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粲然一笑，见到我的态度有这么大的改变，习弱喜笑颜开，他本是个风月场上混的登徒子，不用我开口便滔滔地跟我套进乎。
我佯装洗耳恭听，时不时地掩袖肆意大笑，我就是要红芍听到我的笑声。
见到我和习弱纵情畅谈，顺喜急了，“老爷一会儿要催了，要起程了。”
我被顺喜拉着却也回头大声地说：“你如此有兴趣，哪天我们来和上一曲！”
恳我能想像得出红芍吃醋发火的撒泼样，心里别提多得意，顺喜贴在我耳边道：“时不时要防着习弱，怎么跟他有说有笑，如此亲昵？”
我没有作答。
父亲让我跟他坐在一辆马车内，我没有拒绝，父亲的脸色柔和了不少，双目微闭着，只是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让母亲的墓地在郊外很远的翠灵山，父亲与我挨得很近，他的体温传给了我，让我又体味到了久违的父爱。
虽然短暂，却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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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过世后，凤姨作为程家的老家奴，父亲给她安排一个闲职，让她看管好程家大院里的丫鬟们，教导她们要循规蹈矩，听顺喜说凤姨背地里总是对我嘘寒问暖。
翠灵山归来，就听到凤姨出事了，被红芍叫上男家奴杖打二十，我叫顺喜先去看看凤姨，顺便了解下情况。
不多时，顺喜便哭着跑回来，呜咽地向我诉说着经过：
凤姨心想今天是夫人的祭日，见到老爷和小姐都去了翠灵山，便折了点纸钱想拜祭夫人，于是找了僻静点的地方，在程府里烧了纸钱。
不料，纸灰经风扬起，正巧被红芍撞见，她二话没说，便柳眉拧起，扬溢着不动声色的浅笑，咬紧牙关严厉道：“凤姨躲起烧纸钱，未经汇报，便擅作主张，你可知老爷今年初已请张居士来府宅里看过风水，此处可是最忌讳火，你没见到老爷在这里增加了两个露天小池子，你倒好，还在此处烧纸，沾了晦气不说，还要让程府走霉运。”
凤姨哆嗦着直发抖，跪在地上请求红芍的原谅。
红芍冷笑，眼睛的光芒放亮，道：“这可是关系到程府的前途命脉的，活罪难逃，不严惩又怎会谨记于心！来人，把凤姨托出去杖打十五。”
“二姨太，饶命，二姨太！饶命！二姨太！二姨太！”
“哼！以为乞讨下就不用打了吗！”红芍无不得意。
“卟嗵”一声，新来的丫鬟金娓跪在地上，为凤姨求情。
“这样就可以不用打了吗？谁再为凤姨求情，凤姨就多杖打五下，现在二十。”红芍看闻风而来的众奴仆都不敢再言语，嘴角微扯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看到众人坦然接受这样的处理结果，好不威风。
金娓爱莫能助地站了起来，眼角怯怯地张望着凤姨，平时凤姨对她很好，她是个有良心的女孩子，不能帮到凤姨，很难过。
很快就传来“噼哩叭啦”的杖打声，凤姨的哭泣声也由最初的喊叫转为渐渐地低吟，再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凤姨是被人架了回去的，没有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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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我无法按捺住自己了，直扑到父亲和红芍的卧室。
红芍见到我的到来，似乎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她可真是个妖精。
“何事？”父亲看到我的架势，满是不悦。
我指着红芍，“问问她！”
红芍趴在父亲的怀里，一副诚惶诚恐的小模样，眉间眸底满是无辜。
“你是说凤姨的事情。”原来父亲已经知道了，“是凤姨做得不对，红芍如果不惩罚，程府的奴仆们都不把主子当主子了。”
“可是凤姨年纪已大，杖打二十，她受得起吗？”
“杖打二十？”父亲也是一惊，看来红芍只挑对她有利的内容说给了父亲听。
一直低垂着头的红芍紧握着自己的衣脚，父亲猛地立起，红芍因依靠着父亲被父亲的一个突然，来不及控制自己，收势不及差点跌下。
父亲长叹了口气，“去请个医生来给凤姨看看，去，把乔管家叫来。”在外守候的青山听到，飞地跑去了。
“爹，你睁天眼睛看清楚这个狐狸精，她颠倒事实，找了一个莫须有的名义就胡来定罪，这不是细小的问题，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再次数落着红芍的不是。
红芍忍气吞声地小声说：“老爷，你们都不在，我只是听信了张居士的话，真怕程府沾了晦气走霉运，一时气下才……如果不是为老爷、为子隽着想，我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怒？何况老爷不是交待过吗，你不在时，这个家我是可以作主的！”
说得很漂亮。
父亲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或者说他也没想要说是红芍的不对。
“我去书房呆会儿。”父亲回望了下红芍和我，便出去了。
父亲一走，红芍马上换了一副尊容，刁薄地无视着我。
我望着红芍，红芍望着我，我们对望着对方，都恨不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般，稍许，红芍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你的目的达到了。”红芍挑起柳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生下子隽，在程府居然可以这样跋扈张扬。
“还没有达到。”我转过身，缓缓又坚定地说。
“好，我等着瞧４谁笑到最后！”哈哈地一串笑声回荡在屋内，直至我走到外面，仍能感受到阴险诡异的笑声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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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地喘着粗气，顺喜递给我一杯清茶，我敛去刚才气不过的表情，茶的清香滋润着我，我仿佛有力道和红芍争锋到底了，我浅啜了一口余留在嘴中许久，再轻轻下咽，茶香依旧在唇齿间。
缓过劲来，我对顺喜说：“我们去看看凤姨吧。”
来到丫鬟们集中居住的厢房，凤姨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金娓正忧心忡忡地守在凤姨身边。
“刚才大夫来看过凤姨，如何？”我一把揪住金娓的手臂，着急地询问。
“大夫给凤姨诊脉，说脉向紊乱，气息微弱，开了点方子，正熬着呢！”金娓小心地说。
我来到床榻边，握住凤姨的手，轻轻地说：“凤姨，清泠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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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姨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映，“一直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