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圣斗之文
作者:二哈不傻      更新:2019-08-20 02:14      字数:6204

盘古开天,化世间为天、地、人、神、鬼,统归两界:清者为天,是为天界;浊者为地,是为人界。此后千年,此乾坤经久不变。天人两界各主其位,各行其道。得其故而问:此乃定数。定数者,万物皆循,无人能改。

且说盘古开天,化浑元一体,精力所集,炼石,曰:定数石,此石置于天界,凡此世间所有生灵,定数皆出于定数石,定数石存,则定数存;定数石灭,则定数灭。

九重天,子阳宫,夜虚殿内。

“此定数石,天地重之,其……硕儿,你可听否?”

面前一位黑衣女子,眉宇飘绕,目光正煞,提指,一股清烟飘出,正中少年额头。

看这位少年,衣冠华丽,不失沉稳,肤色白皙,有灵气充盈之态。盘腿,正在静坐冥想,被一指清烟中怀,睁眼一惊。

“劳您费心了!”

少年眸中一丝怒气,似乎将刚刚兴起的蓝光抹了下去。

“我已经告诫过你多次,破陨术莫再练了,我好心过来教你定数之法,你却偏偏不习。”黑衣女子侨美的脸庞多了几分无奈,摇头叹气:“五日之后便是坛会,你若以此态,哪能领着子阳宫众人。”

少年听罢,一脸不屑,放下长腿,起身朝门口走去:“这我并不在乎,”转头朝她冷笑一声:“你替我做罢!”白袖一挥,潇洒的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黑衣女子一人,白皙的手指挑起一盏茶,轻妙的凭空划出七彩的线条,待到色彩暗淡下去,她又摇头叹息。

子阳宫是天界九重天的圣地,天界众人以圣文为区别,划分层级。圣文又以:灵、仙、斗、魄、水由高阶向低阶为分类,十阶为满,九重天的所有生灵,几乎都将圣斗之文作为自己的修阶,圣文之间相生相克,只有人界的圣水文可以不受相生相克的制约,虽然灵活于世间,却无力与灵、仙、斗、魄相抗衡,因此,圣水之文大多留于人界,造化人界众生。

出了夜虚殿,少年独自在子阳宫行廊漫步。突见面前金光闪现,一道圣文气息冲天而起,轻飘的灵羽拂过少年眼前,恰是天界祥物:金羽凤凰。

凤凰是天界至吉之物,其羽色有7种,金羽凤凰位列第5。圣文所在之地,必定是灵物所寻之地,他们以圣文为食,以高修阶者为主宿。金羽凤凰所食的天界圣文便是圣斗之文,得此物者,修阶也必定高于普通圣斗之文。

少年停下脚步,站立不动,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吉物。

飞腾在空中的金羽凤凰,朝少年扑去,只见凤头瞬间化作一团火焰,径直冲向少年,一类低修阶者,绝对抵挡不住如此强大的圣文冲击,只会瞬间魂飞魄散。

少年眼眸一亮,蓝色的幽光很快包围住少年的身体,双手只背在身后,嘴角轻扬,像是对偷袭者的嘲笑。火光直冲上前,一阵强大的圣文引得子阳宫行廊周遭的气息迅速变化,正待火光冲向少年胸膛之际,蓝色的幽光渐渐强大起来,两者的冲击和阻挡,激起阵阵波动。凤头的火光消散的很快,渐渐,金羽凤凰原型显露并慢慢被幽蓝色的光包围,停滞在空中动弹不得。

“公子请留情!”远处,一位紫衣男子匆忙飞过来。

少年没有转头,继续散发幽光充盈着金羽凤凰的躯体。此刻,紫衣男子已喘嘘的站在少年面前,低头弯腰,毕恭毕敬道:“在下奉小姐之令,带其爱宠在九重天觅食,不想冲撞了公子,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金羽凤凰吧!”可能因为少年的特殊身份,紫衣男子一身冷汗,面色苍白。

少年低下头,闭上双眼:“此物先收着了,明日她自会来取。”

说罢,身体涌出一道光,径直将被幽光包围的金羽凤凰吸了进去,短短一会儿,光芒消散,风平浪静。

紫衣男见状,吓得跪在少年面前,豆大的汗珠啪的打落在地,化为一缕清烟。

“公子,您,您放了它吧,要我的命都行,见不到凤凰,小姐会废了我的修阶的!求您了!求您了!”男子语无伦次,含泪跪在地上直磕头。

少年衣袖一挥,一股力量将男子推了起来:“今日起不用回去了,正阳殿听命。”

