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瘟疫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7448

雪镜风摒退了左右,独身游走闲庭,脑中不由得回忆起了方才水月所说的婚姻自主,心中不由为此嗤笑了一声,他们婚姻可以从自己这里得到保障,那自己呢?看来只有跟天争取了。

雪镜风已经清楚地感受到摆在面前的压力了,这如这繁重加身的服饰,以往她喜爱穿就简单的衣服,但是如今因为环境、身份的转换而变得轻松不得。

想到近来朝中大臣已渐渐关注起她的婚姻问题,选秀入驻后宫的事情,无论是在雪霓还是百花国都已迫在眉睫,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或许她的确可以想很多方法,可是现在的她不仅只是雪镜风,还是这二国之主,肩系的责任与义务并非一加一等于二这般简单了。

选秀也许坚决一点就可以躲开,可是今日柳陌白的话,让雪镜风意识道,如今百花国与雪霓国七分天下,而她却占有其二,而她拥有这么大的权利在手必然会惹来各国的窥视,首先采取的普遍方式便是联姻,以他们的如意算盘分析,只要“嫁”给她,便等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轻松得到雪霓与百花两国。

而百花国现在便是四面楚歌,七国中最为脆弱而且地势上观看亦是被众国包围。雪霓国亦是势单力薄,没有多余的能力反抗别国压境,一不慎便是巢倾覆卵,毁在她手中。

想了很多,也分析了很多,但是这些问题都不是最主要的,表面上以她的国力对抗别国的侵犯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过她雪镜风偏偏就惯于扮猪吃老虎,他们所看到的表面永远不会存在,因为她已经将一切压得很深很深。

方才喝了一些酒,沿着湖边漫步着,雪镜风感觉视线有些朦胧,但思绪仍旧清晰,停下脚步,感到清风徐徐拂过她有些滚烫的脸,嗅着旖旎馨淡的花香,蔓延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忆着方才那个竹筒内的消息。

她真正忧心的是那股她一直摸不清探不进底的神秘组织,最近七国不多不少都有一些变动,柳随风究竟是谁掳走了,天簌国最近频频发生一些祸事,派去的细作将消息传了回来。根据他们的描述,雪镜风猜测他们可能就是淳于兮兮所说的叫“覆龙”的组织实施的,其中最新探得的消息是柳随风可能被掳去的蛊城。

要去救他吗?天籁国的人恐怕不会出手吧?他能等待的人只有她了不是……

雪镜风勾唇笑得淡薄而轻悠,就像一片任风吹散的云般自由,缓缓阖上眼,张开双手,顿时夜风簌簌地灌吹进她的衣袍,宽大有衣袍便似蝶翅展扬着,没有预警,她便无一片鸿毛般轻忽地仰身朝湖中倒去。

“风儿!”她的表情那般轻松自在,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即将落水,但就在她身体即将触到湖水时,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她,那股馨香熟悉的蔷薇花香蹿入她的鼻翼,雪镜风顿时眉眼一松,两人身形一个转换,他拥着她,承受着沉水的压力与她一同掉进冰凉的湖水中。

在碧绿的湖水中,浮光粼粼,斑斑月光洒落在湖水四周,而雪镜风这时方轻然睁开了眼睛,入眼湖水斑斓的水纹正映在对面那张笑意融融的脸上,他曾说过,所以无论她是要去哪里,他亦会随着她的,雪镜风也缓缓笑了起来,浮动的丝丝秀发像水草散开来,雪镜风游动至他面前,拉住他渐渐下滑的身体,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嘴唇微张。

笨蛋,为什么要跳下来?

御神狐凤眸轻挑起来,魅惑的双唇扬成一个绝美的弧度,轻吐道。

我想到有你在的地方,甚至包括是地狱。

雪镜风双眸一敛,笑容顿时有点甜蜜有些感动,还有一些她从来不曾浮现过的愧疚感。

妖孽,这世上除了血缘至亲的母后,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所以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御神狐突然凑近她,轻轻地贴在她的双唇之上,双睫眨了眨,便退开了,笑得那么认真那么温柔。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像现在这样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就满足了。

握起他的手,雪镜风贴近他,闭眸主动吻了上去。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对你感到心疼,你的好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了?

