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平要术
作者:帝秦王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88

闻得韩馥问我,我才注意到里间已经不再打呼噜的蹇硕,心里更加慌张(我不是慌张蹇硕会死,而是慌张蹇硕要是死了,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倒霉!),想到“对啊,这么大的响动,怎么蹇硕没什么反应呢?难道不只一个刺客?莫不是蹇硕已经......”

想及此处,我没搭理韩馥,直接去推里屋的门。发现门还从里面反锁着,心下宽慰了许多,喊道:“卫尉大人?卫尉大人?”但是屋里没有动静!

见蹇硕没有反应,我一脚踹开了门(右脚踹的,我很肯定!),冲到蹇硕的床前,韩馥等人也随之跟了进来。

到得床前,我发现蹇硕还在沉沉的睡着,心里骂道“你这头只知吃睡的阉猪,不是哥们今天豁了命,咱俩现在就结伴上西天了!”愤懑之下,我真想把蹇硕从床上拉起来打,但此时旁边的人实在太多,我只能压抑住愤懑,一边轻轻推蹇硕一边呼唤“卫尉大人”!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蹇硕,他好像永远的睡着了一样。

见此情景,人群中一个提着斧子的大胡子将军说道:“卫尉大人莫不是中了迷香?”

闻言,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从窗子伸进来的那个竹管和轻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经常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然而真正遇见了,反而有点发懵。韩馥也被这个人提醒了,马上喊道:“快去叫医官!”

待一副汤药灌进蹇硕的肚中,捂着头一边从床上坐起,一边看着满屋子的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蹇硕,皱眉问道:“王成,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

我将前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没说自己没睡觉,只说被来人关窗户吵醒了;也没说自己闻了迷香没事,而是说自己闭住了气,所以没中香毒。(对于为何没中毒,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能量体的缘故吧!)

蹇硕听罢,嘘了口气,心下感慨,非常庆幸把我带在了身旁。而后稍加思量,便想到刺客是冲着他来的之后,蹇硕勃然的问道:“刺客何在?”

韩馥闻言,连忙叫人将刺客从外间押了进来。经过一番的折腾,被我踢昏的刺客苏醒过来,但是由于那一脚踢在命根子上,而且极重,他现在脚还不能着地,是被宿卫拖进来的。到得蹇硕床前,刺客像死狗一样,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刚刚还因为刺客要杀我,而对其痛恨有加的我,现在看到落至如此境地的刺客,心下又有些不忍。因为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今天,就算对待罪犯也是很人道的。

蹇硕让刺客抬头,刺客好像没听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用蹇硕说什么,上去一个宿卫,一把拽住刺客的头发,将刺客的脸扬了起来,冲向蹇硕。虽然因为下体的巨痛,刺客的脸部已经有些变形,但蹇硕还是将刺客认了出来,惊讶的从口中说出了一个名字“马元义!”马元义,太平道右天师护法。黄巾之乱时,黄巾军设于洛阳的总帅。公元183年,马元义奉黄巾首领张角之命,在汉朝首都洛阳作黄巾起义的准备工作,联合部分宦官和禁军的力量为内应,准备于184年(甲子年)的3月5日(甲子日)起事。但是由于同党唐周的密告,马元义不得已潜逃。同时由于起义事泄,迫使张角在准备尚不充分的情况下,不得已于184年1月提前起兵,发动了叛乱。

听到被蹇硕叫出了名字,地上的马元义轻蔑的冲蹇硕笑了笑,说道:“阉狗,亏你还认得爷爷,今日没能将你宰了,实乃黄天不佑。”

听到已经太久没有听过的“阉狗”二字,蹇硕差点被气得从床上蹦起来。跟久了蹇硕的宿卫,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的,没用蹇硕说什么,照着马元义的脸就是狠狠的两脚。瞬间,马元义的脸就不是脸,鼻子也不是鼻子了。被踢得有些发懵的马元义把头埋在了地上闷哼着,不一会就在埋着的脸前聚了一滩血。

看着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我有些心悸。同时,慢慢的想起马元义为何许人,不过也仅限于黄巾党众这一普通定义。因作为东汉末年昙花一现的黄巾起义,确实没给历史留下太多回忆,张角等一干教众更是早被历史遗忘,如果不是为了让“斩黄巾英雄首立功”(《三国演义》第一回)中的诸多英雄们有个惊艳的出场,他们连当配角的机会都没有。

蹇硕见马元义老实了许多,淡淡的问道:“行刺本座的还有别人吗?”

马元义没有抬头,而是仍然将脸埋在地上含混的说道:“就...你...爷...爷...一...个!”

