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凑近，看见他的陈情就仿佛看见了救星。

“快过来！给我把这丫头领走！”

“怎么了？”赵白拉过一个椅子坐下，“舒舒怎么还在局里？”

“还不是你们干得好事！她今天在局里还要做一个身体检查确认昨天透支能力是否有后遗症，而且秉文需要一点时间替她和她妈妈篡改一下网络信息以免被人调查，不过保险起见，我今天和她妈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段时间让她们住到秉文那边可能更好。”

赵白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一愣，“嗯……所以呢？这不没什么问题吗？”

“她缠了我一早上想让我不要告诉她妈妈有关于昨天她差点为国捐躯的义行！”陈情狠狠瞪了假装不关他事的赵白一眼。

“咳咳。”赵白摸了摸鼻子，眼神左顾右盼，当作没有听见一般。

很快他发现韩秉文虽然人在这，也是清醒的，但好像在开小差，不知在想什么。

“小韩……小韩？小韩！”

“啊！啊？”韩秉文从沉思中被叫了一声，身子一抖，被拉出了自己的小世界，茫然地看向赵白和陈情。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头疼吗？”说着赵白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额头，一点灵光从他的指尖闪过，韩秉文只觉头脑内拂过一阵令人清爽的凉意。

“没……没想什么。”韩小子支支吾吾，明显到连云舒舒都能看出他有心事。不过他也是个大小伙了，有点自己的小心事再正常不过，赵白和陈情都不会不识趣地追问下去。

韩秉文可不敢说，他昨天半夜从与械相见的梦中醒来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就像有个小人在摘一朵花的花瓣，一边摘一边嘀咕，说、不说、说、不说……可是花瓣仿佛无穷无尽，他怎么都下不了决定。

当一个人在犹豫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韩秉文并不太能想通这一点，可不妨碍他内心的天平慢慢倾斜，自然而然地就将械的事隐瞒了下来。

眼看岔开话题的法子没奏效，陈情又朝自己看来。不想接过麻烦的赵白哈哈一笑，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突然想起我从起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还没吃，有点饿了，那什么……你们先商量，我去一趟食堂啊！”

“唉！你！”陈情手慢一步，就没逮住蹿得比兔子还快的赵白，眼睁睁看着他溜走了。

赵白也没骗陈情，他确实有些饿了，昨晚为了稳定卫燕飞的生命力，他消耗也很大，虽然修炼后储存在体内的灵气恢复起来很快，可是恢复体力最好的办法无外乎进食。

在食堂里一口气吃掉了普通人三人份食量的早点，赵白还觉得有些不够，又买了好几个大包子抱着。

特理局里修炼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胃口都不小，就连沐成雪她们这些比男性更注重身材的女孩子，也都普遍比一般的普通人要能吃，而最能吃的，还要数觉醒能力与个人身体素质挂钩的王莽、陈情他们。

从食堂出来，赵白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晃晃悠悠，他琢磨着，现在就回去，肯定要被陈情骂……还是在外面继续摸一会儿鱼吧。

逛着逛着，就到了训练场附近，一打眼，他发觉在训练场里拿着一把手枪练习射击的人里，有一个背影他怪眼熟的。

砰砰砰！

一连打空了手枪的子弹，将弹匣卸下重新装弹时，练习射击的人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转过身来一看。

赵白顿时一口包子噎住，在心里啪啪给自己两个耳光，真是顾着吃脑子都不灵光了，他早该从卫燕飞周围环绕的特殊的生命力环境中发现他才对。

卫燕飞好笑地看着腮帮子鼓鼓的赵白，他把降噪耳机拿下来，正装弹的弹匣也放在了桌上，走过来顺手从赵白抱着的包子里拿过一个咬了一口。

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赵白尴尬地笑了一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开场有多尬了，现在已经是十点多，怎么都算不上“早”。

“不，我是说……你怎么来练习射击了？”

卫燕飞三两口把包子吃完，重新拿起弹匣开始一颗一颗地将子弹推进去，“之前一段时间，由于我的能力很难加持在子弹上，所以有些生疏了射击练习。如今我不能再轻易动用能力，肯定要重新练习一下射击啊，就算是用来防身也是有必要的。”

得，赵白知道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在他想着自己该换一个什么话题让卫燕飞别惦记这事的时候，卫燕飞将上好的弹匣推进手枪中，状似随意地问他，“你昨天将‘共明月’固持在我体内时，用的是‘言灵’吧。”

“‘言灵’？……嗯，什么‘言灵’？”赵白十分不明智地选择了装傻。

“你少来！”卫燕飞被这家伙逗笑了，“那是我的能力！就算当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让我有一种被全世界隔绝的感觉，但我也是对‘言灵’最了解最熟悉的人！”

“你这小子能力那么奇特，能借用我的能力也不怪……倒是如果你真的能拿走我的能力，也挺好的。”

“那个……是一种比较阴毒的符，叫‘偷天换日’，其实功效是偷走别人的命运，如果让符篆的效果完全生效，你的灵魂会被禁锢在符中，所有人都会把我当做是你，在别人看来，我的样子就会变成你的样子，在符的欺骗下，就算我与你的性格和作风差距再大，也不会引起亲人朋友的怀疑。这种欺骗命运的效果会随着被禁锢于符中的灵魂不断燃烧而减弱，当灵魂完全消散的时候，效果也就消失了。”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强大，但代价也非常大。当我选择偷窃别人的命运时，我也会承担他的因果，一旦欺骗命运的效果结束，因果报应就会降临到我身上。除非我立刻去偷下一个人的命运，借此来规避。因此，我偷走别人的命运时，就等同于抛弃我自己的命运，只能不断去偷，去欺骗，去带着面具生存，而每一个被我偷走命运的因果会不断累积，直到连‘偷天换日’都无法蒙蔽过去时，我就会迎来一切因果恶报。”

赵白没有告诉卫燕飞，在《符经》中，这种符真正的作用其实是用来延寿……当面对死亡的命运时，抛弃它，去偷别人的命运苟延残喘，这才是“偷天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