御神狐勾唇一笑,根根分明的长睫微扬,带着染上丝丝情意萦绕。

那是因为我爱你至深,已深入骨髓,难以自拔了,风儿你是否能感受到呢?

水中两人如鱼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难分难解。

这时一阵吵杂声音传来,湖面上似乎有些骚动,雪镜风回过神来便牵起御神狐的手游了上去,眼中似乎曾有过什么,但是湖水也已洗刷掉了,有的只是平复如初,但是那颗心却沉沉地记住了。

两人突水而出,雪镜风见湖边站着一片焦急的宫女,很快远远就跑来一大群禁卫军,所有人在见在雪镜风安然无恙在水中浮起来时,都怔神愕然不止。

“陛……”

“朕没事,你们回自己岗位吧。”一个拂水跃起,牵着御神狐的手他们已立在众人眼前,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带着兰麝混着昙花香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抬眼便见花景颜揽着她肩膀,一双墨瞳带着心疼与担心。

“大叔,我没事。”

他伸出修长而漂亮的手指抚过她额间的水,雪镜风不经意间却避开了,她对自己的反应一怔,猛地抬眸果然看见花景颜眼神中的受伤一闪而过,但他仍旧若无其事地笑着,雪镜风抿着双唇,朝目光幽深地看着他们的御神狐道:“多谢彩云国皇帝相救,朕感激不尽,日后自当报答,如今请尽快回行宫吧,以勉受寒。”

说完,便跃身离去,不再去看那两双让人窒息的眼睛。

待雪镜风离去,御神狐的脸徒然冷了下来,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道:“花皇夫,风儿已经是朕的妻子了,你如今的行为不觉得有些于礼不合吗?”

花景颜仰起脸,任那比寂寞还冷然的月光落在他的精致脸上,笑得有些苦涩与义无反顾道:“即使丫头是你的妻子,那又如何?她是二国的帝君,你以为以她的身份真的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吗?我别无所求,即使她有了你,我也只是祈求能待在她的身边,陪她看日出日落地过着每一天便好,我不会束缚她的。”

御神狐那张妩媚的脸在月光映衬之下,晕染得晶莹如玉,上身衣袍已经透湿,清凉的水汽透过薄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长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他闻言仅是勾唇极淡的笑了一声,微眯起那勾魂动魄眼睫道:“这些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但是你以为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吗?别以为自己有多受伤,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这种觉悟,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好,别给朕的风儿添麻烦。呵呵,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些‘恶狼们’都一一‘出笼’了,如果守不住便只能自己吃素了!”

说完,御神狐撩了撩湿发,转身便走,而花景颜却怔然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这些话与其说是警告,他更觉得是一种提点与纵容。

御神狐顿步,立在繁花庭院没有回头,只留了一句让花景颜久久无法回神的话便离去了。

“只要是狐的风儿她想要的,狐都会一一捧在她的面前,狐已经爱她爱得连自己都不在意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是这样吗?花景颜徒然笑了起来,那一刻他从御神狐身上深深地感受到一件事情,就是他的爱远比自己来得通彻,他包容着风儿的一切,甚至连她的感情也一并包容了,想到风儿有他在身旁,那下意识避开自己触摸的举动,他便知道在风儿心目中,御神狐的地位牢不可固。

但是他却不嫉妒了,因为御神狐的确值得风儿倾心相护,能为她的幸福而幸福的男人,这世间并不多了,便何况是如此一名呼风唤雨的男人。

“丫头,大叔亦会如御神狐一样,为了你宁愿忘了我自己,只为能让你不再烦忧。”低低的声音,就像是被风一吹便散了,但是只有花景颜知道,这是如誓言一般的坚定的承诺。

夜宴已过,按理使臣择日便要归朝,可是除了旱獭国赵丞相,其余几国的使者都有意无意地拖延着回归时间。

雅夫他们时间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只因上次暗中请求女皇帮了个忙后,她便有了借口使力地敲诈他的剩余劳动力。所以那些个尊贵的使者,他也顾不暇及了,那名彩云国国主近日身体抱恙自然得留在宫中修养着,这其余的几位则由礼部尚书接待着……

