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丽舞心园
作者:云翔天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673

清晨的阳光斜射入房。天宇撑了个懒腰,想到昨晚被当前形势所扰,想了半夜依然毫无办法,索性清空脑袋,大睡一场。现在醒来,竟感全身轻松异常,这种感觉不知已经多久未尝。

翻身下床,喝了口桌上的冷茶,推开房门,却见元遥空,震林,郑星,金翎等人竟然都站在门口。再抬头看看已经当空的太阳,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震林看着天宇微感窘迫地表情,想到一年前的天宇还是个双肩无担,言行随心的少年。短短的一年后的现在,天宇不但要身担一帮之主的义务,还要担负平湖,魔门的种种期望,他实在太累了。这不,好不容易睡上一觉,一醒来便要面对这么大一群人事。

天宇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居然睡过头了。”然后嗯了一声,问道:“是否有什么事生,怎么一早便都集在我门口。”

金翎绕有兴致的看着天宇那怪异的表情,道:“天帮主真是睡晕头了,今日舞团就要表演。有许多事需要商定。”

天宇拍了拍脑袋,闭眼调息了片刻,再睁眼时精神状态顿时大变,眼中闪耀着智慧的目光,嘴角挂上自信的微笑,吩咐一个亲卫团团员去叫郑华后,转身走回房间道:“各位就进来商量吧。”

金翎一进房便道:“天帮主,我总觉得心园此地并非善地,我觉得我们应该待今晚表演一结束,明早便启程离开。”

天宇点头道:“心园确实不便多呆,今晚表演结束,我们便连夜离开。”

几人见天宇如此急着离开心园,都觉奇怪,但天宇一向判断准确,便也不多问。

震林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道:“按帮主所说,我们今晚便要离开心园,我拟定了两条回平湖的路,请帮主定夺。”

天宇低头看见桌上地图上画着两条线路,一条是沿来路到眉尾港登船,另一条是往西道眉中城,在那里坐船,沿眉日河而下。两条路线一条以6路为主,一条水路为主。天宇手指一指眉中道:“我们白水帮当然是走水路了。”

“天帮主如果回平湖,我们舞团又如何是好。”话音一落,便见郑华一脸苦相的走进屋。

天宇微微笑道:“今晚我们将舞团送出心园,自要回平湖老家,总不能真的改行当舞团护卫吧。”

郑华唉声道:“天帮主怎忍心见如羔羊般的舞团在遍地是狼的神国独行。”

天宇见他说得可怜,又一想到双花,心中有些不忍,道:“那你们就随我们一块从水6离开神国吧。”

郑华摇头道:“不行呀,舞团下一个主顾在神国以北的北原。”

天宇摇了摇头,道:“那天某就爱莫能助了。”说完带着震林等人出门而去。

金翎无奈地对郑华道:“看来天帮主是不会再答应护送我们去北原了。我们还是按照惯例,让黄家寻找新的保护力量吧。”

郑华听金翎说找黄家,心想找黄家派人保护那和寻死何异。摇头道:“我会再想办法让天帮主答应,在北原也许会比神国更凶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天宇快步经过舞团练舞场,平日热闹的练舞场此刻显得非常空荡,舞女们此刻都在为晚上的表演养精蓄锐。他现在要去花莫痴那一趟,因为他曾黄克儒约定今日在那见面。

还是那花海中的小亭,天宇与黄克儒两人对面而坐。

黄克儒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微笑着的天宇,嘴角几次掀动,却没说出话来。

天宇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中的彷徨与不安,仿佛正有什么事无法决定般,这种表情本不该出现在为人果敢,处事果决的黄克儒脸上。

黄克儒终于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天帮主,我抱歉,我无法完成我们上次的约定。我对今晚张远程要实施的计划无能为力。”

天宇默默地点点头,看来黄克儒得到了一些让他感觉无力可施的信息,就如昨晚天宇对黄克强所说的那个判断一样,他们无法,也无力去阻止。

站起身,走出小亭,天宇又转回头,对黄克儒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主使者是几王子。”

黄克儒颓丧的脸上显露惊恐之色,以看怪物般的目光看着天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天宇道:“能控制张远程,又希望改变现状的能有几人。”

