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刑逼供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6049

“风儿,过来。”兰昀息轻拍床铺,示意雪镜风过去。

随便观察了一下兰昀息的房间,雪镜风抽了抽嘴角,这房内的迥异布置跟外面简朴素净的建筑根本不搭配。

极尽的奢华摆设,金穿藤雕花凉床,荆浩山水图,茴音古玉,还有……

“这不是我雪霓国皇宫特有的南海珊瑚珠吗?”雪镜风伸手撩了撩隔间挂着的串链珠子,挑眉问着兰昀息。

而兰昀息神情微怔,然后若无其事般道:“估计是下人们收拾行李的时候,不注意也一并带上了。”

雪镜风直接嗤之以鼻,谁不知道他啊,明明就是喜欢这种奢华铺张的事情,估计瞧得上眼的东西,都嘱咐着收集拿来布置。

“风儿,过来。”兰昀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再次喊道。

雪镜风不疑有它,走近他身旁,道:“只有一张床,看来我们要挤一挤了。”

“风儿,刚才你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是吧?”兰昀息突然道。

雪镜风轻眨了一下似蝶展翅的长睫,薄唇微勾笑道:“是,我答应了,现在你就想好了吗?”

兰昀息倾身上前,如玉兰般完美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笑得轻柔道:“我想好了。”

雪镜风不动声色,由着他的动作,平静地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兰昀息神秘一笑,他眼角微斜,手中突现一支银针射向桌面。

只听见叮叮地两声,两只青花玉瓷杯落于他手,然后长袍一卷,桌案上一壶清茶同时被他握住。

雪镜风有些奇怪,她真的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风儿,当初成婚之日,你走得匆忙,我们尚来不及喝交杯酒,现在夜深人静,恐怕也寻不到酒,只有以茶代酒饮下这合衾酒了。”兰昀息一边说明,一边倒上一杯茶递给雪镜风,自己再斟一杯。

雪镜风端着茶,看向兰昀息认真笔直的眼神,没有说话。

而兰昀息则不在意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杯子,等着她的回应。

“你的条件……就是完成交杯酒?”雪镜风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杯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对。

“你会答应我吧?”兰昀息问道。

雪镜风看着他的眼睛,瞳仁在橘色的烛光中闪烁着冶艳温暖,那种神彩让她无法拒绝。她伸出手与他相交,微微偏头脑袋,道:“这欠下的,自然是要还的,我自然不会否决。”

就着交缠的手臂,半昀息与雪镜风同时喝下手中那交杯“酒”。

搁下杯子,她以为完事的时候,兰昀息却先步将她扑倒在床,顿时一股清雅的墨兰馨香充斥着她的嗅觉。

“你的条件不是只有喝交杯酒吗?”雪镜风看着覆在她身上的兰昀息,抿了抿红唇问道。

兰昀息优美的裸色双唇如花瓣绽放一般,露出了一抹妖冶诱人的笑容,他缓缓扯下自己身上的绣衣外袍,道:“风儿怕是误会了,我的条件是完成你曾缺席的那场婚礼的后续,这既然喝过交杯酒了,接下来自然就是最重要的一刻,洞房花烛不是吗?”

雪镜风垂下双睫,并不置可否。

“风儿,我们是夫妻了,你难道不愿意?”兰昀息执起她的手,放在他微热的脸上,轻声问道。

“兰,我不是不愿意,而是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雪镜风突然抬眸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兰昀息表情一窒,淡淡敛下双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了解你,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表现得太急燥了,这不想你一贯的作风。”雪镜风直接点明自己的怀疑。

“听到风儿说了解我,兰真的好高兴,不过并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你了。”兰昀息倾身吻了吻她的发间。

雪镜风听着他的话,眸中火光一现,一把扯掉他已经松松垮垮的内衫,让他白璧无瑕的身子大敞,再抽出腰带绑在他的眼睛之上。

“风、风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兰昀息扭动着手脚,发现不仅眼睛被绑住了,连手也被支在头顶,动弹不得。

“呵呵,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雪镜风的话稍微停顿了片刻,却让兰昀息的心提到喉子口了,她再道:“严‘刑’拷‘打’。”