宿卫闻言,二话没说,又是两脚踢在脸上,马元义不说话了,蹇硕说了声“给我搜”。宿卫闻命,上去隔着绑绳,开始搜马元义的身上。

宿卫很仔细的搜了半天,仅从马元义的怀内找出一本书和几张银票(挂在腰间装竹筒和迷香的百宝囊早被缴了)递与蹇硕。蹇硕把银票扔在一边,借着灯光看那本书,我站在床前,离蹇硕较近,看到书上写着“太平要术”四个大字。

看到这四个字,我心中一惊,看来这本书真的是有的。自书被搜出后,便不再低头,而是始终盯着书看的马元义,用行动告诉我,这本书对他很重要。蹇硕似也看了出来,于是阉人阴翳的一面便被显露出来蹇硕让人取过油灯,去了灯罩,将书在灯火上引燃。看到这一幕,被绑得结结实实,丢在地上的马元义,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整个身体很违反物理学的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向笑呵呵烧书的蹇硕。被这变故所惊的蹇硕,撒手把还在燃着的书扔到了地上。宿卫急忙上前死死的按住马元义,让他不能再动弹。看着慢慢烧却的书,马元义不停的以头触地,咚咚作响,听得人心底发颤,同时马元义脸上的泪水搀着血水,不停的往下流。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少年老成的刘辟,想起了珠泪涟漪的张鲜儿,还有那美女道主张嫣儿,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和负罪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助纣为虐”。至少在我的道德底线来说,不该这样对待一个人,不管他是好是坏,于是将头别了过去。

见到马元义如此,蹇硕似乎气也有些消了,叫人把马元义押了下去,让其余人散了,仅留了我和韩馥二人。

此刻的韩馥似也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恢复过来,他明白今天无论从迎接的仪式,还是到接风的酒席,都是把我和蹇硕举到了九天之上。而马元义这不期而至的行刺,却又让我和蹇硕被从天上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且很不幸的是,我和蹇硕的脸都是先着地的。于是,韩馥惊慌的跪倒,说道:“二位大人,请恕下官保护不力之罪。”说罢,不住的向我和蹇硕叩头。

蹇硕看看俯伏在地,只穿着一只靴子的韩馥,心下非常清楚,这事确实赖不着这愚蠢的家伙。因为某些该来的事情,是早晚要来的!

公元183年,蹇硕假意结好马元义,答应作为黄巾起义内应,私下里却收买了马元义的弟子唐周,教其道出了整个起义计划。而后,蹇硕除了通知朝廷做好迎战准备之外,还利用唐周诬告封谞,将与自己在灵帝面前争宠的封谞,害死狱中。幸亏马元义跑的快,不然也难逃一死。前者隐姓埋名过着逍遥日子的唐周全家,被劫匪杀得鸡犬不留,就已经提醒了蹇硕,马元义是要找他报仇的!蹇硕猜的没错,这么多年来,马元义确实一直在寻找报仇的机会。虽然手刃了唐周,但是却迟迟找不到机会向蹇硕下手的马元义,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被我给破坏了。此时的马元义可以说,懊恼郁闷到了极点。

刚才听闻我讲述完擒贼经过的蹇硕当时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意料之中,为此蹇硕是有几分得意的。因为一来除却马元义之后,蹇硕的又一心腹大患从此消失;二来蹇硕对找到我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得力帮手,感到非常高兴,心中平添了一种慧眼识英才的自负。

于是,本应对着韩馥大发雷霆,以泄心中怒火的蹇硕,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好了,韩刺史起来说话吧,本座并无怪你的意思。”

韩馥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谢卫尉大人!”

而蹇硕则一边说“要谢你还是谢王副使吧,如果不是他,我活不过今天,你也不久于人世了。”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此时仍然有些迷茫的我听到这话,知道蹇硕已经明确了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但我不知道我救的对还是不对,抑或我也只是想救自己罢了。韩馥闻言,又向我深施一礼道:“谢过副使大人。”我没理韩馥。

蹇硕又问道:“韩刺史,你可知道怎么处理这个贼人吗?”