黄克儒眼中突然露出凶厉之色,狠狠的盯着天宇。

天宇微笑着与他对视。

唉,黄克儒轻叹口气,道:“天帮主的判断力真是让人恐怖,但我不能将那人告知。过了今晚,以帮主的判别力会很容易得出结论。”

天宇正打算离去,突然又被黄克儒叫住,再次转头问道:“行书是不是想将我留下。”

黄克儒摇摇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天帮主马上离开心园。如果辞了,恐怕会危险。”

天宇静静地看着黄克儒,片刻后,道:“谢谢,晚上表演一结束,我自然会离开。”

黄克儒看着天宇的背影,想再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无言地看着天宇离去。

天宇刚到走到庭院门口,见花莫痴立在门口。见他出来,对他一笑,道:“天帮主这就走。”

天宇微笑答道:“多谢花先生多次招待。”

花莫痴说了声不谢,又问道:“天帮主可是要回黄家。我奉劝你一句,马上离开心园,如果想等表演之后再行离去,也许一切都晚了。”

昨晚英飞羽让他马上离开,刚才黄克儒也是如此,到现在花莫痴也说了同样的话,天宇现情况也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昨晚到现在,不断有人劝我离开心园,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天宇直视着花莫痴问道。

花莫痴道:“帮主如果相信我,那就立刻离开,李克会在心园城西十里处等候帮主。”

天宇回道:“我相信你,但我要待舞团表演完后,带他们一块离开,这是我的承诺。”

花莫痴见天宇如此说,也不再劝,道:“表演好像是在心园外吧,如果可以的话,表演一结束不用回城,直接离去吧。”

天宇对花莫痴拱手一礼道:“多谢花老先生提醒,表演一结束我会尽快离开。”

花莫痴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天宇,道:“记住,心园城内还有人等着要你的命。平衡一破,你的处境将危险异常。”

天宇一呆,花莫痴难道说的是英飞羽与庆则那批人。

花莫痴像是看透了天宇所想般的摇了摇了手,道:“想要你命的不只他们,别望了那个袁是怎么回到九剑国的。”

天宇一惊,看着花莫痴露出疑惑之色,袁之事可说相当机密,他又是从何得知。不过一想到他魔门长老的身份便又释然,这应该是魔琴告知他的。

花莫痴又道:“此事我是听黄行书所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天宇突然虚汗直冒,同时又感觉像是把握到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心园内出庆则那一干人外确实还有人想要自己性命,而且此人权高位重。他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黄克儒劝他立刻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有顾虑所以没将原因说出罢了。

这么顺势想下去,天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如果不出意外那人便是张远程身后的指使者,如果真如此,那今晚过后也许就在今晚,自己便会处在危险之中。

想到此,天宇快步向黄府行去,今晚之前他必须要离开心园。

白日的心园拥有城湖相影的美,一到夜晚,湖中虽无城影,却可见璀璨星空。三片星月,于上,左,右三方环绕心园,让白日看来真实确切的心园突然间变得虚幻起来。懵懂间,你会觉得心园便是那第四片天,虽没有月,却依然群星闪耀。

今晚心园异常美丽,在三片星月之间,心园之间,一个巨型华丽的舞台被搭建起来。舞台周伟竖立着数百根撑天巨木,每个巨木上都挂着个硕大的灯笼,数百个灯笼将心园城前照得如白昼一般。如在远处看来,那灯笼就如一颗颗明星,与天水中的星月相互辉映。

巨大的舞台此刻被黑幕所盖,在各种火光,星光,月光中显得相当不和谐,却又给人以神秘的渴望,因为那舞台今晚将是丽舞舞团的丽舞双花表演之地,她们是名灌大6的舞仙。

巨大的舞台除靠城墙一面外,其他三面不远处都建有临时看台。正面的看台装饰精美,用料讲究,座椅位置高过舞台,无不显示出它的特殊地位,这一面是神国皇室与重要官员欣赏舞蹈之地;其余两面的看台说是看台,其实只是一些桌椅的拼凑而已,这些看台是为心园城内稍有些地位的人准备,至于平民百姓,则可站在这两侧没有高度的看台后远远观看。

