帝王身体不适被紧急送回寝宫，墨卿东和墨卿城在店外等候，几名太医行色匆匆的赶来，来不及行礼就进去。

没过多久皇后也来了，她看到墨卿城上去就是一记耳光，严厉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不许提她。”

墨卿城侧头，脸上清晰的五个手掌印。多说无益，他真的不知道父皇会气成这样。

“还有你！”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也跟着颤抖，“城儿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纵是墨卿东也不敢顶撞皇后，只有挨训的份儿。

万公公带着一个人从皇后身边走过，惊魂一瞥。

李皇后气场全无，吓的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没声音？墨卿城疑惑的抬头就看到李皇后花容失色，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伯母？！”

万公公挥动拂尘，给他们请安：“老奴见过皇后，东阳王，八王爷。”

程母身穿玲珑衫与一般宫女不同，甚至比宫里部分妃子还好。

才一天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了？墨卿城想要把她拉过来。

万公公用拂尘拍他的手，笑吟吟的说：“八王爷，这位就是当年的失踪的贵妃，按辈分您该叫她一声娘娘。”

墨卿城和李皇后母子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万公公看一时半会他们也回不过神，便请安告退：“皇上要见贵妃，奴才就先带娘娘进去。”

程母跟在万全后面，走开一段后，声音涩涩的问：“他们边上的是东阳？”

万公公一边打开宫门，一边回答：“是他。”

程母在门口站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回头看他。

万公公提醒：“贵妃，皇上在等你。”

程母点头，有滴泪顺势往下掉。

太医说，墨元彻太过操劳，要多休息，否则容易有生命危险。

万公公把人都带下去，程母在他床头站了会儿，坐下。

闭眼的墨元彻感到身边一沉，警惕的睁开眼，看到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上龙榻是死罪，你可知道？”

程母笑言：“那我二十年前就该死了。”

墨元彻也笑，荒唐岁月无限美好，“咳……”他突然剧烈咳嗽。

程母帮他顺气，拍他的前胸，表情很着急。

墨元彻好不容易缓和点，轻轻握住她的手，极淡的口吻：“你当初离开朕，是正确的。”不等她挣扎，墨元彻就松开她，手臂压在额头，“他能给你的，朕一样也做不到。”看到程瑞瑞他就怀疑是温馨儿的女儿，派了十几个人去调查，不仅证实还将他们的过去都调查清楚。程启航一生只娶她，极尽宠爱。

程母秋水明眸似水如波，她说：“都过去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程启航对她再好，都没有办法将墨元彻从她心底抹去。

帝王也是如此。爱情可能会消失，回忆不会。他记忆里的温馨儿永远是热情如火，敢怒敢言，不会因为岁月而有任何变化。

就算二十年后他们又见面了，可他脑海里的人还是年轻时候的她。

房间里的腊梅花开得正浓，帝王指着书中说，“第二个抽屉里有两张圣旨，你拿过来。”

她步伐轻盈，打开抽屉，将两卷圣旨拿在手中。

在抽屉底下还有一只发簪，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是她年轻时候最喜欢的饰品，她忍不住拿在手中多看两眼。

程启航也送过她很多发簪，看得她眼睛都花了，本以为对这些身外物已经没有感觉了。可看到它还是回怦然心动。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馨儿。”帝王喊她。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很久没人喊她了。程母拿着圣旨走到他身边。

帝王目光尖锐：“打开看。”

程母没有一丝犹豫打开，瞳孔放大。“两份都是给我的？”

帝王轻点头。

等太医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皇后他们往前几步问情况。

太医说皇上太过操劳，立储之事要尽快决定。

李皇后没了声，闻贵妃都回来了，立储之事还会远吗？不知道当年她怀的孽种死了没。

“城儿。”她把墨卿城叫到身边，仔细询问：“你认识万公公带进去的女人？”

墨卿城心中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开，眉头紧锁。“是，她就是瑞瑞的母亲。”

“哼，哈！”李皇后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开得极艳，和她的笑一样。“她竟然和别人有孩子。”就程瑞瑞的年龄绝不可能是墨元彻的孩子。

难怪，从第一眼起她就不喜欢那个孩子。

李皇后抚摸他的脸，语气中尽是无奈：“吾儿果然是你父皇的好儿子，连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样。”

墨卿城胸口闷闷的，无法反驳。

东阳王知道帝王醒了以后便离开皇宫。

李皇后和墨卿城还等在外面，直到十二道宫门一齐打开。

这本是皇后的礼遇，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反而是区区一个贵妃每次都霸着殊荣。

“城儿，去看你父皇。”她说。

不用想也知道母后和程母之间的微妙关系，他长腿迈过阶梯往里走，经过程母时，多看两眼，可人家连一个正眼都没瞧他，墨卿城一言不发进去宫殿。

李皇后恨她，毫不掩饰。昂首挺胸，拖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长裙姿态翩然朝她走去。

程母看到她，眼神也更深，二十年前她和儿子差点毙命，罪魁祸首除了她没有第二人选，她没有逃避的意思，正面而去。

红木宫门口，兜兜转转，还是她们两人。

李皇后浓妆艳抹，每一个动作都像规划过，没有半点差池。“妹妹，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程母风韵不减当年，夸张的大红色衣服在她身上一点也不突兀，这几年她掌控衣服的能力与时俱进。“不错，你呢？”

没礼貌的东西。李皇后心里不屑，表面还是公式化的笑容，“听说你在外面有一个孩子，不是皇上的。”

程母一点也不羞愧，不怒反笑：“男人不喜欢你，你给他生儿子都没用。男人喜欢你，你给别人生孩子他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