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说出了这位亚伯拉罕帝主的心声。
对于艾亚…亚伯拉罕心中只有亏欠。
在他心里，艾亚是个好人，是一位忠诚善良的贵族，对他这个帝主还具有最起码的尊重。
所以亚伯拉罕喜欢艾亚……并且愿意竭尽所能地去帮助艾亚，去提拔艾亚……
但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纵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他这个帝主…都是被人施舍的……他麾下，就那么十万城卫军，现在还跑掉了五万。
各大贵族领主…谁将他放在眼里啊！他就是最悲哀的代名词！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名义上好好支持一波艾亚了…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至于更多的…他也没这个能力。
前几个月，华硕领每个月还送来一大笔茅台酒厂的分红……
据说华硕领又开办了一个雪花盐厂，也办得如火如荼的……
只是后来，战局混乱，华硕领朝不保夕，东凯恩联邦王国大肆入侵……
局面彻底乱了，华硕城早就被封闭了。
这个时候…华硕领没有送来分红…亚伯拉罕非但不怪罪，反倒在心底…还会全力支持。
艾亚被困在海伊城的时候，他也心急如焚啊！但是没办法啊……他的征召令已经成了一张废纸，又有谁愿意响应他的号召令呢？
后来局势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样的变化倒是挺让亚伯拉罕欣喜的。
在海伊城下，艾亚率军溃败了东凯恩联邦王国的二十万军队，彻底打开了局面，这位亚伯拉罕帝主对于艾亚的欣喜感就更上一层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属于科斯罗帝国的胜利，这样的胜利在科斯罗帝国，已经是极其稀少的了。
所以由不得这位亚伯拉罕帝主对艾亚表示欢喜。
“陛下，艾亚子爵发展地很好，他已经将东境边疆四城都收复了，如今正在大肆练兵，就目前来说，局势还不错，陛下无需担心！”
苏克洛基轻声回应了一句，对于艾亚…苏克洛基不得不说一句…这真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天才他见得多了，但是像艾亚这样的…却是极其稀少。
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有如此发展…不得不说，已经超越了一定的界限！
苏克洛基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别人做到的，那都应该表示尊崇。
苏克洛基的目光微微上扬，他瞥了一眼亚伯拉罕帝主的神色，从这位帝主的脸面上，他发觉到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艾亚的一切成就都是他自己做到的，和他这位帝主…其实没有半点干系！
说起来，在艾亚陷入绝境的时候，帝主也没能帮上一点忙，甚至直接选择了漠视，说起来，人家能够涅槃重生，和这位亚伯拉罕帝主还真没有半点关系……
全然靠着人家自己的努力。
这位亚伯拉罕帝主心中自然都是明白的，但是在表达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所不明确。
“这就好…这就好，是咱们对不起人家……是我们亏待了他们啊……”
“我还听说东凯恩联邦王国曾经还招揽过他，甚至许诺他可以建立华硕公国…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不管他是出自怎样的心思…都对得起咱们了！反倒是我们…想得太狭隘了，我心里面着实过不去啊！”
“下令，擢升艾亚子爵为帝国侯爵，东境守护者！在东境，他拥有一切生杀予夺之大权！”
亚伯拉罕帝主突然走下了高台，又折返回去，但是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情…只能这么办……
在他的脑海中，这些画面重复出现，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别样的感觉，莫名地…还有一种意识之外的冲动。
他必须要这样做，他一定要这样做！
这是他能给艾亚带来的唯一实利了！
帝国侯爵……东境守护者……
这每一个称号都显得尊贵而高尚。
帝国建国这么多年了，能够被封赐侯爵以上的贵族本就没有多少，而现存的，大部分都是有着祖辈的余阴，能够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和无尽战功而得到这个爵位的……少之有少。
给艾亚封赐一个侯爵……亚伯拉罕觉得一点也不过分，艾亚完全有能力有资格得到这个荣耀！
凭借着他在东境的军功，别说是一个侯爵了，一个公爵的爵位都无法完全奖赏啊！
赏赐金银和领地对于这位亚伯拉罕帝主来说是一种奢望和永恒的梦想。
他倒也想这样去做…但是条件所限，他无法做到这一点。
虽然在这一点上无法畅通，那就在其他方面进行补偿……
给予艾亚一个东境守护者的荣誉称号，既是对他的褒扬，也是对他功绩的认可。
如今的艾亚…已经成长到一个足够令人惊叹的地步了。
艾亚的未来…也注定不可预测。
未来可能会是真正意义上成为帝国东境的守护者，亦或者被埋葬进尘沙中，再也无人问津。
