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清晰于他的痛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10130

“热……”雪镜风猩松着双眸,里面朦胧一片,脸颊上泛着玫瑰色的粉红,红唇微启。

无埃雪衣双眸暗了几分,染上了些许情欲色彩。

“风儿,你哪里热?”他的手不自觉抚上她细腻柔滑的腰间,听到她娇喘又夹着痛苦的呻吟声。感觉她身体的热度似也传递到了他身上,让他也觉得热了。

“浑身都热……”温泉的水似激发她的暴燥情绪,她在水中不住地扭动着,而被她贴着摩擦的无埃雪衣也觉得燥热不已。

但是他的理智尤在,看着雪镜风突然怪异的表现,他直觉感受到她的身体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一把抱紧她,无埃雪衣纵气一跃便落在岸边,手臂一挥随便套衣服,再将雪镜风用披风裹着,便纵身朝着山下急速奔去。

由于沿路扑哧的冷风刮面,雪镜风微微醒神,她探视着自己内息,发现原本冷寒之感,竟灼热得可怕,如果不及时疏散,恐怕身体会承受不住,裂丹断脉而亡。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才刚破段成圣阶,还有许多事情末完成,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去,去雪峰!”雪镜风紧紧抓着无埃雪衣,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无埃雪衣身形顿了一下,略微思考便极速转身朝着雪峰的方向而去。

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雪峰顶上长年积雪,严寒刺骨,当他们两人飘絮如羽地落地雪地上,雪镜风一把推开无埃雪衣的拥抱,便扑进雪里面。

她躺在地面,仅用黑色的披风裹在身上,与雪一般晶莹剔透的腿与手臂裸露地外面,黑与白的对比那般矛盾又完美的揉杂在一起,披风松垮的系着,仿佛欲拒还迎地挑逗着人的感官。

无埃雪衣像是被人点穴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当感到微冷地寒意袭来时,他回过来神,举走来到雪镜风身边,揽起她依旧粉腻得泛着粉色的身躯,柔声道:“风儿,好些了吗?”

因为雪的冷度让她暂时缓和了一下,但随着无埃雪衣的接近,那一股火又开始延烧了起来,让他触碰着她的肌肤时,竟然让她感到了渴望,想要他的手指继续抚摩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抓住他的手,触碰着她的脸,脖子,锁骨顺延而下……她的呼吸渐渐急促,感到那股热意似乎被他指尖的冷意安抚下来,她舒服地轻吟了一声。

“别停!”

而无埃雪衣看着雪镜风烟视媚行的模样,呼吸一紧,双瞳更暗了几分,他道:“风儿,你确定吗?”这时,他的嗓音已带了几丝性感的沙哑磁性。

雪镜风闻言,那一刻她的理智有些回拢,她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就跟中了某种低俗的药一般,急需要男人来灭火,即使在再冷的雪都无法扑灭她心中产生的火,可是……可是,她不确定啊……

再次一把推开他,雪镜风翻爬地退了好几步,娇喘吁吁,面色潮色道:“别,别过来!”

无埃雪衣已经确定她的症状,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这种现像,不过她需要他的不是吗?

“风儿,别任性了,再不‘灭火’,你的情况恐怕会不乐观。”无埃雪衣立起身子,只见身如玉树,单单是一抹修长的身影,便能轻易撩拨着人心,他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一边朝着雪镜风接近,他每走一点,便褪一件衣服,薄衫,底衣,当来到雪镜风面前已然不着片缕,肤若凝玉,骨架均匀,腰肢柔韧,已经赤裸的足更是晶莹剔透,引人垂涟,月光下的他,美得让人无法直视般完美无暇。

雪镜风凤眸定定地看着他的接近,已经无法移开了,她感觉身体的热度随着无埃雪衣的动作,已经热得快要爆体了,于是她不再坚持了直接跃起,便扑倒在他的身上,两人被这一撞,便纷纷倒在雪地之上,溅起雪花総飞。

“即使我拿你泄欲了,我也不会负责的!”雪镜风睁着泛着红丝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无埃雪衣道。对于此刻他的刻意勾引,她根本已经没有理智去抵抗了!

