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很是天真
作者:帝秦王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63

袁术称帝的消息传来,朝廷欲举大军相伐,却是急坏了、也愁坏了两人。

哪两个人?

一个是太傅马日磾,一个是太尉杨彪。

马日磾只急现下大汉国力衰颓、民不聊生之际,王允却要一意孤行,兴兵讨贼,于国于民皆有不利。

杨彪则愁自己的“好外甥”袁术好的不学,竟是学他庶出的哥哥袁绍,败坏门风,僭越为逆,教于地下的袁逢、袁隗颜面扫地,更是让袁氏的列祖列宗蒙羞。于是,有这样一个“好外甥”在的杨彪,羞于见朝堂上的同僚,每日只于府内哎嗟怨叹!

“有心报国”的马日磾于王允决定出兵淮南的当天朝议之后,赶往太尉府,寻杨彪商议大计。

于太尉府里找到“闭门”家中,并未往朝上去议大事的杨彪,马日磾便即抱怨道:“杨太尉可知今天王老头又与皇后娘娘有了何等决议?”

杨彪闻问,摇头,道:“在下未往朝堂,不知司徒大人又有何议。”

马日磾似是并不在意杨彪的回答,继续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王允、王成这爷俩还是真像,真不知他们到底是假父子,还是真父子!”

杨彪未懂马日磾的言语,疑道:“马太傅何意?”

马日磾解道:“今日朝议,王老头竟是进言与太后,欲伐淮南!”

杨彪闻言,皱了皱眉,回道:“该伐的!”

马日磾则道:“该伐是该伐,但扪心自问,我们现下可有兴师问罪的实力?若是似王成前者西征之后,便即一蹶不振,岂不是弊大于利啦?”

杨彪闻言,听出马日磾话中有话,便即问道:“那依马太傅之言,当有何议?”

马日磾道:“我与袁逢(袁术之父)乃是故交,你乃袁公路的亲娘舅,故公路似我们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今,晚辈有错,我们自当往教之。故此来,我请杨太尉与我同赴寿春,去劝公路退位,使其将传国玉玺还归京都,并向天下人认错;而后,再请唐妃娘娘赦其死罪,使其重归汉臣之列,为国尽忠,岂不完美?”

杨彪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回话。

马日磾看出杨彪的踌躇,道:“前者李郭二贼为乱,公路第一个起兵响应,来勤王京师,可见其骨子里于大汉还是忠心耿耿的。故现下我们只要安心前去,好言相劝,使其重归正途,则乃朝廷之幸、万民之幸、天下之幸也!”

杨彪闻言,虽觉马日磾出的是个“馊主意”;但现下无方,“死马只当活马医”的情况下,杨彪也想去寿春“质问质问”袁术,故便点头同意了马日磾的提议!

见杨彪点了头,马日磾十分兴奋,教杨彪急做准备,事不宜迟之下,翌日便即出发。

决定与马日磾同去寿春之后,杨彪将此讯息告知自己的妻子。

前者破李郭之乱时,有着惊天功绩的杨彪妻闻丈夫言,大惊失色道:“你竟欲同马日磾那个读书读傻了的老笨蛋去寿春,你不要命了?”

杨彪闻言,摆了摆手,道:“没事,我和袁公路的亲娘是一奶同胞,我就不信他还敢动我?”

杨彪妻闻言,眼泪几欲迸出,道:“那孩子打小我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你忘了那次他偷看我洗澡…”

杨彪闻言及此,急止道:“行了,行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别提了!”

杨彪妻闻阻,知杨彪已是难劝,便正色问道:“你当真要去?”

杨彪亦正言回道:“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外甥,也算我的悲哀,与其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来,倒不如便到寿春去,教他把我宰了!”

闻言,杨彪妻已知杨彪的决绝之意,便道:“好!若你不回来,我便于家中自裁,随你往地府去,一起喝孟婆汤,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杨彪闻言,点了点头,道:“下辈子我给你做贤内助!”

杨彪妻闻言,流下泪来,投到杨彪怀里。

……

两个汉末老臣带着各自的一腔赤诚于几日后,抵达寿春。

坐殿理事,正是在与群臣商议如何与袁绍合围曹操的袁术,闻黄门官报,说有“汉朝使节”求见后,便即召进。

于是,杨彪和马日磾两个作为“外使”,被袁术召进“龙殿”来。

进至殿内,杨彪和马日磾两个不礼不跪,袁术脸现不悦,便即斜眼问道:“未知二位臣使,来我寿春何干?”

杨彪见袁术一身龙袍,安于殿上高处的龙椅之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喝,道:“袁公路,这身衣服你可还穿得舒服,这把椅子你可还坐得安稳?”

