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曲终戏散
作者:楚寅      更新:2019-08-10 16:13      字数:8076

黑暗之中,绝望之下,谁伸出了纤细的手!

雷木眼中的杀伐和绝望,一点一点的消散。风隐雪紧紧的搂着雷木的臂膀,搂的那么紧;好似她抱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整个天地。

“我好累!”雷木将头枕在风隐雪的肩膀上,轻轻的合上了眼皮!

天地骤然间安静了下来,狂暴的雷电停止了,惊涛的骇浪也退去了;整片天地间好似就只有他们相拥的静谧!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风隐雪轻轻的说道!

雷木苦笑道:“真的吗?”

“真的!”风隐雪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白皙的脸越发的白皙,鲜红欲滴的唇畔苍白的如同一张薄纸;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纱衣襟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她的手缓缓的抚摸着雷木坚毅的脸庞,轻轻的搭在雷木的肩上;似乎想用最后的气力给他最后的依靠!

雷木捧着风隐雪的脸庞,轻轻的吻着她苍白的唇畔;红光乍起,血色倒流。风隐雪原本苍白的脸庞开始渐渐红润起来!

雷木笑道:“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泪无声滑落,风隐雪抽泣道:“为什么?”

雷木笑道:“我这颗心是你给的,现在我把我的所有的血都还给你,总算能偿还欠你的情了!我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了!”

“不!你不能!”风隐雪抽泣道!

“对,他不能!”雷亚兰踏着乌云,一刀一剑握在她手中,她直视着雷木,冷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要你像我一样痛苦的活下来,受尽屈辱!”

刀划过,寒光仅一闪,风隐雪的衣角飘落在空中;血淋淋的手臂直直的坠落在尘埃,雷木苦笑道:“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变成这样?”

雷亚兰冷笑道:“你经历过千人骑,万人踏吗,你了解那种孤苦无助,像条狗一样到处求生存,像乞丐一样落魄如厮;你经历过吗,那种因为弱小而被侮辱,尊严被人践踏的感觉吗,我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唾沫喷在脸上的那种侮辱,那种下体被撕裂的痛!”

雷木苦笑道:“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你受那种屈辱和折磨!”

雷亚兰怒道:“你永远都替代不了,针没有扎在你身上,你永远都感受不到那种痛苦!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掌心里,受尽万般宠爱;最后呢,我过得还不如一条狗。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我被当成贡品,当成奴隶,肆意的被玩弄。从我被关在笼子里,被当成玩物一样的玩弄的时候;我就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杀尽天下人!”

雷木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雷亚兰怒道:“不,你做的很好啊,你做的很对啊,为了女人,可以把我们雷族祖祖辈辈的渴望拱手相送,你甚至对振兴我们雷族丝毫不做任何努力;哪怕你只要伸一伸手就能重振我们雷族!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我现在切了你的手;看你怎么拱手送人!”

“对对对!”风隐豪自云层中走出来,搂着雷亚兰纤细的腰,笑道:“切了这杂种的手,看他还怎么拱手相送!”

雷木直视着风隐豪道:“风魄弓是在你手上是吗?”

风隐豪心里打了一个冷颤,看了看雷木,又看了看雷亚兰;雷亚兰冷笑道:“你怕什么?如果真在你手上,你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风隐豪直了直腰杆,说道:“没错,是在我手上!”

雷木怒道:“轩滢胸口那一箭,隐雪肩上那一箭是你射的吗?”

风隐豪往后退了退,他被雷木那嗜杀的气势吓得慌了神,雷亚兰冷笑道:“你怕什么,他现在已经是残废了;连剑都提不起来了,你搭弓射箭;连他也一并射死就好了!”

风隐豪急忙拈弓射箭,用颤抖的语调道:“对,是我射的,你能奈我何!”

箭在弦上,弦却断了!

“为什么?”风隐豪不可置信的看着雷亚兰手中发出龙吟般的剑,颤抖着双唇,说道:“不是你让我杀的吗?”

雷亚兰冷笑道:“犯我雷族者,必杀之!”

血柱从风隐豪的头顶喷涌而出,他睁大了双眼,自云层跌落,摔成了肉泥。

雷亚兰大笑道:“这傻子还以为我真要杀你呢?”

雷木苦笑道:“你没必要下手这么狠!”

雷亚兰笑道:“我在救你耶,我要不杀了他,他就要杀了你呀!你就这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的。”

雷木道:“我的命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我自己会救我自己。”

雷亚兰苦笑道:“小木子呀,小木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强;你这倔脾气一点都没有。”

雷木道:“可是你却变了,变得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了!”