许是被少年的这句话惊住,男子瞪大眼睛,眼里一股一阶圣文散发出来。所有低修阶之人只会在情绪难控或是被剔去圣文,才会有修阶圣文散发出来。

正要抬头看少年,却已不知去向,留下自己一人站在行廊,控制住心绪,犹豫了一会儿,男子转头向正阳殿跑去。

九重天以子阳宫为正统,子阳宫统领之人名子阳岳,是九重天修阶最高之人。十七年前,子阳岳与正妻夏氏得爱子:子阳硕。此少年,正是。

方才的紫衣男子奉命于行文殿,庶出子阳玉琪辖地。金羽凤凰正是子阳玉琪的爱宠,此女年十五,却蛮横异常,经常将行文殿众人剔去修阶,殿内的所有侍从常常人心惶惶,叫苦不堪。因其叔父子阳怀仁执掌子阳宫南殿,手握大权,无人敢报。

收了金羽凤凰,子阳硕回到正阳殿寝宫。

“公子!”正门侍女们见其回殿,弯腰行礼。

前脚踏入正门,子阳硕对身边的侍从道:“关门,今晚求见者一概不准。”

众人应声回答后,急忙关门。且说这18位侍从,10位女子都与子阳硕年龄相仿,皆是六重天提拔的六阶圣魄之文者,相貌不必详说,自已知晓,单从修阶言之,九重天的修阶女子已不在话下。余下8位男子皆出于子阳宫正殿护卫,仪表堂堂,看得出是正阳殿侍从,仅听命于子阳硕,八阶圣魄之文。

子阳硕回到寝宫,后面的部分侍从听候在宫外。

“芸儿,进来。”

不一会儿,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小步走进来。

子阳硕伸开手掌,金羽凤凰被一团幽蓝的光包围着落到地上。云儿一惊,正想这罕见的吉祥之物,就听子阳硕道:“这是玉琪的爱宠,你们将它带到后园好生安置。”

尽管芸儿还想问,但还是习惯性的应声,伸手欲收纳其中。

“慢!此物已被囚住,你只可引其前往,莫要用圣文收它。”子阳硕起身,正解衣道。

“是!”清纯的声音答道。说罢,芸儿便展现少女特有的天真,轻漫的伸出食指,在空中微妙一点,几粒荧光落在金羽凤凰的羽毛上,向受了什么吸引一般,凤凰径直跟着芸儿走去殿外。

待凤凰离去后,子阳硕微微回头一顿,四面的荧光熄灭,寝宫门闭。

“出来吧!”

殿内私下黑暗,见不到人影。对着正门,子阳硕道。

言罢,暗处的一个角落里,一团蔚蓝色的星点慢慢显现,化作人形,黑暗中,朝着子阳硕一步一步行近:一位女子,身姿婀娜,步履轻盈,高挑的身材完全掩盖不了成熟的气息,隐约看得出,女子仅仅着了见蓝色轻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今日为你挑了行文殿的男仆,修为低,不过常与凤凰相处,圣文气息少不了。”

“公子,感谢救命之恩。”女子听言,便跪下朝子阳硕含泪道。

“不必了,事成之后,你且褪去护体蓝光,便自由了。”子阳硕一直背对此女子,冷漠的言语中却又透着些许的安慰。

子阳硕一出生便被权力的巅峰气息笼罩着,杀戮、责罚,几乎每一件残忍的都环绕在他所处的世界里,尽管夏氏费尽心思的为他的生活添抹和谐色彩,但12岁那年,他还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最为亲近的女仆被子阳怀仁扣上行文殿,以虚有之罪名废了本体,剔去修阶。

那一日,年幼的子阳硕站在统治者的一边,却无力向顶峰的权力讨要一条卑微的性命。子阳怀仁亲手将剔骨箭射中女仆。仅仅因为子阳怀仁的诬陷,因为平民的身份进阶的女仆,因为子阳怀仁心怀不轨的欲望未能得逞,瞬间,圣文之气护体的她,灰飞烟灭,只留下她残损不全的蓝色星点—护体蓝光。留在世间的别无他物。

权力的顶峰可能无法将双手触及到一条普通生命上,便由得这样的人胡作非为。4年来,子阳硕一直在寻找破解定数的秘密,正如他母亲所言:定数石注定的,人力不可改变,定数石未定的,就是人力肆意妄为之处。

背后这位女子就是当年被子阳怀仁剔去修阶的女仆,四年前15岁,子阳硕耗费了大部分圣文之气才将其护体蓝光守住,藏在自己的卧室四年之久。二人的关系非常,却很平常,四年里,女子继续服侍子阳硕,子阳硕也继续为她破解人为的定数。

“公子,行文殿……”女子正欲发问,抬头含泪望向背影。

“这你不必担心,他估计快到子阳宫了,你且去吧!”