“啊?”兰昀息裸红双唇微张,有些愣愣地。

看这样子傻呆的兰昀息,雪镜风凤眸弯了弯,低下头偏头啄了一下他的双唇,却感到柔软得不可思议,还有淡淡的兰花香气,让人熏熏欲动。

“风……”

“是打算告诉我了吗?还是打算继续装聋作哑,掩饰过去?”雪镜风打断他的话,表情淡淡地看着他这具骨骼均匀,肤皮白雪的身子,指尖如自我意识弹钢琴一般在他的手上作着一首让人心痒难耐的“进行曲”。

兰昀息顿时倒抽一口气,他现在根本就无动反抗雪镜风的所作所为,在她的手指下他仿佛致身火焰中,每一寸都叫嚣着冰冷,想要让她来抚慰,想让她来平息。

“风儿,解、解开我好吗?”兰昀息呼吸开始不稳了,那裸色的双唇开始轻吐呵气,雪白的身子泛滥着妖冶的粉红色泽,看得一直平静的雪镜风都开始浮想联翩了。

“可以啊,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安些什么?”雪镜风伸出红舌撩拨着他的耳根处,势要让他的理解全部崩溃。

由于眼睛被蒙住,看不见一切东西,因此触觉,听觉感官更加敏感了,几乎雪镜风每动一下,他便随之轻颤一下。

“我,呼呼,我……”兰昀息扭动了一下身子,那泛着玫瑰红的身子贴上雪镜风带着炙热的火气,他在向他寻求更多,更多的安慰……

“你说,我听着呢?”雪镜风沿着他脖子之间的线条轻轻舔只着,手下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终于,兰昀息妥协了,他无奈地苦笑一声道:“风,风儿太狡猾了,竟用这种法子。”

雪镜风顿了一下,然后揭下遮在他眼睛上的腰带看着他,表情是那般认真道:“诚如你所说,我们是夫妻,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所以我不想你有事情瞒着我,独自承受着。”

兰昀息浏览着她眉目之间的关心,心中一动,遂抬起头吻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唇,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低低道:“不是想瞒着你,而是这种心情诉说出来,让我感到自己的不成熟,很丢脸而已。”

“哦,这让我更好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了。”雪镜风扯出一张被子,盖在他们两个身上,打算促膝长谈的模样。

而兰昀息则有些懵地抬头,看着她突然道:“如果我说了,你必须继续之前的事情!”看她准备收手的模样,他可受不了。

雪镜风闻言愣了一下,嘴角微抽。

“呃,哦。”她现在只有发出这两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词了。

“我……我其实在嫉妒,当日你随他而去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是我来抢婚,你会不会跟我走,我一直在心中跟别人较着劲,比较着,不安着,慌乱着。这次意外重逢我很高兴,也很意外,但是当我知道你依旧与无埃雪衣在一起,甚至与他约定要留在他身边三个月……”

兰昀息幽黑的双瞳越来越深,他停了一下再道:“我深深地嫉妒着他,他在三皇子府中不用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你的心,后来他又一次一次地帮着你,我很担心啊,担心你真的会一去不回,跟着他离开我们,所以我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我需要在你的心上,还有身上留下我的烙印!”

“我的话是不是很幼稚,虽然知道并不应该这样想,我应该克制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相信你,但是我越是这样告诫自己,就越不能控制那颗急切的心。”兰昀息撇开脸,耳朵微红,好像有些羞于面对雪镜风的注视,这是第一次如此在别人面前坦诚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雪镜风喃喃道:“你们以为我爱他吗?可是在我心目中,你们才是与我成亲的人,与我厮守一生的人,对我不离不弃的人,所以是我安心在太早了,忘了让你们明白我的心意吗?”

兰昀息抿住双唇,听着她的话顿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风儿,这种话你应该一开始就说啊!”

“我以为我做的一切你们应该明白了。”雪镜风有些疑惑,敢情她的决定是这么难懂的事情吗?