天微亮翰明殿

雪镜风优雅的落座在龙椅上,从容的眼神看着文武百官。

今日早朝倒是挺热闹,太监总管将数十本奏折恭敬放至雪镜风面前。

“当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庶,四方安平,恕微臣直言,近日却觉朝中官员屈指可数,难以将政事面面俱到。”吏部尚书柳月娥上前作揖行礼道。

柳月娥算是如今朝中少有的有能力的女官之一了,她政绩与守行都是赞誉有加的。

此时,众臣自然想到先帝祭奠时女帝将所有投变的官员全部处绝,便暗自后怕了一身冷汗,好在当时没有选错边。不过因为重多官员流失自然一些部门缺人。

“准奏,柳尚书,朝中人才急缺,不妨开科试。”雪镜风早已拟好旨,毕竟她也知道一手便处绝了数百名官员,当然因为三元老一直都在培养着人才,所以朝中重要的官员都没有叛变。

太监总管立即宣旨道:“朝兴之本在于贤臣,朝廷将开设科举之制,此为分三等,初等,乃公考,凡我子民符合条件者皆可参选,实为广而纳贤之举;中等,乃吏考,由考官出题,初考优异者可参考,之为知其能而取其长,知人善任之举;高等,乃殿选,由朕亲试之,为朝之选调,官之升迁之法。”

柳尚书跪在地上,第一次听闻如此详细的科举,以往便是由乡中选举后,在朝中统一考试便可,如今倒是分布更为清晰而明确。

“臣领旨。”柳尚书声调略为高亢,心中认定女帝果然是政治家。

“臣秉,边疆战事未定,臣认为当未雨绸缪,储备军需战用之粮草兵器,此需各部配合,望陛下恩准。”苍擎上前启秉道。

由于百花国暂时无能领军统帅的人,于是雪镜风便暂时将苍擎留言在百花国效用。

这时户部陈尚书也上前道:“启奏陛下,您命工部所辖军器、粮草、军用器物已然备全。”

耳边听着太监总管的声音,单手伸出接过苍擎的奏折,淡然一笑。

“苍将军,还有何事?”

苍擎微愣,片刻便跪地道:“臣替军中所有将士谢陛下。”

太监总管扫视一周,便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还有奏。”朝太傅扬声上前。

雪镜风一听他的声音,便知道所谓何事,便道:“朝太傅,朕还有要事,退朝吧,有要事明日再奏。”

不再听他喋喋不休的劝婚,选秀。

想到前几日关于南方大量涌入乞者与难民入帝都,派去查控的人仍末有回应,恐怕事情不简单。

缓步走在回廊中,宫女们安静垂首随之其后。

为何婧后与叶星瞳他们仍旧没有抵达百花国呢?明明雪霓国早传来书信言明他们已经出发了。

算算日子再如何拖沓也该到百花国边境了不是吗?

她已经派了几拨人马去探听,想必不用多久便能收到消息了,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着桌面那一叠叠的奏折,雪镜风星眸眨都不眨便随手扔给了花景颜与御神狐。

只见在雨花石帘后的两人正执笔替雪镜风批阅着折子,看见又是一堆送进来,两人不由得同时不满地喊道:“风儿(丫头),别太过份了,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们俩才是啊?”