“那雪衣对你负责如何?”无埃雪衣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潋滟的双眸盈溢出温柔似水,轻声道。

“做梦!”一口咬在唇上,无埃雪衣受痛微张双唇,雪镜风便用力地吻了上去。

雪镜风的吻有些急切,有些粗鲁,无埃雪衣由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渐渐可以配合,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柔的吻住她的唇……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两具光果如玉的身躯美好得让人难以至信,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那件黑色的披风已经在意乱神迷的时候被抛在了一边。

雪镜风的眼睛渐渐迷蒙,唇间开始吐出细碎的喘息,开始被欲念支配的她本能的扭动着身体,渴望得到更多的安慰。

感觉到雪镜风越来越热的身体,无埃雪衣抬起身,用同样发热的身体去摩挲着赤果的雪镜风,在两人身上挑起更热烈的、让人焚烧殆尽的欲念火焰。

在迷蒙的月光下,雪镜风身体紧绷,头部向后仰起,漆黑如丝的长发铺撒在了雪地,她双眸朦胧地睨着无埃雪衣,见他调整了一下彼此的姿势,以在摸索着寻找合适的位置,她突然神色一凝,直接推倒他,便翻身两人掉转了一个位置,她喘着粗气,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呵气如火地倚在他微红的耳畔,哑着声线道:“你、你别后悔!”

说完,她迎着他微诧的目光下,颠倒凤孪之势便闭上眼便不顾一切迎了上去……

银白辉色的月光,撒了下来,凌乱了一地的碎影,只余那两抹狂乱的人影。

雪峰另一方的崖边有一抹血色滟色的身影,正望着雪镜风当初坠落的崖边,失神凝望。

雪峰的月亮,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但他却毫无所感,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风儿,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狐想你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很轻,像是晚落的云一样,在这浓重寂寞的夜色之中,凸现地得清晰与无边的惆怅。

幽幽的月光覆在他精致尤胜女子三分的脸上,容貌漂亮的不似真人。

他落寞地垂下了双睫,红袍翻飞飘渺如那断翅的红色蝴蝶,把那张妩媚的脸衬托的完美无瑕,月光之下,他散发着令人窒息美丽。

过了许久,他望着山颠余晖薄雾,淡淡收回目光,转身欲走,在莫名听到一些细碎地轻吟声,眉眼一抬,御神狐魅长的双睫透着几丝幽深。

这种时候,有谁会在雪峰顶之上?

墨漓相与叶星瞳他们都去了隐城,寻找雅夫他们帮忙去寻找雪镜风,这种时候并不会上来雪峰才对。

踩着莹白的雪花,御神狐顺着声音一路找寻,眉眼细挑,目光一旋,便见雪地上躺着一名长发凌乱,裹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她身上的披风因为她的难耐动作,而褪落滑下了精致的锁骨,鬓云乱洒,丰满半掩,清喉娇啭地娇喘不已。

御神狐此刻的双腿如被灌入的铅水,定在了当场。

“风,风儿?”他愣怔着,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红唇哽咽着难以完整地说吞字清晰。

叫完她的名字,御神狐眸中一亮,像是终于确定了,他脸上浸染满狂喜,白雪翻飞,他长衣妖娆落红,便一把将雪镜风抱起,紧紧地拥进怀中,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发间,声声如诉如泣地唤道:“风儿,风儿,风儿……狐不是在做梦吗?你真的出现了,你真的回来了,风儿……风儿?”

突然御神狐一伸手似摸到什么湿润,他怔怔地抬手一看,只见一手的血腥。

“风儿,你怎么?”御神狐捧起她的脸,看着雪镜风秀眸猩松,脸颊透着绯色,嘴畔却潺潺地流着血。

御神狐大惊,伸出手替她擦着嘴边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御神狐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热……抱我……”雪镜风扑进他的怀中,扬着滟红的双唇如寻求慰藉一般,在御神狐滑腻凝白的肌肤之上吻上一道道的红印。

“抱?”御神狐这才定了定神,他看着雪镜风的神态动作,心中有丝猜测一闪而过。

难道风儿中了?

