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师被捕
作者:邹安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10

送走了回乡支援农业的同学后,学校一下减少了2oo来同学。当我们再走进学校时就冷清了许多。

后半期的日子,真难熬。没有邹元安哥同我一道捕蟮鱼捉泥鳅,没有通校生和我打乒乓。所有有幸留下读书的学生都不再像过去那样浮躁,都拼命的啃书本。

虽然我出生在农村,但我最不喜欢学校的劳动课。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中学,都有几亩或十几亩的农场供学生们上劳动课。怕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尤其是脱离劳动人民的感情(一直到八十年代末,要抓升学率,不再管劳动的事,各校才纷纷把农场归还给了当地政府)。我不是不懂党的教育方针,因为上课时不是用锄头就是用粪桶,学校的工具又破又怪,用起来很费劲,每周两节的劳动课我几乎都是在老师的带领下混过的。由于我是班上年龄和个子都是最小的几个之一,老师和同学也不会说什么。

农场种的是玉米、红苕和大面积的蔬菜,还喂有几头猪。我最讨厌的是平时的义务劳动。除了少数时间是扫公共地段和走出校门,到街道打扫卫生外,几乎每周都有一两次的扯猪草劳动。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班的一次劳动。那天天气很冷,有点小雨,课外活动时我就想请假回家。可老师说我班该扯猪草,我没有镰刀,也没有筐筐,就跟着大家走。住校生几乎都有工具,并且都在蔬菜地里弄些黄菜叶藏在下面,上面割些猪草盖上,很快就完成了5斤猪草的任务。我空着手,没有可隐藏之处,就老老实实的用手去扯草草,费了很大的劲,等同学们都走完了,我才抱着猪草回去。那泥和水弄得我像一个犁冬水田的农民,惹得同学们捧腹大笑。可管理员拿去称,还差两斤。我只得给班主任说我再去扯两斤,他说算了,你还要回家。可是,第二天朝会课时,我们的新班主任李正本老师在总结昨天的义务劳动时却不点名的批评我,说有些同学连5斤猪草任务都没完成,幸好我班有很多热爱劳动的同学额了许多,要不然会影响我班的声誉的。虽然没有点我的名,但很多人都知道是我,我非常难受,真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我记得就仅这一次被老师不点名的批评过,所以,至今都记忆犹新。

为学校食堂的几头猪,同学们付出了很多。猪草全由学生义务劳动完成,有时还要帮助炊事员喂猪、扫猪圈。同学们就都巴望有一天把猪喂肥了,好好地吃一吨肉。

终于,这一天来了。一头有三百多斤的猪被炊事员弄到食堂,七手八脚地整了足足3o分钟才杀死。围观的老师和学生拥挤不通,比过节还闹热。当天晚上吃肉时,值周老师在食堂里讲,全校8个班,38o个学生(14个通校生除外)平均每人九两肉,吃不完的不能拿回寝室,留在桌上,让师傅们第二顿做成菜分给大家吃,同学们都拍手赞成。一会儿,各桌桌长从食堂端来用小瓷盆装的满满的一盆肉时,食堂暴出热烈的掌声,可这高兴劲在同学们动手分肉时瞬间熄灭。原来,只有面上装的才是肉,下面是白萝卜。每人分了两小块肉,和一小碗萝卜。同学们都气愤地吃着肉,没有一点声响。值周老师到各桌巡视时,见那么少的肉,就觉得没必要再管谁端到寝室里去,都纷纷撤退了。同学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九两肉该有几片:有的说至少有这样的18片;有的说12片就差不多了,回锅时要流失些油;还有人说秦始皇时就统一度量衡了,怎么到今天这九两还不到一两的重量啊。

突然,有个声音大声说:九两肉还不如蚊子的耳朵多,黄蟮的耳朵多!我们的肉被狗偷去吃了。饭堂在同一时刻就出了愤怒的笑声,继而,很多人就开始骂人。有骂炊事员的,有骂老师骗人的。

正在闹得不可收拾之时,学生会的干部找来了值周老师。值周老师大声呵斥说:“你们在闹什么?赶快吃饭,吃完饭准备上晚自习!”食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得收拾碗筷的声音。一会儿工夫,同学们都跑光了,可是,大家仍然在路上小声的泄不满。

没过几天,正当大家对“九两肉”逐渐淡忘的时候,学校召开了全校大会。会场还是在大礼堂(当时几乎所有中学的大礼堂都是平时用做食堂的),也就是九两肉事件的生地。

丁校长带着愤怒的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想不到我们培养的学生觉悟这么低,还在闹量,还在对党和人民所办的学校不满。为此,我郑重的宣布:开除污蔑九两肉没有蚊子耳朵多,黄蟮耳朵多的,扰乱学校的正常秩序的刘文多的学籍。对其他跟随起哄的同学暂不追究,请班主任严加教育。”散会后,同学们都默默无闻的朝教室走去,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音。

可是,这事还没有被遗忘之时,我校又生了一件重大事件。

记得是一天下午上完第二节课,还没等到我们的数学老师辜在天潇洒地仍粉笔头时,我就从书桌里拿出乒乓拍准备去打乒乓,我的作业已在做课堂练习时完成了。我刚走到教室门口,辜老师就叫我等他。因为,他和另几个单身老师就住在体育保管室旁,乒乓室也在那里。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作业完成了吗?不要光想着玩,不做作业哈,小伙子,前途要紧啊!”我顿时感觉到了辜老师的温暖,见他一手拿书和备课本,一手拿三角板,我就提议帮他拿三角板。辜老师把三角板给我,就空出了右手。他用右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然后就高高兴兴的同我聊天。

快要走到体育保管室的芭蕉树旁时,我看见有两个警察和一个当兵的在芭蕉树边藏了一下,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没在意。当我们的辜老师打开房门,接过我手中的三角板放到床边的桌上,准备坐下来泡茶时,两个警察冲了进去,差点把我闯倒。瞬间,就把辜老师按在地上捆了起来。几个打乒乓的同学也跑过来看热闹。紧接着在体育保管室外就围了一大堆人,各个都瞠目结舌的,不知生了什么事。

见人很多,警察在丁校长和值周老师们的帮助下,迅分开人群,押着辜老师就朝外面停着的三轮摩托警车走去。

这时,从芭蕉树后面闪出一个军人,他用力甩了辜老师几耳光。

一个老师在一旁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你们学校把女老师安排在那里要不得,孤男寡女,**,哪有不燃的?不信我的话,这不出事了吗?”这时,大家才明白辜老师和陈群花老师有奸情。而陈老师是军属,破坏军婚是罪大恶极的事,打辜老师的人正是陈老师的爱人。要是这事放到现在,不但没罪,说不定还挺时髦呢!后来,听说辜老师被判了5年徒刑,陈老师也不知调到那所学校去了。

从此以后,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处处小心,事事戒备。正在大家以为校园安静了,出现一遍生机的时候,又出了一件事。

原来,初二的两个男学生在课外活动时没事干,就在那里玩耍。大个子刘大能把小个子帅得明倒着抱起来玩,一不小心,那小个子去抓大个子的腿时,弄痛了大个子,大个子一松手,小个子就头着地掉下去了。幸好没摔死,但从此以后,就一天到黑的笑过不停。

小个子的家长找来了,可也没有办法好想。和别人玩耍,出了事,也不是故意的,家长也就算了。但以后怎么办?学校就只好把他留下,和炊事员一道种蔬菜。好多年后,听说他不再笑了。就一天到黑的闷着不说话,当了学校的一名正式职工,一辈子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