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控制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752

耶律阿保机酒量极好,但他向来都懂得控制住自己的酒量。作为一个军事统帅,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要时刻保持清醒,他必须克制。

安若凤对于这些聒噪的契丹武士,偶尔会心一笑。她不反感他们的粗鲁,但也绝对和他们扯不到一块。她一口一口抿着碗中的酒,嘶咬着手中的着腿,想着自己的心事。

“若凤,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好。”安若凤回答着,将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几位大哥,若凤先告辞了。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安姑娘慢走。”

“安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别太舍不得我。”

“安姑娘,我会想着你的。哈哈哈。”

若凤在耶律阿保机的护送下离去。

“安姑娘,我们可汗可是草原上的第一美男子,你要好好把握啊。”身后不知道是谁喊出这么一句,引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是粗人,别理他们。”耶律阿保机说。

安若凤走路有些晃,她看不清耶律阿保机的表情,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至少,她不反感那句玩笑话。

“嗯。耶律大哥,我越来越喜欢草原了。”

“你以后会更喜欢。不如就留下来?”

“不知道。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安若凤深一脚浅一脚差点摔倒。

耶律阿保机将她扶住:“小心。”

四目相对。耶律阿保机的眸子跃起一团火焰,越烧越炽烈。

“耶律大哥……”安若凤醉眼惺松。

没等她说完,耶律阿保机突然将她拥紧,似要将她融化进自己的怀抱里。

安若凤没有挣扎,她看着他,似在他俊朗的脸上寻找什么。

安若凤扭头避开:“耶律大哥,请给我一些时间。”

“对不起,若凤,我,我喝得多了一些。”耶律阿保机的唇最终没有下去。他定定的看了安若凤数秒,紧拥着安若凤的双臂松开,也不再搀扶她。

“没事。耶律大哥,你也回去睡吧。”安若凤说。

“我送到你到帐蓬门口再回去。”

耶律阿保机执意送安若凤回到帐蓬。

“若凤,我今晚有些失态,你别介意。”他说完这句话不待安若凤回答,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并没有回去。围着临时营地转了几圈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看星空。

颇有些醉意的安若凤辗转不眠。

刚刚她的举动无疑就是拒绝了耶律阿保机。

虽然她对这个契丹帅哥的感觉还好。至少,在这样一个乱世里,以他可汗的身份,他完可以用强迫的手段得到她。或者,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没有!一个男人光明磊落的去喜欢一个女子,去试探对方能否接纳他,至少能说明,他确实对她动了心。

安若凤是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她想要的,她会拼死去争取;她不想要的,没人能逼她。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的抉择往往会更加谨慎。会非常确定。

谨慎到就像她执行斩任务时,会分析每一个行动细节做到万无一失。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会一见钟情。

她喜欢一个人需要时间。

更重要的是,她刚刚穿越到这个草原上。她还需要思考,她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安若凤随耶律阿保机继续上路。

让她安心的是,她没有从耶律阿保机脸上找到任何的不悦与尴尬。仿佛昨晚的事不曾生过。

他依旧还是那个表面威严,私下里却很容易近人的部族领。能和部下们同围着一堆篝火大碗喝酒,行军时绝对军纪严明,不苟严笑。对安若凤也一样。在部下面前,她通常看不到他的半点笑意。

他们还像之前一样。该聊什么聊什么,一起大口吃肉,一起大碗喝酒,一起在草原上驰骋赛马。没有丝毫改变。

数天之后,她随耶律阿保机回到部族。

耶律阿保机像英雄一样受到族人的热烈欢迎。安若凤早己换了一身草原的服饰,与他并排走在队伍最前面。不少族人都现这非同寻常的这一幕。不少人对着安若凤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不会比耶律阿保机少。偶尔,他会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安若凤以为的契丹部落一定是草原上大大小小的到处是帐蓬,遍地是牛羊,贫穷落后。事实上,他们也确实经过了不少游牧为生的契丹聚居区,确实帐蓬遍野。却没有见到牛羊遍的场面。原因在于耶律阿保机与刺葛的可汗争夺战持续了三年有余,这场战乱给部族里的牧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迭刺部的中心部族则好了很多,还可以见到牛马遍地的场景,人们的装束也华丽、多样一些。偶尔还能在一些帐蓬外见到冶铁铺之类的作坊。

