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自断案武松报兄仇 两周全辛馥赴东京
作者:洒家爱吃糖      更新:2019-09-19 01:36      字数:3264

上回书说到武松回到阳谷县得知兄长被杀,找到何九叔、乔郓哥问出实情,同去县衙告官,西门庆暗中使钱买通上下,县官从中作梗,推脱证据不足,不予受理。武松无奈独自一人,将何九叔和乔郓哥留在下处,两个时辰过后,衙门里来了二差人叫何、乔过堂。

那其中一个衙役小声惊叹道:“我在这街面上混了多半辈子也不曾见过一个如此敢说敢做又敢当的汉子。这都头竟然拿刀逼着他嫂嫂和那王婆写了供词,写完便杀了他那嫂嫂。”

何九叔和郓哥听完舌头吐出来老长,乔郓哥说声“痛快”接着问道:“大哥,那西门庆呢?”

另一个衙役说:“武都头提着他嫂嫂的人头去寻西门庆,又在狮子楼下斗杀了西门庆,现在提着两颗人头,带着街坊四邻来堂上自首,这便是天人下凡之举啊。”

这二人听得惊了,嘴张得老大,缕缕行行的来到了堂上。二人在堂下跪了,郓哥抬头见县官端坐堂上,武松在左边跪着,王婆跪在中间,婆子四家邻舍跪在右边,以此是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开纸马桶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对门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和卖馉饳儿的张公。

又往堂口上看,分明见行凶刀子和两颗血粼粼的人头便放在阶下!!!

县官见众人都到了,便叫武松先说,武松怀中取出胡正卿写的口词,从头至尾告说一遍......

武松道:“自告那二男女谋杀兄长不成后,小人自带了四个土兵,回到家中,叫土兵先在兄长灵前点燃灯烛,焚香列纸,铺下酒食果品,教两个土兵前后把门。

我去请来隔壁王婆,西邻姚二郎姚文卿,东邻赵四郎赵仲铭,对门胡正卿,隔壁张公。酒至数巡,小人问嫂嫂怎的将我哥哥性命谋死?

那妇人不说,小人又左手揪下王婆叫她招对,她却都说,叫胡正卿听写下来。小人又问那妇人,从头招说了一遍,证词已呈给太爷案上。

小人将口词藏在怀里,绑了王婆,拖过婆子也跪在灵前。便把那妇人揪倒,扯开衣裳,将尖刀取出心肝,砍头供养了。又叫土兵取出被来,把妇人头包了去寻西门庆那厮。

寻到街上酒楼,窗眼见西门庆与个财主对坐,两个粉头唱的坐在两边,小人走入,打开那颗人头。西门庆那厮被小人扯住左脚,倒撞丢落街上,小人将身望下跳在街上,一刀砍下西门庆头来。

小人把两颗头提回,供养在灵前。祭拜已毕,并请众邻居跟着,把婆子押在面前,来县里首告。此事与诸位邻居无干,尽是小人一人所为,休要连累邻人,这便是以往的经过。”

知县听得,先自骇然,叫那令史先问了王婆口词,如供词上一般的供说。四家邻舍,也都指证明白。又唤过何九叔、郓哥,与之前所说一般无二,都取了明白供状。

知县当堂唤当该仵作行人,委吏一员,把这一干人押到紫石街检验了妇人尸身,狮子桥下酒楼前检验了西门庆尸身,明白填写尸单格目,回到县里,呈堂立案。

知县叫取长枷,且把武松同这婆子枷了,收在监内。何九叔、乔郓哥及街坊四邻等一干平人,寄监在门房里。

且说县官虽原是拿了西门庆的昧心银子,此时西门庆已死,此时便念起武松是个义气烈汉,又想到他年前上京城去帮自己打点了一遭,有些感念,寻思他的好处,便一心要周全武松。

县官便唤该案吏人商议道:“念武松那厮是个有义的汉子,不如把这人们招状从新做过罢。

吏人商议了改作:“武松因祭献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争。妇人将灵床推倒。救护亡兄神主,与嫂斗殴,一时杀死。次后西门庆因与本妇通奸,前来强护,因而斗殴。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致斗杀身死。”

知县看了甚是满意,就此样了结,当即写了招解送文书,把一干人审问相同,读款状与武松听了,武松大仇已经得报,早已经不念及生死,今见知县要周全他性命,死中得活,哪会不肯,自然应允了。