天宇因是舞团保镖,也被安排在了侧面的看台。元遥空,震林陪坐在他身后。郑星与其他白水帮众人则不见踪影。

离表演的开始只有半注香时间,天宇双眼始终不离主看台,主看台上已经6续有官员到达。只是神国皇室还未到,四使未到,能解开天宇心中迷惑的人都没到。

天宇收回看着主看台的目光,环视四周,人已经很多了,却不知那些魔门的人是否也已来潜伏在附近。正寻找有利地形,以求出意想不到的致命袭击。

人群中不断有高手来回穿梭,这些人并没有刻意收敛内息,所以天宇可以很容易察觉得到。天宇知道他们是混迹普通人群的神国密探。今晚有国王出席,所以高手的数量与密度都相当可观,这对想实行刺杀的那帮人自是一大考验。

心园城门方向传来“当,当,当”三声钟响,天宇精神一振,这是神国国王将要出场的前奏。

心园西,路旁松山。

段飞半蹲着身,将身体的大部分都藏在身前的一棵大树后,只探出半个头,注视着山下的小路。翰渺航与他躲在同一棵大树后,从树的另一侧探头观察,在他们左右的大树后,还有十余名除魔盟好手。

中午接到消息,魔门晚间将会有三批人马从西,东,北三个方向进城。一接到消息,高志,郑静惜,林涛,段飞几人便紧急磋商对策。几人都觉得魔门的行动很可疑,大有转移目标的意图。但如果置之不顾,又恐魔门来个虚则实之,到时这三面来敌与行书府内的英飞羽等人来个里应外合,那除魔盟将蒙受巨大的损失。是以高志当机立断,宁稳勿错,分派段飞,林涛,郑静惜埋伏在心园北,西,东三门附近。自己则坐镇行书府外,防止英飞羽逃脱。至于他与黄克强间的一番关于在舞团表演处截击魔门刺客的约定也早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江湖人物对于黄家这样的大世家,信任度本就不够,加上黄克强与黄克儒的兄弟关系,他提供的情报自然与自己获得在可信度上不在一个档次。

今晚心园西显得特别安静,段飞知道人们都已跑到南门前去观看双花舞技。

飞奔声由西传来,并快的由远而近,从脚步声来判断人数不少,从踏地的频率中可知道他们都非普通人。

来了,段飞心中默念,把手一举,算是给附近的人出信号。跟着段飞在此埋伏的原本都是段飞剿魔小组的成员,他们在一起不知已经经过多少此殊死搏斗,所以行动中已经相当默契。

段飞从背后卸下银弓,搭上银箭,静等那第一个出现的不幸者。

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人数大概在十人左右,身材都非常魁梧,赶起路来,一步过丈,显是在运内息于脚下而行。

银光一闪,银箭如一条白色般从路旁松林中窜出,直射如走在最前之人的咽喉。

厄,那大汉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咽过气去,正当其余大汉停步慌神之际,松林中已飞跃出十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剩余的大汉分割围攻。

战事进行得很快,也很顺利,不多时那十余人便全部了账。

段飞从那些尸体上搜到可证明他们魔门身份的令牌,由此可见这些人却是魔门之人无异。但令段飞迷惑的是,他们为何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实力即使放他与行书府内魔门贼子里应外合,也丝毫起不到什么作用。

段飞猛醒般睁大双眼,俊美的面目顿时拉的绷紧,一声低喝,招呼左右,向心园城中行书府方向飞驰而去。

高志双手负在身后,有神的双目紧盯着一切如常的黄克儒的行书府,行书府如往常一般平静,唯一不同的是片刻前黄克儒出了行书府,往南门而去。

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不安,高志闷哼一声,手一挽,由身后掣出木柄古剑。剑一出鞘,光华如水,剑芒如电。耀眼的剑身与古拙的剑柄一华一实,一亮一暗,相得益彰。

“好剑。”一声赞叹,便见英飞羽不知何时已经行出行书府,站在高志五丈之外。

高志淡淡一笑道:“鹰帅终于憋不住了。”

英飞羽肩一晃,便在高志身前一丈外站定,道:“我见高剑一人过于寂寞,于是便带了些朋友出来陪陪你。”

