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疯了吗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4314

头上传来低沉而极具压力的声音,以至高无上的气势让暗卫们备感压力。

于是他们细细地将这些日子收集到的情报一一汇报给了雪镜风,雪镜风听着他们带来的消息,两道弯月眉压在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上,显得十分深沉,手里把玩着一本奏折,正在沉吟。

“你们说,下毒是七位皇子共同密谋的,原因是因为听到宫中有人散布女帝将要将皇位传给朕?”雪镜风问道。

“没错,据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无人知道,但是因为这件事情七位皇子欲进殿觐见陛下,却被禁卫军拦下,说是陛下不允许任何人前殿打扰,让他们先行回去。”焰一回答。

接下来焰二道:“之后七位皇子坐立不安,便相约一道前去探望皇夫,希望他出面咨询此事,属下不知道皇夫与他们说了什么,总之七位皇子离去时脸色很阴沉。”

“之后七位皇子便频频与后宫的一些妃嫔接触,而女帝仍旧甚少露面,甚至连早朝都没有上,一切的政事处理便是交由皇夫打理,很快宫中便传出女帝重病的消息。”焰三道。

焰四最后道:“七位皇子一个月内相继而亡,这一件事情属下们怀疑是清王动的手,毕竟当初七位皇子倒是与这清王多有密谋,而清王也在女帝重病的期间,与朝中大臣们多方私下会面,厚礼相待,似在为自己拉派结党。”

陆陆续续地他们说着一些疑点,还有女帝的反常举动,雪镜风待他们禀报完了之后,便挥手让他们继续监视。

这时飞鹞落在御书房的窗棂间,雪镜风缓步走了过去,取下迅速阅读一遍,就面无表情地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回复卷纸放入它脚边的竹筒之中,将它放飞。

雪镜风背负着双手,站在房中狭长的风目牢牢盯于桌面那一杯温茶,若有所思。

许久,她步出了御书房,没有让任何人跟随漫步游走在中庭之中,却突然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沉重地步出院林之中,定眸一看那不是花景颜身边的内院总管原葵?

之前她还是疑惑为何花景颜身边没看见原葵,却不想他竟然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没有叫住他,雪镜风轻步跟在他的身后尾随着,看见他身姿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林间,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位院宅,便闪身不见了人影。

雪镜风扫视了一圈,此处院落荒凉破损,到处都是灰与蜘蛛网与杂物,一抬眸便看到门口悬悬晃晃地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透过残破的痕迹,能不甚清晰地能看出是“冷宫”二字。

为何原葵要来冷宫,她身影一翻便潜入匿在一角打量一番并没有探听到有人的存在。这时她正奇怪着,却在一转身便看见了正悬空吊在横梁之上的原葵。

雪镜风一怔,顿时射出一道指风切断他的绳子,将他抱下来,立即一掌击中他的心脏替他蓄气,当内力游走在他的身体一周后,尚末完全断气的原葵这才悠悠睁开眼睛。

可是在看到救他的人是雪镜风后,似触电一般立即瞪大眼睛,惶恐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你放开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死!”

而雪镜风看到他这副不安紧张的表情,心下生疑道:“为什么不能是朕?你好像很怕看到朕,难道你有什么事情担心朕发现才这么恐俱?”

“没有!没有,原葵什么都不知道,雪帝你……”原葵脸色惊变,立即不稳地爬出雪镜风的怀抱,他吓得连背脊都汗湿了。

而雪镜风只手指一点,他便定在了原地,她淡淡道:“你竟然要自杀?今天如果你不将为什么要在这里自杀的理由告诉朕,朕便将你关入大牢,让刑部的人来审可好?”

这时原葵无法动弹,逃也逃不了了,他知道雪帝肯定不会轻易让他蒙骗过关,在万念俱灰之下,他无计可施唯有咬舌自尽之时,却听到雪镜风突然道:“如果你自杀了,朕便亲自去找花皇夫问一问这件事情,毕竟你是他的人,他也许会知道个一二不是吗?”

而原葵却浑身一颤,他使劲地摇着头,连声音都吓破哑道:“不!这一切都跟皇夫没有关系,全是原葵做的,不要!雪帝不要去找皇夫,你如果去找他,他一定会崩溃的,求求你,雪帝不要追究此事了好吗?”

“什么意思?”雪镜风脸突然阴晴不定,平静地问道。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件事跟花景颜也有关吗?

“皇夫他……他一直很痛苦,也一直很想念雪帝陛下,很多次原葵值班的时候,我都能听到皇夫睡着一直叫着您的名字,一直叫着,然后他醒来后,便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点灯也不说话,就那样在黑暗中等待着天亮……”

雪镜风知道自己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但是听着原葵述说着花景颜在回到百花国之后的生活细事,她却没有开口打断。

“皇夫从不去找女皇,他每天都拿着一支玉莲花玉簪摩挲着微笑,那笑容很甜蜜却又很苦涩,连原葵看到都觉得想哭,我猜那肯定是雪帝陛下送给皇夫的,所以他才会那样的神情,但是有一天玉簪却不见,当时皇夫没有哭,没有找,他只是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连女皇求他,他都不肯开门……”

这时原葵带着一种恨意还有一丝怨意地盯着雪镜风道:“雪帝陛下你懂吗?你懂思念一个人的痛苦吗?那是一种能将人逼疯的事情,你知道三天后出来的皇夫他就变了,他虽然似旧在笑,但是他的笑容却从来没有抵到过眼底,他不再在睡梦之中叫唤你的名字了,只因为从那一天后,他根本就睡不着了,即使躺下一会儿,也会突然惊醒。”

听着他的吼声,雪镜风凤眸流光微转,似有一抹冷清划过般清亮,她面无波澜挑眉道:“你跟朕说这些,想表达些什么?”

