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练完导引术，又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两人便窝在床上，由萌萌讲解‘机械化心智’的技巧。

“所谓机械化心智，就是抽离自己的情感，转变其结构，将它从一堆泥变成一块砖，裹在自己心智外面，让自己脱离感性，变作纯粹的理性。”萌萌道：“你得学会去控制你的情感，将情感物化，就好像变成我身上香味一样的东西，努力将其隔绝在最深层的操作台之外。”

听了萌萌的话，子衣似乎明白了些，但一番努力依旧不见任何效果。

“之前您不是得了杨泰斗他老人家的一份通灵册子吗？这些东西操作起来都差不多，要不您试试那以物养神的法子吧，相互佐证熟悉起来也更快一些。”萌萌建议道。

经了萌萌提醒，子衣才又想起了杨泰斗那个以物养神的通灵术。这东西她已经犹豫好几次了，有意无意间总不想对着艾送给她的挂坠通灵。

“我护着您，没事的。”萌萌鼓励道。

“就在这？”子衣反问。

萌萌点点头，见再没有推脱的理由，子衣便照着册子里说的，端坐起来，将坠子摘下捧在手心。

然而试了半天，子衣一点收获没有，萌萌便让子衣躺下放松，将坠子贴在了子衣的额头上道：“想象一下整个人都钻进坠子里看看。”

萌萌的话似乎起了效果，自己好像和坠子有了一种超越超越物质的联系。正当子衣准备再加把劲往里钻时，却突然发现坠子好像在把自己往里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猛一阵恍惚，意识跑到别处去了。

而此时的萌萌，正端坐在子衣身侧，若有所思的望着子衣额头上的坠子。

子衣的感知中，周身的世界又变成了一片白，极目四望，似乎正前方有个黑点。子衣向前迈了两步，便来到身前，发现一位短头发的白袍小女孩正坐在地上，袍子很宽大，将整个罩住，看不出什么细节。

“艾？”待看清这小女孩的相貌，子衣又惊又喜。虽然面容有些许差异，但子衣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她儿时最亲密的伙伴了。

“你怎么会在这？你现在在哪？”子衣连忙问道。

“只是一点残念而已，与你接触后过不了多久就散了。”‘艾’说道：“话说我认为残念消散这个描述虽然是约定俗成的，但不够准确。

残念之所以会消散，是因为残念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在缺失持续信号源的情况下，残念与事先定好的目标接触后就能自动激活，将残念内的信息传递给目标。等目标接受完成，残念失去来源，自然就消失了。

所以我认为更准确的说法是等我这道残念包含的信息被你吸收后我就自然消失了。”艾突然跳了一个话题。

“那我不吸收可以吗？”子衣倒是很自然的接过话，这就是艾的风格，经常莫名其妙的跳到别的话题上去。

“想想就知道，残念一旦接触后，信息的传递是不可逆的。因为对残念来说，加载断点中继结构对消息的传递来说实在毫无必要。”

“可是如果传递是不可逆的，那么不论目标有没有接受，残念的消失就是必然，所以不能说是我把你吸收掉了。”子衣笑道。

“那这就看你怎么定义残念了，我认为一个合格的残念包括一个对接与传输结构，一套维持支撑结构和残念所携带的信息。

很显然我就是对接与传输结构。”艾的残念指了指自己：“自你进来后，我就激活成功，维持结构开始运转，让我与你更快更好的对接。

而我认为，残念最核心的是残念所携带的信息。哪怕维持结构无法支撑我这个对接与传输结构，残念中携带的信息一样会保留，只是那时候你接受起来麻烦而已。

所以你认为的残念消散在我看来是对接与传输结构的瓦解，而非最重要的，携带信息的丢失。所以我认为残念应该是被吸收才结束，而不是消散就结束。”艾一本真经的讲起残念来。

“好啦好啦。”子衣道：“就算是你说的残念是被吸收才结束，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携带了什么信息啊，难道你还能支撑很久不成？”

“额……其实最开始我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现在时间进度还比较合理。”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在你进来这的时候问你个问题。”艾说道这里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模样：“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没有再孤儿院时期算计你来着？”

……

“额……要我传的话是这个没错，但我感觉好像我的语气不太对，难道我留下这道残念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性格吗？这太失败了！”艾自己都开始吐槽自己了。

“好吧好吧，还是那句话。”艾重新变得正经起来：“子衣，你有没有想过，从你遇到我开始，你就已经被带入了这个局中，孤儿院也好，收容所也好，齐格飞或者杨威利，婧也好，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一个大计划之中。

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安排好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从你出生开始就注释着你，为你营造了一个你认为的世界？”

“为什么你会知道齐格飞和杨威利还有婧？”子衣的关注点也开始奇怪起来。

“齐格飞是我为你挑的啊。”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道：“至于杨威利和婧，是我刚刚接手到的消息，才知道的。残念的对接与传输结构附带一定的相关信息收集功能不是很正常嘛？”

“好了好了，你得回答问题了，我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艾又道。

“既然你有信息收集功能，有没有信息传输功能？”子衣一点也不着急。

“单纯残念肯定是没有的啊，但如果你身边有信号传递装置的我兴许能给残魂附加传输功能，但我之前并没有给残魂附加这个能力，所以我无法传输。”艾摇了摇头。

子衣蹲下身子，目光与艾平齐，摸了摸她短短头发的脑袋，笑道：“就算我一直身在局中，我也会去做该做的事情的！”

“好了，你现在人在哪？是死是活？具体什么情况，我该去那你找你？”子衣问道。

“应该还活着吧，但我收集信息的功能并没有那么强大，只能推测我活着的概率比较大。我现在大概率在图特加，之前逮我的那个人虽然没有透露身份，但我看他的行事风格像图特加的，他戴着一个小丑面具，行事有些癫狂。

反正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样，可能不怎么样吧，听说你现在是骑士了，那我就来当个等待骑士拯救的公主好啦~”艾说完嘿嘿一笑，消失在子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