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劫数,虚妄
作者:茗香花魂      更新:2019-10-11 00:04      字数:8099

明白了一切,樱花雨不由地再次看向那朵莲花,整朵花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却散发着死气,樱花雨真不知道要怎么来开启这所谓的天逆神珠,这根本就是一件无厘头的难题。

“那就拜托你了,请你尽力!”说完这话之后,水火二灵一闪,竟凭空消失了,留下樱花雨独自对着那满湖的死气。

也不知道自己这决定是对是错,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樱花雨都不想放弃。她叹了口气,朝着湖水走去,在她想来,要开启这朵所谓的花,至少也得碰触一下才对,可脚一沾水,樱花雨就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这哪里是水?分明就是刮骨钢刀。捧着血肉不见的脚丫子,樱花雨疼得直想哭,不过是脚尖沾了一点点湖水,但脚指头几乎就快见到了骨头,凡是被水沾上的地方,那血肉便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竟化为一股青烟一闪不见,这还不算什么,那种痛,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要不是樱花雨经历过人间最剧烈的疼痛,只怕此刻的她早已昏迷过去。

看来,想接近花朵的想法根本不现实,樱花雨一边撕下衣裙给自己包裹伤口,一边暗自哀叹,难怪水火两灵溜得那么快,只怕早已知道这水有问题,樱花雨恨得牙痒痒。接下来的几天,樱花雨用尽了一切可能想到的方法,别说开启天逆神珠了,就连靠近那朵莲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整个湖根本就是要人命的地方,水、叶子,没有一样是可以碰触的,远远的看着那朵莲花,樱花雨不由有些发怵。

看着樱花雨毫无头绪的样子,暗处的水火两灵也直打鼓。“看吧,我就说她不是主人等的那人,能吸取仙力又怎么样,只是巧合罢了,你还是准备好弥月液吧。”

“就算所有的弥月液都给你又能如何,难道你就这么想主人消失?”水魉的声音有些严厉。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们消失,主人能醒来的话,我宁愿自己现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我也想她能开启神珠,可是你看她那个样子。”火魍不由有些发急,说出的话也带了些许哭腔。

“我知道你的心和我是一样,可是我们不能对她太没有信心不是。主人不也说了,这事急不来,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几年时间么,慢慢来,总会有能行的时候。”

“但愿她真的能开启吧……”

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樱花雨压根不知道两灵在暗中观察她,只是一味的尝试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方法,可是不管她怎样尽力,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十多天眨眼而过,樱花雨身上的污渍早已变成了一块一块,斑驳的敷在她身上,此际的樱花雨只能用蓬头垢面来形容,她自嘲笑了笑,想来此时的自己恐怕再没人能认出来了,搓了搓手心,樱花雨盘腿坐在了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何须再在意这副臭皮囊,若是真像水魉说的,神族和仙族有着差不多的能力,恐怕自己就算得到了先知传承也改变不了什么,唯一的希望,便是打开天逆神珠,得到仙族的能力,这才是唯一可以对抗血茵的方式。樱花雨不天真,这些天她也想的明白,能无形中操纵了自己命运的血茵,绝不会是卓谷凌所说的那样,无法使用多少神族之力,他是分散了神识去七世助血柳应劫,但这血茵绝不是这样,否则卓谷凌也不会千辛万苦的带自己来这儿了。

想明白了一切,樱花雨也不再急躁,焦急改变不了什么,那不如让自己静下来,她想到了一开始来到天逆之地的奇妙感觉,那像是和天地融合在一起的奇妙让她不由再次想体验一次,抛开了世俗,抛开了眼前烦人的问题,樱花雨渐渐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像是睡着,却又像是在经历世事,迷迷糊糊中她像是回到了当初楚云带她去见苍凉子的那一天,只是一切都变得和现实不再一样。

……………………这是梦魇魔劫的分界线…………………

“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夕阳西下,在沉郁的地面上拉出了长长的光影,苍凉子展开眉睫,微笑看着樱花雨。那淡定的神情,让樱花雨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好像自己真是这个嗜血天地的救星,看着一旁同样含笑的楚云,樱花雨不由也笑了起来。

