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王宇达打开电视，眼睛看着电视画面，集中精力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人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啊。”老万感叹着。

“您年纪还大啊，四十多岁是男人的第二次青春期。”丽丽的语气很真诚。

“啥？四十多岁？我女儿都三十多啦！”老万的语气有点得意，接着又说：“我快六十喽。”

从机场见到老万的第一眼，王宇达一直觉得老万就是四十多岁，还怀疑王大鹏说老万五十多岁是不是消息有误。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身体有些福，整个人无论从精神状态还是面容来看，都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这会听到老万自己说快要六十了，王宇达觉得挺吃惊。

正在想着老万是怎么保养的，六十多岁还这么年轻，听到丽丽说：“我不相信，您骗我吧。”

老万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真的是快要六十喽，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身体可不会撒谎。”

“您这里不舒服么？我帮您按按。”丽丽的声音刚停，屋里传出了敲背的声音。

王宇达想着刚刚老万应该是跟丽丽说了哪里不舒服，丽丽正在帮她按摩。

“哈哈哈……”屋子里传来丽丽银铃般的笑声：“万总，痒.痒。”

从丽丽的笑声和之后说的痒，王宇达猜测老万在丽丽给他按摩的时候手肯定又不老实了。正想仔细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丽丽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如果眼神能杀人，王宇达在这个下午至少会死两次以上。就在王宇达聚精会神地听着屋子里声音的时候，房门关闭之前再一次见到了冷若冰霜的面孔和刮刀一样的眼神。

王宇达把电视声音调到了小得不能再小，竖起耳朵听卧室里的动静。因为关了房门，王宇达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隐约能听到丽丽给老万敲背按摩的声音，过了一会房间里面安静下来。卧室的寂静让王宇达感到不安，正在他感到奇怪想进去看一看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了丽丽的声音。

“啊！”是丽丽的尖叫，王宇达集中精神听着，卧室隐约传出了丽丽的呻吟声。

心里一紧，王宇达迅从沙上站起来，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里一张很大的双人床，老万躺在床的一侧，丽丽站在床旁边。王宇达站在门口看着丽丽和老万，两个人也尴尬的看着王宇达。

“刚才怎么了？”王宇达关切的问。

“我……。”丽丽红着脸，低着头。

“丽丽小姐在帮我按摩，突然有一只蟑螂，她很害怕。”老万不愧是老江湖，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边说边把毛巾被盖在身上。

在拉毛巾被的时候，王宇达看到了老万支得老高老高的帐篷，心里有点羡慕。

“万总脖子有颈椎病，斗地主坐时间长了很疼，我帮他按按。”丽丽顺着老万的话茬继续说：“不知道哪来的，好大一只蟑螂。”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王宇达听着两个人的解释感觉好笑，心里想：“没看到谁颈椎疼躺着按的，按照丽丽比划的大小那不是蟑螂，至少是一条壁虎。”

“万总，要不要换个房间，这酒店也太差了。”想归想，王宇达一本正经的说。

“不用啦，不用啦。除了有蟑螂，这里还是挺好的。”老万边说边用手摸着脖子：“人老了就是不行，全身都该大修了。”

“万总，我帮你按按。”丽丽一边说一边左臂弯曲着伸到老万的脖子和枕头之间的空隙下，上半身向前倾要扶老万坐起来。

丽丽上半身倾斜向老万，胸前傲人的双峰此刻最大限度的感受到了地球吸引力，透过敞开的领口，王宇达看到黑色文胸包围下的**，犹如两只要挣脱束缚的小兔子，呼之欲出。

丽丽的胸口正对着老万的鼻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力气不够，扶了几次也没把老万扶起来，胸口在老万面前蹭来蹭去，前后晃动的**在老万眼前一览无遗。此刻，站在卧室门口的王宇达和躺在床上的老万，仿佛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好半天，丽丽也没把老万扶起来，可能老万也觉得不能一直这样挺着，自己坐了起来。

“万总，要不做到外边的沙上，我帮你按按脖子和肩膀吧！”丽丽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不用了，我就坐在床上你帮我按按吧。”老万神色有点不大自然。

