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在阴暗处偷偷睇睨季吾的脸，我的命运，是你能决定的吗？

“咣当――”一阵突如其来的噪音传来，琴间飞舞的手指霎时骤停。

季蔷舞姿乍住。她伏在地上，看向琴筝。

弦，断了。

就像这曲《凤朝阳》，写好旋律的曲子，也有意外的那一刻。

她笑了。

颤颤起身，还未来得及理好衣衫，便觉身旁风声旋过，白影一掠，有人搂上了自己的腰肢。

他浑身的白苍茫无暇。双眉斜飞，黑荏苒。他的脸，他的手，甚至连他的眼神，都是苍白黯然的。他似有满腹忧愁，又似只天真无邪。

他便是乐师庄蒙。

如季薇所说，他无父无母，自小浪迹江湖，最艰难的日子，曾被人卖身为奴，幸得季吾搭救。他买下他，为他请了最好的老师，授他以乐理。并为他单独购置宅第，令他可以专致练琴。

季吾说，他是琴魔转世。他打开他的双手。那是一双令人惊艳的手，白皙修长，十指竟仿佛一样的长度，舞动起来，仿佛流云轻逸。他的琴技很快便达出神入化的地步，对季吾虽恭敬，却并不言听计从，生###荡，常常混迹于青楼，与各名妓来往甚密，身上却不带半分毫厘。季吾常派人于事后为其付账，却也并不责难与他。

“你今日，美得让人心痛。”他口唇微张，手指抚过她的面颊，微微使劲，将她搂紧。他的黑倾泻下来，扫动在她的脸上，唇中酒气氤氲。

“庄乐师，你喝醉了么？别忘了我是季蔷，不是你的那些红粉知己。”她推开他，继续将舞乱的衣衫理好。

“季蔷？季蔷是谁？我只知道月清。”他仿似已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扬手将壶中残酒倒入口中。

“你既知我是月清，为何还要如此？”她端然站立于一旁，冷冷注视。

他眯起眼睛看她。

“还记得，初见你时，也是在这个流光阁。你又瘦又小，大冬天，却只穿着一件藕色的单衣，丑得可爱，抱着臂膀缩在一边，却不肯开口说自己冷。我把你抱起来，搂在怀中，你哭了，小鼻子一皱一皱，对我说‘好温暖’。是何时你竟变了呢？变美了，却也变冷了。”

她没想到他会提及十年前的事，微微一愣，心底有酸楚涌上。但她很快控制了自己，以冷笑掩饰了心底所想，“那时的事你也敢提？不怕被先生割掉舌头？”

“哈哈。”，庄蒙肆意大笑，“若他真要割，我的舌头早已断过不知多少次了。”

她注视着他，用着一种研究的眼神，“真是奇怪。据说你出身卑贱，又无父无母，受先生解救之恩，理应对他倾身以报，为何我见你却是狂放嚣张，似乎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丑丫头，这世上的事，你知道多少？”，他嘿嘿一笑，注视她的眸，“难道季蔷你就把他放在眼里了？”

她一愣，微有些恼怒。他竟能看至她的心底？

“哼！”，他起身，捏住她的下巴，眼光宛转肆意，“你我其实都很清楚，获救，并非因为善心，而只是利用。我们很像啊！”

狠狠将她搂入怀中，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放手。”她挣扎，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箍得更紧。他美妙的手顺势游上了她的酥胸，扯下了她胸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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