耶律阿保机的行宫所在的皇都却完全有别于这种草原风情。高墙深院,青砖红瓦,漆红木柱雕栏,也门深似海。

行宫外,不少部族里的重要人物早聚在门前等待耶律阿保机的凯旋。这些人的服饰质地又豪华了不少。

走在欢迎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三旬左右年纪,髻高拘,脸色有些黝黑。身上穿着契丹族的传统服饰,材质和做工都更加精细。女子长得不算漂亮,举手抬足之间却透着一种高贵之气。她的身旁跟着四名戴着羊绒小帽的女子,腰间都配着弯刀。

“月理朵。我回来了。”耶律阿保机脸上露出难得的欣喜神情,翻下马去,快步迎着女人而去。

女人也高兴的快步迎上。

安若凤从他们二人默契的神情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耶律阿保机将那名叫月理朵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毫不避讳。当他们两人分开,手拉着手举起双臂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为之欢呼雀跃。

除了安若凤。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心似乎有些隐隐作痛。

她跟自己说,我对耶律大哥没有什么。

耶律阿保机与部族的显要人物打过招呼,拉着月理朵的手,向安若凤款款走来。那种默契,混然天成。

直到他们走近,安若凤才回过神来。急忙下马。

“这位是安姑娘。就是她替擒住了刺葛,若是没有她,恐怕刺葛就逃回他的老巢去了。她可是为我们部族立下汗马功劳!”耶律保机给月理朵介绍她。

“若凤,这是我的夫人。以后你们就姐妹相称吧。”

“安若凤见过姐姐。”安若凤浅浅一笑,微微点了下头,学着电视里的古人说道。这个是她己经很尽力装得温文了。

月理朵也还之微笑,轻点了下头:“妹妹可是女中豪杰啊!姐姐我好生佩服。”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阅人无数的安若凤看出,月理朵的笑容有些矫情,是笑给她和其他人看的。

“喔,韩延徽,过来见见你们汉人里的女中豪杰,有空你们可以聊聊,叙一叙思乡之情。”月理朵对跟在身后的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说。

韩延徽三十多岁,面皮白净,一副谦卑的样子。他是汉人。月理朵很赏识他,就推荐他在耶律阿保机帐下做了一个知事。他微弓着身子走上前,双手拢在长袖里:“在下韩延徽,见过安姑娘。”

“韩先生好。”

“好了,你们有空再叙。我和若凤都很累了。”耶律阿保机不太喜欢韩延徽,一直不太重用他。虽然他一直努力学习汉族文化,吸收汉族文化,但对于不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能作战却又讲太多繁文缛节的韩延徽不太看重。留他在身边做知事,紧紧是因为月理朵很看重他而己。

“我备下了庆功宴,要好好犒劳我们部族的英雄们!”月理朵拉着耶律阿保机的手不肯放松。

安若凤不会想到,她终将被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拖进一场要以死来扞卫爱情的战争里。

安若凤被安排在行宫的珑玲居住下。据说,那里的主人曾是耶律阿保机的最宠的妹妹,后来远嫁其他部族之后,珑玲居便空了下来。让安若凤住到珑玲居是耶律阿保机的意思。

虽然久没有人居住,珑玲居却干净整洁。几名没有随嫁过去的丫环一直勤于打扫不敢怠慢。几名丫环虽然不认识新住进来的安若凤,也不敢丝豪怠慢,能住这里的,决非凡人。只是她们都不懂汉语,无法与安若凤交流。

酒宴上,早己知道安若凤酒量的随军军官不停的恭维安若凤,与她喝酒。若不是耶律阿保机为她挡架,她一定醉成烂泥了。月理朵在酒宴下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偶尔说一句:“安姑娘好酒量。”酒宴后,耶律阿保机送她回来,路上,他说:“若凤,以后不要喝酒了。”

“不行,我喜欢喝酒,为什么不喝?”安若凤确实爱酒,各种酒都喜欢,从啤酒到白酒,再到红酒,她都喜欢。职业原因,她很能喝酒,却要克制喝酒。如今,她穿越到了契丹草原,不再因身份而受限。这几天,她玩得尽兴,心底却也有着一种莫名的彷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待好像是前生的记忆?自己是否还能回得去?还有,她钟爱的特工身份。

以后,又该如何?