“风儿,你怎么了?”任她在他身上不住地点火、撩拨,御神狐风娇水媚的脸上渐渐也泛起了透粉的色泽。

“热……痛……”由于极度的热力,让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快被烤融化了。

御神狐面色凝重,看风儿的情况再耽搁下去必然会危险。

“风儿,狐愿意给你。”轻轻地吻在她的鬓角,御神狐纤纤抬素手,一件华贵馡麋的红袍滑落在雪地,他柔若无骨般攀在她的肩膀,用着细腻的肌肤摩蹭着她的,魅眼如丝地诱惑轻吐道:“风儿要狐吗?”

雪镜风现在根本毫无理智可言,她就像一头寻不着出口的野兽,看到眼前美味的食物,便急欲将他生吞活剥“吃”了。

翻身将扑倒,便狠狠地,没有耐性地撕碎了他身上的内衣,将全身的炙热朝发泄在他的身上,御神狐如引人采拮的妖孽般,任她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偶尔还配合地引导她,他半眯着略显朦胧的妖魅眼眸,缭绕着情念的旖旎之气,芳姿妖妍,靡丽动人。

而雪镜风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她只知道身体有一把火,急需要扑灭,可是她越急却越不得其入,渐渐她凤眸泛着雾气,表情那般楚楚无助,妩媚撩人。

御神狐胸膛起伏间喘息出不稳的炽热呼吸,他看着这样的雪镜风,轻轻地笑了,笑得勾魂夺魄,他半眯的眼睛若两轮新月,透着风情万种的柔情蜜意。

“让狐来吧,狐的陛下一惯是喜欢享受的。”呵呵地娇媚嗔笑几声,他将雪镜风揽住怀中,细细地吻着她的唇……

“雪衣……”雪镜风感到那一波波的涌动,脑子里晕晕沉沉,只是将脑中最后印入那道刻在心中的人名,从唇畔中一遍一遍地溢出,带着动情,带着嘶哑,不断地叫着。

现在她根本认不清是谁,只是凭着最后的印象唤着。

而御神狐的却作却徒然一僵,他听着她的呼唤,心便像被钢针刺入般痛得无法平复,当他感痛到麻木的时候,便会用力地索取着,用力着,抛却那满心的凄恻,疯狂地掩掉那妖媚眼底的若涩。

“雪衣,是你吗?”雪镜风泪眼婆娑,面色潮红,神色迷梦地问着。她感到哪里不对劲了,可是脑子里根本容不得她此刻思考,只是本能地问了一句。

御神狐浑身一僵,脸色空芜一片,透着凄苦之色。

为什么?她……叫的人是无埃雪衣?他感觉手脚都冷得他想颤抖。

不是雪衣,是我御神狐,我的殿下,我是你的妖孽啊,为什么你看不见我。御神狐摇了摇头,心底一声声地嘶吼着。

原来……原来她一直爱的人依旧他,依旧是无埃雪衣,那他算什么?那……他要怎么办?

身体的愉悦让雪镜风留下一滴泪珠,而心底的痛楚让御神狐哽咽着,却哭不出来。

尽管心殇已成,眼底有着绝望的疯狂,他却带着抵死宠溺的温柔。

雪镜风再也难以承受了,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衣服,哭泣地叫道:“雪衣……”

御神狐哑着嗓音带着绝望的一丝哀鸣喊道:“不要叫他了,风儿,是我,是我啊……”终于那冰凉的泪珠滴落在雪镜风那雪白的肌肤上,哽咽得语不成段,低哑地喃喃道:“是我,一直都是我……”

别叫他的名字,至少现在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看见我吗?

