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小小姐上台时，想想少爷那紧张的表情，一看到小小姐下了台，就立刻借故找去了后台，结果去了后台也不去打招呼，现在又看着小小姐被人带走。

福伯心累啊。

寒风中，靳牧抿着唇，望着许家车子消失的方向，直到身体开始发木，他动了动夹着香烟的手指：“爷爷呢？”

“老爷子已经离席了，正在与老熟人叙旧，现在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靳牧抬头望了望无星的夜空，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水墨般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望了好一会儿，直到片片落雪落于他挺拔的鼻尖，沁凉的触感，让他缓缓回神。

他转身：“走吧……”

接了老爷子，车子稳稳的在跨年钟声响起之前，驶回本家。

张妈和本家的佣人早就张罗好了年夜饭，见人都回来了，忙指挥着佣人摆上桌子，收拾好，大家都落了座，靳牧扫了一圈儿后，蹙着眉问：“辛夷呢。”

正在脱围裙的张妈，担忧的看向外头。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小小姐没跟老爷子一起回来，那现在在哪里？”

“春节晚会不都是最后一起谢幕吗？”

张晨露拿着筷子指了指电视机，烦躁的瞅了一眼自己奶奶，她真搞不懂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好担心，好夸赞的？

今晚自从那个辛夷上了台，她已经听她奶奶念叨一晚上小小姐了！

老爷子向来不喜意头不好，更不用说这是一年到头最大的节日，他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然后吩咐一边的福伯：“派个车，去一趟，接那闺女回来。”

福伯也想点头啊，可他和少爷是亲眼看着小小姐提前离开后台的……听着老爷子这么说，福伯不禁看向自家少爷。

这时靳牧已经站起了身，见他起身，老爷子也放下了筷子，他眯着那双气势依旧的眸子，凌厉的看向自家大孙子：“你是没听到老头子我说什么吗！”

靳牧置若罔闻。

他拿过挂在桁上的大衣，按捺着胸中翻涌的害怕和怒气，靳牧同样眯着眸子看向自己的爷爷，说出了他五天前就想说的话。

“爷爷，你根本没把辛夷当做一家人来看，所以才好心的想要帮辛夷找亲生父母，是不是！”

这大过年的，被自己孙子这么大声的质问。

老爷子的脾气也上来了，他是真怒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今天我老头子就告诉你，是！不管法律上认可不认可，不姓靳，那就是外人！”

两人这一交火，席间喜庆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安静下来。

张晨露被这爷孙俩吓得筷子差点儿掉地上，只有电视机上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春晚主持人主持节目的声音……这种气氛，这种情形，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靳家多年的佣人，都没遇到过。

所以，没人敢吱一声。

均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尽量缩低自己的存在感。

“路上有雪，出租车师傅也不敢开快了，所幸还是赶上了和大家一起跨年，”辛夷背着琴盒步入用餐的饭厅，跨年的钟声，也声声响起，打破了这僵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