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危险降临
作者:桑家静      更新:2019-08-20 08:38      字数:6272

兰天峻从他的话中,能深深地体会兰昀息对他的失望与愤恨,可是在他设计他最敬爱的皇兄的时候,他就已经孤注一掷了,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皇兄成为紫阳国的皇,成为六国的霸主!为了一个理想,他既使被皇兄恨,为被厌恶,也决不收手!

“皇兄,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说,你忘了你母后的仇了吗?你忘了你说过,人只有站在高处,方能拥有想要的东西吗?你忘了你说过,要与我并肩作战,让七国统一吗?可是现在!”兰天峻重重地掰过兰昀息,黑矅石般的眼眸闪烁着炙热的光泽,他咆哮道:“你醒醒!你不仅不想要自己了,连国家也打算一并送给这个女人!”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放开我!”兰昀息冷声道。雪白的脸更衬得,他那双漆黑如星辰的瞳仁危险而致命。

“不!与我有关!你真的甘心只当她后宫众男之中的一个人吗?你明明可以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委屈自己,跟别人分享一个女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可悲吗?”

兰昀息掌力一翻,击向没有防备的兰天峻,而兰天峻则不躲不闪地承受他这一掌。

“皇兄,等我杀了这个女人,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所以我已经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你回到国家便可以登基了,而我则留下来给这个你爱着的女人陪葬!”兰天峻吞下不涌的气血,抚着胸膛,冷硬地说道,但是他看向兰均息的眼神,却透着不后悔。

“兰天峻!我当初救你性命,这么多年来教你做人做事,并非因为你是皇后的子嗣而有任何的偏颇,可现在你就打算这样来报答我?”兰昀息一掌重重地拍在地面,那石板地面被他的怒力一击而碎成片片。

“是的,我会将一切威胁你地位的人铲除掉,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待一切过后,我便亲手还给你,皇兄,你阻止不了我的!”

“你敢!你以为她死了,我还会独活于世吗?你如果真的动手了,我便与你恩断义绝,此生此世永不相见!”兰昀息沉眸,一字一句道。

兰天峻闻言,苦笑一声道:“我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因为在你心中,我远远比不上这个女人的十分之一,在你决定将紫阳国送给她的时候,便从来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不过这样也正好,至少我的死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待他说完,兰昀息脸色更白了一分。

“皇兄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会将这个女人从你的脑海里彻底消除,这样一来,你便可以安心去回紫阳国登基为皇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宋妙曼!”突然,兰天峻朝着静立在旁的宋妙曼喊了一声:“等杀了这个女人后,你就替我皇兄清除记忆。”

“放心吧,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我自然会尽心办妥的。”宋妙曼也恢复了神情,她斜向雪镜风,冷冷地笑道:“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她,如今倒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雪镜风好不容易平复下毒素流窜,但是她依旧没有理会宋妙曼,她看着兰天峻,突然讽笑道:“兰天峻,你是不是总是这般自以为是!”

“雪镜风,你到现在都依旧这么嘴硬。”兰天峻侧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雪镜风。

“嘴硬?不,我雪镜风不仅只是嘴硬,我的命会是更硬!”雪镜风冷冷勾起嘴角,笑得笃定。

“哈哈,雪镜风你这是太小看我们了,还是一如顾往的狂妄自负,我特地与紫阳国合作,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来捕捉你,现在你的暗卫们被派去护送那些村民,没有了支援,一身的绝世武功也费得七七八八,你拿什么来说这番话?”宋妙曼指着雪镜风,笑得鄙夷道。

懒懒得看了她一眼,雪镜风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道:“哪里来的一只苍蝇,没有人理会也自己在那里嗡嗡叫着。”

宋妙曼现在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脸色难道得很,但是她仍旧不敢轻易上前,颇为忌惮地看了雪镜风手中的剑,冷声道:“雪镜风,你堂堂一国之群,竟然觊觎我曼陀山庄的四神剑,这话说出去就不怕天下人笑话?我警告你,赶紧交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宋妙曼这是被刚才雪镜风使出的一招武功给威慑住了,否则绝不会如此好说话的。

但是雪镜风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掀掀嘴皮,道:“有本事,你自己上来取啊,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动过。”

宋妙曼此刻真的动怒了,她阴下脸,猩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落在雪镜风身后,怒喝道:“无论如何,今天你休想离开曼陀山庄!四位长老们动手拿下她!”

