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谁来背黑锅（上）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动物没有了兽性就不会攻击人；人则不然，人要是没有了人性就会想法设法的攻击他人，甚至有吃人的想法。 ——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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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点上我一直觉得有点愧对刘天成，可是刘天成也是聪明之人，难道他就想不到吗？我想不是，也许刘天成有自己的想法，也许刘天成有属于自己的杀手戟，也许，有太多太多的也许，我不是刘天成我不知道刘天成是怎么想的。
和阿威聊完我并没有感觉到轻松，而这时候我的手机却不识时务的响起，及其不情愿的拿起一看竟然就是刘天成，响了半天我对着手机也没有接听，我很后悔刚刚没有把手机关掉。
阿威注视着我，我对阿威解释说：“是刘天成的电话，你替我接就说我已经休息了。 ”
阿威拿过我的手机按下接听键：“你好！那位？是刘总呀！我们杨总已经休息了。 。 。 。 。 是的，他没有回家。 。 。 。 。 是呀他很累，要不我把他叫醒。 。 。 。 。 。 那好明天我告诉他。 。 。 。 刘总再见！”
阿威把手机递还给我笑着说：“杨总，刘天成说明天请您吃饭，让您明天去他家做客！”
“去他家做客？”我哑然失笑，刘天成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看待了，竟然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 邀请对方到自己地家里做客是信任的体现，同时也是对对方最大的敬意。
“刘天成还说，让您带着范助理一起前去。 ”阿威补充道。
我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刘天成看来是真的感激我，竟然还要我携夫人前往，只是不知道真真是否会同意和我一起去见这个省城如今最大的黑社会老大。
我和阿威没有继续再聊，我真的感觉很累。 和曹明的一场大战几乎耗尽我浑身地力量，我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才醒来。 睁开眼睛发现阿威已经不在对面的床上。 我挣扎着拿过手机拨通阿威地手机。
“你怎么没有叫醒我？”我问阿威。
“您昨天那么累，我看你睡的很香就没有叫醒您。 ”
“你现在在那里？”
“我在医院！”
“那边情况如何？”
“轻伤十五人，重伤六人，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 。 。 。 ”
我的心开始下沉，还是有兄弟因此而失去了生命，两行热泪从我眼中夺眶而出。
“杨总。 杨总，您怎么不说话了？”
“我一会儿就赶到医院去，你在那里等我！”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对阿威说。
“您还是别来了，现在您在这里抛头露面没什么好处！”阿威劝阻道。
我悲凉的一笑：“兄弟因为我失去生命，我连去趟医院的勇气都没有，这样你会瞧的起我吗？”
阿威迟疑了一下后回答：“好吧，那我去接您吧！”
我洗漱完毕下楼，“老炮”已经等在大厅。 见我下来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杨总，昨天半夜我就赶过来了，没有敢打扰您，今天早上周总也吩咐不要去打扰您，您看你是在这里用餐吗？”
我强挤出个微笑来：“不了，一会阿威来接我。 我还要。 。 。 。 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情。 ”
“老炮”也算是我最初的几个拥护者之一，在当时我和“豹子”的权利之争中坚定的站在我这面。 不过我真正掌握南城帮之后，他就被我派到洗浴中心这里来，所以南城帮真正的行动“老炮”并没有参加，严格来说“老炮”只是商氏的员工，而不是南城帮的成员。
阿威也及时的走进大厅，他和“老炮”寒暄两句后跟在我身后出了洗浴中心，阿威给我打开副驾驶地车门鞥我上车后轻轻关上，然后自己从车前绕过回到驾驶的位置。
路上，阿威把详细的情况对我说了一遍。 我默不作声。 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 我突然觉得很是愤怒，这愤怒有对我自己的。 也有对唐百川的，还有对刘天成的。
医院里，我先看望了轻伤地十几个兄弟，然后去重症室看望重伤的几个兄弟，对它们安慰一番后我去太平间看死去的那个兄弟。 阿威一直跟在我身边，陈平他们被阿威阻挡在太平间外。
我在太平间里待了有半个小时，这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到处给我的感觉都是惨白色。 我轻轻掀开覆盖在死去兄弟脸上的白床单，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只有二十出头，苍白的脸上仿佛覆满了一层白毛，我的心跟着就是一阵悸动，恶心的感觉强烈地侵蚀着我地胃。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为自己所做地事情赶到羞愧，现在说忏悔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一直自诩要让南城帮的兄弟过上好日子，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人死如灯灭，万事皆成空！
阿威指着旁边的四具尸体道：“那边的是汽车城的！”