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甚至于在一定意义上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
科斯罗东境，从来就不是一块和平安定的地方。
东凯恩联邦王国数度入侵，马里恩公爵也想吃下一块肥肉，安德森公爵铩羽而归……
一桩桩一件件，都表明这里的局势格外地复杂。
想要在这里有所发展，光靠着机智远远不够，还要有实力，有境界。
换句话说…就是要有足够的魄力。
这几种素质，缺一不可。
而艾亚…兼顾了这些基本素质，所以他能够很好地生活在那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了一定的成就。
“东境守护者？陛下，这个称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那几位公爵大人恐怕会不满意啊！”
北疆的尼古拉斯公爵，南疆的马里恩公爵，乃至西部的安德森公爵，他们可以说真正意义上占领了这些领地，拥有极其强大的军事作战能力，麾下军队数十万，逼迫君权旁落。
哪怕是如此，亚伯拉罕也从来没给他们封赐什么南疆守护者，西部守护者的称号。
如今这个称号展示出来…某种程度上，确实有些独特的含义。
“呵呵…他们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们不满意归他们不满意…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们来找我啊？我现在也无所谓了，弗兰克的叛逆倒是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
“其实和那帮毒蛇一味地虚以为蛇也没有什么用，他们不敢杀我，至少目前不敢！”
“不管我表达出怎样的态度…但是他们的态度其实都是统一的…他们不敢在现在这个时候和我翻脸，所以一定程度上，其实我是非常安全的！”
“真要到了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哪怕我跪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可能表示一丝丝的善意……”
“弗兰克当初建议过我很多次，我一直都没在意，我一直认为只要我忍耐住了，他们就会懂得让步，然后我就能够在夹缝中生存……”
“以前的我倒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如今…我发觉我错了，非但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我意识中所思索到的一切都变得萧条起来，我本不应该这样去做，也不该这样去想，但我还是这样去做了，还是这样去想了！”
“我是个失败者，我想开了，弗兰克这样的向往绝对骑士忠诚精神的家伙都离开了我，大概是真的对我失望了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也没必要持续进行下去了！”
亚伯拉罕耸耸肩，满脸轻松写意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非常轻松，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想清楚了，乱糟糟的脑子也清空了。
帝国的局势一天天地萎靡下去……和他不无关系。
他或许一直都做错了，只是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了。
“陛下，您是最英明的陛下，苏克洛基能够追随您，是我的荣幸！”
“臣下恭喜您的醒悟……我觉得只要我们好好经营帝都，经营军队，未必不能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终有一天，我们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脸色…您是帝国的君王，永远都是！”
“如果您不嫌弃，我苏克洛基愿意给您当一辈子的军务大臣！”
苏克洛基行了一个大礼，双腿紧紧地贴合在地面上，脸上闪烁出坚毅之色。
很多话，他早就想和陛下说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十分清楚，这位亚伯拉罕帝主是一位怎样的人…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太可能会信任其他人的！
若是冒然地去建议的话，可能并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反倒是会让这位帝主对你产生极端的恶感。
其实这样…倒也非常正常恰当。
不过帝主能够自己醒悟，对于臣下而言，苏克洛基感到非常兴奋激动。
虽然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固定了，只能追随着帝主一直到人生的终点……
但是谁不希望自己所追随的……是一位真正的枭雄君主呢？
任何一位谋臣，都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整天对旁人委曲求全，一味地割舍自己的利益，一味地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