袁术早知杨、马二人必是来者不善,闻杨彪问,呵呵一声冷笑,道:“不用给无能的傀儡俯身称臣,自是安稳、舒服!”

杨彪闻言,气得胡子撅起老高,上前便要痛骂。

一旁马日磾见着,心说不好,心内一边道,“杨彪啊杨彪,我是找你来说和的,你怎么反倒先怒起来了,看来要你同赴寿春,实是失误!”,一边上前,拦住杨彪,与袁术道:“公路,可还记得我吗?”

袁术斜眼看看马日磾,不屑的道:“你不是马日磾吗?”

闻言,马日磾好是一阵的囧。毕竟马日磾作为少帝的老师,当朝的太傅,与袁术的老爹(袁逢)和大叔(袁隗)都属同辈,即是袁术不喊马日磾一声“叔叔”,好歹也该尊称“马太傅”;未想狂傲的袁术竟是直呼马日磾的姓名,所以弄得上来用热脸相贴的马日磾在遭遇冷屁股后,好不尴尬!

不过,但凡杰出的外交家都是继承了他们这一行当“祖师爷”——苏秦张仪(春秋时期,著名的纵横家,或称演说家!)的“厚脸皮”。

虽然马日磾称“杰出”有点勉强,但早年袁绍与公孙瓒大战磐河开始,便与太仆赵岐(义帝初立时,被袁绍宰了。)搭档“游走纵横”的马日磾,好歹也算得上“资深”了,故处变不惊还是能够做到的。

于是,九年义务教育读完,上高中;上完高中,考大学;混完“大穴”,上研究生;烟酒齐备,又考博士;啥也不是之后,读博士后;读完博士后,又当博士生导师的马日磾被袁术奚落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上前,开始了自己与袁术的说教。

马日磾的说教之词,不过是老三篇,无外乎“周公三分天下有其二,仍是安心事与商纣,今你袁公路不过据有淮南一地,怎敢自立为帝?”之类的一些陈词滥调。

于是,听马日磾“叨b叨”好半天还没说完,听得实在是烦的袁术有些愠怒,便即喝骂道:“老匹夫,你有何屁话便即直讲,别在这里穷白话!”

马日磾闻骂,一惊,一愣,脸色发青,实在有些憋闷不住劲了,骂袁术道:“你个偷看女人洗澡的、不成器的臭小子,我姓马的再不济,也是你的叔辈,你怎敢匹夫相称?你的教养何在?四书五经可曾读完?二十四孝可是听过?枉你尚有脸居于高堂之上,自呼为朕!”

(杨彪闻言,未等袁术搭话,先自上前指马日磾道:“骂归骂,别带着我老婆!”)

一向顺着捋胡子,还有逆毛的袁术闻骂,哪受得了这个,自立以来一直好好的心情,完全被搅了个浑坏,于龙座上起身,跳脚骂道:“大胆马日磾,我现为大成国君,你在汉朝纵是三朝元老,少帝之师,于我这里也不过一个使节,竟敢如此无礼,莫不是辱我帝国新建,法纪不明吗?护国将军何在?”

一旁立列殿上的纪灵闻喝,上前单腿跪倒龙阶之下,应道:“臣将在!”

袁术喝命:“将此不知礼节之徒,推出午门,代汉帝将其用金瓜击了!”

纪灵闻言,二话不说,上来将还在跳脚与袁术对骂的马日磾拖倒,便即往殿外拉去。

一旁的杨彪见状急了,急上前去拽纪灵,然一介老儒,怎及大将威武,竟被纪灵拖出几米。

无奈的杨彪只得松手,回身去“求”袁术,怒道:“袁公路,你个混小子,莫不如你一起成全我,把我也杀了!不然,我与马太傅同来,怎还有颜面独回京城?”

袁术闻言,正色与杨彪道:“纵观史书,历朝历代有道明君,未有弑杀亲舅者。舅父,您稍坐!”

说罢,袁术一使眼色,便有站殿武士取过一把椅子,上来将杨彪按坐在椅子当中。

不一时,纪灵从午门归来,回报袁术,说马日磾已然伏法。

袁术闻言,满意点头。

杨彪则是颓于座中,泪如雨下。

哭了一会,未知杨彪忽然自何处生出的力量,竟是将按着自己的两名武士推开,由座上弹起,并顺手拔出一名武士腰间的佩剑,挺身举剑,指着殿上的袁术,破口大骂道:“未想袁氏一门忠烈,到得这辈,竟是出得袁绍和你这等逆子恶徒!只信苍天有眼,后世史书中必留尔等之名,却教你们遗臭万年!”骂罢,杨彪将剑倒转,反刺入喉,死尸瞬间倒地,颈血直渐龙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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