可是雪镜风什么都听不到,她在彻底晕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一抹悲伤的双瞳,便失去了神智。

红霞烂泼猩猩血,被带刺的蔷薇一旦缠上,那便是切肉剔骨亦难以摆脱掉了,狐的陛下,你可有这种觉悟,呵呵,既然宠那便宠一辈子吧,狐是个懒人,亦不懂所谓放手错的,寻求对了,狐只知道,无论对错,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只是狐缠上便不会松手,即使……万劫不复!

他紧紧地从身后抱着她,面上带着既幸福又悲伤的神情,缓缓阖目。

雪花如梨花瓣纷纷飘落了下来,一道狂风袭来,无埃雪衣手握着一支雪莲花徒然突现在他们身前,他手上拿着的雪莲花色泽冰冷的深紫花萼托着淡紫的瓣朵,看起来美得惊人,亦冰得不染纤尘。

就如此刻浑身僵硬站在那里的无埃雪衣,他面色如雪一般的白,便极白之后,又是让人惊心欲裂的狂暴冰寒,他指尖的花朵就这般一寸一寸地凝结成冰,最终轰然粉碎化成晶莹的尘灰消失在他的手中。

“谁准你碰她的?”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似乎只要稍不注意,便消弥在了这风雪之中。

御神狐目妖媚的魅眸流露出冷冷的笑意,一头如同绸缎般的黑发直泻而下,看着如天神般降临的男人,优雅缓慢地立起身子,覆上红袍,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道:“我为何不能碰她?”

他身上透着一股蚕食后满足的慵懒,这让无埃雪衣深邃的眼眸透出的刻骨的痛意,还有深深的暴鹜与残忍。

无埃雪衣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着,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若揽月天下在彼岸天边的世外仙人,高悬于九天之上!清风拂过,墨丝飞舞,偶尔一缕划过颈项,抚过喉结,他的幽黯双瞳,对上他的视线,却又发现他若隐藏在在黑色地带的帝王,只需一人眼神便能让人愿意匍匐在其脚下,沉浮那独立于世的掌控!

“碰她者,死!”无埃雪衣伸手白泽如玉的手对着御神狐五指紧扣,而御神狐则像是被无形的一只手掐住了心脏,窒息得无法呼痛。

但是他却毫无惧意,他指尖用力地刺破皮肤,滴滴艳红滑落地指腹,他内力一燃,那血便如一朵朵的火莲花般盛开,瞬间他便脱离了无埃雪衣的掌控。

“想让我死,哼,恐怕狐的女人会不答应!”御神狐冷笑一声,若有所指地看向雪镜风的方向,而无埃雪衣双瞳已泛上疯狂之意,当他看到雪镜风衣不遮体,没有一丝防备地靠在御神狐的身上,他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仅仅是为了替她取来那一朵子夜盛开的蓝莠莲花,回来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幕让他撕心裂魂的情形。

他情绪已经变得狂燥得让他自己都陌生不已,眼前他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杀了他,杀了这个玷污了雪镜风的男人!

正好,御神狐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其实早就猜到了,他与风儿……

御神狐的双眸泛着红色的狠意,他不能留,必须杀了他!

两道杀神都抱着对方必死的目的,交上了手。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风雪。

寒意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两人并没有运用任何武器,仅仅似一种发泄,一种要用身体来宣泄心中的欲暴欲狂的情绪,他们掌势但凡扫过的地面皆疮夷成荒,疾风闪过,接着浩瀚的压力从天而降,使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激斗着,任其伤体流血都不死不休。

终是略输一筹,御神狐被无埃雪衣负手一掌挥至连退几步,抚着胸口咳吐了几口鲜血。

“咳咳……”

“御神狐,你必死!”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无埃雪衣如浮光掠影一般欺近他的周身,面无表情,但杀意随之弥漫开来,扑天盖地,连风雪都似畏惧三分纷纷躲闪远去。

“你敢!”一道比之风雪还要寒意三分的声音徒然响起,御神狐的身影被一只纤白的手扯到身后,随之,无埃雪衣猝不及防地与一道强烈的掌力相碰。

他们都浑身一颤,一道绚烂的光暴发出来,两人纷纷受力倒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

无埃雪衣像是被什么打击了一般,面惨如雪地盯着前方仅着披风遮体的人儿,淡色如水的双唇竟干涸得难以言语。

“为,为什么?”