但是四长老却没有动弹,宋波疑眼望去,见他们皆是一副无奈又愤概地模样。

“怎么了?四位长老?”

“方才中了这雪帝的计,如今内息全无,二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大长老叹气道。

宋妙曼闻言气结,看向雪镜风更是阴狠:“看不出身为高贵的帝君,也会使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段,可是今日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我也让你插翅难飞!”

说完,她与宋波同时出手攻去,雪镜风如果是在平时,自然是不怕他们这些段数高手,但是如此每动用一分真气,无疑于是丧失生命一分,可是坐以待毙也无济无事,于是她随便拿起四把剑中的其中一把剑,当空一劈,一道绿光成刃将宋波横挡下来,他虽避开,却隐隐颤抖着,一脸惶恐地看着雪镜风,仿佛此刻才看清眼前的人,果然是那战无不胜的雪帝!

在院中的侍卫们都没看太清雪镜风是何时出手,只因速度太快,一个残影宋波便由前近变成退后。而宋妙曼则趁机撒下一把粉沫直袭雪镜风的门面。

“原来是你!”雪镜风闻着那些粉沫的香气,心中终于肯定了一件事情,原来会施展瞳术的人就是她,也难怪方才兰天峻叫她替兰昀息擅改记忆。

而宋波则心中骇然,刚刚虽然只有一招,但那种威压绝对是不容抗拒的上位者,难道……不、不可能,这小子才几岁啊,她就成了圣阶之上了?

“呵呵,雪镜风你终于对我感兴趣了,你一定很疑惑为何我这般恨你,还联合紫阳国一同来设计杀害你吧?”宋妙曼见自己撒的粉沬已经被雪镜风吸入,此刻她更是肆无忌惮,笑得魅眼放着毒辣的绿光,有些癫狂狰狞。

雪镜风闻言,仅是笑容淡淡的,身上带着云洗月华的气质。跟面目狠狞,瞪目叫嚣的宋妙曼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底上的水沟。

“曼儿,冷静点!”宋波见到逐渐丧失理智的宋妙曼,皱眉开口了。

雪镜风此时一双洞悉如微的双眸看向宋波,竟让他不由得瑟了一下,只是他表面却依旧强形镇定。不得不说,既使是宋波这种老江湖,也有些畏惧雪镜风那穿透人心的眼睛。

“是啊,别一时激动笑疯了,那设计了这么一出,可是得不偿失了,不是吗?”雪镜风总是风清云淡地说着足以能气死人的话,但她自己却神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天地之间已经没有能让他起波澜的事情。

“住嘴!雪镜风,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就是永远这样像是让在高处的神一样,俯视着别人,冷眼瞧着别人,而现在你落得如此境地,你以为你还可以有这种资格吗?”宋妙曼怒吼道,真想上前撕开她那张镇定冷静的脸。

而雪镜风闻言,则挑眉漫笑道:“你曾见过我?”

“见过?当然见过,就在你杀了我的姐姐,抢了她的男人,夺走了原来应该属于她的一切之后,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永远都不可能会忘记!”咬牙切齿地说着,宋妙曼的样子就像嗜血的母狼,恨不得张开利牙上前撕碎掉雪镜风。

“姐姐?”雪镜风恍然一笑,微眯双眼打量几眼宋妙曼,道:“原来皇碧瑶是你的姐姐?呵,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要说,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死去的皇碧瑶擅长瞳术,也与她方才所言有些符合,再加上她们两姐妹确实有几分相似的模样,是以既使她们不同姓氏,雪镜风也可以肯定了。

“看来你还是心虚了,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是不是夜夜感到有以前被你害死的冤魂来找你索命,才会觉得熟悉呢?”宋妙曼听了雪镜风的话,很是高兴,讥笑不停。

但是雪镜风一句话,却让她一切心情跌入谷底,一脸僵硬。

“是呢,我说着你跟你的姐怎么那么像,原来都是一副短命相,不找个角落地方好好地苟且偷生,却偏偏要活得不耐烦,出来蹦跶,真是让人既可笑又觉得可悲。”