英飞羽话音一落,庆则带着一脸阴沉笑意在高志左侧十余丈外的房顶出现,那是弓箭攻击的绝好距离,且庆则选择的角度也是绝佳,可轻易看清高志附近几丈内的一草一木,光看其选则的出箭点,真不愧为一代箭道高手。

英飞羽身后出现五人,一字排开,由他们衣着打扮来看,这五人是英飞羽帐下鹰卫。

高志傲然一笑,行书府内只有英飞羽和庆则两人的实力能够对他造成一些威胁,只有那些鹰卫,虽然也能称得上好手,却和高志差上最少两个档次,对他根本无法形成任何打击力。道:“鹰帅认为凭这些人就能对付高某。”

英飞羽毫不为高志的轻视而动怒,平缓道:“不试又怎么知道。”身体突然平平飘向高志,同时双手一搓成刀,一竖成枪,一上一下向高志推去。

高志虽口上说得轻松,此时却丝毫不敢轻松,手中古剑爆出一尺余长的剑芒,意图不让英飞羽近身。

双手毕竟是肉长的,英飞羽只得避过那嗤嗤作响的剑芒,身体往下一缩,手双也从下袭上。

高志想也不想,古剑向下而斩。由于剑势向下,整个身体也就失去了宝剑的保护。这可给了一直在静待在旁的庆则一个好机会,但见他将早在弦上之箭飞射而出,力量,度,角度,时机均可堪称完美。

高志早知道那庆则会不失时机的放冷箭,但此箭确实叼专,早有准备之下也只能退避而已。

英飞羽岂肯让高志轻易退走,双手尽封其退路。

高志竟然也不再退,内息突然猛转,手中宝剑剑芒突然暴涨半丈,惊得英飞羽收回双手,手腕轻转,庆则射来的魔箭也被剑芒搅碎。

转眼间,英飞羽与庆则这一精妙的联手杀招便被高志相当轻松般的破去。

英飞羽盯视这高志手中古剑冒出的青色的剑芒,暗想:这大概就是常青剑派的绝技‘青炎’。

数名常青剑派的弟子此时从附近赶来,拔出长剑,静立在高志身后。

英飞羽双掌握成双拳,修长的指头间爆出一阵轻响,一纵身又向高志攻去。

高志刚才一招退敌,却被逼用上了常青剑派的绝技,是以他对英飞羽的手上功夫再不敢轻视,古剑一竖,再不让英飞羽双手轻易近身。

英飞羽身后的鹰卫纷纷找上常青剑派的弟子,一时间场面热闹起来,打杀之声大作。

高志凭借手中宝剑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在与英飞羽的对决中稍稍占上风,却因窥视一旁的庆则,一直不敢全力而为。

英飞羽虽被高志手中宝剑压制,却也不是一味防守,时而以手成刀,成枪,成剑还击上一两招,以减轻高志连绵剑招的压力。

交战不断深入,高志感优势越来越明显,让他纳闷的是在英飞羽逐渐被动的过程中,庆则始终没有箭支援。心中正想,一声尖锐的掠空声传来,‘魔箭’这是高志的第一反映。与此同时,英飞羽也双掌同出,向高志难,又是两个人的联合攻势,不同的是上次起者是英飞羽,而这次是庆则。

青炎又出,刚化解英飞羽与庆则的攻势,便感觉身后一股内息席卷而来,来不及转身,只能顺手将古剑平竖在背后。但听一声闷响,高志伴随着自己的哼身强行往回飞跃,落入常青剑派的弟子当中,一落地强撑的一口气稍泄,顿时血气翻涌,一股热血由口中喷出。

高志看着与英飞羽并肩而站的黝黑青年,他刚才是鹰卫中的一个,此刻再看,气质涣然一变,显露出一流高手的气势。高志终于明白,刚才他是故意压制的内息,让高志只当他是一普通鹰卫,然后再在关键时刻,给予他致命一击。

“你是谁。”高志在弟子的搀扶下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黝黑青年傲然道:“我乃魔刀胡士行。”

英飞羽一拍胡士行肩膀,道:“不要浪费时间,快些送高剑上路,我们还有事要做。”

高志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拿出两颗异常扑鼻的药丸吃下,脸色顿时好转许多,接着把剑一立,喝道:“常青剑阵。”