韩馥立马说道:“待报京城,而后等待陛下发落。”

蹇硕摇了摇头,韩馥看到,立马又说:“还请卫尉大人明示。”

蹇硕说道:“此贼在黄巾众内威望与地位颇高,若是拖得久了,但恐有变。一会你回去,便叫人把他杀了,将首级悬于城门示众,而后再发书京城。”

韩馥闻言,连连点头,说道:“还是大人想的周全。”

蹇硕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然有些泛白,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韩馥说:“折腾了一夜,现在卯时已过了一半。”

蹇硕闻言,想了一会,说道:“但恐这贼人不是单独来的,我们不便再于邺城多留了。韩刺史,你去调些军士,今天便护送我们去平原。”

照理这种皇帝近臣要走,就算真不想留,也要象征性的说几句客套的。但是真被今晚的行刺给吓怕了的韩馥,现在是真怕蹇硕在他的地盘上出叉子,不然马屁没拍成,反而让脑袋搬了家,就不合算了。于是,韩馥很配合的说道:“好,下官一会就去着手准备,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蹇硕先是对我说道:“王成,你和下人说一下,让他们起床以后就收拾行李,准备今日出发。”而后,又对我和韩馥说道:“好了,你俩先下去准备吧,我的头还有些晕,需要再休息一会!”

我和韩馥闻言,向外间走去。不经意间,我看到床边地上不知何时已然熄灭的《太平要术》,还剩小半本,便又转身,走回床边,给蹇硕掖了掖被子。与此同时,小心的将那小半本《太平要术》踢到了床底下。蹇硕见我去而复回,来给他掖被子,心中升出一丝暖意,眼中似有泪光。因为蹇硕觉得我这一举动,并不像左丰做的那么奴颜卑膝,而是很真诚。已然身处外间的韩馥回头看我,又做何行事。由于我动作隐蔽,所以韩馥没注意到我踢书。当看到我给蹇硕掖被子时,心里不由感叹起来“要不说人家这么年轻就是四品大员了,真懂事啊!”而后,我出得里屋,将房门从外带上,送走了韩馥,按着蹇硕说的去吩咐下人做事了。

辰时刚过,韩馥复又回来,说蹇硕交代他做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回来这里等吩咐。我知道韩馥是怕蹇硕再出什么问题,办完了事,赶紧过来守着。

着下人上了茶,我和韩馥开始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蹇硕排山倒海的鼾声。

闲聊了几句之后,韩馥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烫金的帖子递给我,说道:“小小敬意不足挂齿,还望副使大人别嫌轻了。”

我知道这又是**裸的行贿,应该坚决制止的,但是一个州刺史给我送礼,不比前者的钱县尉,不太好拒绝。于是,先是接了,而后举着没往怀里拿,说道:“刺史大人太客气了,我从京中远来,已然劳烦您盛情款待了,怎好再收您的礼物,您还是收回去吧!”

韩馥见我如此,说道:“还请副使大人收下吧!昨夜若不是仰仗您,此时我已自缚京城了。”

我听韩馥这么一说,想想昨夜的事,确实有点惊心动魄,如果不是我不用睡觉的话,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于是,也不和韩馥扯皮了,说了句“那在下就愧领了。”便将那帖子收入怀中。

而后,我和韩馥继续闲谈,扯些不干不湿的东西。例如将来还要指望彼此啊,互相提携啊,共同进步啊之类的。辰时过了一半,蹇硕醒了,在他洗漱的当口,韩馥已经按蹇硕的吩咐,在外间摆开了早饭。

我们一起吃过饭,又歇息了一会。到了巳时,下人来报说,出发的事宜都已准备妥当,蹇硕便命令出发了。

韩馥陪我和蹇硕出了住处,一同向府外走去,走到一半,我忽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的说道:“哎呀,我把七星刀忘在屋里了,二位大人先走,我回去取刀。”说罢,也不管他二人,又向住处奔了回来。

回到住处,我直接推开里屋的门,去到床前,趴在地上,把被我踢到床底下的那小半本《太平要术》掏了出来,用提前准备好的丝帕裹了,揣到怀里,而后又迅速离开了住处,去追蹇硕和韩馥。呵呵,如果有朋友问我,“你不是回来取七星刀的吗?”那我便要说你这人真是太实在了,七星刀本来就在我的怀里啊!

从邺郡到平原,本来最好是走东门。但蹇硕为了要看马元义的首级,我们只好从南门出城。(古代以南为正,天门也是朝南开的,故有南天门之说。所以似马元义这等要犯的首级,也是要悬于正门的。)

蹇硕可能还没缓过乏来,并未骑马。于是,韩馥陪着我和蹇硕,都坐在了车里。待到南门,我们下了车,一起看向装于木笼,吊于城楼之上的马元义之头。

再次面对那狰狞的表情,已然不再鲜活,我不知道将来若是有缘再见刘辟、张鲜儿和张嫣儿时,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毕竟这黄巾好汉的性命有一半是坏在我的手里。所以只看了一眼,便又钻回车里。

又一个宿敌被除,让蹇硕非常高兴,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看着马元义的脑袋,他似乎看到了何进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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