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学过不同版本的同一种魔法，“秃头的赛洛文教授敲着白板，“但是你们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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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魔法的数量确实有些多，而且在这方面也意外的像是异世界故事的定番。

比如最“常见“的火球术来说，远不止是“小火球“，“大火球“，“强力火球“，这种简单的层级。而是各种尺寸颜色温度飞行方式都有，而且实现方式和应用范围也各不相同，加起来足足有上百种。这显然对记忆力是个巨大挑战。

主要原因之一是：魔法不能等比缩放。

“现实“魔法，或者说“原始“魔法，都是从一次真实发生的事件中“抽取“出来的“概念“，每次施法就是对这个特定概念的重现，而重现的程度依赖于法阵的精确度。形状尺寸偏离原始规格越多，施法效果就会越差。而完全失败的后果里，什么也没发生反而是比较轻松的那种。

这给魔法的应用带来了不小的障碍。

首先，实用的法术都不得不根据每个场合单独制作一个对应的变种，应对意外情况就变的很困难。

其次，变种的开发过程是个大麻烦，只能通过反复修改不同的结构进行试错，消耗大量时间之外还有不少运气成分。

最后，是传承问题。魔法存在着严格的规律，但是法师们的能力却有着很大差距。为了保证一个运转良好的魔法不会在另外一个法师手中当场爆炸，必须有一个能准确描述魔法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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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几百年，“教授在白板上写着，“施法的标准才终于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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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的法师都注重技术保密，不仅会使用专有的度量标准，甚至不惜使用暗号和密码，来确保自己的技术不被它人掌握。

魔力枯竭开始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法师们的敌人不再是彼此，而是世界。于是它们抛开隐私，公开研究，集中合作。同时统一规定了魔法的尺寸，强度，时间，等等的度量。

之后魔法应用就开始飞速发展，甚至连原本认为绝对不能改变的几个原始魔法，也被陆续开发出了各种高级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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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统一'的关键，“赛洛文-“焚敌“拿起讲桌上的道具，“就是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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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计有很多种，结构和原理也各不相同，但是最终被魔法协会选中的是“卡文计“。

它可以测量从底部一侧流过的魔力总量。相比其它魔力计，无需直接接触，也几乎不消耗魔力，对施法的干扰基本可以忽略。对维护的需求也非常小。

缺点则是造价略高而且体积偏大，不过通常只在试验中使用，所以也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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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可以试着使用一下，“教授用自己手中的那个进行示范，“魔力输出不要太突然。“

学生们都兴致勃勃的照做着，不过雷多依旧无聊的趴在桌上，所以我就拿起来仔细观察一下。

外观看起来是个扁平的木制方盒，一面装着玻璃和旋钮，另外一面则固定着几根宽皮带。按照教授的指导，是要把它像护腕一样捆在手臂上，然后在施法过程中观察玻璃下面指针的读数。

[感应式电流表啊，]我把测量倍数拧到最大，[不过这个尺寸还真是...]都赶上哔哔小子了。

魔力线流过它底部那一侧的时候，指针轻轻摆动起来。我集中精力加大输出，但指针依旧没离开边缘，于是我逐渐降低倍数，直到指针移动到中间附近。

[平均值的话，]我估测着大致读数，[超过九千?]也不知道是高是低。

“雷多小姐!“赛洛文教授严肃的说，“别让你的龙玩魔力计。“听起来有些不满。

有那么一会，恶作剧的心情占了上风。我张大了嘴，把魔力计放到牙齿中间。不过马上就被小女孩埋怨的眼神给阻止了。

[好啦好啦，]我小心的把精密魔法道具放回桌上，[开个玩笑。]不过原理已经大致弄清楚了。

那之后就都是使用教学和注意事项。在“焚敌“教授的特别注视下，我也没法再干什么，于是逐渐变的和雷多一样无聊起来。

因为太过无聊，下课之后支开它的难度变高了。不过平板电脑的诱惑力还可以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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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程，“我扫视着面前的人群，“是出力。“人数好像变多了。

今天的气氛比昨天好很多，不同年龄和种族的冒险者们都很安静的在听讲，这给了我不小的信心。可惜依旧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在同一个攻击范围内，“我用一边翅膀在空中划出弧形，“不同位置和方向的出力会有很大差距，“我把翅膀从上到下挥舞，“这个角度最大，“然后从下往上，“这个角度最小，“我伸出一只胳膊，“这个角度大，“做出对应的动作，“这个角度小，“我指向自己的下巴，“这样出力大，“咬合，“这样出力小。“张开。

冒险者们依然很安静，也没做出有意见的样子，所以我开始讲起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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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中毫无疑问是要尽量避开对方的高出力位置，而这些位置是可以通过观察来推测的。

首先是骨骼结构。通常来说，顺着关节弯曲方向的出力最大。距离关节方向越远，出力就越小。而关节完全伸展的位置是最小的。

其次是肌肉尺寸。这个可以说非常明显。沿着大块肌肉的方向上出力一定很大，而不在肌肉收缩方向的话就几乎不会有威胁了。

然后是习惯动作。移动和攻击通常都会采用最佳出力来进行，所以可以认为偏离习惯动作越多，出力就会越小。

最后是求和。一个方向上的出力是全身同方向上的总和，即使直接接触的部位出力很低，也可以通过其它部位的和来进行弥补。所以在计算的时候要从整体角度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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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们终于耐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嘈杂声不断变大。

[差不多到此为止吧?]我耐心的等了一会，[毕竟理论就是这么没劲。]捷径总是要有代价的。

等到讨论稍微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清清喉咙，拉回它们的注意。

“举个例子，“我用一边翅膀指向自己的腿，“关节，“弯曲，蹬直，“肌肉，“指出对应部位，“习惯，“迈出一步，“关节，“指向一边手臂，“肌肉，“前后活动，“习惯，“轻拍地面，“求和。“

