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作者:秦以山      更新:2019-08-28 17:38      字数:4405

“你说的是什么话?”邢父一股脑的做起来面朝邢母嘶吼,看了一眼苏米和李岩。

李岩自觉背过身去,苏米反应满了半拍还是背过去笑呵呵的说去买点水,拉着李岩的衣袖两人出了病房。

门刚关上,邢母的怒吼就已经传来:“你不必避讳,既然自己敢做,就要自己敢当,你以为我会替你背负一辈子的秘密吗?”

“你也别不好意思,这事已经这样了,我就要趁你没死的时候昭告天下,免得将来人家说我冤枉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听着邢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苏米示意李岩跟着自己走到更远的地方。

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下,苏米才问李岩:“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李岩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凝重的点点头。

心里的石头更重了。

“医生说的做手术有希望,是真的吗?依你看,有多大希望?”苏米带着期许的目光看向李岩,请一定要说一个好消息啊。

谁知道李岩仍然用很凝重的语气说:“脑部手术本来就是风险很大的手术,而且肿瘤现在已经长的很大。任何医生主刀的话,都不会说一定能治好病人。希望肯定是有的,但风险也绝对是有的。”

想要百分之百有把握,又不是取阑尾,治感冒。

苏米泄气的靠着墙角蹲下来:“我该怎么给刑天漠说这件事啊。”

“我来说吧。”李岩体贴的说:“毕竟我是医生。”

没办法,苏米只好谢谢李岩。两人一同在医院附近的餐厅里吃了顿饭,买了点水果带进医院里。进入邢父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邢母已经不见踪影。

“爸,妈呢?”苏米好奇的问。

“走了。”邢父有些不耐烦的说,看来两人闹的是真的很不愉快。

“那伯父,苏米,我也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李岩放下水果,起身离开病房。

苏米尴尬的看着邢父,坐下来拿出手机玩。打游戏不好,发短信也不知道发给谁,想了想还是收起手机,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邢父说:“爸,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呢?”

看了一眼苏米,邢父疲惫的摇摇头不说话。

很少见邢父露出疲态,他总是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大概是和妻子吵架后,心力交瘁,亦或者是真的有什么顾虑和难言之隐。

“就算你有顾虑和想法,你也应该跟妈说吧。如果妈能理解你,能尊重你的选择。那么天漠和千殇,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假如你就这样下去,看起来是坦然的面对死亡。但以后,千殇和天漠该怎么面对妈?会不会认为是她的责任?就算他们不这么认为,妈该如何过自己这一关呢?”不说清楚的话,邢母自己也会这样想的。她会猜测各种原因,会去找每一个细微的证据来证明邢父会这样做的理由。

邢父从未正眼看过苏米,他了解过这个媳妇儿的信息。除了苏氏集团千金的头衔,什么也没有,如今连头衔也没了。她和自己的儿子是在半路相遇,莫名其妙结婚。邢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现在也是这么坚信的,门不当户不对,她对刑天漠一分一毫的帮助都没有。而刑天漠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亦或者是需要一个职场上的女强人。这也注定这场婚姻,是不会长久的。

在邢父看来,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是用一种诡异的方式相处的。

他们吵起来能吵的惊天动地,让邢母不停的在耳边唠叨又吵架了。结婚没多久就搞出个绑架,第三者的孩子,然后是苏氏破产。能相互依存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米被邢父看的不自在,唯唯诺诺的说:“您要是不想听,可以当我没说过。”

“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们还没离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邢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米。

秘密,好像是有。苏米抬手抓抓自己的后背,总觉得瘆人的很。干脆豁出去了:“天漠跟我说,如果我跟他结婚他就会保护我的。他还帮我给了违约金,五百万呢。”

“就这点儿?”邢父一脸的你还真是要求不高的说:“沐燃当初可问我要了五千万。”

“她问的?”这件事情还没从当事人的口中听到过呢。

“我原本的价码也就是几百万、一千万,我看得出来我儿子不喜欢她,只不过是拿她当成了一个反叛的标识。而她也没那么喜欢我儿子,背着天漠的时候总跟朋友抱怨没钱,想买奢侈品什么的。可实际上见面的时候,她明显看破了我的谎言,结果还是强硬的要了五千万。我一寻思,就答应了。”

“谎言?”苏米好奇的问道。

“我对她说是因为我女儿看上天漠,所以想让她退出,这样对大家都好。可就算是随便什么人,也该问问我女儿是谁吧,她没有,而是直接说我给的价格太低,她要五千万才行。”

“沐燃肯定是笃定你没有那么多钱才说的,一般人怎么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五千万来。她肯定是想吓唬吓唬你。”

“也许原意是这样的,可我当场交付给她一千万,承诺往后半年内会给她所有款项。她就走了,干净利落。”

苏米看到邢父描述干净利落几个字的时候,笑成傻子了。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有趣,双方各怀心思,沐燃大概也是没料到的。以至于对方真的给她钱的时候,估计都会很震惊。

不过到底是在钱和刑天漠之间,沐燃选择了钱。出国后,似乎也不好过,感情错付,金钱也付之一炬,还沦落到去当伴游。

人生真的是起起落落的,很奇怪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如果沐燃经受住了五千万的诱惑,她哪怕稍微和邢父对峙一下,应该就能知道刑天漠是邢氏集团的公子。说不定,从此以后邢太太的位置就坐稳了。然后就能安心享受富贵太太的生活,想要买什么奢侈品,刑天漠都会给她买的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这样问过我呢?”如果这是一种来自父母的考验的话,为什么苏米没有呢?

