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鬼涼那般小心谨慎，姜斜衣倒是一派大方，客客气气的报了姓名，又说自己是个剑客，出行为的是游历山川增长见识，没说两句，又反过来追问鬼涼的来处和去处。

鬼涼从容应道，“吾二人自兽焉而来，只是想沿着边境去往文方，因身负重要，并没有到过姒和田，只急着赶路。”

“自兽焉而来？”姜斜衣沉吟道，“也对，如今灵山、符禺和鬼州签订了三州协议，二位自兽焉携手相伴而来也属应当。”

“什么三州协议？”姒和越过姜斜衣直接问鬼涼。

鬼涼啐道，“你这什么脑子？这才上个月的事，灵山连同符禺向鬼州递交了议书，建议签订三州协议，共同抵御天界州。协议成了，吾还与你通信详说了此事。”

姒和当然知道鬼涼这话是说给姜斜衣听的，但因为三州协议鬼涼才得以脱身，到祝芒来找自己确是不假。从前几个州部都是零零散散地被天界州收去，洪炉十五州中除了鬼涼所在的崇吾亡国后成了一块被人厌弃的不毛之地，鸿蒙二州夹着祝芒自己打的欢快，也就只剩下早早就结盟的灵山和符禺，以及偏安一隅的鬼州，还有近海之州梦纪。从前就算鬼州再强大，鬼涼只要离了那块土地，就到处都是危险。如今因着三州协议，不论出了什么岔子，只要能退回到最近的符禺，就算是得了保护的屏障。

于是姒和笑道，“叫我忘了。”

鬼涼心知此事不宜多说，恐说多错多，转而又问姜斜衣，“郑穹因何囚你于此？”

姜斜衣笑说，“他有个妹子，说是瞧我长得好看。”

“呸呸呸！你这人怎么满嘴胡话？他瞧你长得好看？那百岁呢，也是觉得你好看？他们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都要像糖似的粘着你？”姒和一脸嫌弃地说道。

“那道不至于，那个百岁老人家，好像是看上我的玉了。”姜斜衣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牌。

鬼涼接过来仔细端详，“半块？”

姜斜衣道，“恩，那老人家自打我来了这里，就总是偷偷跟着我，我又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既然郑大户的妹子看上了我，被他们关起来，总好过被陌生人一直跟着，可谁能料到，他还是追了过来，同我讲了许多吉利话，又是算命又是卜卦的，央我把这半块玉牌让于他。”

姒和凑上前问道，“这块玉有啥特别的？”

鬼涼不能说与姒和，只能暗暗想，莫不是方才就是这个东西压制了她？她细端详来，这玉虽然只有半块，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然非比寻常，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常世的东西。只是这玉柔和温润，双手触及似有一股暖流溢出，并无半点霸道凶猛之感，同那时的感觉并不相同。

鬼涼定了定心神，将半块玉牌归还至姜斜衣手中，淡淡说道“如此姜公子便收好吧。”

姜斜衣无意触碰到鬼涼的指尖，心中一凛，只觉比冰还要凉上三分，忙不迭收起玉牌，将手藏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