雪镜风淡淡瞟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御神狐凤眸透着担忧道:“妖孽,你没事吗?”

御神狐也傻了,他没有想到雪镜风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也没有想过为了他,雪镜风竟然会对无埃雪衣动手,这一刻,他只感到心中似开起了一朵朵绚丽芬香的花,让他意乱情迷,难以自抑。

风儿,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魅长的双眸闪着熠熠光辉,喜不自禁道:“风儿,狐很爱你。”

雪镜风怔了一下,看着御神狐真情流露的双瞳,不由得抿了抿双唇,轻咳了一下,躲闪着他炙热的目光,粉腮红润不自在道:“咳,知、知道了,烦不烦,说了一遍又一遍!”

“即使日日夜夜地说,狐都不会觉得烦的。”御神狐立即保证道。

“你不烦,我烦!”雪镜风挑眉道。

“不嘛,风儿不会烦的,狐不会让你烦的,嗯……对吗?”腻在她的脖间,使劲地蹭着,轻吐香气实施着勾引计划。

一把推开他不断向前凑的脸,雪镜风脑子还没有转过弯,一片混沌之色,就觉得这妖孽缠得她紧让她都快忘了正事了,她疑惑地望向无埃雪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间的伤口一痛,她摸了摸包裹的纱巾,好像忆起了什么,她是被无埃雪衣救了,然后……然后怎么了?

“我费尽心思替你破阶成圣,就是为了让你来对付我的吗?雪镜风,你究竟要伤我要何种程度才肯罢休!”一字一句,说得很重,也很清晰,无埃雪衣就让在风雪之中,狂乱的风吹拂着冷漠迷离的身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雪镜风却能听懂,他言语中的痛。她奇怪地睨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可是,这跟她有何关系?破阶的事情她好像也有印象,是他助了她一臂之力,可是即使如此,难道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了御神狐吗?

“我说过,你的救命之恩,我会一一将人情还给你的,可是!”她眸光越来越冷,最后沉声如警告般道:“我的男人,岂是任你随便伤的!”

“你的男人?哈哈哈……”无埃雪衣像是听见何种怪异的笑话一般,仰首大笑了起来,此刻的他没有神仙公子的淡雅从容,只有隐忍得快要爆发的阴暗气息,但是这种透着颤意的笑声却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酸与寒冷。

御神狐瞠着双眸,内心也感到了震撼,这样的无埃雪衣无疑是可怕的,同时……亦是可悲的!

“他是你的男人?那我呢?我是什么?”无埃雪衣停止了笑声,他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也很轻,他就这样平静地问着,一边朝着她走来。

而雪镜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她心如止水,脸色平淡如月,没有半点情绪道:“你只是救过了三命的人,我们的关系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是吗?”他闻言身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然后低低地轻笑几声,却顿住了脚步。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脸,白衣胜雪,那张集天地精华般绝美的脸上,在一片苍白的雪夜之中显得如此苍凉无色。他双眸定定地望着雪镜风冷颜几近绝情的表情,透露着看不清的情愫,非喜非怒,而是更接近于空芜。

“原来,心痛是可以这样清晰……”他望着她喃喃道。似在恍然,也似在回忆,突然他轻轻地勾起了双唇,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但那绝美的唇形,无一不是在宣示着他由内透外的冷漠迷离的气息。

而雪镜风则惊诧地看着对着她笑着的无埃雪衣,他那一头青丝顷刻间如同被雪花浸染般,就在她无法转移的视线下,一寸一寸地泛白化灰成殇,最终一头比月光还寂寞冷然的白头倾泻而下,光华流转,透着却是彻底彻心的寒意入骨。