我没有说话，缓慢的走过去一一掀开，一样都是很年轻的脸，都这样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悲愤充塞我的胸膛，懊悔炙烤着我的心，我双眼发红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一种强烈需要发泄的感觉。
我猛的转过身来向太平间门外走去，边走边吩咐：“轻伤每人五千，重伤每人两万，死去的那个兄弟给他们家先送去十万，看他们家还有什么需求没有，有，尽量满足。 ”
我突然顿住脚道：“你去统计一下。 汽车城那边的情况如何，曹明刚刚离去，估计他们那边也是乱成一团，这样，所以住院地费用我们南城来出。 汽车城连日来受伤的人轻伤不管，重伤者和死去的按照南城的标准给予本人或家属补偿。 ”
“那，那动用的资金可能就要超过两百万！”阿威担忧的说。
“现在你还跟我提钱！钱是什么东西。 钱能买来死去兄弟的命吗？能吗？”我地眼中冒出的光几乎要把阿威燃烧掉。
阿威被我地目光骇住，垂下头低声回答：“是杨总！”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把这些事情给我办妥。 明白吗？”
“明白！”
我本来还想去汽车城受伤的人，可是一想他们不会理解我的，肯定是那我的行为当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说不定还会激起他们的伤心事，所以我没有去看他们，把剩余的事情都交给阿威去办理。
唐百川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而且内容竟然是那么的让我难以接受。
“师弟。 出了这么大地事情，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你看你是不是提供几个兄弟顶一下？”唐百川在电话里对我说。
我憋着气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然后冷冷的说：“我的兄弟现在轻伤重伤二十几人，还有一个死亡，你说你想让他们谁来顶罪？我看要来顶，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不要激动，这对事情的处理没有任何的好处。 让你顶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样，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给我提供两个人出来，不提供一个人就可以，那个死地也算一个。 。 。 。 。 ”唐百川尴尬一笑道。
我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 直接把电话挂断。 唐百川不到一分种又打进来，我再次挂断。 唐百川没有再打。
我突然想起刘天成的家宴，拨通刘天成的手机我冷冷的说：“刘兄，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你的家宴我不能去参加了，改日再说吧！”说完不等刘天成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再受任何人地骚扰，我把手机直接关掉，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转。 转来转去车出了郊区，我竟然把车开到商大哥生前的小农场去了。
商大哥死后。 这里我找个专人打理。 基本保持着商大哥生前的模样。 农场的小屋正飘着缕缕的炊烟，我抬腕看看手表正是中午饭的时间。 负责打理农场的老陈可能正在做午饭。 我把车停在农场门口下车走进院子。
我轻轻推开门，正在做饭的老陈猛地抬起头，一看是我赶紧放下手中地活计，伸手在身上擦了擦道：“杨总，您怎么来了？”
蒸气缭绕中老陈一脸的兴奋，我地突然出现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甚至有点紧张的模样。
“来看看，你做饭呢？”我随口道。
“嗯！”老陈拘谨的回答。
“那正好，我还没吃呢，就在你这里吃了！”我对老陈说。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我小时跟老王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老陈支吾着想要说什么，我制止老陈说：“没关系的，我先上趟山，你等我一起呀！”
老陈木纳的点点头，我踱出小屋向山上走去。
商大哥的坟前， 我席地而坐，刺骨的寒冷从我的股间传来。 我已经对着上大哥的墓碑说了好多的话，我把这段时间的心酸和痛苦全都向商大哥述说了一遍。 这些痛苦是不被外人所能知道，我今日的风光是许多人都羡慕的，可是谁又能理解我风光无限背后的苦痛。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回到农场，老陈已经把饭菜做好等着我，同时等着我的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唐百川。 我走进屋子的时候就发现唐百川和老陈聊的正欢，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那是伪装不出来的笑容。
他们见我进来就停止了谈论，老陈拘谨的站起身来，唐百川则完全换上了他的笑面虎模样，看着我地眼神无比的复杂。 其中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因素。
我没有问唐百川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家伙的人遍布全省，我和刘天成都是有专人负责监视的，他有找到我是很轻松的事情。
我看地出老陈并不知道唐百川的身份，他们年龄相仿都是一个时代地人，吃饭的时候他们聊的都是文革期间的拿点事，我很少插嘴。 一是我不知道那段历史，二是我实在懒得说话。