雪镜风轻抚突突肿涨的额间,朝他们轻云淡笑瞥了一眼,挑眉道:“妖孽你不是已经当皇帝了吗?现下亦不妨尝试一下当皇帝的滋味,顺便替我分劳一下,反正那些成堆的催婚只怕到了我手中,只会变成碎纸……”

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嘶啦”一声,那一本本催婚的奏折被御神狐辗了个粉碎。

“看来到它到了你的手上,那逃不过这命运呢?”雪镜风见此嘴角一抽,无奈摇头道。

“风儿,狐称病不回国,可不是来这里处理政事的!”御神狐有气无力地趴在软榻之上,妖魅长发发散落一地。

“最近事情忙,大家一起处理政事正好也可以顺便陪你,一举两得,对了,你不是去炼狱谷处理事情了吗,什么时候登基为皇了?”雪镜风扫落如风卷残风,快速批阅一本后,看了他一眼问道。

“大皇兄为夺皇位下毒弑帝,父皇已瓮,如不是狐手中拥有着他们所有人不知道的传位圣旨,恐怕大皇兄的阴谋早已得逞,风儿,此事不简单!”御神狐突然正色地步出御书房。

雪镜风搁下毛笔,遂问道:“如何不简单?”

“大皇兄生性懦弱,做事畏手畏脚,但此次的事情却做得如此干净利索,着实不像他的作风呢,并且狐查出有一段时间他经常秘密跟一伙神秘人接触。”伏在她的身上,御神狐尖细的下巴靠在她的肩上,软软说道。

“最近各国都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并且全都不是一些小事,就不知道是七国中人所为,还是有人想对七国动手了?”雪镜风沉吟着,同时心中亦有猜测怀疑的对象了。

“丫头,婧后他们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是否是出了意外?”花景颜此刻有些忧心这事。

“我派出去的人尚末传出消息,不过十有八九是出了意外了。”雪镜风面无情绪,实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那丫头……”

“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冷静地想一想对策,等有消息后再做确认,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雪镜风表面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她握笔的手却紧了紧,她明白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寻找线索。

叶星瞳、墨漓相、淳于兮兮甚至婧后他们几人的武功皆不弱,按理不应该如此轻易被擒才对,或许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也不一定。

心中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那颗无法安定的心却不安地骚动着。

日落暮色。

花景颜与御神狐不觉有些奇怪雪镜风的动静,走出来一看原来雪镜风已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看来,丫头好像很累了?”花景颜拿起玉锦长肩披在雪镜风身上,眼中有着怜惜。

御神狐温柔吻了一下雪镜风鼻尖,转身走进帘后道:“没办法,最近边城骚动越来越频繁,说是关外游民趁机作乱,可是谁不知道这只是别人制造的假像。”

摊开一本奏折,他又道:“风儿忧心的蛊城最近也不平静,帝都近几日便大量涌进难民与乞丐,户部与兵部亦加派人手正在处理,但是如果再不抑止人口的膨胀,帝都亦将量成一股祸事。”

花景颜亦翻开一本奏折,几眼后即惊道:“御神狐,事情恐怕更复杂了!”

御神狐放下笔,抬眸望着花景颜道:“怎么了?”

花景颜合上奏折,脸上带着一抹沉重,叹声道:“难民已发生大规模的病变,一日便已有百人倒下,连御医都查不出病因,只猜测是瘟疫,郑大人请准,将难民全部移出城中,隔绝于外。”

御神狐双瞳一怔,取下他手中的奏折一看,凝目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让难民自生自灭?那这数千人……”

他还没说完,奏折已一阵风落入雪镜风手中,她一目十行阅完,双眸一禀,朝殿外扬声道:“急宣太医房院从五品以上的御医,还有户部官员一同前来觐见。”

手中紧攥着明黄的奏折,雪镜风目光幽幽地望着空气,轻唤道:“焰一。”

一名黑衣裹身的暗卫跪直雪镜风身前。

“陛下。”

“从蛊城的暗卫可曾回来?”

焰一僵,半响沉声道:“六名暗卫皆失去联系。”

雪镜风敛住眼中雾起云涌的风暴,一挥手,暗影便再次隐入黑暗中。

“风儿,六名暗卫想必武功皆不俗,久至不归,恐怕已遭遇不测,这说明蛊城已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了。”花景颜凝色出声道。

雪镜风沉默地放下奏折,跨步坐至龙椅金座,半晌才道:“如果是瘟疫,事情便麻烦了。”

此话一出,御神狐与花景颜两人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

不时,太医院的御医与户部的官员皆跪至而来。

“帝都这些难民由何人负责?”雪镜风问道。

一名娇小的女子,上前作揖道:“臣仍户部侍郎,丁寻,此次难民乞都的安置,住食与遣送皆由臣负责。”

“那这次负责查看病情是何人?”