“你……”雪镜风看着他的头色,眼中徒然一痛,黑色最终褪去了无痕迹,只余那三千白丝如雪般刺入她的眼眸中。曾经,他们一道前去百花国的时候,他的发是她亲自替他染的,如今他也只是恢复成原来头发的颜色罢了,可是为何,她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与茫然若失。

他依旧笑着,似在三千流光发丝中毁掉自己般笑着。那种笑即使是痛恨他的御神狐都冷冷地撇开眼睛,不愿意再看。

他们都是爱着同一个女人,所以无埃雪衣此刻的痛,他的伤,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只有痛到极致才能这样笑吧……

狂风大乱,那是他体内暴乱的强大气息,风雪被卷着翻飞凌乱撕碎,御神狐立即伸出手挡在雪镜风的面前,遮住她面前的所有狂风,还有她此刻的表情……

她感觉眼眸有些湿润,她心中一片茫然,她……是不是错了什么?脑子微微有些抽痛之感,但是她的心却没有半丝情绪泛动,依旧冷清如斯。

雪花依旧飘洒,曾经有过的湿润也被一缕清风带走,了无所踪,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她轻轻地拉下御神狐的手,双眸依旧没有情绪波澜地看着前方的消失了人影的位置。

无埃雪衣已经走了……

她缓步走上前,看着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那里厚沉的冰雪龟裂成一个遍及雪峰宽度,并且蔓延开出一个巨型大坑,而上面一眼便能看见那猩红的点点滴落,它犹如艳红的梅花盛开,映在白雪之上,尤为清晰而忧伤……

“他……走了。”雪镜同意义不明地低道了一句。

御神狐轻轻地嗯了一声,将她单薄的身子揽进怀中道:“你不是想他走吗?”

雪镜风揉了揉有些肿涨的太阳穴,蹙起眉尖望着御神狐问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跟无埃雪衣打起来了?”

御神狐一愣,他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雪镜风凤眸幽暗重重,细细地回忆片刻道:“我记得我被无埃雪衣带去诸神山破阶,然后……然后就醒来就看到无埃衣竟然要杀你,便立即出手了。”

御神狐愣了愣,魅长的双眸极速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思索着斟酌地道:“其实狐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在雪峰之上,不过陛下当时浑身发热,看到狐就猛地扑了上来,你看……”

他委屈着扯开红色衣袍,露出那红印斑斓的白皙胸膛,拉起雪镜风微凉的手去摸,一边哀怨道:“陛下……你可是临幸了狐哦,可不许赖帐,你一定要负责!狐的清白身子可是亲手毁在你的身上的。”

说着,他便扑进雪镜风的怀中,埋在她怀中的脸,笑得如狡诈的千年狐狸一般,芳菲妩媚。

而雪镜风地看到他身上痕迹,再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已周身,凤眸瞠大,嘴都快合不拢了,她终于生平第一次破天慌地结巴道:“我、我们,真的……不会吧!”

御神狐紧紧地抱着她,暗中观察着雪镜风的神色,见她那震惊异常的脸,心中顿时笑靥如笑,但是抬起的却是一张如弃妇般哀凄悱恻的绝色面容,哽咽道:“陛下想吃完就甩了狐吗?还是对狐的技巧不满意,狐是第一次,难勉生疏,如果陛下愿意天天来临幸狐的话,狐的领悟力是很强的,一定会让陛下流恋忘返的,狐!”

末等他继续扯下去,雪镜风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眯眼道:“住嘴!”

御神狐眨巴眨巴眼睛,双眸透着雾意地乖顺地点了点头。

雪镜风这才松开他,睨了他一眼,一把牵起他的手,表情认真道:“我说过,我是不会放手的,亦不会让你输了一生的,所以我会认真地牵着你的手,与我一道走下去的。”

御神狐闻言,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氛,形状美丽的嘴角略略上扬,就像要融化了整个世界般,望着雪镜风,他眼底有着妖娆的雾气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末来有风儿相陪,狐这一生无尤无怨。”他抚过她的脸颊,轻轻如蜻蜓点水般印上一个爱惜的吻。

“我爱你,狐的风儿。”抬眸望进她的眼睛,继而深深地吻了下去。

雪镜风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也微微一笑道:“我也爱你,妖孽。”

御神狐浑身一僵,他激动地如狂风暴雨一般吻着她,想将他的狂喜还有爱恋一并通进唇齿相依传递进她的心里。

两人缠棉了许久,终于雪镜风才蓦地惊觉了一件事情,她气沉丹田,细细一探视自己体内内息,那原本处于不安就像定时炸弹的绝情丹竟然消失了。她刚刚还在奇怪,这次她情动怎么它没有出来搅局呢!

