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小点声！”赵白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让陈情别大惊小怪，他到现在还感觉胸骨有些痛，刚才情急之下，都没放轻力道。
“我带小韩和舒舒的妈妈到局里后，先去找了留守的医护室医生，确定小韩没有大碍，就先把他弄去睡觉了。”
“舒姨放心不下舒舒，坐立不安，总是要在大门口走来走去，等舒舒回来。我寻思着，站在外面吹风也不是事，就带舒姨到楼上的办公室靠窗的地方。”
“就是到了楼上，偶然间发觉我散发在周围的牵机总是有被接触的感应，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后来察觉不对，将牵机织成精神网探出去，才发现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形生物在大楼里游走，并且根据我实验的结果，普通的精神力发散扫描根本无法感知，只有极度凝练的牵机才能在被接触时产生轻微的波动。那个人主要的行动路线集中在内勤组与资料保管室，基本不怎么进外勤组办公室，感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赵白细细将他的发现一一讲给陈情。
楼上秦念的办公室里。
“埃琳娜的人分成了两拨，同时潜入局里和学院，有意思的是，这些人的能力都极其相似，不是简简单单的隐身，只是他们对能力的运用非常粗糙，刚进入阴影的范围就被我发现了。倒是这些人中有那么一个，远远比其他人要厉害很多，要不是我能对光线被阻挡的感知非常敏锐，而他们还做不到消除现实存在的体积，可能我都会被遮蔽过去。”
“嗯……可能又是被联邦那种强行觉醒的药催生出来的实验品，那个最厉害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一类药剂的来源母体。”秦念听着那道从地面上浮现出来的漆黑人影汇报的情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们这次潜入有拿走什么吗？”
“没，原本他们还妄想潜入研究所，幸好领头的似乎看出来研究所暗中森严的戒备，否则他们要是引发研究所的警报，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放水让他们逃走。不管是局里还是学院，他们都没动任何东西，只是窥探情报，看来是不想让我们发觉。”
“你有辨认出他们窥探的目标吗？”
“没有，他们很谨慎，查找的资料漫无边际，且互相之间毫无关联，显然即便是被控制的实验品，埃琳娜也没有告诉他们真正的目标，只是让他们来自行搜索吧。”
“唉……”秦念惋惜地叹道，“可惜了，如果能锁定埃琳娜真正的目标，我们就可以转被动为主动……不过现在也不亏，只是……”
他的食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眯起眼睛隐藏住眼神，“卫燕飞的事，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后勤组办公室里，陈情耐心听赵白讲完所有过程。
“当时局里留守的战斗人员几乎没有，又有小韩和舒姨这些没自保能力的人，在不明确敌人详情下，我没有选择打草惊蛇，只是戒备着，直到那个人离开。”
她没有觉得赵白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贸然出手，能留下人就是立功，但反过来，若是没留住人，还由于原本可以避免的冲突导致不相关人员的伤亡，那就反而犯了错，折衷选择较为保守的方案是可以接受的。
“不行，我现在就去跟秦局汇报这件事，你也忙了一天了，刚才还受了伤，你也早点去休息吧！”陈情站起来来回踱步思索了片刻，当机立断就出去坐电梯往楼上秦念的办公室去了。
“……我都知道了，今天也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我也不敢冒险地决定利用埃琳娜今天引发的骚动，反过来试探她们，多谢你了。”秦念合上记录信息的笔记本，揉了揉眉心。
谁知站在墙角处的影子立刻反驳他，“不，我不是在帮你。秦念，你别忘了，按照规矩，我是负责监督特理局分局的行为风纪，其中也包括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过于亲密，今天的一切，都只是我作为特理局副局长‘自愿’为特理局的事分担压力……仅此而已！”
他说话时在“自愿”两个字上重重地顿了两下。
“是是是！”秦念苦笑着摇头，唉，都是副局长，洛都第五局的老顾怎么就那么善解人意，自己怎么就摊上个这么“铁面无私”的家伙，真是嫉妒林嘉树啊。
“既然我才是局长，那表扬一下你的功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了好了，你也早点回学院那边吧，那边只有你守着我才放心。”
“我只是分出一道阴影分身在这边，本体当然会留在学院，轻重缓急我很清楚……”副局长一板一眼地纠正秦念的话。
“滚！”秦念嘴角一抽，今天罕见地第二次蹦出了一句粗口。
副局长却没在意，站在墙角的影子一下子分裂成一道道如墨迹般的阴影，汇入到周围家具摆件在灯光下的纵横交错的黑暗处，消失无踪。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办公室外，陈情也正好上来了。
……
天色太晚，赵白自然也懒得开车回家了，好在局里的休息室不少，就算所有特理局工作人员都留宿也可以住得下，不说他，就连舒雅和云舒舒，昨晚也是在局里睡了，毕竟所有人都不太敢让她们独自回家，陈情可连云舒舒险死还生的事都犹豫着该不该如实告诉舒雅呢。
第二天足足等到太阳高高挂起，赵白才伸着懒腰起来。理论上他已经算是“上班迟到”了……不过反正局里又不打卡，管他呢。
等他到了后勤组的办公室，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果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了，而意外的是，现在办公室里的人似乎有些多。
基本上后勤组的人都在不说，陈情在，小韩也在，就连云舒舒居然也在这儿。
陈情一看到赵白，就跟看见救星一样，赶忙招手让他过来。
云舒舒就眼巴巴地坐在陈情对面，好像刚才在说些什么，韩小子坐在旁边，表情有些奇怪，双眼茫然，焦点涣散，就像是……就像是在梦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