“大概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了,一样的招数不能用第二次。”

明眼人都知道跟着刑天漠肯定比拿一次性资产来的好,所以这个方法是不会奏效的。

严肃的邢父背后,其实也有些幽默,可能是卸下了工作。邢父显得有些惬意,苏米觉得他可能还很享受住院的时间。

“每天公司那么忙,你不在,真的没关系吗?”苏米傻逼的问。

“在高位上坐着,可不能每件事都要承担下来,否则会类似的。管理课的第一课就是,适当的调度,把工作下放给别人做。何况高管部门没有缺席,后备高管人员充足,我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如果董事会担心的话,千殇不是还在吗?”邢父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证明苏米想多了。接着继续说道:“而且我都要死了,该让他们锻炼锻炼,将来没有我,集团就不运营了吗?”

还是会有后来人,还是要接着做生意,还是会开发新项目,还是要有人面对每天如山一般的工作。

“爸,如果你能想的这么通泰,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为什么不去接受手术?难道是因为你已经看破生死了吗?”就算看破生死,也该为了妻子和儿子努力一下,至少应该好好谈一下,让大家知道这是当事人想要的。而不是就这样,明明在人群里,却孤独的去赴死一样。

邢父看了一眼苏米,低声说了固执两个字,就不再说话。

一翻身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真是孩子气的行为,苏米瘪瘪嘴看了一眼邢父的被子说:“爸,不要憋出病来,不对,你已经病了。反正都要死,不要憋死了,我会解释不清的。”接着打开手机,刷起微博来。

通过此次聊天之后,亲近了些,苏米也觉得邢父好像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肃。进行正常的通话,聊天还是可以的。决定以后多跟邢父聊聊天,而且一定要劝他做手术。至少也要知道他不做手术背后的原因,总不能真的是为死去很久的妹妹吧。

下午稍晚一些的时候,邢千殇走了进来。颇为意外的看到有那么一点点和谐的场景,惊讶完之后笑笑:“嫂子也在这里啊。”

“是啊,不过我该回家去了,我会带晚饭过来的。”提着带过来的饭盒,苏米就要离开。

“我送送你吧。”

“啊,不用了。你现在陪着爸,他没睡着,沉默了一下午,他应该挺想和你聊聊天的。”苏米满脸堆笑的制止邢千殇想要跟过来的姿态,说完后百米冲刺的跑到走廊摁下电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苏米紧张了一下。提起一口气回过头就要打算和邢千殇正面杠上。

不过一看,是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护士还很意外的看着苏米,这什么情况?

苏米赶紧笑笑,陪着护士一起等电梯。

回去的路上,苏米拨通李岩的电话:“李医生,你对金瑞医院了解吗?”

“怎么了?”

“就是我觉得这医院不好,想听听你那边有没有点内部消息。要不,我们给转院吧。”

“你们两口子真有默契,都不在医院说。偏偏要分开后,特意打电话来说。放心吧,天漠已经跟我说过,让我找一下别的医院,找肿瘤科脑科比较发达的医院。”

“哦,谢谢啊。那麻烦你了。”

“这是什么话,你劝动老爷子了?”

“还没有,不过希望就在前方,再试试吧。”

互道再见后,苏米挂掉电话。回到邢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邢母。这位母亲正坐在房间里,翻看着老照片。脸上仍然有着落寞,邢父肿瘤的事公开后反而让她的压力和焦虑倍增。

“妈,看什么呢?我们去做晚饭吧。”苏米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站在门口充满笑容的看着邢母。

“来了。”邢母收起相册,走过来对苏米说:“辛苦你了。护工明天就到,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今晚上怎么办?”

“他有俩儿子,守一晚上怎么了。”邢母表示不用苏米操心,她能做的都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人一边做饭一边商量护工的事,肿瘤随时有可能让邢父昏迷,还有可能会引发很多的病症。身边没个人是不行的,还很有可能一晕过去就救不回来了。所以护工要请专业的,懂急救的,还要有耐心的那种。

邢母觉得只有做几天事才知道护工是不是可靠,所以主张多选几个备用,到时候不合适就换。

遵从邢母的意见,苏米先在网上找,又联系医院和职业介绍所。

“我觉得爸应该不会在医院住很久,他万一要出院的话,怎么办?”

“那就让他出院,反正已经要等死了,我们也别拦着他。让护工跟着,他在家里护工就在家,他去公司,护工就跟着去。”虽然麻烦了些,但也只有这么办了。

想了想,苏米还是决定把话题引到今天中午的事。

“妈,爸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阿姨的事,他否认了。”难道还有其他更严重的因素?

“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才最气人。我都激动成那个样子了,愣是一句话不说。做出个你奈我何的样子,简直让人气愤。几十年夫妻,两个儿子,马上说不定还有孙子。他就是这幅模样对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就不该结婚,结了婚闹出第三者的时候也该离婚。我算是看明白了,忍气吞声是换不来好的。男人哪,无论你为他做什么,好像都是应该的。一辈子都是那个臭脾气,不给人点安心。到底凭什么能过这几十年?”

邢母即是在诉说婚姻的委屈,又是在骂邢父的不负责任。面度此种境况,连忍受这些事的自己都变得脑残起来。

不可理喻,好像就是用来形容当下的人和事。

说到激动了,邢母放下手中的活儿,抹了抹脸上滴落的眼泪:“当初沐燃的事,我不该那么劝你的。虽然我说了任由你选择,可我实际上是在引导你走我走过的路。这些都是虚的,自己过的好,随意点才是真的。不然有一天,你肯定会像我现在一样,后悔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