女子犹豫了会儿,这是行文殿的人,她恐怕会给子阳硕带去麻烦,不过,子阳硕行事一向百无一疏,她还是怀揣着不安走向了门外。

“其余不必考虑,我还在你身后。”背后这个16岁的少年释放了统治者般的气概,女子听闻,点点头,安稳的加快脚步,穿梭墙角,出去了。

正阳殿外百米处

紫衣男子斜躺在地,双目的灵气已被吸干,肤色惨白,一股圣文之气缠绕在他颈部,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他惊恐的望着眼前这团黑影,面对自己圣文气息的消散,无能为力,挣扎了会,窒息在地上,像她一样冰冷的,无人关怀的死去。

黑影吸干最后一丝圣文气息之后便也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紫衣男子一副躯壳,或许到死他也没清楚,飞往子阳宫的途中,竟会因为横空出现的“歹物”夺去性命。九重天的夜晚静的恐惧,静的只有一类人会活下来。

子阳殿寝宫

待墙面重新泛着点点星光的时候,四下的荧光重新亮起来,他点点头,坚毅的目光中充斥着迷茫,挥手向后,一道蓝光从掌而出,盖上墙面,很快便恢复平静。

女子被赐死的那日,正好是九重天第四位圣斗之文者修成之日,那一日,九重天内内外外搜寻第四位圣斗之文,所有成年男女中均无一人,子阳岳探寻了几日,九重天内外的圣文气息没有波动,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在修成之日用圣斗之文宣告修阶成功。

事关九重天修阶稳定,每位修阶者在修为圣斗之文一日,必将下住正阳殿,同掌天界事务,遵照上重天的训言,那日的修阶者有变,定数石不稳,并非正派修阶者,擒之,杀戮。

由于修阶为圣斗之文者,多自成年,即24岁之后,才有足够的魄力征服圣斗之文,其余便无须考虑,千古未出一人。一年后,子阳岳寻遍成年男女,却始终未得结果。此事不了了之,迫于上界压力,九重天自此保守住这一秘密,明则宣告此人已不再天界,逃往下界去了,暗则往九重天下的所有成年修阶者暗寻,也成为子阳岳的心头大患。

子阳宫内,四下已静,月光照进寝宫:

子阳硕散开发髻,乌黑长发根根弥漫着淡淡的气息,解开外衣,白皙的肤色映衬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精壮却显瘦的身体,结实的每一寸肌肉上缓缓渗透蓝光:圣斗之文!

翌日,子阳宫外。

“子阳硕,你给我出来!”一早,子阳宫外便有一群人带头嚷嚷起来。

子阳宫众人阻止未果,不好向来者动手,只能一边警告,一边拦住去路。带头的女子就是子阳玉琪,美玉清秀却难掩盖泼辣刁钻之气,原本清纯的年纪,因为娇惯变得蛮横不堪,丝毫不顾及一个女子形象,目中无人的在子阳宫前大声闹腾起来。

“子阳硕,别躲在里面啊,出来受本姑娘一剑!”衣冠华丽的她满脸气愤,将这些多彩的布料染的通红,宣泄不满。

“玉琪小姐,请您回去……”

“子阳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别把公子吵醒了。”子阳宫众人拦在前面,警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你们这群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闻言,子阳玉琪更加猖獗,指着中间的两个侍女破口骂了起来。

“再胡闹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了!”白衣男子上前道。

一言未尽,便被子阳玉琪身后的壮丁用一道暗光击中了胸膛。瞬间,男子鲜血吐出,惊恐而难忍的望着眼前的一群人。

“破陨术!”子阳宫众人上前将男子扶起,连连询问有无大碍。

破陨术是九重天修阶者中罕见的一种圣文之术,共有9阶,此术并无原体,需要寄存在修阶者身上,待破陨术使用之时,轻者会使受术之人损失圣文之力,重者则会废尽圣文,成为平常之躯。

“哼,区区下人也敢对我放肆。”子阳玉琪双手叉腰,回头望望白发壮丁,蛮横道。

你!