雪镜风愕然,她体内没有绝情丹的影子了?为什么?它去哪里了!

“风儿,你怎么了?”御神狐发现雪镜风表情有些怪异,不由得问道。

“狐,我的绝情丹被解了!”雪镜风抬眸望着他,凤眸泛着点点星光,带着颀喜的笑意。

“绝情丹?”御神狐的表情有些懵,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丹药。

知道他的疑惑,雪镜风于是从头跟他讲解了一遍,最后才吁了一口气道:“确实解了,看来以后不用为它而感到困扰了。”

而御神狐的表情有些凝重,还有一丝怪诡,他不动色声道:“绝情丹如果发作起来,会浑身发冷,那风儿为何当时在雪地之上是全身浑热呢?”

“我记得我当时破阶了,然后气息开始变得骚动起来,似绝情丹发作了……”雪镜风也不解,蹙起眉尖思索着。

“绝情丹能让人绝情忘爱是吗?”御神狐又道。

“嗯,它的确能让人渐渐地忘情绝爱,但是……”雪镜风突然顿住,而御神狐却目光精煁,追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动情了,它便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轻则让人经脉皆裂,重则身亡。”雪镜风道。

“那它有没有可能,让人解了毒后,忘了自己最爱的人呢?”御神狐神色阴暗忽明,试探地问道。

而雪镜风则在回忆着古武秘籍最后那一段话,不自觉喃喃道:“大爱无敌,弃小爱成就大爱……终成霸主。”

“风儿,这是什么意思?”御神狐似全身颤了一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急声道。

“这是古武秘籍最后的一段小字,也是在绝情丹秘方下面,我一直没有关注过,现在想来如果我要解绝情丹估计跟这一句话有关系,不过现在既然解了,便无须理会它了。”雪镜风淡而化之,也不再关心这件事情了。

而御神狐则茫然地松开她,有一种恍然醒悟,他低垂下卷翘的双睫,轻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将他的爱埋葬换来绝情丹的解药的,他一定不知道吧,风儿心中,果然一直有他……

不过,至少他是幸运的,至少现在风儿爱的是他,这便足够了。

“风儿,狐要求的不多,即使你也爱上了别人,只要别忘了狐,狐便于愿于足了……”他的爱何时变得如此卑微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风儿一句爱他的话,他便可以像拥有全世界一般的开怀了,既然如此,又有何不可以呢!

“狐,走了。”雪镜风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她回过头,伸出手递在他的面前,催促着发愣的他。

御神狐柔柔一笑,将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心中默默地起誓道: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而他则只需要在风华中,苍老时,永远握住这一双递给他的手,便好!

“风儿,狐爱你。”

“知道了。”

“很爱你。”

“都说知道了!”

“既然风儿知道了,为什么不回应狐一句呢?”

“我也爱你!咳咳,走了,这种话不用天天挂在嘴边,放心里就好了。”

“狐要将心里话说过风儿听才行。不然爱意存储得太多,狐都觉得快要满溢出来了。”

“随、便、你!走不走啊?”

“当然要走,风儿你看起来腿脚不便,还是狐来抱你吧,呵呵!”一把抱起她,御神狐凑机偷了一个吻,笑得花枝乱颤,为惹苍生般惹眼。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咬牙切齿的说完,雪镜风懒得看他,直接阖眼养神。

“既然是狐害的,那风儿就惩罚狐这一辈子都替风儿做牛做马,任你‘骑’可好,嗯?”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