王宇达知道，老万此时不是不想起来做到沙上，是不能。

王宇达靠在门框边，老万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毛巾被，丽丽跪在床上给老万按肩膀。王宇达像一个医生一样唠唠叨叨的讲着肩周炎、颈椎病的诱因和注意事项。老万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王宇达，如果恰当的用一个词语表达此刻老万看着王宇达的眼神，这个词语是“厌恶”。

王宇达看了看时间，约摸老万可以下床了，对两个人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去吃晚饭吧。”

“你不说我没感觉到，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饿了。”丽丽说话但是双手没停。

“这么快就要吃完饭啦？又要你们破费真是不好意思啊。”老万又恢复了习惯的微笑。

“哪里，哪里。万总是贵客，难得来一次，以后免不了要万总多多关照呢。”王宇达的口气就像七品县令请到了终生难得一见的皇帝。

王宇达早就订好了同甘同味的房间，两个人整理了一下，三个人出了广武酒店。

王宇达认为，一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

实际上，这出戏并没有像王宇达预期的那样演下去。

此刻，导演王宇达不知道，演员丽丽也不知道，这出戏的男主角更不知道。

用一句电影对白来形容：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44、

似乎是下午的斗地主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此时的老万已经不像上午那样刻板，和王宇达之间已经熟络了很多。作为一个优秀的销售人员，王宇达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和目标找到共同话题。自来熟是北方人的特性之一，此刻在王宇达身上得到充分的展现。

一个足有五十平米的包房，一个能够坐十个人的大桌子，三个人呈三角形坐在桌子周围。王宇达认真地翻看菜牌，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老万大多数时间都在向丽丽行注目礼，丽丽不时的用眼神撩老万。

一对狗男女。

王宇达拿着菜牌对着服务员点了几个菜，想着点什么汤。

老鸭汤？看看后面的说明是降火的，绝对不行。往下慢慢的看着，王宇达点了一个牛鞭汤，要为老万刚刚燃起的**之火再添一把柴。

为了救火，王宇达在老万的心火上浇油，因为他要救的是嘉阳的火。只有这把火烧起来，才能熄灭那场火。

“来一瓶五粮液？”王宇达点完菜，征求老万的意见。

“又喝白酒啊，我酒量可不行啊。”老万挺谦虚，看那表情如果不是王大鹏事先有过汇报，王宇达真就相信了。

服务员确认了一下王宇达点的菜，转身出了包房。

“没跟你们做生意，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老万又是那一套。

王宇达点完菜，正想着跟老万侧面提提硬盘的事情，还没开口老万先封了门，王宇达是王八掉到灰堆里，憋气窝火。

“老王八蛋。”王宇达心里骂了一句，满脸堆笑的说：“万总别这么说，今天晚上是我私人请您吃饭，不谈工作。”

“对，不谈工作，不谈工作。”老万脸上还是那招牌式的微笑。

简单的几句话之后，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就是为工作来的，不谈工作谈什么呢？

王宇达大脑中飞快的想着应该谈点什么？宗教？历史？政治？足球？女人？男人之间交谈的基本都在这五个话题之中，有丽丽在场谈女人肯定是不方便，王宇达心里琢磨该从哪里起头，自己对哪个话题能把握得住。

“丽丽小姐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吧！”老万先打开了话匣子。

“哪有啊？我到现在可还是一个人。”丽丽红着脸，谦虚的说。

“不要急，那是缘份还没到。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老万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女儿。

王宇达看着老万的表现，自内心的佩服。这个人真是一个极品男人，有色心还有色胆，刚刚在酒店里还对丽丽上下其手，上了饭桌就能道貌岸然的谈论人生。听老万说缘分没到，王宇达差一点就说出来“我看你们俩就挺有缘分。”

“万总信佛么？”王宇达在两个人对话的间隙插了一句。

“是啊，我四十岁的时候就皈依了，到现在十六七年啦。”老万表情无比虔诚。

“阿弥陀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丽丽边说边行了一个佛礼。

丽丽的搞怪行为，引得两个男人开怀大笑，恰到好处的活跃了气氛。

“万总皈依的是哪个宗派？”王宇达搜肠刮肚想着佛教知识。

“密宗。”老万回答之后又说了一个名字，说是他的上师，是佛学界一个有名的大师。

王宇达哦了一声，显得自己也对佛教有所了解，然后说了一句：“万总给我们讲讲佛教吧！”