雷亚兰苦笑道:“你要是经历了我经历过的事情,说不定你的心会变得比我还狠!”

雷木道:“我希望我能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这样或许我还能挽回你的命。”

雷亚兰大笑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吗,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雷木往前踏了一步,风隐雪也踏上了一步,和他并排站在了一起!雷亚兰笑道:“你们是要笑死我吗,想做一对苦命鸳鸯吗,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成全你们的。”

雷木道:“亚兰,收手吧!我把我的命给你,你放过这天下人吧!”

雷亚兰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那么多条命吗,这个也给,那个也给;我不稀罕你的命!”

风隐雪道:“我跟他一起!”

雷亚兰怒道:“你们想死,没那么容易;等我屠尽天下,我再把你们关进笼子里,让你们像狗一样,嘴角流涎,在铁笼子里嚎叫!”大朵大朵的乌云,快速的流动;大队大队的军马,快速的涌动!

雷亚兰耸立在云端,高挥着锦旗!

“杀!”整齐划一的怒吼声,充斥天地!

雷亚兰看着雷木,笑道:“怎么样,我指挥的千军万马壮观吧!”

雷木苦笑道:“你非要这天下苍生成为你仇恨的陪葬品吗?”

雷亚兰笑道:“那当然,天下负了我;我一定要天下付出代价!”

雷木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负了你!”

雷亚兰冷笑道:“在我眼里,所有人都一样。”

原本高耸如云的天穹山被纷纷而落的冰雹,霹雳,闪电,烈火,炸成了一片废墟!各种野兽,军马蜂拥而至,天穹门弟子被屠戮殆尽,正道领袖纷纷阵亡!

白寒跪在灵位前,恸哭道:“我悔不当初啊,早知今日;我必竭尽全力杀了雷木这竖子!”

他横剑自刎在灵牌前!汹涌而来的的人群冲进灵台,乱刀将白寒剁成了齑粉。

墨涯坐在天穹山的清心殿,苦笑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天下完了!”

雷亚兰自黑影中走出,笑道:“你后悔吗?”

墨涯苦笑道:“我不后悔!”

“哦!”雷亚兰上上下下打量着墨涯,笑道:“我都将天下屠戮殆尽了,还是靠你给我的雷帝宝剑,不然我怎么有力量做成这样的丰功伟业呢!”

墨涯叹道:“天下是屠不尽的!”

雷亚兰冷笑道:“那你要不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呢,看看天下我到底能不能屠尽。”

墨涯苦笑道:“不必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的寿命也不长了;还是尽快给自己办理后事吧。”

雷亚兰怒道:“你胡说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乖乖的闭嘴;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墨涯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强行去驾驭自己驾驭不了的力量;就像握着一柄没有刀柄的剑,每挥动一下;割在自己身上的创伤就深一寸,你还不肯去放下吗?”

雷亚兰冷笑道:“那又怎样,我要这全天下都为我陪葬。”

墨涯背装过身,看向被打的支离破碎,仅存几片烂瓦的清心殿,她穿过破碎的后墙,后墙外是万丈悬崖。墨涯转过身看向雷亚兰,笑道:“亚兰姐,替我跟雷木说声好,说我负了他;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把我的命,把我的一生都交给他!”

墨涯纵身跃下了悬崖,像出尘的仙子一般,飘落下尘埃!

雷亚兰注视着墨涯自万丈悬崖中飘然而落的身姿,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呢?”

北极洲,一片冰天雪地;铁笼子里的铁棍被雪冻成了大胖子,一根铁棍足足有两个胖汉四根手臂加起来那么粗!

风隐雪被缩在铁笼子里,她双眼含泪的注视着被锁在高山上,赤裸着臂膀的雷木;铁链穿过他的肩胛骨和琵琶骨,鲜红的血还未流出便被冻成了冰晶,像是红水晶挂满了雷木的周身!

雷木笑道:“这冰雪冻得舒服,痛快,比洗热水澡还痛快!”

风隐雪抽泣道:“你痛吗?”

雷木大笑道:“你说哪里话,这几条破链子;就想弄垮我,开玩笑吧!我可是打不败的神耶,谁能杀的了我呀!哎哎哎,你别哭呀,哭什么呀,碰到这种情况就应该笑,而且是应该大笑,不仅要大笑;还要喝几壶好酒,庆祝一下!”

风隐雪抽泣道:“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阻止你的!”