“你就是这么冷血的女人!你懂不懂为了你,皇夫逼自己逼到何种地步,你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地上,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地瞧着别人为了你,如痴如狂却置身事外,你不配皇夫为了你毁了自已,甚至也快毁了整个百花国!”原葵看着雪镜风事到如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终于他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愤怒嘶吼道。

“毁了自己,毁了整个百花国?”重复了一句他的话,雪镜风无视他的咆哮,望着他道:“你做了什么,不,或者是他让你做了什么事情?”

原葵这才意思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立即缄默不再说任何话,他撇开脸抿住双唇。

而雪镜风知道他现在就是宁死也不会再说一句,于是她朝着空气一处道:“带他回去好好看着,不许出任何意外!”

这时数道身影咻地出现,他们朝雪镜风行了跪拜之礼后,便将惊愕的原魁一并带走了。

此时落霞只余最后一丝光泽,天空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不出一会儿就如封闭的世界,让人寻不到出路。

雪镜风脑子里面一直浮现着最近花景颜一些怪异的表现,还有暗卫带来的消息,她心中一紧,像是已经看到直相渐渐已经浮现的轮廓。

她突然顿住了脚步,这就么身躯挺立地站在昙花丛中,一抬眸便看见花景颜就这样突兀,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绽放的昙花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而他则妖艳美姿地站在万花丛中,白玉一般绽放在那里,光辉夺目。

“晚膳已经备好了,我来接风儿一道去。”他笑得那般温柔,就像是模糊了这一片美景般清晰动人。

而雪镜风看着他的眼睛,果然虽然有着深深的情意,但是里面没有幸福,没有快乐,原来这就是她一直忽视,这就是她一直忘了的事情吗?

“大叔,我遇到原葵了。”她平静道。

而花景颜却神色末变,微笑地问道:“是吗?他说什么了吗?”

说了什么?雪镜风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道:“说了很多,包括你疯了的事情。”

而花景颜这才微愣了一下,他眨了一下长睫,恍然道:“我说他为什么不见了,原来是去找你了,疯了吗?呵呵,他在跟你开玩笑的。”

他走近雪镜风,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没有一丝异样。

而雪镜风侧偏过头,睨着他道:“可是我却没有觉得他在开玩笑呢。你的确疯了!”

花景颜闻言瞠孔一缩,双唇颤了颤,维持着表情道:“丫头,你在乱说什么,我没有疯。”

雪镜风拉出他的手,他的手纤长,白皙,很像人偶般精致,她长睫覆下,撒有一层阴影在脸上,淡淡道:“没有吗?那为何要用这么一双漂亮的手杀了那么多的人,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能下得了手?”

花景颜呼吸一窒,他面无血色,整个人如被抽掉魂魄的精致人偶没有一点生气,他怔怔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雪镜风伸手抚上他光洁细腻的脸,重复一句道:“杀了他们,大叔你痛苦吗?你一定很痛苦吧,没有动手前,你就一直在痛苦,现在还动手了,估计已经疯了吧。”

雪镜风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的另一方传来,那般轻,那般飘渺,便是每一句,每一字都让花景颜的心被割得支离破碎,残不忍睹。

“我没疯,我也不痛苦,这是我的选择,就算是毒药我也甘心饮下,只要你来了,只要你来到我的身边!”花景颜空洞着双眸,一直重复着“只要你”,像是一种信念在支撑着现在还没有倒下,如果哪一天当这个信念也没有了,那么花景颜可能真的会疯了。

“那如果我不爱你,或者根本不会在你的身边,那你做的这一切有何意义?”雪镜风抱住他软下的身子,轻声如丝一般滑进他的耳中,透着冷意与蛊惑。

却也是一种狠意,让花景颜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就想展现在面前一般直实,他像是看不见眼前所有的一切,只是凭本能地回复道:“会的,她会的,只要女帝传位给她,她登基为帝后,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她身边的,百花国先帝的皇夫如果还是完壁,而新任女帝没有废除他的后位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任的皇夫了,这样我就是她的皇夫了,不再是她的姨父了,我们就可以不用担心别人的指指点点,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就像憧憬着一个美梦,而现在他就存在于他自己的梦中,述说着他的梦境里面应该存在的一切。

而雪镜风则静静地听着他的描绘,里面有她跟他,还有花景颜一直梦寐以求属于他们的孩子,他的表情是那般幸福,而雪镜风的表情却徒然崩溃了,原来这就是真相,它竟然是这么得悲伤而绝望……

她紧紧地拥着他,她终于将他内心所有的阴霾逼了出来,虽然会痛会难受,但是这样她才能替他好好地治愈那颗已经腐烂的心。

雪镜风抬起脸,她轻轻地笑了,弯起的双唇那般柔美,但是她的心却像破了一缺口,隐隐地作痛着,她望着他,抚过他一直蹙皱的双眉间,低低地道:“大叔,我错了,我以为我懂得的,原来……原来我什么也不懂,我忘了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我忘了当你在黑暗之中一直等待着我,一个在挣扎着痛苦着时候,像现在一样抱着你,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在。”

花景颜无神的双瞳流下了泪,却没有动弹,任她抱着就像是一樽没有了灵魂的玉雕,那般冷那般僵硬。

而当一具完洁无暇的身上,染上了污秽,原来也是那般的美,那般的诱惑。

“大叔现在觉得自己被弄得肮脏了是不是,就让我替你将这整个世界一并染上那肮脏的红色吧,这样大叔还有我就可以站在同一片地狱之中,没有区别的。”雪镜风伸出小巧的粉舍舔了舔他脸上的晶莹,笑得幽如死亡的黑色蝴蝶,虽然邪恶,却又能变成了琼浆玉液,甘醇佳酿,稍饮即痛也醉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