常青剑派的弟子闻言立刻在高志身边布下一个菱形剑阵,高志便处在剑阵核心。

英飞羽突然停下攻击的步伐,皱眉盯视了剑阵片刻,转身道:“此阵甚精妙,没有几个时辰恐怕难以突破,此次就先放过他一次性命完,向南奔去。胡士行与庆则等人紧随其后。

高志看着英飞羽奔去的方向,露出后悔之色。

随着三声钟响,心园南门内涌出百名的御刀卫,御刀卫之后是一个高大露天的坐轿,神国国王任诚便坐在其上,心园的官员百姓,一见任诚出来,都同声共喊:“吾王英名神武,千秋万代。”

天宇细心观察,但见其须皆白,脸上也是皱纹累累,整个人显得苍老无比。伴随在国王坐轿两边的两人各身穿白色和红色长袍,天宇听身边人谈论,得知他们是神国乃至整个大6仅有的两位大魔法师。魔法的力量天宇见识过,那些魔法师,魔法士的威力便让天宇感到心惊,不知那大魔法师威力几许。

国王的坐轿后并立着两骑,一名红光满面的老者,长相与任诚有几分相像,他便是任诚之弟,神国兵马总元帅任信,另一人年在中年,狼腰虎背,生着一张刚毅威武的面孔,浑身上下充满着无限的魅力,他便是上将军梦驱敌。

在此两人身后,是神国的三位王子并骑而进,大王子也就是太子任西航虽颇为英俊,却脸长眼细,再加上时常微眯眼睛,一副多疑善变之像。二王子任西行则生得威武,顾盼之间大有龙将之风;三王子稚气未退,倒竖的双眉却显出他火爆的脾气。在三位王子之后便是神国的四位行书,黄克儒便在其中。

这些神国现在最有权势的人纷纷下轿子下马,走上看台。

国王任诚样子虽显苍老,但声音却依旧洪亮,只听他道:“心园有幸,能与舞仙共辉。愿今晚将成为心园的一个传奇,惊艳天地之美的传奇。”

任诚话一说完,便听刷的一声,舞台上的黑色大幕被划成数百条,向四面飘落。

金光从舞台上射出,在场观众无不用手遮目,待放下手再看舞台,只见舞台之上竖立着十多名美艳舞女,每个舞女双手举着一个金色的大球,球体在周围灯笼的照耀下出烁烁金光。那球颜色色泽看起来如金如铜,但举在这些柔弱舞女手中却轻若无物,令观者顿感费解。

随着舞女在舞台上来回的舞动,金光不断闪动,整个舞台就如当空明月,吸收着繁星的光,然后出最为明亮柔美的光芒。

众舞女突然停下不动,晃动的金光立止,被眼前奇景所动的观众无不吸了口气,揉了揉被金光晃得有些眩的双目。刚将双眼揉得舒适一点,舞台上又金光四射,观众顿觉刺眼,却又舍不得放弃,因为舞台上场面更加华美。

但见舞女们一边飞腾舞动,一边将手中得金球向空抛出,待金球即将落地时又纷纷被舞女接住,各金球却已经换了主人,如此上下抛接,往复数次,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金光一顿,瞬间又起,金球飞动的轨迹由上下改为横向的互抛。由于改成横向,与表演之人便处于一个水平面,为了不让金球落地,力量上也要加大,金球运动的度顿时加快许多,舞台上也是金光一片。乍一看,整个舞台都隐藏在一个巨大的不断环绕中的金球。

如此精彩的演出不但看得那些平民百姓目瞪口呆,便是正面看台上那些见惯各种歌舞表演的王公大臣们也无不面现讶色。

满台的金光突然间一起消逝,就如滔滔大河在某处霍然断流般让人愕然。细看去,但见舞女们不知何时从何处弄出一块丝巾,此刻金球都被丝巾盖住,金光自然转眼消逝。金光一去,众舞女便成了舞台上的焦点,经过刚才一系列精彩的表演后,舞女们已经气喘吁吁,娇美的脸上细汗莹莹,妩媚无比。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好’,沉寂立刻被打破,叫好声如涛如潮,正面看台上的王公大臣因国王在侧,不便喧哗,也鼓掌称是,国王任诚也连连拍手,欣赏之色溢于言表。丽绿舞团的第一台表演成功之极。众人很快安静下来,因为第二台表演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天宇又看了一眼正面看台,在刚才表演过程中天宇不时观察着正面看台上的诸人,特别是那三个王子,初看之下三人都在全神观看表演,但细心观察下便会现三人的注意力各有不同。大王子任西航在表演过程中时不时流露出不耐之色;二王子任西行虽表情平静,眼中却不时有不安之色闪动;倒是三王子任西翱,从头到尾都是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舞台上的精彩表演。