一名白衣衣袍老者,上前哆嗦一声上前回道:“是微臣负责。”

看服饰只是名普通的医官,雪镜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瘟疫的结论可是你独自一人下的?”

老者医官只觉无限的威压从上传来,不由得跪下赶紧道:“是臣鲁莽,确是臣一人诊后所断。”

雪镜风双目扫了一眼太医院的所有人,众人只觉连骨子里都开始痛疼起来。

心中一惊,噗通皆跪于地:“臣等失职。”

雪镜风嘴角带着薄凉的笑容,不急不缓问道:“哦,说说失职在哪里?”

从一品的太医清珂云惭声道:“瘟疫此等大事,必须由多名太医反复诊断,肯定其真实性,再上报朝庭,快速处理解决。”

“数千人的命只在于一名医官的一句话,你们不觉得人命在你们眼中太轻了吗?”说不上严苛的说,却让众太医更抬不起头。

“户部尚书将难民们移至城外,并替他们简易安置帐篷,随后协同太医们一同前去,将太医们诊断的结果细致记录,并安照他们的交待处理,将已患病的人名,族籍详细记录。”

陈尚书躬道回道:“臣领旨。”

“退吧,迅速处理。”摆摆手,他们便弯腰快速离去。

雪镜风缓缓地御书房转了几圈,突地抬眸看花景颜与御神狐道:“狐还有大叔,皇宫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这几日我要闭关几天,思索一些事情。”

花景颜与御神狐同时一怔,刚欲张口,雪镜风便已不在御书房中了。

御神狐甩掉手中的毛笔,抿住滟红的双唇,哀怨道:“说走就走了。”

数日后,众人见雪镜风一脸苍白,疲惫不堪从房中出来,并且派有重兵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便直奔出了皇宫。

百花国凉月城最近各处多间商铺都闭门不接客,一些小商贩亦不曾出来摆摊,乍一眼城街看起来有些荒凉。

一名蓝衣面目清秀带着淡雅笑容的少年,似没有感染到这份低落,他看向街道不断向城外蠕动的人群,朝一名十二左右岁的少年,奇怪地询问道:“这位少年,你们这一群人是要去哪儿?”

少年木然地回头,面色有些肌黄,手指有着厚粗茧,背着一个包袱,看起来落魄不已,其实一群向城外走出的人大多是他这副模样。

看着青衣少年,装扮虽不华贵,但是自有一股贵雅之气,那少年眼含讥意,淡淡道:“不就是怕咱们这群难民脏了地都这地,赶了出去而已,怎么你敢上前,看看那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难道不怕我们身上有病传染了你?”

其它的难民都闻言都充满敌意与防备地看向青衣少年,却不料青衣少年亦就是雪镜风笑得如沐春风,道:“在下无风,家无定所,身无长物,算来亦是难民行列,望各位多多指教。”

那名少年一愣,然后古怪地看了眼雪镜风一眼,咕喃了一句:“真是个怪人。”

“在下正好也要去城外,不如咱俩结伴而行吧。”

少年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便自顾自开始走着。

他一路向城外走去,刚开始那少年一路笑着,一路跟着他,渐渐他发现耳边竟少那清润的声音,奇怪地顿了一步,回头看去只见她温吞着脚步越走越落远于身后。

见到他回头,朝他微微一笑。

少年气结,不想管他便继续走着,可没几步,终是回头跨几步走到他身边,气道:“你是乌龟,这么慢,等一下晚了,朝中发放的粮食就要补领完了。”

见他回头,雪镜风双睫弯了弯,却问道:“你叫什么,我叫无风。”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知道了,刚刚才说过的,我叫五月,既然你也是难民,难道不着急今晚饿肚子吗?”

雪镜风认真地想了想,颔首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