县里写一道申解公文,将这一干人犯解到本管东平府,申请发落。这阳谷县虽然是个小县分,倒有仗义的人。有那上户之家都资助武松银两,也有送酒食钱米与武松的,不必细说。

武松回到下处,将行李寄顿叫土兵收了,将了十二三两银子,与了郓哥和二木林的老爹。武松管下的土兵,大半相送酒肉不迭。

当下县吏领了公文,抱着文卷并何九叔收着的银子、骨殖,连着招词、刀仗,带了一干人犯上路,望东平府来。

路上无书,当日众人到得府前,看的人哄动了衙门口。

且说东平府府尹姓陈,名文昭,听得报来,随即升厅,府堂、经历、照磨、司狱诸般回事分列两旁伺候大人升厅。

三通鼓响已毕,东平知府陈文昭转屏风落座升堂,已知这件事了,便叫押过这一干人犯,就当厅先把阳谷县申文看了,又把各人供状招款看过,将这一干人一一审录一遍。

其他一干人等都不必言,单说乔郓哥在堂上回禀时言辞有理有据,毫无半点纰漏,说到痛心处时更是声泪俱下,引得当堂众人无不赞叹这一小娃娃好一腔热忱、又好一张快嘴。

府尹陈大人把赃物并行凶刀仗封了,发与库子,收领上库。将武松的长枷换了一面轻罪枷来枷了,下在牢里。把这婆子换一面重囚枷钉了,禁在提事都监死囚牢里收了。

府尹陈文昭唤过县吏,领了回文,发落何九叔、郓哥、四家邻舍:“你六人且带回县去,宁家听候;本主西门庆妻子,留在本府羁管听候。等朝廷明降,方始结断。”

那何九叔、郓哥和四家邻舍被阳谷县县吏领了,自回本县去了,武松下在牢里,自有几个土兵轮流送饭。

且说陈府尹亦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也哀怜武松是个有义的烈汉,想要周全他,如常差人看觑他,因此节级牢子都不要他一文钱,倒把酒食与他吃。

这一日,陈府尹便将自己的一个心腹的知事唤到二堂,这知事也是知府衙门内的官员。

这个知事自京城便跟随着陈府尹,后经府尹保举做了府衙知事,姓辛单字名馥,陈府尹常开玩笑说,这辛馥倒是顾名思义,却是自己最最心腹之人。

陈府尹将想要周全武松之事对辛知事说了,辛知事也赞同府尹的善举,二人一齐计议,把这招稿卷宗都改得轻了,好申去省院详审议罪;府尹又赍了一封紧要密书,叫辛馥投京师来替他干办走动。

辛馥领了差事不觉心中大喜,喜的是这些时日可以不在府衙内听差,却到京城快活几日。

辛馥怕误了公事,星夜便起身,走官路驿馆,端的是快马加鞭、车马劳顿,较往日快时还早两日便到了东京。

辛馥先去了省院将武松案卷详审议罪,又将紧要密书递与省院官员,那官员与陈知府乃是至交,见陈知府书中所写实实令人同情,于情于理都要通融,便批下了公文,交与辛知事带回。

辛馥为何早两日到的东京,人人都要为自己谋划,虽自己被陈知府保举做了九品的知事,但毕竟权居他人之下,若是能任上一方父母官,也不枉做官一遭,入仕途一回,因此才星夜来到东京走动自己的出路。

辛馥办完了公差,便去找自己旧时在京城里吏部的相识,托请门路,转弯抹角,疏通了关节,主事收了钱,见此人倒也沉稳,堪当此任,便许诺山东地面内各县但有空缺便想着辛馥提拔,辛馥喜不自胜。

公私两事均已办妥,一块石头落地,自然要在东京快活几日。

这辛馥原在东京寄居住多年,此人虽练达老成,为人也和善,但只有一件不好,喜好附庸风雅,眠花宿柳。

事情都办的妥当,他不免又心生春意,来京城一遭,怎能不去勾栏瓦肆玩耍一番,想到此辛馥便离开了旅馆,赶奔风华之地而来。

他行至一半忽然想起,那答应给自己寻个知县的吏部官员旧时也是个子弟出身,哪里会不爱女娘,不如借此机会孝敬与他,也好把自己的事情坐实。

想到此,辛馥又转道去了官员家中,只谎说出来吃酒,二人便来至长街之上。

到了街上,辛馥便暗暗流露出要请这官员寻花问柳之意,正所谓气味相投,一丘之貉,那官员便答应了。

他二人身为朝廷官员,自然不敢去官妓行走,二人却真是下本钱,先到了衣装店里寻买了西域商人的装扮,一番乔装改扮后,再去瓦肆便方便许多。

大宋国朝规定官人不得出入妓馆,怎奈何有官就有私,有私就有弊,下有对策,巡街的多被勾栏买通,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出入便也无事。

辛馥带着吏部官员单走小路去到西市,到私家妓馆寻欢,虽是私妓,上等的妓馆也照官妓不次。究竟二人去了哪家妓馆,请看下回:下菜碟辛馥贿吏部见儒商秀英定山盟。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