夜晚来临,黑暗中的山谷一片空寂,山间除了黑夜里嘶吼的狂风外,整座山仿佛都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远远地山脚下亮起了一队火把,照的山间小路昏昏蒙蒙,带头的一匹高马上坐着一个带着头盔的人,黑暗中只能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一个男子恭敬地走到马前,对马上的男子禀报。“魅王,楚云就在这山上。不过,听说是世外高人苍凉子的隐居之所,我们恐怕很难得手。”

“哈哈哈……没有我不能得手的东西!我的目的就是楚云的人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马上男子放声狂笑,邪魅的声音分明就是来自于魅冉,只见他一挥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一队人马就这样趁着夜幕的掩盖冲上了山,魅冉狂妄的甚至不屑掩盖自己的踪迹,直奔樱花雨她们所住的大院而来。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楚云等人在这里的消息,魅冉连夜带人直奔这里而来,他不能容忍有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存在。在魅冉眼里,他要建立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国度,如何能放过任何可能干涉到他的因素,黑夜里的魅冉犹如一头狂妄的狮子,挥舞着血腥的战刀朝楚云他们而来。

正在安然入睡的樱花雨,忽然间感觉一个人跳到了自己床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樱花雨没有慌乱,静静地盯着那暗夜里的目光,那是一双晶亮的眼眸。

“雨儿,不要叫,有杀气。师傅下山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一切小心才是。”楚云放开了自己的手,轻轻拉住身着单衣的樱花雨。“快进密室,我去看看。”楚云简单扼要的说完,就跳下床,在墙角敲了敲,抬起一块石板,石板下赫然是一间黝黑的密室,不管樱花雨愿不愿意便强行把她塞了进去。

樱花雨静静地打量着密室,竟然发现在密室的墙壁上有着几个小孔,隐隐有月光透进来,她凑上了眼睛,从这些个小孔里正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形。虽然不知道楚云说的是什么杀气,但是看他那么紧张,估计是真有事情要发生,樱花雨在墙角坐了下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樱花雨从小孔里看了出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冲进了一群人马,聚在一起的火把把院子映的通红,那些人手里提着的尖刀明晃晃的反射着银光,樱花雨的心揪了起来。火光中,一个男子跳下了马傲然站在院子中间,头盔掩饰住了他真实的面容,樱花雨紧张地看着那男子的行动。

男子没有开口,轻轻一挥手,一群人训练有速地分成几队,迅速冲进了各个房间开始翻找起来,不大一会儿又聚在了院子中央。

“魅王,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这不可能,我们上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有人下山的痕迹,而且我来的这么快,肯本不可能离开。给我好好搜,要是找不到楚云的人头,我就要了你们的人头。”男子邪魅地开口,四周的人都吓的哆哆嗦嗦,急忙再一次的去搜寻去了。

樱花雨微微蹙眉,总觉得这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既然是要杀楚云,想来不是初云王朝的人就是东流国的,只是这到底是谁?樱花雨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却说不上来,她小心翼翼伸手拿起一旁的弓箭,熟练的拉弓上箭,从小孔里瞄准了院子里的男人。

箭在手中,樱花雨却怎样也射不出去,终于,她放下了弓箭,再一次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她不停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心里却弥漫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搜寻的人又回到了院子里,还是一样的一无所获,男子听完禀报之后,竟然翻身上马准备离开,樱花雨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谁知男子竟然一回头下了一道命令。

“把这里给我烧了,什么也不留。”

正在那群人准备放火的时候,一阵清冷的笑声从屋顶传了出来。“你们不是要找楚云吗?我就在这里,要是有本事只管来取我的人头。”

樱花雨闻声急忙看去,黑暗中看的不是很分明,只看见那屋顶上的人,发丝在空中飘扬着,是楚云!樱花雨的心一紧。不等她反应过来,楚云已经跳到了院子里,直奔那马上的男子而去,阻拦他的人瞬间都倒在了地上。

男子手挥长剑,迎着楚云而去,两人激斗在了一起。樱花雨说不上来,那种怪怪的感觉更浓了,一看楚云和男子缠斗在了一起,樱花雨再次拿了弓箭就要出去,却被一只手紧紧按住。

“不要去,你不是对手。”回头,竟是已经下了山的苍凉子,正在苍凉子说话间,樱花雨忽然听到他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樱花雨急忙冲到了小孔前,却看见了让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男子的长剑挥下,楚云手里还捏着武器,人头却已经飞离了身子,鲜血洒在了空中。樱花雨瞬时脑里变的一片空白,呆呆看着楚云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男子一把拾起了楚云的人头翻身上马,呼啸而去的瞬间他摘下了头盔,只是一眼,樱花雨就差点忍不住狂喊出声,她认得他,那是魅冉,早已回了东流国的魅冉。