雷木大笑道:“你说的哪里话,你要是不来阻止我,我哪里能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只要能每时每刻见到你,我死了也甘心。”

风隐雪双眼含着热泪看向雷木,她心里愁肠百转,真是千种滋味,万般愁苦涌上心头。

雷木拱着鼻子,皱着眉道:“哎呀,呀呦,我的心痛死了,痛死我了,我的心呀;你别难过了,你再难过下去,我真的要心痛死了!”

风隐雪捂着自己的心,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含着泪道:“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我们的心,我们的心又连在一起了!”

雷木笑道:“我们的心一直都连在一起的好吗!”

雷亚兰提着一桶酒,还有一只烤的香喷喷的烧鸡,坐在雷木面前,笑道:“苦命鸳鸯,怎么样,我对你们好吧,让你们每天大眼瞪小眼!”

雷木笑道:“好极了,能每天见到自己爱的人,真的是死而无憾啊!”

风隐雪突然站了起来,一双柔情若水的眼眸,凝视着雷木,雷木看向风隐雪,笑道:“我爱你,风隐雪,我很爱很爱风隐雪;苍天和厚土为我见证,我雷木挚爱风隐雪!”

雷亚兰怒道:“我马上让你爱不成!”她将整桶酒倒在雷木身上,冰天雪地之中,液体瞬间凝结成了冰,雷木浑身上下结满了冰溜子;雷木使劲的动着僵住的嘴唇,把唇边结的冰渣嚼碎了吞进肚子里,笑道:“好酒,好酒,我现在真是浑身酒香四溢啊!”

雷亚兰冷笑道:“你马上就会笑不出来了!”

雷木怒道:“你要干什么,你疯了,雷亚兰,你住手,你叫他们住手!”

几名壮汉,光着膀子,拿着皮鞭锁具走进了风隐雪的铁笼!裂帛声,撕裂声。

雷亚兰端着酒瓶,饮了一口酒,笑道:“好酒好肉好戏!”

风隐雪酥胸微露,她想奋力还击;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皮鞭抽在了她的肩上,将她那如雪一般的肌肤抽出了一条血痕,风隐雪双目含泪的看向雷木!

雷木怒道:“雷亚兰,你这个疯婆娘,你在干什么,快叫他们住手;你疯了吗?”

雷亚兰笑道:“对呀,我早就疯了呀,你难道现在才发现吗?”

山在颤抖,雪块自山顶纷纷滚落!雷木怒吼一声,血肉模糊!山崩海啸,雪山纷纷倒塌。

雷亚兰惊愕道:“你疯了吗,你难道不想要你的腿和脚了吗?”

雷木怒吼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人伤害我爱的人,谁都不可以!啊······”血肉伴着琵琶骨被粘在了厚实的雪块上,猛烈的暴击;闪电肆虐,惊雷涌现,雪山被狂暴的惊雷和闪电冲击吓得瑟瑟发抖,轰然倒塌!

“啊!”

几道惊雷涌现,霹雳炸向,闪电直劈;风隐雪身旁多了几块焦炭!

风隐雪哭着跑向摔在冰面上,正用牙一步步拖动自己血肉模糊的身躯的雷木;她紧抱住雷木半截身子,颤抖着手擦拭着雷木脸上的血污,恸哭道:“你干嘛每次都这样?”

雷木笑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爱的人!”

雷亚兰袖手一挥,一块坚硬的巨冰被炸得粉碎,她冷笑道:“好一个痴情种子。”

雷木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着雷亚兰,哀求道:“我求求你,亚兰,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害隐雪了;隐雪从来没得罪过你。”

雷亚兰怒道:“天下人都得罪我了,我要天下都为我陪葬!”

雷木叹了口气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下你的仇恨。”

雷亚兰怒道:“放下,怎么可能?”她将自己的衣裳尽数撕裂,挺起了自己的酥胸,光滑的酮体一览无遗,她指着胸口道:“这里满是伤痕,满是鞭痕,爪印,痛苦都堆在这里。”她指着自己的下体道:“这里,满是屈辱,满是绝望,满是爬虫留下的欲望。你让我怎么忘,怎么放?”

雷木苦笑道:“我知道那种痛苦,姐,亚兰,对不起,我不该劝你放下的!”

雷亚兰轻声的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小木子;我好喜欢你叫我姐,唉,可惜,我还是想杀了你!”

风隐雪恸哭道:“他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你如果非要杀就杀我好了;求求你别杀他!”

