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仙客殿的路上,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郭旭谄媚的声音,“皇上,小心石阶,这些该死的奴才,石板竟然都没铺平整,让皇上绊着了怎么办?!……”
魏语晨虽然反感这个小人,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右手边那个侧脸折射着月光的令狐旭脸上。
走出后殿,他收起了随意的样子,变得恭恭敬敬。可那温柔的目光却隐隐散发着激动。
这是要今晚不醉不归了。
魏语晨很慌,一喝酒她准出事,一出事左手边的这个男人就会要她的命;可如果不让令狐旭尽兴,她又觉得对不起人家。
不管了,命要紧!
“这就是心有灵犀吗?皇上、皇后还在为今晚的事忧愁?”
魏语晨脸颊一紧,一抹红霞瞬间爬到了脸上,令狐旭眼角带着坏笑,仿佛在说——不害臊!
可她又发现令狐旭话不只如此,转身一看,南宫麒的脸色跟她一样好不到哪儿去,威严的眉宇间扬起一股揪心。
他是在为许贵妃今晚的事担心。
自己的妃子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想封住这么多人的嘴,神仙也难办到。
魏语晨突然幸灾乐祸起来,暗暗叹楚东楚西干得漂亮。这时见郭旭神色暧昧不明,猜到这奴才在揣测她现在跟南宫麒的关系。于是佯装很欣慰的样子,
“本宫跟皇上还是很有默契的!”
“你嗓子还没好,忘了太医的嘱咐了吗?!”南宫麒恨不得堵上这个女人的嘴,许贵妃的事已经让他够烦了,身边还有这个不定时炸弹,他都快应付不过来了。
“哦~”
魏语晨侧开了头,一阵窃喜,发现今晚的空气实在清新。
大殿上歌舞升平,南宫麒一副好客的模样,仿佛许贵妃的事从没发生。文武百官们虽然神情怪异,但都配合着他的表演。
“如果有朋友圈就好了,当没发生过?那怎么行?”魏语晨不免有些失落,这里的人太敬畏天子,她都怀疑过了今晚,许贵妃的事还真会被人给忘记。
她这个没有背景的皇后将继续站在风头浪尖上。
“皇后,太医说您不能说话,但没说您不能喝酒,小王敬您一杯!”令狐旭真端着酒壶来找魏语晨了,魏语晨顿时很慌,面对那张渴求的脸,她无法拒绝。
不行,保命要紧。
她拿过令狐旭手中的酒壶,给他斟满酒递到了他面前。
不能陪他一起喝,给他倒酒也行。
令狐旭愣了一下,紧张地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道:“你可是皇后,怎能为我倒酒?”
魏语晨嘴角一瘪,很无奈,她不能喝酒,能怎么办?
这时大殿里的灯光暗淡了下去,一个手持玉杖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在了舞台中心。随着手中玉杖的抬起,一头浑身发着玉石般光泽的大老虎从天而降。
他是一名驯兽师,那只凶猛的老虎在他的命令下做起了各种高难度的杂技表演。
那头老虎站立起来比人还高,但弹跳间却显得十分轻盈,地面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魏语晨惊讶于这个世界的神奇,再次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皇后也别愣着,二王子大老远过来,也不能让人扫兴。对吗?”南宫麒温柔的语气让魏语晨回过了神,但那股温柔却让她瘆得慌。
她在那深邃眸子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看到了别有用心,所以猜到这个男人其实是想让她借醉离开这里。
主意虽然好,可这个男人还是失算了。即使一丁点酒精,对她而言都是致命。
她想拒绝,却又矛盾了,这里她根本呆不下去。
“哦……”
她豁出去了,轻抿一口就行,毕竟她“身体不适”。
啪——
“啊……痛死了!”就在她要饮下酒的时候,也不知什么东西弹到她额头上,手中的酒杯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可就在这一刹那,面前响起一声愤怒的嚎叫,那头老虎受到了惊吓,后腿一蹬,向她扑了过来!
这一状况让她始料不及,尤其那玉石般的脸凶狠无比,锋利的牙齿间滴落着恶心的唾液。她脑子一片空白,不敢想象落入虎口的样子。
完蛋了……
“小心!”
令狐旭突然挡在她的身前,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就在老虎扑向令狐旭的一刹那,突然化作一阵白烟,消失在了大殿里。
“皇上,皇后恕罪!”
驯兽师惊恐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南宫麒手一抬,生气地抱怨道:“不怪你,没人敢在玉面兽前大声喧哗,是皇后大意了。”
魏语晨刚从惊魂未定间回过神来,紧接着又陷入怒气里。现在脑门还痛得发麻,她怎么就大意了?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针对自己,只有打他的脸才最解气!
她生气地将面前的酒一口喝光,推开南宫麒指着殿下的人骂道:“刚从是谁打的本宫?!”
“魏~语~晨!”
看似柔弱的女人力气还蛮大,南宫麒一米八几的个儿都差点被推倒。大庭广众之下,魏语晨不但打他脸了,还让他出糗,简直岂有此理!
此时烈酒已经从喉烧到了心口,火辣瞬间弥漫到了全身也窜上了头。
魏语晨转过了头,晕乎乎地指着南宫麒,骂道:“王八蛋,有人打我你装眼瞎,我打你有本事就别叫!”
大殿里瞬间变得一片死寂,一股焦灼在人群中间逐渐蔓延。
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语晨不但骂南宫麒“王八蛋”,还敢嚷嚷着要打他!
“皇后醉了?”令狐旭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裙角,没想到这女人不但人变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
魏语晨甩开他的手,骂道:“我哪儿醉了?好着呢!”
酒精上头,六亲不认,魏语晨今天不把脾气发出来,是不会罢休了。
从睁开眼看到这个男人开始,就预感跟这个男人会纠缠不清,本想自己不受宠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的事,可这男人像狗皮膏药一样,哪儿哪儿都要限制她。
实在可气!
南宫麒气得呲咧着嘴,浑身散发着死寂,“魏语晨,这可是你逼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