听到王宇达请教佛教知识，老万一下来了精神。从净饭王子寻求众生解脱之法到达摩祖师东渡宣扬佛法；从嵩山少林寺讲到北京的雍和宫；从六道轮回讲到因果循环；王宇达和丽丽除了一边听一边点头，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丽丽听老万讲佛教云里雾里，王宇达平时喜爱读书，涉猎颇广，对老万说的多少有些印象。王宇达的请教就像捅开了憋了很久的泄洪闸门，一个人像听天书，一个人一知半解，两个人免费听了一堂佛教普及课程。

正在老万兴高采烈的说着佛理的时候，服务员推门进来端来了白灼虾。

“万总，吃虾。”王宇达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老万意犹未尽，但没有再讲下去，丽丽一幅解脱的表情夹了一个虾。

王宇达听了老万讲的佛理，挺佩服老万对佛学的精通，本来想恭维几句，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怕再一次打开老万的话匣子。

老万夹了一只虾，看着丽丽正在剥虾皮，微笑着说：“丽丽不能拔瞎啊。”

“不剥怎么吃啊？”丽丽一脸不解的表情。

王宇达听明白了，这是一句北方俚语，丽丽生在南方，所以不懂。“拔瞎”在北方话里就是扯淡、撒谎的意思，同时又比这两个词更具有诙谐感。

王宇达把意思讲了一遍，丽丽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有点不明白。由于南北方文化的差异，丽丽还不能理解北方人的幽默，从这一点可能也能说明伟大祖国幅员辽阔。

一会功夫，菜上齐了，服务员为三个人装好汤，又把酒打开倒好。王宇达摆摆手，让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出了包房。

“小王，你是东道主，说几句吧！”老万看着王宇达。

“万总，今天我是请您吃饭，要您先说话啊。”王宇达笑着推辞。

老万可能平时见多了这种场面，或者做领导习惯了，没有再推辞，举起了酒杯。

“第二次喝酒，第一次喝你请的酒，谢谢小王。”老万说完一仰头干了，王宇达也干掉了杯里的酒。

丽丽站起来为两个人倒满了酒，老万又举起了酒杯。

“第二杯感谢丽丽帮我按摩，缓解了我的痛苦。”说完又是一仰而尽，王宇达和丽丽都跟着干了。

“小王，丽丽，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北京一定联系我。”说完又干了，王宇达赔着干了，丽丽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听着老万冠冕堂皇的话，王宇达感觉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三个人的酒杯重新倒满之后，王宇达站起来，刚想开口说话，老万伸手摆了摆：“**一抬，喝了重来。”听了老万的话，王宇达只好又坐了下来。

“能够认识万总，我感到非常荣幸。”王宇达干了一杯，老万也陪着干杯。

“在这个行业里，跟万总相比，我是后辈，以后还希望万总多多提携！”说完和老万一起干杯。

“第三杯，敬万总，也敬丽丽。丽丽手到病除，为贵客解决了痛楚，希望丽丽能够治标又治本啊。”王宇达一语双关的说完，三个人又干掉了杯里的酒。

也许是很长时间没喝白酒的缘故，王宇达觉得有点头晕。

看着眼前的八钱杯，俗称勾魂杯，喝得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很容易入口，但用这种杯喝白酒是最容易喝多的。

“万总，你说我的缘份没到，啥时候能到啊？”丽丽撒娇的看着老万。

“我帮你看看手相吧！”几杯白酒下肚，老万脸上微红。

丽丽喝了白酒之后,本来白皙的脸现在变得通红，像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心里比较了一下，觉得酒后的丽丽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对男人的杀伤力从炮弹上升到了精确制导的导弹。

“万总会看手相啊？”丽丽把椅子向老万挪了挪，把手伸了过去。

正想听听老万怎么忽悠丽丽，突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看了看号码，说了声不好意思，出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