除三王子外,国王任诚始终保持淡淡的笑容,他身后的两个大魔法师表情肃穆不苟言笑。任信与梦驱敌分做任诚两侧,观看表演之余,时刻保持着警惕之色。至于四行书,面色都有些闪烁不定。

天宇将目光转回舞台,如果不出他所料,在双花表演之际,那正面看台之上必会生变。

‘叮’一声清脆的铃当声传来,原本充斥着低声议论声的各个看台突然间燕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到舞台,目光中带着饱满的期待。

天宇也抛弃心中的疑问向舞台看去,他在平湖见识过双花的表演,并为其深深震撼,没有人愿意错过大6舞仙的舞蹈,因为它也许将是你在一生中能见到的最美妙的事物。

时间缓缓流过,所有的人静静的看着空空的舞台,舞台之上没有出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沉寂,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将要看到大6舞仙的绝美表演,他们都愿意此多付出一点耐心。

舞台上终于有了变化,期待终于有了结果。

空空的舞台上突然长出一物,说长出,是因为从舞台地板下缓缓伸出的。不久那伸出之物越来越大,渐渐地观众看出一个面纱遮面地人头,紧接着是藏在红裙下凹凸有致的身体和修长唯美的双腿。一个几近完美,如女神般的蒙纱女子终于整个站立在舞台上。

‘粉花’一人低声呼道。

没有人回应她,因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粉花’出场的那一幕犹如一个美从产生到成熟的过程,让所有人在期待之中关注,最后再获得过期待的满足,此刻都正全神注视着舞台上静立不动的丽粉,心中又产生新的期待。

又是一阵无声无息的沉寂,就在观者的期待值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时,丽粉动了,原本静如一尊石像般的她刹那间全身而动,大到四肢头部,小到眉目手指都开始舞蹈,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狂野而轻盈,冲击着每一个观者的神经,并让他们又一次获得了过期待的享受。

丽粉经过一整狂舞后,又停了下来,人们现她整个舞蹈居然都是在原地完成。

就在众人以为表演又要到一段落时,一身绿衣的丽绿从后台缓缓走上舞台。她面上带着笑意,旁若无人般的行走在舞台之上,清美的双眼举目四望,接着微微的摇头,露出淡淡失望之色。这一系列动作便像一花样少女清晨出屋散步,却因大雾弥漫,无法看清远处风景而心中不快。丽绿一低头,突然露出欢喜之色,那纯真的笑让所有观者痴迷。蹲下身去,双手成捧状,缓缓从地上捧起,一双美目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之间,默默微笑。突然少女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眼里透着不舍之色,双手慢慢翻转,一手刮弄着另外一手的手背,怅然若失的表情让观者均感一阵心酸。这是一个少女现露珠复又失去过程。丽绿却让过程中少女的的喜悦与悲哀深深的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直在一边站立不动的丽粉走到丽绿身边,双花一艳一秀,对比强烈却又和谐无比。突然之间,她们让人明白美就是那么简单,不用装饰,不用造作,只需静静的一站抑或淡淡的一笑,星月将为之失色。四周数百个灯笼在她们的微笑前失色,高官重臣们在她们的表演前失态,但这都无可非议,她们让他们欣赏到了越他们意识中的美。

