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蔷紧咬嘴唇，好不容易才止住心中沸腾的怒意，生硬道：“多谢妹妹关心。”

季薇一笑，“姐姐多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不然，那些丫鬟们又得在底下胡搅舌根，说什么蔷姑娘总不爱走动，是否有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种种，让妹妹听见了心里也气愤得慌。”

“薇姑娘是从何处听到这些闲言的？怎么墨雪却从未听说？”许是听不下季薇的明嘲暗讽，墨雪忍不住插了一句。

季薇淡淡瞅了她一眼，还未开口，季蔷已叱道：“你这丫头怎如此不懂事？那些丫头们私下什么话说不出来？你又能听到多少？薇姑娘既好心提醒我们，你怎么还疑她？”

一边拉着季薇的手，“多谢妹妹提醒了，蔷儿以后会注意的。”

季蔷呵呵一笑，说道：“都是姐妹，无妨。”，言毕，略施一礼，这才姗姗离去了。

季蔷看着她的背影。厌恶，一种彻底的厌恶之感从她心底猛然窜起。从十年前，她进入季家的第一天起，这个季薇便无时无刻不在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

“爹爹，蔷姐姐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吗？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爹爹，听说刺杀王子璨的那个女奴竟然逃走了？”

她会拉着季吾的衣襟如此说道，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的脸。

最让她心惊胆颤的一次，是在沐浴时，猛然扭头，竟现季薇的眼睛嵌在窗棂洞里，阴笑着看着她，令她毛骨悚然，只得躲身入风吕中，拼命用双手堵在自己的胸口。

她的胸口上有着一个秘密，如果被季薇现，她想，她就真的完了。而她刚才的话，竟处处提及自己的胸口，难道，她真的现了什么？

她一把扯下那条水红围脖，只觉它缠绕得令自己无法呼吸。

“蔷姑娘，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墨雪惊讶的声音，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若要活，喜怒哀乐皆深埋心底，波澜不惊，处变不移。”这是他教她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眸淡淡扫过她的面容，她果真无法看清他心底所想。

“姑娘，你也太软弱了，薇姑娘如此欺辱你，你竟也不还一下口！过后却在这里生闷气！”

墨雪年龄不大，口舌却很厉。

季蔷轻拉她的手，“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她想要怎样我很清楚。墨雪，如果我当面和她计较，那就中了她的计，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到时，我恐怕连活下去都很难，更别谈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因此，我只能忍。”

“唔。”墨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还是不明白。蔷姑娘既比薇姑娘年长，又同为太傅季吾之女，为何这两人却不见一点姐妹之情，那薇姑娘更以言语相激令蔷姑娘难堪？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这蔷姑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好了，墨雪，我们继续去看庄乐师奏乐。”季蔷微勾起一缕散乱的丝。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墨雪反拉住她的衣袖，“姑娘，若是去看庄乐师，又得落下把柄，惹薇姑娘胡搅舌根了，还是不去了吧。”

“你放心，”，季蔷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诡笑，“她想要抓我把柄，必然会跟着我们，那就让她尝尝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