安若凤洗了个热水澡,几个丫环殷勤的想要服伺,被她拒绝了。

她只想静静的洗个澡,在浴桶里理清一些事情。

新的生活开始。

按照自己的习惯,她依然早起,然后跑步,练一下拳术。然后散步,吃早饭。月理朵在第二天就来看过她一次。为她送来了一名汉人丫环。月理朵脸上还是堆起那副笑容,问安若凤生活是否习惯,是否缺什么东西?安若凤只说一切都还好。她确实有着非常好的适应能力。

月理朵送来的丫环叫陈蓉,是汉人。12岁时被人卖到草原来,遇上月理朵,看她长得清秀可人,且很机灵,便收她做了丫环。在月理朵身边己经有十年了。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婢就是。没事,我先下去忙了。”陈蓉小心翼翼的说。

“嗯。”安若凤不习惯一个人对她这么客气,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不过,安若凤的职业敏感也并没有放松对陈蓉的防犯。毕竟,她是月理朵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尽管她与她并没有什么过节。她隐隐觉得,月理朵对她好像有些敌意。她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做特工做得神经质了。

陈蓉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的收拾。安若凤不知道她要收拾成什么样,她才满意。依安若凤的想法,这间大大的宅子又整洁又干净,己经很好了。看来,陈蓉是想在新主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陈蓉,你休息一下吧,这里都很干净了。”安若凤抢过陈蓉手中的抹布,她正在擦一个一个多高的大花瓶。

“小姐,让我擦完吧。这花瓶可是从宋国来的官窖,可马虎不得。夫人是见不得一点灰尘星子的,很多东西我们一天要擦很多遍呢。”陈蓉说。

“呵呵,我觉得这样都很干净了。再说,这些小事我自己能做,就自己做了。”安若凤尽量装得和蔼。她想拉尽和这个唯一可以交流的人之间的距离。

陈蓉的眼里确实流露出一些感动:“小姐,要是可汗知道小姐做这些事,一定会责怪我的?”

“你真是笨得可爱,我不说,可汗怎么会知道?”安若凤微微笑着说。

“不行不行……”陈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行――行的。你再不休息,我也只好和你一起做事了。”安若凤拉下脸来。

“小姐,别,我擦完这个就休息。”陈蓉有些慌了。

陈蓉是个很勤快,埋头做事,也不多说话。安若凤找她说话,她也是一副恭恭敬敬小心谨慎的样子。陈蓉的眼神很清澈,不像是一个藏得住心机的人。

安若凤只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被彻底的奴化了。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她的勤快正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安若凤想找个人说话的想法就这样破灭了。她与陈蓉,基本上是她问一句,她答一句。

住进珑玲居的第三天,部族里举行庆功会,祝贺活捉刺葛。耶律阿保机一定要安若凤参加。

庆功会在可汗行宫外举行,更像是一场全民的盛会。庆功会场地就在大草原上,部族里上至老人下到小孩到来赶来参加。一堆一堆的篝火在夜色里被燃烧跳跃,跟现场的人群人气氛一样。男女老少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尽情狂欢。场地正中,搭着一个高台。高台四面,都是部族里显赫的人物。外围,都有契丹武士把守。安若凤与耶律阿保机并排坐在一张桌子上。她坐在耶律阿保机的左边,月理朵坐在右边。

整个庆功大会更像一场论功行赏的奖励大会,对于这场战役所有有功的人,都进行了封赏。当耶律阿保机宣布刺葛是安若凤擒拿的时候,整个会场一片欢腾。

“安姑娘以后就是我们契丹人的朋友,更是我们契丹人的英雄。我宣布,只要安姑娘愿意,我们契丹人欢迎安姑娘永远生活在我们草原上。”

现场又是一片欢腾。

“我代表我们整个迭刺部族敬安姑娘一碗酒。”耶律阿保机高举着酒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若凤笑着一饮而尽。

“若凤,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只要你许给我的汗血宝马。”

“那是我送你的。你为我们部族立下了功劳,我要赏赐你。黄金白银、土地羊群、还有奴隶,你要什么都行。”

“我以后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要这些有什么用。要不这样吧,你许给我一个愿望,到时候我想到我要什么了,就跟你讲。”

“嗯……这个,也好。”

耶律阿保机继续论功行赏,他们的战利品就堆在场地中间。

趁着当儿,月理朵扭过头问安若凤:“安姑娘,你不打算留在我们草原么?”