我弓起双腿，猛的踢向地面，在身体前冲的同时向前打出一拳。没有用翅膀支撑，也没有用上腰背，不过气势还算不错。

冒险者们愣了一下，再次激烈讨论起来。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公会长，向它申请下课许可。

“老实说，和我想要的不太一样，“对方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不过就这么着也挺好。“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

[和我想要的也不一样，]我在心里抱怨，[按套路来说应该是打架，]实力碾压然后刷新菜鸟的世界观什么的，[但要限定“正常龙“打法的话，]那方面实在缺乏经验，[我可不想被刷素材。]不穿帮的赢一次就已经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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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不满的穿过操场，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道歉是必须的，“细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以及相应的补偿。“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

我回头望去，只看到了杂乱的人流。我把手伸向腰间被撞到的鞍袋，摸到一个巴掌大的球体。

[道歉和补偿吗，]我重新走起来，[确实是惹了不少麻烦，]打败了干部什么的，[战神那次也还欠着。]不过它们算是反派吧?

“所以连打架也是计算，“内特从草坪上站起身，“在你眼里就没有简单明了的东西吗?“相比疑问更像是抱怨。

“因为现实就是这么麻烦，“我敷衍着回应，“有没有听说过末日教会?“虽然好像没什么交集的样子。

答案是有，而且消息意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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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但具体何时出现并没有确切的记载。它们的力量和统治也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逐渐成长壮大的。

既然有成长，自然就会有竞争，而神明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它们争夺信徒，它们占领城池，它们制定规则。这个过程充满了曲折，有联盟，有背叛，更多的是杀戮。

最初的权力斗争十分残酷，连巨龙们都不断的被害，而强大的传奇生物也会突然出现，甚至有凡种登神的谣言。在这个杀与被杀的时期，神明亲自行走在世间，与凡种互相依赖，二者都有生存和胜利的共同目标，也有其它势力这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它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最为紧密。

然后神明们厌倦了混乱，联盟开始出现，条约开始签订，接着神明议会成立了。它们依旧允许战争，但是制定了相应的规则，并且联合起来消灭不服从规则的势力。混乱的局势很快稳定下来。

但众神制定的规则只保护了众神的利益。自从禁止神明间的直接冲突开始，为了生存的战斗逐渐变成了追求利润和性价比的商业行为，而最大的受害者自然就是凡种。它们不再被当作战友和支柱，而是被当作筹码和棋子。神明们也不再亲自出现，而是转为靠信徒和选民来传达自己的意志。

当众神从幕后挑起战争，借以决定如何瓜分世界的时候，凡种们反抗了。对抗神明统治的势力开始出现，其中一些甚至有堕落的前任神明作为成员，但都被神明议会直接镇压下去，没能在正面造成威胁。

接着出现了末日教会。据说这个组织保持极端的隐秘，即使是教会成员，除了自己所在的分部之外，也对组织结构毫不知情。连直接的上下级之间都不完全了解对方的身份和能力。而首领则更是神秘，有谣传是位曾经十分强大的神明，也有说是世界的意志，也有说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甚至末日教会本身都有可能不止一个，这个名字通常被解读为“众神末日“，但也有看法认为是“魔法末日“或者“世界末日“。教会的最终目标也因此模糊起来，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它反对神明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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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有价值的凡种被神明利用的时候，“金龙轻轻把倒空了的酒桶放在地上，“末日教会的干部就会出来招募，“它仔细盯着我的脸，“所以你为什么问这个?“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因为我大概算是有价值，“我放下手中的叉子，“有什么建议?“把烟雾信号球掏出来给它看。

“找上你了?“内特似乎知道这个道具，“这不是建议的问题，“它思考了一下，压低声音，“你确实知道自己正在被众神特别关注的吧?“听起来有些紧张。

“不发动态就好，“我重新把圆球塞回鞍袋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付神明印记的手段也有，“但最好是带上后援，“介于前几回都不太友善，“感兴趣吗?“不过拒绝也没关系的啦。

“我不擅长这个啊，“金龙叹了口气，“实在没什么把握，“拿起几个酒桶倒进嘴里，“介意多叫几个吗?“脸色也担忧起来。

“这个倒是不急，“我继续吃起晚餐，“放心啦，应该也不会打起来的，“而且正面战斗我挺有信心，“你们的那个大轮子做的怎么样了?“还是换个话题吧。

“还算顺利，“内特心不在焉的回答，“能凑合用。“却没说更多细节。

但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最终还是让它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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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的最初想法是畜力驱动，或者说，它很天真的打算自己去踩轮子发电，实在是大错特错。不过这个错误纠正起来也很容易。排除掉干扰之后，内特没花多少时间就把轮子改造成了水轮。

接下来就简单了，它们找到了一条足够大的河把水轮架起来，立即就获得了不小的魔力产出。帝国的魔力资源相当稀薄，光支持凯尔一个就已经不太够用了，所以这些额外的供应就非常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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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暂时可以算稳定，“内特补充说，“不过还是得赶快修完水坝。“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所以你们就轮流补充能量?“我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也带我去看看吧，“然而太阳已经落到墙头了，“明天。“我提议。

金龙一口答应，我乐意追求力量似乎让它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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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解决了魔力来源，接着就是久违的计算。

我重新整理自己常用的魔法，把它们调整到更适合脖子上的这个新项圈的结构。

也把自动化法术做了一些改良，缩小体积，增加速度和强度。

虽然提升不多，计算量却相当的大。不过还是在睡觉之前就全部完成了。

毕竟这次有笔记本电脑可以用。

之后一定要试试看更复杂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