没有人愿意看见美的消逝,但这美好的时刻却还是被人打破。

“有刺客”就当人们都陷入半痴迷状态时,一声暴喝震醒了众人。

但见看台左右两侧不知何时冒出两股蒙面人,正飞向看台杀去。看台附近神国将士组成以层层人墙,试图将两股刺客挡在看台之外。

刺客选择的时机非常好,舞台上双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表演即将结束,一直暗中防备的暗哨也值微微放松之际。正是利用这空隙,两股刺客一鼓作气杀到离看台仅十余丈远。神国士兵虽然训练有素,反映也不慢,快的布好了防御阵势,但一来时间仓促,阵型厚度欠缺,另一关键之处在于他们的对手太强,强大到他们往往没来得及出招便血溅甲衣。短时间的接触战是江湖中好手擅长的,当然如果有充足的时间让神国士兵聚集布阵那就另当别论了。

天宇一见乱起,便与震林,元遥空飞身上舞台,将面带惊色的双花挡在身后。金翎带领一干护卫上得舞台,天宇令震林与金翎一起保护双花先离去。

丽绿看着紧盯着正面看台那边的天宇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天宇双眼一边注视着战况的展一边道:“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在金翎的催促下,双花终于与金翎,杨劲离开这是非之地。

看台左面那队黑衣人领头之人身材高瘦,靠一双肉掌在前开道,掌拳过处人飞血洒,竟无一合之将,虽他面上有黑巾,但天宇一眼便认出是英飞羽。看台右侧那队此刻的进攻也是势如破竹,走在最先的黑衣人手握单刀,劈砍之间,神国兵士人仰马翻。天宇对此人没有印象,但观其实力竟然与英飞羽相差无几,如他也是魔门中人,应是与四使相当的人物。

当英飞羽突入到离看台仅五丈距离时,阻力突然增大,从对方衣饰来看,在这里布防的已经换成了皇家护卫。

对手实力虽然变强不少,英飞羽仍然脚不停步的向前突进,他身后的鹰卫就感吃力多了,再加上内息的消耗,开始出现死伤。英飞羽这边迟缓下来,另一边情况也大体如此,手握单刀的胡士行带领手下刀卫也遭遇上了皇家护卫。

看台下打得热闹,看台上诸人也心中紧张,一些体弱文臣更是吓得嘴脸青。

梦驱敌在刺客出现的第一时间用身体将任诚挡在身后,原本站在任诚身后的两个大魔法师与梦驱敌并肩而站,将任诚的整个身体遮掩起来。

任信在三人身后,乃兄任诚前站立,算是构成第二防线。

三名王子见父王安全已有保障,便只是站立而起,颇有大将之风的观看着看台下的拼杀。

看台下英飞羽与胡士行虽受阻,但仍艰难地向看台靠近,见此情形,梦驱敌一挥手,一队皇家护卫鱼贯跑行到看台上各官员身前,虽不见得能起作用,但最少可以缓解一些人心中的不安。

天宇见英飞羽等被众护卫阻住护卫,四处还不时有赶来的神国高手加入保王战中,便知道此次刺杀行动将以失败告终,无论他们的目标是谁,只要无法登上看台一步,他们就无法成功。

那队梦驱敌派出保护众官员的护卫的出现,让天宇感觉到心底一阵悸动,感觉有什么事要生,却一时无法将自己的感觉剖析清楚。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他不安的感觉,在那队护卫经过三位王子时,惊生突变,一护卫手中精光一现,无数金针射入了毫无防备的大王子任西航的身体。看台上顿时大乱起来,那化装成卫士的刺客长笑一身,从看台上跃下,但他的笑回音未散,人也还在空中,便觉一团炽热气体袭身而来,转头一看,吓得体内内息一窒,但见一团火球将他吞没,舞台上的天宇咽下一口口水,他知道那是大魔法师的杰作。

看台下的英飞羽等人趁所有人都被看台吸引之际,一个猛突,方向竟然是向后,让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反扑的神国兵士大吃一惊,很快便被他们突破出去,并消失在夜的黑暗中。

“原来目标是太子。”天宇自语道:“看来主谋是他没错了。”天宇目光投向双手搂任西航用内息为他治疗的任西行。

心园城外的混乱逐渐被闻讯而至的大批神**队控制住,天宇此时却已在离心园城五里之外处赶上了震林,金翎等人。在确保双花等诸人都在队伍中,天宇松了口气。为了保险起见,在表演之前舞团的与白水帮所有人员便到了城外,只待表演一结束就立刻离开心园,这样免去了出门的麻烦。经过刚才生的一幕,此时天宇更觉得自己此招英名。