“姐姐,我还没想好以后会怎么样。还没决定。”

“哦!”月理朵点点头,“如果喜欢草原的话,就留下来吧。可汗一定希望你留下来。”

……

“完兀,你在与刺葛军交战中连斩敌军四员大将,重挫敌军锐气,功劳不小。你想要什么?”耶律阿保机声如洪钟,威严了得。

完兀安若凤认识,回程路上,她与他说话也多。

完兀低着头没有说话。

“完兀,你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可汗,我不敢说。”完兀把头扭到一边。

“说吧,咱们契丹人说话不要像汉人一样吞吞吐吐的。你想要什么,爽快一些。”耶律阿保机催促道。

“可汗,”完兀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若凤:“我想你把安姑娘赐给我,我要娶她。”草原上的男人果然爽直。

耶律阿保机怔住了,继而大怒,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来人,把完兀绑了,推下去砍了。”

站在耶律阿保机后面的侍卫听得命令,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完兀按在地上,要往外脱。

“等等。”月理朵霍的站起:“可汗,完兀屡立战功,为何因为他一句话就要杀他。你这样做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哪。”

座下的将士们纷纷为完兀求情。

“安姑娘是我们迭刺族的大英雄,不是战利品。完兀竟然敢冒犯安姑娘,我怎么能饶了他?饶了他,岂不是有失我们族的待客之礼。”

“可汗……”

“不要说了。我意己决。”耶律阿保机说一不二。

“耶律大哥,你能听我说一句话吗?”安若凤站起来。

“若凤,你想为完兀求情是不是?你不用说了。今天谁的面子我都不给。以后谁再敢有冒犯你的想法,我定不饶他。”

“耶律大哥,我不是想为完兀求请。只是,你要杀了他,就请将我和他一起杀了吧。”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爱他?”

“不。耶律大哥。这一路之上,我和大家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早就好的跟生死兄弟一样了。耶律大哥要杀完兀,我怎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而无动于衷。更何况,完兀如果死了,是因我而起。我以后如何面对现在跪在你面前的这些兄弟。因为我,让耶律大哥失去了一员虎将,我又如何对得起耶律大哥?如果耶律大哥一定要杀完兀,我也只好陪他一起死了。”

耶律阿保机长吁了一口气,使自己平复下来:“完兀,你听到了。今天是安姑娘救了你。死罪我免了你,不过,属于你的奖励我要分给其他人了。你给我记好,安姑娘是我们迭刺族的大英雄。你再敢冒犯安姑娘,我必斩你不饶。你还不谢谢安姑娘。”

“安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原谅我刚刚对你的冒犯。完兀自知配不上姑娘。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完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又谢了耶律阿保机。

就这样,一场危机暂时解除。

当晚,安若凤睡在帐篷里,刚准备入睡,只听见一阵喊杀声越来越近。

她感觉不对劲,准备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

此刻,一个人冲进来,一刀朝她砍去。

安若凤顿时没了知觉。

好啦,下面写写安若凤下一世的故事(换一种性格):

江南春。

暖阳和风,绿杨芳草,莺语蝶飞,繁花似锦。

她静静坐在岸边的望江亭里,手执斗彩菊蝶纹杯,缓缓伸到唇边。茶的清香扑鼻而来,她细啜一口,温热而又淡淡的清苦味盈口,她闭上眼睛,细品这滋味。

少时,她轻轻放下茶杯,抬头凝望着瀛湖千顷烟波,思绪渺远。

往事怎堪回首。

十年间,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人间如地狱般恐怖。睡梦中,她还依稀听到冲杀声,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烧杀,抢掠,□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惨痛的生离死别,铭心的刻骨相思,人命的低贱卑微,强权的巧取豪夺,都是人生中的无可奈何。

十年生死殊途。

在梦中遇见他,她只能说:“希望你一切都好,不要再惦念我。”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炙热的眼睛。

梦醒时,她的心犹带着隐隐的痛。这染着他鲜血的如画江山,他永远都看不到了。

还有他,如今在庙堂之上,是否如他所愿,分权制衡,统驭天下。

生命中的过客去的去,来的来。

无论是谁,人生都不过是一汪悠长的流水,不管曾经是激浪翻滚,还是默默潜流,注定向东而去,永不回头。

她环视四周,景物如故,年华已逝。

她追忆往事,一切恍如昨日。

十年前,在此地不期而至的邂逅,让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