“谁知道你是为谁做的,对我你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我能相信你吗?”兰昀息面目冷清,长发散落于雪白的床铺之上,有种妖娆风情的感觉。

“在紫阳国的边境那次,我不是说过了,你如果不想活了,就将自己送给我好了,原来你根本没有记住。”偏头靠在他的肩上,雪镜风的手又开始不安份起来。

“啊,我分明记得你说不要我了,还要将我赶出府去,我……别动了!”兰昀息双手被缚,感受到她的手越来越往下,不由得轻吟着。

“嘘,小声点,你想将神医谷的人都引来吗?”雪镜风凤眸莹魅地轻挑,伸出手指挡在他的唇上。

“解开我!”兰昀息道。

“那可不行,为了让你彻底相信我是喜欢你的,今天晚上这洞房就让为妻‘伺候’你吧。”雪镜风唇畔露出一抹恶魔的微笑。

而兰昀息则惊愕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你……你能温柔一点吗?”

雪镜风闻言,差一点没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稳住表情,一脸诱拐小绵羊的表情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痛的,爷一定会温柔的。”

爷?兰昀息闻言嘴角一抽,她还真的入戏了,扮演着男人调戏良家妇女的角色?

既然如此的话,那他……

“风儿,我好热,你能替我解开衣服吗?”兰昀息绯红着俊颜,瞳仁中透露着蛊惑的色彩,呢喃道。

雪镜风看入了神,颔首地掀开他的被子,替他脱掉了衣不遮体的内衫,正在动手脱裤子的时候,突然道:“你能冷静一下吗?我不好下手脱啊?”

兰昀息闻言突然暴红了脸,有些羞愤喊道:“风儿!”

雪镜风脱下他的裤子里,细细观察着他笔直的双腿,很漂亮没有肌肉萎缩的情况,想必他是医者也懂得经常按摩保养,抬起脸,神情如一汪弯月那般清澈柔亮,她道:“我会想办法替你医好双腿的,虽然只是估计,不过我已经想到方法了。”

兰昀息望着雪镜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他张开双唇,皓齿间的媚肉若隐若现。

“我只要你,便一切余愿于足了,吻我,风儿。”

雪镜风目光一彷佛,低下头深深地印上他的双唇,雪镜风伸手解开了绑着他手上的束缚,兰昀息得到自由,他抬眸看着她裸露在外细腻莹白的肌肤,手摸上去更感觉像是暖玉一样的温润光滑,不由暗自里一阵眩晕。

“风儿,坐上来。”兰昀息指尖细细学着雪镜风一般,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微张双腿示意他跨坐在他的身上。

而雪镜风看着他这般动情不已的模样,那如黑缎一样顺直的长发散成,一向示人于冷清的他,优雅端庄的他,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此刻也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但是却透露着另一面从来没有人看过的靡绯慵懒之色,那是一种极致性感而诱惑的神态。

“原来,冷情高贵的兰神医动情是这么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呵呵……”低低地笑着,雪镜风的眼角却微微上扬,狭长的凤眸显得妩媚,男子的衣袍轻挂在身上,露出内里的素白肚兜,顿时一刚一阳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她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却又带着丝丝晶亮之色。

“那么,今夜就好好地看着我,一直一直地只看着我一人……”兰昀息也不尴尬赧然,他恣意爱怜地拉住雪镜风一缕长发,让她更加,更加地与他贴近。

雪镜风伏下身子,轻轻地啄着他的胸膛,应下了这一场即将开演的“盛宴”。

“兰,那我就如你所愿。”神医谷比一般地方的冬天要来得晚一些,晨起便细细碎碎地下了一些小雪,倒是像春雨一般,很快就融化了成露珠,悬挂在翠绿的枝叶间。

雪镜风感觉脸上一阵阵瘙痒,蹙起俏眉,依旧阖眼,不肯起身。

没等多久,她又感到脸上印下了一个湿润温润的物体,依旧有些痒,却又很舒服。

“兰昀息,你这么精神怎么不出去溜达几圈,别打搅我睡觉。”拉起被子,雪镜风直接连头也一并盖住,顿时被褥之中属于他独物的味道包围了她全身。

“风儿,都日上三杆了,再不起床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呢?”兰昀息看着雪镜风这撒娇迷糊的模样,感觉心都快被她融化了。

“……”雪镜风狠狠地将被子拉下,露出一张粉嫩的玉颜,瞪着兰昀息道:“我很累!”