“雪、镜、风!”宋妙曼气结,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只终只能气恼地叫着她的名字。

“曼儿,别忘了上头交待的事情,别耽误了要事!雪镜风今日必须毙命于此,否则我们整个曼陀山庄将彻底被覆没!别一时冲动,让她寻着机会!”宋波曾经收集过一些雪镜风的资料,对于她算是多几分了解,现在的情景分明是她想要激怒宋妙曼,寻找破绽。

“二伯,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蠢到上了她的当,现在她中了我的迷魂散,很快就会迷糊,我再施展瞳术,她便真的如木偶一般由我们操纵了。”宋曼妙听了宋波的话,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满心的愤怒,沉声道。

“那就好,我们不能再失手了,为了曼陀山庄,为了你爹,还有咱们的宏图伟业,一切都不容任何闪失。”宋波拍了拍她的肩,严肃道。

兰昀息被兰天峻禁锢着,无法动弹,他看向兀自强撑的雪镜风,心中又痛又酸。她从知道一切后,便没有看过他一眼,因为这一切便是因为他的过失,而害她落入此刻危险的境地,她……是不是不会再原谅他了?

雪镜风听着他们的话,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情。

原来又是覆龙,这个覆龙就像是天生与她有仇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陷害,谋杀,设计来对付她。

这一次,竟然还利用上了紫阳国,伤害了她的人,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此刻,雪镜风亦不再温和,她就像是一只被囚禁于笼了凤凰,此刻展翅挣破束缚翱翔于天,她眉宇间带着凛不可犯的煞冷之气,偌大的院内立即充满了一种冷峻威压的气氛。

“想杀我?呵,本帝本身就是从地狱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连恶鬼炼狱都无法阻碍我活下去,凭你们!”

听着那直透人心,连骨子里都感到寒意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颤了一下,一种说不清的恐怖萦绕于周身。

“你、你别装腔作势了,雪镜风你现在的状况,离死也就差了那么一步,你以为还吓唬得了谁?”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宋妙曼的声音不自觉带着一丝不稳。

宋波心中顿时一紧,而兰天峻则面露警惕,雪镜风这个血煞女帝的名号可不是叫假的,当她认真起来,绝非以人类的范畴可以估量,既使现在她身中剧毒,那也需要时刻提防,保不准最后一刻,她会死灰复焰。她的能力,没有人可以小看!

“你们的人呢?还没有到吗?”兰天峻突然朝着宋波他们,厉声道。

雪镜风眼中渐渐起了暗色的风暴,她左手撑着三把剑,另一只手轻轻划开一剑,举起遥指前方,身子像是飘浮在空中的落叶,摇摇荡荡,可是她的眼神却永隽不朽,闪耀着如针般尖锐的光泽。

“人?原来即使现在朕已经如你们所言,离死也就差那么一步了,你们还怕成这样,真是一群可耻又胆小的虫子!”雪镜风轻铸扬眉,看向他们的眼神是那般居高临下,就像是在看一群渺小又无知的虫子。

这话虽然让众人怒不可遏,可却又被她正刺中要心。

“将死之人,还敢如此大放厥词!你以为今天你还跟在蛊城一样,侥幸一命再次逃脱吗?我可不想青鬼他们一样无能!”这时人群后一道宏亮高亢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便纷纷让出路来,只见一个身上披着厚重毛皮裘大衣,而身子却坐在一把轮椅上的人被推着进来。

他抬起了头,众人赫然发现,这不是庄主吗?而此刻他目光似浸满毒素的阴森,寒飕飕地瞪着雪镜风,说道:“雪镜风,今天你必须死!”

雪镜风打量着出现在这里的宋宁,她发现此时他的脸色极差,一身裹得异常厚实,唇白泛紫,双眼通着诡异的暗色,分明与中了蛊毒发作的模样相似。

难道……雪镜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之前,清雅如歌曾对她说过,他的师傅除了收青鬼他们为徒之外,还有一个秘密的徒弟没有公布,既然他认识青鬼他们,难道最后一个徒弟就是他?