言罢,白衣男子起身运起了圣魄之文,双臂缓缓抬起,掌心冒出一团白色火焰,男子左右望望:后退,今日需为公子好好教训他们。

犹豫一会儿,众人互相看了看,各自后腿了半步。

子阳玉琪只是一笑:区区功力不要卖弄了,圣魄之文又如何?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废了他一身修阶就够了!她回头朝壮丁使了使眼色,也后退一步。

壮丁上前,发达的胸肌里隐隐约约透着暗黑色,一股强大的破陨术酝酿开来。

且说白衣男子这边,他深知,尽管自己是八阶圣魄之文,但面对眼前这个破陨术使得出其不意得庞然大物,心里难免发怵,一旦自己圣文抵挡不住破陨术的冲击,绝对会丧命,不过,为了子阳宫的尊严和对来者的愤怒,男子仍旧继续运行起圣魄之文,周遭的气息因为二者强大的对峙变得波动起来。

转眼,一团八阶的圣魄之文已经全然出现在他手中,只待伸手一出,便威力巨大。壮丁这边,看不见任何波动的破陨气息,他很巧妙的将所有的破陨之力凝聚在胸前,一团乌黑色的影团聚集在他胸前。

眨眼间,壮丁已将一般的破陨之力化作利剑一般的暗光射向白衣男子。子阳玉琪暗自一笑,男子正欲将圣魄之文打散出去,未等他出手,从子阳宫来一束蓝色荧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上距男子不足一尺远的破陨之力,强大的力量似乎盖住了壮丁的破陨术,这束蓝光径直融化了壮丁的破陨术化作的利剑并冲向了壮丁胸膛。

所有人惊讶于眼前的一幕,子阳玉琪睁大双眼目睹眼前刚发生的这一切。

壮丁依旧站立在那儿,被蓝光刺中后,他先是惊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接着可能是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壮丁开始颤抖,由胸膛向四肢展开的痉挛迅速蔓延到全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他一动也不能动。痛苦不堪使得他的脸上开始扭曲,狰狞,张大嘴想发泄痛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流下脸颊,“啪”的一声落下。

白衣男子见状,慢慢熄平了掌中已运起的圣文之力,只静静的关注眼前这一幕:壮丁继续全身痉挛着,胸膛的暗色破陨之力也渐渐消散,竟被那束蓝光刺的通红,一股鲜血将破膛而出,苦不堪言。

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子阳玉琪措手不及,她立即从袖口掏出一瓶紫色药瓶,打开瓶塞,一股青烟冒出,盖上了壮丁的胸口。

“我子阳宫是你随便胡闹的?”大殿一声讯问,穿透子阳玉琪一行人。

闻言,子阳玉琪放声朝屋子里吼道:“暗箭伤人,还打伤我的人!出来!”

一阵黑影迅速从殿旁掠过。子阳玉琪一转身,少年已经站在她身后。

先是一惊,缓回神来,定眼一看:恰是子阳硕。

且说子阳硕,一袭蓝衣飘飘,俊朗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杀气,宣泄着对来者不善的不满。

“芸儿,你们先退下。”子阳硕望了望受伤的侍从,道:“扶我房间去罢。”

子阳宫一行侍从闻言,点头不语,朝子阳玉琪等看了看,转头将伤者扶进子阳宫,大门紧闭。宫外,圣文之气渐渐平息。

子阳玉琪见状,只是一脸愤怒,却不敢出手阻拦。她心里惊恐的很,实在没有想到,今日能够拦下破陨术的人竟是一位少年,而且正是自己寻仇报复之人。

子阳硕转眼盯着壮丁,一丝凉意瞬间穿透其中。壮丁一声大喊:“公子!我横血并非无礼之人,你们子阳宫有人抢去了金羽凤凰,我等是前来讨要的。”已知,来者用意,不必细说,子阳硕双手后背。“还请您将盗窃凤凰之人交出来,免伤了公子和小姐的和气。”胸口重击之痛想是好了些,横血挺直身子。

横血是子阳玉琪的近士,曾经救过凤凰一命,子阳玉琪不胜感激将他留在身边,后来交给怀仁,数百年后回归,已是九重天的重臣侍卫,大修为者。

子阳玉琪讥讽着脸,朝子阳硕看去。

“我若说是我收走了金羽凤凰了?”

横血一行人闻言,炸的望向子阳硕:“公子,我敬你是子阳宫宫主,莫要玩笑,交出凤凰。”

子阳玉琪恼羞成怒:“我那凤凰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父亲收拾你。”

“凤凰你们是拿不走了。”子阳硕朝着宫门前走去:“现在许是已经化在我腹中,被吸干了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