月光苍白的洒在大地之上,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院落之间,樱花雨心揪在了一起,竟是那般的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崩坍剥离,瞬时间天昏地暗。一步步走向那残留在院子里的无头尸体。楚云死了?楚云就这么死了?而杀了他的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魅冉!夜风之中,樱花雨忽然间对天扬声狂笑,泪珠挂满她的笑颜,更显得几分妖异和苍凉。

樱花雨的样子如此疯狂,苍凉子叹了口气没有去惊扰她,现在谁的话对樱花雨来说都是多余的,看尽了天下的种种,这一瞬间爆发的恨意对她来说也许是好事。

樱花雨脑海里浮现某日那天,春暖花开的院里,楚云猛地出现,含笑而立却妖艳明媚;柳红国外踏歌起舞的楚云,智慧与妖媚并存;一遍遍给自己承诺的楚云,说要让自己快乐……为什么是魅冉?为什么凶手偏偏就是魅冉,这个男子她也曾深深爱过,可为什么却是他杀了楚云?现在承诺依旧,人却早已不在,泪珠在樱花雨的脸上一颗颗凝结成仇恨的珍珠,跌落在地上,浸染了这每一寸的土壤。

没人注意到,远处的黑暗中,荡出一声轻轻叹息,转眼间便消失在山风的狂吼里。樱花雨终于停止了大笑,一抹眼角,看着远方。魅冉,终有一天我会替楚云拿下你的人头!樱花雨走到那尸体旁,眼光扫过楚云的尸体。

“我一定拿到魅冉的人头祭你!”樱花雨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苍凉子轻抬眼眸,看到眼前女子身上透露着让人惊心的恨意和浓浓的血腥,他的嘴角竟低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冷眼看着樱花雨转身没入了黑暗,苍凉子凭空一挥,笑容瞬时变得无比明媚。“这小世界,根本无人能开启。这里留下的只能是黑暗和血腥,翎羽,你就是再找多少人来都一样,谁能破得开心中最痛的黑暗呢?你毁了整个仙族,我就算死也要取你性命,凭什么我们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凭什么?哈哈哈……”

山间的风仿佛格外的大,呼呼吹着站在山腰上的两人,落叶飞舞在半空之中,像是在感叹着人世间的凄凉。

“放心去吧,这里一切有我,你一定要为云儿报仇。”苍凉子俊朗的脸庞上满是和蔼,樱花雨点点头,望向山下的某个地方。

昨夜她想了很多,魅冉和她的种种,楚云和她的种种,纵然她心里还有着魅冉,但楚云不能就这么白死了,樱花雨只想给黄泉之下的楚云一个交代。倘若真能杀了魅冉,那么她便在魅冉尸骨之前自刎,也不枉愧对了两人之间曾经的情分。

苍凉子没再说话,目送樱花雨下了山,此去东流国的路途并不算遥远,很快他就能看到樱花雨痛苦的样子了。“翎羽,若这个丫头无法承受那些痛苦而自杀的话,你便又失败了,我很期待看你灰飞烟灭的样子啊……”

三日后樱花雨便到了东流国,天边一团乌云被狂风吹了过来,天地瞬时黯然无光,握紧手中的弓箭樱花雨看着熟悉的街道,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真忘了什么,仿佛自己曾做过一个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梦,轻轻叹了口气,樱花雨朝着皇宫而去……

见魅冉的过程并不顺利,毕竟他现在是东流国高高在上的王,而樱花雨只是一个无名的民间女子,王又怎会随便见民女呢?所以樱花雨只能等,她躲在皇宫外一条巷子中的茶馆里,静静等待魅冉出现。

“听说没,我王神勇,听说昨夜生擒住了初云王朝的皇帝呢。”坐在樱花雨后面一桌的几个大汉小声议论起来,樱花雨捏着茶杯的手却是一僵。

初云王朝的皇帝,那不就是东玥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去东流国的皇宫的?早已远去的记忆,一点点又从脑海深处浮出,樱花雨皱着眉,满脸沉思。