“那我帮你揉揉?”兰昀息支撑起慵懒的身姿,强行压下想笑的欲望,一把将那半裸雪镜风抱入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接点她酸痛的部位。

“啊好酸!”雪镜风躺着他的身上,被他按得很舒服,看着他熟练的指法,不由得感叹道,果然有一个神医夫君是很幸福的事情。

“风儿,你再这样叫下去,恐怕别人会误会的。”兰昀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透过窗户,撇了眼对面的低矮庭院,一抹兴趣昂然的笑,缓缓爬上嘴角……

雪镜风一愣,立即感觉到了异样,目光射向窗外,果然看到几个簇簇拥动的脑袋,她唇边渐起冷笑,指尖一弓,下一刻几声哎呦的痛呼声响起,接着便是急促离去的脚步声。

“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也很八婆呢!”嗤笑了一声,雪镜风被这么一弄也懒得再睡了,起身穿起了衣服,而兰昀息则很“贤惠”地替他整理,递衣衫。

待雪镜风整理好一床,则看见兰昀息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要我帮你穿?”雪镜风翘起手,凤眸一转,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兰昀息一愣,迟疑地点了点头,他其实只是想知道妻子替夫君穿衣这种亲密的事情,是否如别人描绘的那般美好。

“好,你可别后悔哦!”雪镜风果断地答应了。

可是接下来兰昀息很快就明白所谓的后悔是怎么回事了,明显雪镜风在恼他早上打扰她睡觉,现在带着起床气恶作剧地一边穿衣,一边撩拨着他,让他一边火热一半理智交汇着完成了这一次最漫长的穿衣。

叩叩,这时门边有人敲门。

“兰师叔,小惠可以进来吗?”这时一名稚脆的少女声音徒然响起在门边。

雪镜风替兰昀息收拾好穿着,抬眸回首,眼角笑笑地睨了兰昀息一眼,启音道:“进来吧。”

她听到在房门外的人似乎筹措了一下,然后再轻轻地推开了门,当她将门打开后,便看到一名长发白衣女衣正与躺在床上整理衣服的兰叔师靠得极近,他们皆是长发散落,一副刚起身的模样。

“哐锵”一声,小惠手中端着的洗脸盆落地,她傻滞着看着他们。

雪镜风悠悠地转过头,视线由她的脸缓缓移到地上倒了一地的热水,心中评估着,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单衫杏子红,模样倒是长得还不错,就是心里素质不太好,遇上这么一点小事就惊傻了。

“你是谁?”小惠指着雪镜风失神道。好美,眼前这个女子简直就像天女下凡一般,根本就不染点滴凡尘,微睇绵藐,鬓云欲度香腮雪。

可是,她怎么一大早会在兰叔师房中呢?

“我是谁?”雪镜风微微一笑,然后不答反问着兰昀息道:“兰神医,可以介绍一下我是谁吗?”

小惠闻言视线转向兰昀息身上,楚楚动人的水眸凝视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小惠,见过你的师婶吧。”兰昀息握上雪镜风的手,望着泪眼欲泣的小惠目光沉寂一片淡淡道。

小惠闻言趔趄倒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道:“师婶,她……不可能啊,兰师叔,我从来没有听过您成过亲!”

“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报备吧,再去准备一盆热水,出去吧。”兰昀息对于雪镜风之外的人,总是难得纡尊降贵地开口。

小惠苍白着一张俏脸,哆嗦着失去血色的双唇,看向雪镜风,艰难道:“师婶,真是跟兰叔叔、你们成亲了吗?”

“你是叫小惠吧?”看她巍巍地点了点头,雪镜风笑得有些薄凉道:“你们神医谷难道没有所谓的尊卑长幼之分吗?有些话你觉得你有资格问吗?再有,希望你以后注意一点,大清晨一个女孩子跑进已婚男子的房中,也太缺乏自觉了。”

小惠听着雪镜风如此不给她颜面的数落,小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难堪至极,而兰师叔也没有半点给她说情的意思,顿时泪水划过苍白的脸颊,单手掩面,撩起裙摆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