雷木苦笑道:“亚兰,姐,我求你件事可以吗,我求你别杀风隐雪,也别伤害她;我知道姐一定会答应我的遗言的!”

风隐雪恸哭道:“不,要杀杀我好了。”

雷亚兰叹道:“小木子,你还是这么多情;可惜多情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惨!”

雷木笑道:“我相信姐会给我一个痛快的。”雷木看向风隐雪笑道:“隐雪,扶我起来好吗,我想站着死,趴着死太不象话了!”

风隐雪抽泣道:“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雷亚兰冷笑道:“你觉得你留得住他的命吗?”

雷木笑道:“留不住的,一切都留不住的。隐雪,你就让我安静的走吧,听说只要刀够快;把头切下来是没有痛苦的。”雷木转头看向雷亚兰,笑道:“你说是吧,姐!”

雷亚兰点了点头道:“嗯!我其实并不想杀你的,只是你不死,我的过去永远都过不去;所以,我必须杀了你,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过去了。”

风隐雪怒道:“那你连我一起杀了吧,我也知道了你的过去。”

雷木笑道:“隐雪,你怎么傻了吧唧的呢,亚兰是随随便便动手的人吗,不是我贬低你,是你真的还不够资格让亚兰亲自动手,亚兰,你说是吧!行了,别废话了,给我来壶酒,再来只烤鸡,吃完喝完好上路;黄泉路上不做饿死鬼!”

雷亚兰握着刀的手,轻轻的颤抖!

风隐雪将烤鸡撕成一块一块,喂给雷木吃,又端了一碗酒,她喂得很慢,很仔细。雷木大笑道:“美人美酒美食,人生快哉!”

雷亚兰轻轻的摩梭着刀,冷笑道:“吃饱一点,黄泉路上就不会饿了,不够我再给你添一点;吃完我再送你上路!”

雷木笑道:“那多谢亚兰姐了,最好给我搬十几二十桶酒;这一桶半桶的不够喝啊!”

雷亚兰笑道:“我直接把你扔酒窖里吧,让你一次喝个够!”

雷木笑道:“那敢情好,醉死在佳人怀里,人生快哉!”

风隐雪抽泣道:“你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雷木笑道:“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他转头看向雷亚兰道:“亚兰姐,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把我提到酒窖里去;你这光着身子的全让我看完了,虽然说你贼好看,我也一饱眼福的。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穿着衣服的样子,特别是穿淡蓝色绸子的时候,特别美,美到炸裂啊,简直像是天仙下凡啊!”

雷亚兰笑道:“那我就让你最后看看我穿淡蓝绸子的样子。”

雷木笑道:“如此甚好!”

雷亚兰穿好了淡蓝绸子,原本她姣好的面容就如同星月一般,配上那淡蓝绸子衣裳,简直如同在瀑布下、星光下绽放的紫藤萝瀑布,美的扣人心弦!

雷木笑道:“亚兰姐还是穿上衣服的样子最好看!”

雷亚兰冷笑道:“你以为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不会杀你吗?”

雷木笑道:“我可没打算活,就算你不杀我,我也要自杀的。”

风隐雪道:“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这种话。”

雷木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喂我吧,我吃饱了还要赶路呢;天黑路滑,怕赶不上喝孟婆汤了。”

风隐雪饮了一口酒,一吻定在了雷木的唇畔,舌吐莲花,酒香馥郁;雷木笑道:“好酒,好酒!”风隐雪抹了抹唇畔的酒滴,轻声叹道:“无论天涯海角,幽冥地狱我都随你去,至死不悔!”

冰锥滑过,鲜血渗出!

雷木唇畔流出了鲜血,那是他用牙紧咬锋利的冰锥时,被划破的;雷木将锋利的冰锥用牙齿嚼碎,吞进了肚子里,凝视着风隐雪腹中渗出的血迹,愠怒道:“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来,你身上流的都是我的血,你想死,想的美呀!我死都不会让你死的,你开玩笑;你知道刚刚为了救你,你差点连我这副好牙口都损失了吗。我不管,你特么的就得给老子好好活着,你要想死,我就抽你两个大耳刮子,抽的你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风隐雪掩面恸哭,紧紧的将雷木拥进自己的怀里,不住抽泣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雷木道:“不好!”他扭头看向雷亚兰,说道:“亚兰姐,你快把这个爱哭鬼拖走啊,我都快被她的眼泪给淹死了;女人真的烦,我现在一点都不爱她了,赶紧把她拉走;真的烦人哪,简直都要被她给烦死了。”

风隐雪紧拥住雷木道:“我不走,我怎么都不走,我要一直留在你身边!”