“听说了,我东流国现在国力强盛,陛下英明,今天晚上斩了那个初云王朝的皇帝之后,这天下还不都属于我东流国嘛。”

“就是,我还听说前几天王就砍了柳红国皇帝的脑袋,我东流国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樱花雨没有再听下去,她起身结账直接出了茶馆。楚云在自己面前惨死,现在又是东玥涟,樱花雨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东玥涟会来东流国,按照他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事实偏偏发生了。隐约中,樱花雨觉得命运是那么的不对劲,就像是曾经有人和她说过,自己的命运被操纵了。

脑海中轰的一声,樱花雨整个人就这么僵直的站在了巷子口。操纵命运?到底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她努力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在樱花雨头痛欲裂的时候,前方皇宫有了很大的动静,大队的御林军冲了出来,奔走相告今夜要斩首东玥涟的消息,看着前方满脸喜气的侍卫和欢腾的百姓,樱花雨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夜晚无声无息的来临,暗夜中樱花雨小心翼翼的隐藏住身躯,她手里紧紧抓着弓箭,双目死死盯着刑场。黑暗阴影笼罩着跪在刑台上的男子,虽然距离不近,但樱花雨还是能认出那是东玥涟,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正跪在无数东流国的百姓面前,几支间隔过远的火把并没有带来多少光明,反而因为在黑暗中的跳跃不已的火光,更加为这无尽的暗夜增添了一丝诡异。

“杀了他,杀了他……”

四周的百姓都在欢腾呼喊,樱花雨没有看到魅冉,她只是冷冷盯着刽子手,箭已搭在弦上,只等那最后的一刻。子夜已到,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就在大刀挥落的瞬间,一支带着寒光的弓箭射穿了他的眉心。

“不好了,杀人啦……”

“有人劫刑场……”

血,顺着刽子手的眉心缓缓流淌而出,在刽子手倒地之时,刑场上的百姓都慌乱起来,人们推搡着、叫喊着。樱花雨几个箭步便冲到了刑台上,一边飞快解开东玥涟的绳子,一边拉着他就往人群里奔。

“你怎么会来东流国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东玥涟一声不出,只是低着头随着樱花雨奔跑。四周不少胆大的人围了上来,都被樱花雨狠狠地踹飞了,不远处的侍卫也都追了上来,刀光剑影中樱花雨忽然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她整个人忘记了奔跑,回头愣愣看向自己手里拽着的人。

“追……杀无赦……”

多熟悉的声音啊,那声音曾让樱花雨那么的害怕,那声音她怎么可能忘得了,那声音才应该属于东玥涟,属于哪个冰冷无情的帝王。身后的人在樱花雨站住的瞬间,终于发出了声音,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果然,你最在乎的还是他,救了我,你很后悔吧?”

“魅冉?怎么是你!”樱花雨大为吃惊,明明是该被斩首的东玥涟,转眼间却成了东流国的帝王魅冉,这其中的种种哪里是樱花雨能瞬间想得明白的。

“杀楚云的是我,你是来为他报仇的吧?我就在这里,你杀了我吧。”魅冉也不走了,他抬起头看向樱花雨,邪魅的眸子中盛满了哀伤。

“你知道,你知道那夜我在?”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后悔。就算我失去了我的国家,但至少我也杀了一个对手,他东玥涟有如此本事,偷的了天换的了地,我认输,这……”看着魅冉一开一合的嘴唇,樱花雨忽然发现自己竟听不到他后面说的是什么了,身后是呼啦啦追上来的一大群侍卫和百姓,人群中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东玥涟。

这不可能,东流国的人怎么会听东玥涟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追杀自己的帝王,樱花雨忽然觉得一切是这么的可笑。正在樱花雨真假难辨之时,她忽然看见人群中的东玥涟冷冷朝着她笑了,只见人群中的东玥涟手掌一伸,娴熟无比的拔弓搭箭。

东玥涟要干什么,难道他要杀了自己?樱花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箭尖直直瞄准了樱花雨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把弓绷的紧紧的,这一箭可以轻轻松松要了所有人的命。箭带着破空的风声呼啸着朝樱花雨袭来,在箭离弦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道身影飞快挡在了樱花雨的面前,樱花雨瞬时有些心颤,等温热打湿了她的胸膛,她才发现魅冉正静静拥着自己,弓箭早已穿过他的后背,正中心窝。

