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灵过来了。”兰说道，“对这里的线路很熟悉啊，这些东西。”

“毕竟制造他们的人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我们只能了解这些人在多久之前还在这里，但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呆了多久的时间。”

“也不知道教会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目的。”兰说着从塌陷处绕开，走到相对的另一边。一个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楼梯，兰靠墙站着，就像之前的那个非灵一样。隐隐的能听见脚步声，非灵其实和半精灵一样，体重都很轻。听见的这主要是回音。

凯恩还站在原地，看着兰的动静，在脚步声接近之后，他才开始向这边走来。或者只是不想站在非灵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位置。

手按在匕首上，思考着要不要用匕首。兰已经知道这些非灵有多脆弱，用利刃还不如直接打碎骨骼。在雾港的非灵究竟有多少？兰安抚着心中的冲动，等着这些非灵走出来。这里空间很大，动手也方便。兰也不知道自己对非灵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她发现自己在得知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之后，在思维上有了一些变化，就是对非灵和那位女士的态度。兰感觉对这两者，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同，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不同。

来了三个，直接从兰前面的拐角走出来，一点也不防备。她首先就拧断了这个非灵的骨头，另两个就在兰的身后，她知道这两个非灵想用法术，但凯恩拦住了。

随后就被凯恩用风解决了。地上多了些许灰尘。兰低着头，蒙了一下。

“我们要走这里面吗？”凯恩问道，

“当然了，这才是正确的路，在设计上。我感觉，这会通往一个有趣的地方。”任何一座大城市都底线都藏着一些秘密，就比如艾雷安的暗途。而雾港曾经的规模不比艾雷安小。兰轻轻的走上楼梯，“‘影之未见方域’，这也是雾港的名称。”

“是被公认的全名。”

“这个名字有什么样的含义呢？指的是否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

“月神能看见的，只有被白焰与星光之下的大地。但在此之外，就看不到了。未被白焰照耀，也未被月光被星光照耀，所以不在神的视线中。而除了黑暗疆域，人为的也可以制造这样的地方。就比如这里。”只上了一层，就是另一个区域，崩塌的方向被墙隔离了。两人都看了一眼，然后走向前方唯一的走廊。

“但是有两位神，可以望见黑暗。”

“但是看不见这里，黑暗的地底，连白焰都找不到的地方。采矿的时候，火焰和灯笼可以驱散那黑暗。但这可第一次被照亮的地方。而在此之前，就没有被白焰，月光，和星辰照耀过的地方。”兰说着把灯笼的亮度调到最低。

“什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也许这就是紫月选择我的原因，也许是来自‘妖’的记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知道这扇门背后是什么。”兰背对着凯恩，缓缓的推开门。“可不要因为失控而误伤我。”

“你？”听起来凯恩的声音里带着点笑，“乖乖的我就放过你，灵物。”虽然灵物和兰的‘妖’是同一类的东西，但在扭曲方域中，灵物并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只是有点难受。

“凯恩，你是在对谁说话？”对方回头看着他，眼神很奇怪的看着。

“呃，你还是兰？”不是灵物？

“你就当我不是吧！”嘟囔一句之后，兰把门推开，“别忘了，我身上的星滟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事才刺上去的。我的确是被一个灵物缠上了，在我解决那个非灵的时候。不过它控制不了我，我还有‘妖’在呢。”

“但是灵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凯恩疑惑的说道，这点他有些在意，但是门后的东西清除了他想着的所有事。

房间里全是惨白的骨头，被堆起来，在房间的中央。正常的骨头不会是这个颜色，让凯恩震惊的从这些骨头中长出但已枯死的植物。

“这些骨头，原本是尸体，因为这东西只有依附骨骼，才能在血肉中生长，而血肉也是这东西唯一的土壤。”凯恩走进房间，

“‘弑辰’吗？”兰的声音有些怪异，虽然是她开的门，但她没有走进去。“是为了培育这东西，那些人才来到这里吗？不会这里都是吧？”

似乎是早有预感，兰及时的用手挡住双眼，以免被火焰的亮光致盲。凯恩这是要将这些已经枯死的‘弑辰’烧掉，以他的身份，倒也是合适的举动。兰后退几步，站到门后躲避亮光。

希望凯恩可以因此忘记他的疑惑，被灵物控制，凯恩如果能自由施展相灵术的话，肯定会发现。但是有些事，兰不会让他知道。谎言，她已经编过很多了。

隔着眼皮发现光线暗了，她才睁眼。

“好大的火。”她说道，

“其他房间里也都是这个？”

“没错，你去烧吧，我在这等着。”

“你到底……”凯恩怀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向走廊深处走去。兰看着他走远，还好有这个机会让他离开，不然还真装不了多久。

就算是在这里，也拦不住吗？她靠在稍有热度的墙上，仔细检查自己的意识。多亏了‘妖’的存在，可以让她能明确的感受到自身。到底是怎样的变化？她回忆着在她发现问题时，层想过的事。关于月神，关于墟辰，关于这些她本事很抗拒的事，问题就是在她了解天穹之上的那些事之后，才出现的。

也许我早就意识到了，所以才会那么抗拒。

兰不是月神的信徒，对哪位女士的存在，只有敬畏。只是现在，她发现了一点不同。她对哪位女士的敬畏，似乎变轻了。对墟辰的第一感觉也不再是厌恶，还有呢？

这些她倒是不太在意，相比起来，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意识中的信息才是该在意的。兰对这些信息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曾在星源幻境中见过内容相同但更加模糊的字句。

星源，这东西也是和神有关系的，这她也要问问凯恩。现在她已经依照天穹之主的心愿，了解了天穹之上这个遥远的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么接下来又会是什么？让她成为墟辰吗？按照我现在的思维，也不是接受不了。兰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不想将其改变。

至少现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