雷木笑道:“你想的美,你想一直留在我身边拖累我是吧,你想的美;我同你讲啊,我才不想一直跟你待一起呢!”

雷亚兰轻轻的擦拭着刀,冷笑道:“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我恶心的快吐了!”

刀光飞速的划过,冰块被劈成了两半,人头却没有落地!原来雷亚兰正打算劈的时候,雷木借力打力;扑了上去!

雷木紧咬着雷亚兰的粉颈,雷亚兰觉着浑身一阵酥麻;黑气不断的涌上雷亚兰的粉颈,再传进雷木的体内!

风隐雪惊愕的看着这一幕,雷木支吾着说道:“你愣着干嘛,快过来夺她的刀啊,你还真的想跟我一起踏奈何桥吗?”风隐雪急忙上前,正准备夺刀的时候,雷木将半只残缺的手臂搭在了风隐雪的肩膀上;风隐雪觉着丹田之内,九个经天暖烘烘的,一股热流涌满了她的全身;一股纯阳之力绕着她的周身,黑气被缓缓的逼出了她的体外!

雷木一声怒吼,升上天际,一刀一剑跟着他升上天际!

狂风暴雨之中,电闪雷鸣之下;一位巨人正迎风而舞,一刀一剑一匹马,银白盔甲,雪白华发;当真是意气风发!

一声爆裂,天幕像是被砸开了一个缺口;耀眼的白昼,如同星极银河洒落大地!刀剑碎裂成无数块,洒落大地,凡是碎块洒落之处;枯木复生,生命重活,一派欣欣向荣;雷木用他的死,重整了乾坤!让被屠戮的十洲,让消逝的生命重新焕发了活力!

“这是哪,我是谁?”雷亚兰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风隐雪狐疑的打量着雷亚兰,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雷亚兰摇了摇头,风隐雪轻点雷亚兰的天庭穴,恍然大悟;原来雷木不仅将雷帝之刃的反噬之力从雷亚兰身上抽掉了,还抽掉了雷亚兰的魂,将那深藏着记忆的魂抽掉了,所以雷亚兰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隐雪牵着雷亚兰的手,笑道:“你叫风隐兰,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姐!”

“真的吗?”雷亚兰笑道:“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像仙子一样!”

风隐雪笑道:“你也是啊!”

百年之后,雪山之巅!

身着雪白衣裳,飘然出尘的俏佳人,一双多情的眼眸环视着雪山,苦笑道:“你走了,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不死之身呢,百年的孤寂有多煎熬,你知道吗?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已经等了你百年了吗,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晶莹剔透的泪滴自风隐雪绝世无双的脸颊上滑落,滴落在白雪之上!雪染白了谁的发梢,撩动着谁的心弦!

“这里还有人,还活着,快来,快来!”

救援队,挖掘机,搜救犬,工程师,志愿者;轮番上阵,挖掘着因为地震而被掩埋的人!

李陌被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挖了出来,满身的伤痕;浑身上下都是凝固的血!他微微睁开了眼,看向明媚的天空!救援人员抬着担架,一步一步的将他抬上急救车!李陌看着废墟缓缓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伸出手,想握住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他苦笑道:“又是一场梦吗,为什么这个梦这么清晰呢?”

李陌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双眼缓缓的合上!

“不要睡,不要睡!醒醒,醒醒!医生,快来呀,快来呀!”

“供氧!快!”

“供氧瓶用完了!”

“赶紧急救,心肺复活术,人工呼吸,快!”

急救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医生用尽了各种方法;仍然没能救回李陌的命!救援人员站在李陌的尸体旁,默哀了三十秒;便继续奔赴地震现场了!

“是最后一个人,没有人了!”

“太晚了,七天七夜,熬不过来了!”

救援人员深深的叹了口气!

十洲,那梦中的国度,那现象的边界!一片白雪皑皑,白雪之上,红梅悄然绽放,红的似血的红梅高挂在枝头上,雷亚兰摘了一朵红梅,插在自己的发梢上,对风隐雪笑道:“姐,你看我,好看不啦!”

风隐雪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然她觉着胸口一阵抽痛,心如死灰的抽痛;眼泪像断线纸鸢一般,纷纷而落!雷亚兰急忙搀扶起风隐雪,焦急的问道:“姐,你怎么啦?”

风隐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抬起满是泪珠的脸蛋,看向天空,哪里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人影,没有云,也没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