雪镜风眼中雾意渐起,蕴量着风暴,事情好像越来越棘手了,他出现在这里,保不齐等一下连雅如歌的师傅也来了?

其它的人都诧异,看来这宋庄主果然如传言一样,病得不轻啊,可是此时他又为何跑了出来。

“爹,你怎么出来了?”宋妙曼惊诧失声,快步走至他的身边。

“庄主,你身体还没有康复,抓杀雪镜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就是了。”宋波亦快步来到宋宁身边,抓着他的手皱眉问道。

宋宁没有理会他们的关心,一把挥开宋波的手,干瘦如猴的脸上全是厉声,高喊道:“覆龙七星将,给我抓住她,伤残不论!”

这时从他身后窜出七道如闪貂的身影,二话不说,便从四面八方攻向雪镜风,雪镜风心神一凛,瞬间遁地原处,只见方才她站的地方立了七个身型、衣着皆相似的男人,他们动作神情一致,连点剑的位置都如测量好的一般,七人如一人,一人又分成七人,威力可不是一加六等于七那般简单。

此时,又有一群高手层层围于屋外,形成铜墙铁壁。

雪镜风轻喘吁吁,虽然这此侥幸躲过一击,可是她发现现在想要突围更加是难以上青天了,这根本就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突然雪镜风将目光投向了兰昀息,从他眼中看到了心痛、自责以及绝决。她明白,如果她真的在今天死了,兰昀息或许真的如他先前所言,绝不独活于世,与她共赴黄泉。

可是……雪镜风乌黑的瞳仁闪过不忍的决定,一起死,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真心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他为她放弃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最后连性命也一并牺牲掉。

兰昀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雪镜风已然移开了眼,不再看他了。

原来,因为相信她可以连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都忘了,雪镜风冷笑一声,微呼口气道:“兰昀息,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那么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因为……”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一下看向他,狭长的凤眸像是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兰昀息闻言,瞳仁便是被冰封住似的,一动不动,灵魂也被人抽走了,顿事萎顿于地,没有了半丝生气。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自己还活着,在他的脑海之中只牢牢地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爱的风儿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了,甚至连死都不愿意跟他死在一起……

而兰天峻闻言一震,他表情复杂地抬起头看向雪镜风,眼中有着躲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因为兰昀息太在乎雪镜风,才忽略了她脸上闪现出来的柔情,而兰天峻则明白,她是为了让他活下去,才故意这样说的。

雪镜风不在意兰天峻怎么想,她只是想要保护兰昀息而已,她相信如果时间是一味良药的话,那么它迟早会治愈好他的所有伤口。当然,如果她今天能够幸运地活下去,那么她也一定会去寻回他,解释一切的。

还有,今天所有的事情她一一记住了,覆龙组织、神医谷还有曼陀山庄,如果她雪镜风命硬,能够活下来,她就会让他们知道算计自己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心中的恨意,雪镜风指尖用力地攥紧手中的剑支,发出一声声骇人听闻的咯吱响声。

容不得她多想,那七人如山魅再次出手,那飘渺忽闪忽隐的身影,一时之间连雪镜风也摸不着边,她如果压抑着功力,肯定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于是她最终决定放手一博,也不在乎好些毒素开始窜动她的四经八脉。

真气一松,雪镜风薄唇便因为毒而渐渐泛着黑色,她勾起嘴唇,精煁的双瞳熠熠生辉,暗嗤道:要比速度,那他们算是遇到对手了!

雪镜风也快速地转移着身影,七人有人不时回头,便能看到雪镜风竟不知何时立在那身后,一惊再次快速运转起来。

雪镜风耐心丧失,直接一手一个击倒,她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脱身而去。

然而此时身后一道让她感觉避无可避的危险气息破风斩浪地传来,雪镜风一惊只来得及回头,那一股极其庞大的冲击力已将她硬生生击中飞身而起,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呯”声,她便已被一根随手截下的树枝活生生地钉在墙上,没有动弹。

“风儿!”兰昀息见此,当即便魂飞魄散地叫道。他用力挣扎着要前去探视她的情况,那暴发出来的力量大到连兰天峻都无法控制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