唐百川也不介意我的冷淡。 我吃的很少，他却吃的很多一副没有心肠地模样。 老陈就更不敢吃了，唐百川的到来打乱了老陈的计划，因为他只预备了来年哥哥的饭菜。 我早早的放下碗筷等待唐百川，可是他竟然和老陈说的没完没了，老陈的散装白酒被他喝了有半斤多。
唐百川终于结束放下碗筷，微红着脸对老陈谢道：“老陈。 谢谢你的款待，等有时间我请你去市里地大馆子吃饭！”
老陈也有点喝高了：“大馆子就不用了，随便找个小吃部就行！”
我心情还是不好，站起来道：“师兄，我们该回去了，老陈我们走了！”说完直接走出小屋奔院外走去。
唐百川还不忘跟老陈寒暄，寒暄完还唏嘘道：“等我老了退休，我也找个象你这样的地方颐养天年。 ”
我撇撇嘴。 在心里鄙视唐百川的话，你要真是有这样恬淡的心境就好了。
唐百川出了农场，换上一脸的正色：“今天我们必须谈谈，这样吧，老地方见！”
我刚要开口拒绝，唐百川横眉一立：“必须！”
我没有说话。 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启动后一脚油门车噌地一下窜了出去，唐百川的车紧跟在我车的后面，前后两辆车飞驰着驶向市区。
到了茶楼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进入我和唐百川专用的包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唐百川到来。
唐百川很快就走进包间默默的坐下，服务生把茶泡好之后躬身出了包间。 唐百川在茶杯里倒好茶，然后把其中的一杯推向我：“这是最好的绿茶，来，消消火！”
我把茶杯拿起，咕咚干了一口。 水的温度还很高。 我的嘴和胃被狠狠的烫了一下，可是我地心却更比胃更难受。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可是我也不比好过，这次我地处分是肯定的了，闹腾成这样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地。 ”唐百川长叹一声道，“可是是瘤我们就要把它割掉，是脓我们就要把它挤出来，搁在那里始终是块病。 ”
我没有插话，再次喝了一大口的水，我的上牙膛已经开始火寮寮的发疼，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
“人你是必须提供的，这我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被黑锅的。 ”唐百川无奈的说。
“那西城和汽车城的人呢？”我突然问道。
“汽车城估计要有二十几人，西城的人数也熬不了。 ”唐百川目光闪动着回答，“你的事情我主要的推到西城身上，可是你们南城毕竟是卷到里面了，不交出两个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 ”
“他们会怎么？”我问道。
“肯定有人会被判死刑。 。 。 。 。 。 ”唐百川的声音很低。
“那我交出的人会怎么样？”我噌的一下站起来对唐百川喊道。
“你激动什么？难道判死刑不应该吗？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该判决死刑吗？”唐百川微怒道，“你的人我尽量吧，但是至少也要几年，至于真正的黑锅我会授意让你们死去的那个人老背。 ”
我徒劳的握紧双拳，却怎么也找不到发泄之处。 唐百川说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错，我当初就应该考虑到这个结果，但是他现在让我交人，我交谁？我那个也不想交，甚至死去的兄弟我都不想然让他替我背黑锅。 我用力的把拳头挥舞了一下，然后跌坐在椅子上。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人至少要给交出一个来，这是必须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能保证在取证的过程中尽量写的轻些，量刑不会很高，估计三五年就会放出来。 ”唐百川变得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要是我站出来背这个黑锅呢？”我挑衅的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事情，现在已经死了两个老大，我不可能让你再出问题。 。 。 。 ”唐百川恼羞成怒的说。
“你是担心我再出了问题，就真成了刘天成一家独大一手遮天了吧？”我言辞激烈满含讽刺味道的说。
“你这是屁话，没有你杨光，就没有别人了，你进去了南城帮就会垮台吗？宝亮死了南城帮不是一样存在吗？我警告你，你少抽风，你要考虑好，范真真有身孕快三个月了，还有小翠和念光，商家的人也需要你照顾，八卦门的振兴更是全靠你一个人。 ”唐百川大怒，嘴巴不干不净的说，“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明天早上我就要你把人给我交上来，这是最后的时限，否则我就自己选人。 我很忙，不想再跟你浪费口舌！”
唐百川站起身来就走，快走出包间的时候回头对我说：“我提醒你一下，你的人有人受了枪伤，这个怎么都要处理的，你考虑一下这个人吧！”
“冯永富！”我在心中暗叫道，唐百川暗示的人就是他，唐百川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我，即使我不提供背黑锅的人，他也已经选中了冯永富来背这个黑锅。 唐百川明里是提醒我，实际上是在警告我，这个黑锅必须有人来背。
可是，把冯永富交出去我怎么能狠下心来，冯永富对我忠心耿耿，对南城帮的贡献更是功不可没，他是最早追随我的人之一，而且还是阿威的亲密站友。 可是不交冯永富我又能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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