郑华骑马来到天宇身边,能够离开心园也让他觉得安心不少,满脸笑容地对天宇说道:“多亏天帮主多智,否则舞团怎可能如此容易地离开心园。”

天宇知郑华心中所想,道:“团长不要给我戴高帽,也别想我护送舞团去魔域。再往前行五里有一岔路,我走西,你走北。各走各的路。”

郑华却不显焦急,笑道:“天帮主先莫急着下定论,待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天宇诧异道:“团长难道想用重金聘我不成。”

郑华一笑,道:“若是金钱能够打动天帮主,此事早已敲定。我所指的是天帮主心急之事,也是天帮主此次心园之行未成之心愿。”

天宇动容地看着郑华,沉声道:“团长此话是什么意思。”

郑华道:“帮主此来心园除了保护我舞团之外还有令一目的,你我都心照不宣,在此就不多说了。就我所知,此事进行得并不顺利,如果就此回平湖,岂不是无功而返吗。”

天宇早知郑华有神秘得消息来源,却不想他连自己道心园得目的都摸得一清二楚,不过事已至此,便也不否认。倒是想看看他提此事有何目的,道:“就算如团长所说,那又如何。”

郑华将马鞭往北一指,道:“神国与魔域国以北为广阔的北原,多少年来北原的剽悍束骑便是两国心腹大患。好在北原束骑中种族众多,彼此间也多有不和,否则两国怎能抵挡北原数百万强悍骑兵的。”

郑华说到此,微顿然后道:“北原也就是我们舞团此行的目的地,我们是去为北原第一国建国之庆表演。”

天宇听到北原第一国大吃一惊,一向一族权为生存单位的北原,一旦建立稳定国家,受威胁最大的便是北原南部的神国和魔域,到那时感受到北部压力的神国很可能放弃对平湖地区的野心。

郑华继续又道:“那想建国的是北原五大族长之一的穆族长,建国条件早已成熟,却仍迟迟未动,天帮主可知其中原因。”

天宇摇头道:“此等事情我又怎会得知。”

郑华神秘一笑,道:“穆族长在等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现在就在我们舞团中。一日此物不到,他便一日无法建国。”

天宇讶然道:“那是何物,如此重要之物又怎会在丽舞舞团之中。”

郑华并未回答天宇之问,道:“以天帮主的聪明才智可知穆族长建国对神国的影响,所以我相信天帮主会保护着建国关键的丽舞舞团顺利到达北原。”

天宇不动声色地道:“我又如何确信你所说的都是实言,你为了获得我们的保护而编出北原建国的谎话也不稀奇。”

郑华一脸冤枉,道:“这建国之事又岂是能编出来的,如若郑某骗你,到时你一刀卸下我的头我也毫无怨言。”

天宇早被郑华所说的北原建国之事说得怦然心动,现在见郑华如此誓,看有有几分可信,道:“如此说来,我等护送舞团一事也不是没可能,但我还另有一条件。”

郑华见天宇终于松口,忙道:“天帮主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便是。”

天宇露出狡诈笑容,道:“郑团长总是消息灵通,让我羡慕之至。希望郑团长能将情报系统与我共用。”

郑华闻言脸色一灰,道:“天帮主说笑,我哪来什么情报系统,所得消息也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

天宇脸色一沉,道:“既然团长如此没诚意,那天宇也只好率手下回平湖了。”

郑华呵呵笑了两声,道:“天帮主就不在乎那穆族长能否顺利建国。”

天宇不以为然地道:“那建国的关键之物既然在舞团,那团长自然要想方设法送到穆族长手中。一旦那物有何意外,穆族长自会来寻团长说话,团长觉我此话可对。”

郑华闻言脸色一变,一时默然不言。

队伍走到岔路口,天宇与早在此等候的李克打了个招呼,然后向郑华一礼,道:“路分西,北两条,我等就此告别。”

郑华一把抓住天宇袖口,哀叹道:“算我郑华倒霉,答应天帮主便是。唉,你可知道,那些消息可是很值钱的,有时一条便可换得上万金币。”

天宇得意地哈哈笑道:“再多钱又怎能换得一条老命。好,我就陪舞团走一趟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