“不!为什么会这样……”樱花雨大喊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捂魅冉的伤口,可血却像是止不住一般的从她的指缝间流淌了出来。

魅冉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只是软软地倒在了樱花雨的身上。魅冉终是在樱花雨的怀中断了气,只是他无神的双眸依旧大大睁着,里面少了往日的邪魅,却多了无数的不甘和怨恨,那毫无焦距的眸子看的樱花雨一阵阵发冷,比起寒冷来说,此刻她更多的是心痛,那是一种怎样的撕心裂肺,魅冉杀了楚云,东玥涟杀了魅冉,最重要的是东玥涟还想杀了自己,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啊……”樱花雨仰天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她无力地的跪坐在了地上,怀中紧紧搂着魅冉逐渐冰冷的尸体,此际她早已不在乎四周围上来的侍卫,更看不到那些泛着寒光的刀剑,她的眼中只有死不瞑目的魅冉和满脸冷笑正一步步走来的东玥涟。

“你是朕的女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朕的手心。”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就算死,也只能死在你的手里?”樱花雨扬起脸,嘴角满是诡异的笑容,这样的对白许久之前不就说过了么,现在还说没有半点新意。

东玥涟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冷哼一声,狠狠钳住了樱花雨的下颚。“怎么,朕杀了他,你很心疼?”

“你要杀的分明是我。”

“是你又怎样,朕要杀谁需要过问你的意见吗?”东玥涟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戾气,暗夜中的面容竟显得有些狰狞。

樱花雨笑了,她是真的笑了,她静静地拨开东玥涟的手,缓缓起身直视东玥涟。“既然是你想让我死,那么我死而无憾。剑呢?反正现在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东玥涟紧盯着樱花雨的眼睛,那双眸子中此刻散发出来的都是万念俱灰,看了半响,东玥涟才冷冷地指示一旁的侍卫递上了长剑。“朕尚念你几分情分,你自刎吧。”

默默接过长剑,樱花雨对着东玥涟恭敬地行了一礼,将长剑架在了脖颈之上,眸子中微微泛起一丝暖意。“若是没有当年你我端玉节时碧波湖畔的相遇,想来也就不会牵出这么多是非。若是有来生,我多希望还能与你暖茶一杯、清香半柱,一同再看这世间红尘阡陌,卧品人生流年沧桑……”

或许是樱花雨形容的景致太好,又或许是她的话牵动了东玥涟心底的某根弦,他心头竟裂了一条缝隙。虽然时间很短,但樱花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东玥涟发愣的瞬间,樱花雨犹如离弦之箭,整个人飞闪而出,长剑不偏不倚地正正刺中东玥涟的心窝。

“你……”回过神的东玥涟盯着自己胸前,怎么也不敢相信樱花雨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杀你吧?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东玥涟。”樱花雨冷冷地说道,眼中满是澄明。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只是老夫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的。”四周的人群全部化为青烟消失,而东玥涟也身形化去,再次出现已经一个满脸阴森的耄耋老人。

“你的眼睛,还有你所做的事。”

樱花雨没有多做解释,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苍凉子明明早死在了她的手中,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而东玥涟更是宁愿他死,也绝不会杀自己,所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眼前这个老头弄出来欺骗自己的。

“想不到你竟然能破解这一切,这可是老夫窥视了你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遗憾才幻化出来的场景,你不是该痛苦,该恐惧吗?”

“或许这的确是我最恐惧发生的事情,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为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错就错在不该让这一切出现,既然我敢与天争、敢与命斗,这些就不可能发生。”樱花雨朝着老头冲了过去,却从他的身体中一穿而过,这老头竟然同水火二灵一般,没有真实存在的身体。

“想不到,想不到真有人能看破我这虚妄之境……罢了,罢了,算天算地却终究算不过命,翎羽,好自为之……”老头喃喃自语,身影开始淡化起来。

见老头逐渐消散,樱花雨不由有些发急。“你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哈哈哈……”老头没有回答樱花雨的问话,只是狂笑不已,身影飞快消逝在了空中。

在老头消逝的同时,半空中光芒一闪,一粒水滴在空中出现,朝着樱花雨飞快而来,那速度快得她根本避不过去。樱花雨只觉得眉心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