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言炎熟练地拆开信封，抖出几张照片。他在住院期间就不断听闻有关药厂案的消息。游行，反催灵人派，激进分子。言炎从没想过，他参与的任务会发展成这样。

能摧毁整栋楼的灵体，到底是什么……言炎这几天一直琢磨此事。

弱国无外交，这个道理同样适用灵界与人界。一方拥有自然赋予的超能力，另一方掌握先进科技。随着人类科技水平提高，灵界能与之匹敌的军事力量，就是灵体。所以在向人类学习之前，能匹敌其大型武器的灵体也是存在的。

“这是啥玩意儿？”言炎将一张照片拿起，监控级的画质让人无法看清内容。

“里昂，你是不是用座机拍的照。”他凑近照片，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随即扔给金里昂一个白眼。

“这是个人吧，怎么站在街中间？”石霖云凑上来，指着照片中的一个黑影。

“看来这个助手没给你找错。”金里昂拍了拍石霖云的肩膀，“这是两个星期前的监控录像。照片上的这个人正和药厂案有关。”

金里昂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那正是之前那名赤裸上身的青年，抬手间停下一辆大众汽车。金属零件随着冲击波散落一地，却未能伤到青年丝毫，甚至无法向其靠近。

灵体……

言炎眉头微皱，随后舒展开来。

“好……好厉害。”这是石霖云有生以来，第二次见到威力如此强劲的灵体。

“哇哦。”童仪翎拖回进度条，又看了一遍视频，感叹到。

毫无疑问，除金里昂外的其他三人，都被惊讶到了。

“这个人叫李凌飞。”金里昂继续说。

“户籍重庆，前段时间参加反催灵人游行，袭击警员被捕，随后越狱，这段视频是他最后留下的行踪。”

“沿途监控有记录吗？”童仪翎看了眼录像时间，正是自己到白木市的那天。

“没有，这个人事先做过功课，或者说有人在帮他，之后的监控都被避开了，必要路段的摄像头还遭到毁坏。”

金里昂捡起另一张照片，扔到言炎桌前，那是李凌飞的正脸照。杂乱流海下一双深陷眼窝，瞳孔中透露出怨念，高鼻梁，嘴唇泛白，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所以我最近的工作对象都是人吗？”言炎瞥了眼石霖云说到。

“这个人是反催灵人派的活跃分子，还兼有袭警，违法使用灵体等罪行，在审问过程中我们就发现他很讨厌催灵人。”

“他自己不就是个催灵人吗？”童仪翎挑起一只柳眉。

“他是异灵人。”

金里昂话音未落，在场几人又被吓了一跳。

“哈哈，刚出院就干这么刺激的。”言炎攥紧拳头，余光看见童仪翎同样激动的神情。“你就这么喜欢和异灵人较劲吗？”

“因为异灵人都很厉害啊，至少在灵体方面。”童仪翎毫不掩饰好战的个性，微笑道。

“对了，突然想起件事。”金里昂面向童仪翎，“你怎么知道言炎是异灵人？”

“哦，你说这个啊。”童仪翎埋下头，手指按在眼睛上，捻出一块透明薄片。

“灵械组新发明，通过输入灵气，能分析灵魂质量。”她将薄片重新戴上，扶着太阳穴说。“不过还在试用期，性能也不灵敏，基本上除了灵魂特别突出的，其他分析结果都差不多。”

“这些东西都被你们玩出花了。”金里昂调侃一番后，继续说，“总之，不能让李凌飞待在外面，这次跟他一起越狱的还有几个重刑犯，都是危险人物，虽然灵械组让我们待命，但只要他们还在白木市，我就不能不管。”

“不错，这还是第一次碰见异灵人，让我去会会他吧。”言炎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那现在有什么线索吗？”石霖云拿着照片，努力记住李凌飞的面部特征。

“没有授权，我不能带太多人，那辆车也被灵械组接管，直接调查的话很困难。”金里昂无奈地回答。

“嘿嘿，这时候就该我出场了。”童仪翎掏出手机翻弄起来，“虽然只是实习生，但好歹也是灵械组的，请求看个现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借着学习的名义，童仪翎给上级发了条信息。

“这么帮你的死对头好吗？”金里昂在一旁好奇地问。

“什么死对头，明明是下属。”童仪翎语气并无恶意。“喜欢凑热闹而已。”

“……给你个忠告吧，”金里昂想起些往事，“灵械组不适合你。”

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童仪翎收起笑容，沉默地看着金里昂。气氛凝固了，直到言炎穿上工作衣，从卧室走出来，直奔石霖云。“我的妈，卧室也被你打理过了，真是贤惠，差点找不着衣服。”

“上头回复我了，同意我去调查，感谢我吧。”童仪翎摇着手机，从沙发上跳起，慢慢走向玄关。

“电话联系。”说完，她拉下发圈，甩开披发，推门离去。

“你们不觉得，她挺漂亮吗？”等确认对方走远，石霖云才开口道。

“小伙子，美丽皮囊千千万万，有趣灵魂万里挑一。”言炎靠在墙上，不置可否地说。

“你俩别双簧了，都别闲着，给我干活。”金里昂拿起手机。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暴力，”言炎本想继续说下去，被金里昂一个眼色吓得赶紧改口。“我只负责抓人啊，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

“虽然不能侦查事情本身，”金里昂翻着手机。“石头能荡起涟漪，我们要把目光放在水波上。”

“说人话。”言炎凑到金里昂身旁。

“你看。”打开一个聊天群，金里昂将手机朝向言炎。那是灵察部的工作群，专门用来交流各种案件情况。

顺着指示，言炎看到一段消息。

“红叶路18号古董店昨晚遭入室偷窃，现警方已决定交手灵界部门，一级授权。”

“红叶路啊，我记得那条街有很多催灵人。”石霖云也读完这条消息，回忆道。

“那里受到政府支持，催灵人相对有更多特权，”金里昂补充道。“既然都是群重刑犯，继续闹事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先把范围缩小，从催灵人聚集地开始找起吧。”

说完，他也站起身子，将手机揣回兜里。“灵察部可以负责一级授权的案子，灵械组那帮人也不会注意这种小事，或者说我们赶在那之前先一步过问就行。”金里昂转着车钥匙，走向玄关。

“走吧，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