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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然那些人的死和我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一个穿越而来的现在女子，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死亡，终究是不能坦然地面对。躺在床上，心中总是觉得周围有什么人正看着我，感觉很渗人，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好……儿因为生在皇家，对奴才的死亡已经司空见惯，加上被折腾了一晚上，年幼的身子因为体力不支很早就熟睡过去了。

我就这么干躺着，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会有叫床的声音没有响起，我扶着裂痛的太阳穴，原来昨晚不止我一个人失眠，小桂子和小喜子也睡过头了。

〈着在身边还在熟睡的浚儿，我翻身起床，其实有时候睡不着硬躺着也是一种痛苦，院子里面昨天晚上的血腥味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晨独有的清爽的味道，微微的花香夹杂着丝丝土腥味，还有一点露水的甘甜。

我松垮着衣服，漫步在昨晚上还曾腥风血雨的院中，想着昨晚那个阿谀奉承，极尽溜须拍马之术的李思才，那个就在昨晚才刚刚找到自己人生“伯乐”的锦衣卫，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辉煌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急功近利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命运，他的人生还会这样吗？

昨天的那些人的面孔我大多已经记不清了，有的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但是那样鲜活的生命就结束了，不知道他们的家人知道结果之后会是如何的心境。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我深刻地体味到在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的，尤其是那些下等人的性命。没有人去思考他们存在的意义，为了任何一个目的，任何人都可以草草地去结束他们。

一路走来，我发现石松廉的清洁工作真的做的很到位，那么多人被杀，院中的地面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干净地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仿佛那些生命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姑姑！”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想起，独特的声线在我没有转身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这个声音不属于小桂子和小喜子，难道宫里人良心发现，给沂王府增加人手了？

“你是……”我拉拢了衣服转过身去，果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身材倒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是因为缺少了雄性荷尔蒙，那张原本应该男性的脸孔多了一些女人独有的阴柔。

“奴才小四头，是宫里刚刚调来伺候沂王殿下的。”声音非常的谦卑，是一个老实的知道分寸的人。

“小四头？”我重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太监的名字怎么就那么搞笑呢，小四头，小刺头。

“奴才是四月初出生的，爹娘都是种地的，没有什么文化，就按照我们村的习俗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宫里的大公公们看着奴才的这个名字还算喊得顺口，就一直用着了。”小四头看见我笑倒也不恼，依旧谦卑顺从地讲着，估计他向别人解释这段话已经很多次了。

“恩，知道了，你……，算了，你等下去叫醒小桂子，沂王也快要醒了，让他把清水送来。”我看自己出来也久了，浚儿应该要醒过来了，本想让眼前这个小四头去准备些清水让浚儿洗漱，好让小桂子小喜子们多睡一会，但是看这个小四头不像很伶俐的样子，还是打消了刚才的那个念头。

“小桂子？小喜子？姑姑，今早刚来的时候，奴才发现沂王府里只有小四头和小武两个太监，您说的那二位大概调去别处当差了。”小四头微微一愣，紧接着赶紧解释道。

“小武？小桂子小喜子不在？”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昨天晚上只有我和浚儿还有老厨娘进了屋子，似乎那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小桂子和小喜子了，难道他们也被灭口了。

“厨娘，厨娘……”我拔腿就跑向厨房的方向，她是石松廉的人，那么她一定可以告诉我准确的答案。

“厨娘，小桂子和小喜子呢？”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厨房门口，厨娘正在准备我们的早餐。

“……”面对我突然的问题，老厨娘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停下了手上的活，默默的看着我。

“他们人呢，为什么换了两个新人过来？”我扶住门槛，继续问道，其实在看见厨娘的沉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不甘地继续问了一遍。

“你先下去！”老厨娘超我身后挥了一下手，然后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悲痛地说道：“万姑姑，小桂子小喜子他们为了大明的国运，去了！”

“放p，他们两个的死关大明的国运什么事情。”我一急，有些口不择言，其实一直以来老厨娘对我们都很照顾，而我在心里也不曾把她当下人看，要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对她说出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万姑姑，你还是不要问了，有些事情少知道的比较好。”厨娘被我的粗鲁有些吓到，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扶住我的气急颤抖的身子安慰着。老厨娘的手很温暖，声音也很温柔，像是妈妈那样温馨，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个胆小的残缺的人也要死去，他们明明也和我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都这样说，好我不问，我也不想知道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连小桂子小喜子他们也要死去，相处了一年，你当时就不能救救他们吗？”我抓住老厨娘的手有些责怪地问道。

如果说那群李公公带来的那群锦衣卫的死我可以漠然面对的话，那么对于小桂子小喜子我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我和他们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是相处了这么一年以来，除了开始的时候被胡嬷嬷的淫威逼迫地做错了些事情，其余的日子他们真的对我和浚儿的事情很尽心尽责了。

“万姑姑，不是老奴不想救，而是不能救……”老厨娘看见我的伤心欲绝，面色很是为难的样子。

“为了大明的国运？这样的理由太大，太重，他们承受不起，我也接受不了！”我松开厨娘的手，胡乱地擦干眼泪。

“姑姑，你错了，他们文人有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是在宫廷里面，有时候为了维护皇家的面子，牺牲再多的奴才也是要去做的。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皇家颜面的问题，它确确实实地关系到了我们大明的国运，所以小喜子和小桂子是死得其所。”厨娘慈祥地看着我，苦口婆心地劝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失落地呢喃着这一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已经死去，我现在在这里纠缠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儿醒来之后看见站在一旁端着水的小四头，默视了很久，终究也是不曾问一句，接过纱布默默地擦起了脸。

我红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浚儿的表现，终究只是我一个人不能接受他们的死亡而已。

那些老厨娘说的“大明的国运”，“他们死得其所”，我最终还是不能接受，要是不是在后面的的日子里不小心偷听到小四头和小武的对话，我想也许我永远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