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楼雨霏倒吸了一口凉气。/p

有那么夸张吗？/p

方忻菲只是单纯地对吴清濯有点好感，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心里难过是肯定的，但还达不到崩溃的程度吧？/p

方忻菲失神地望着前方，象是又回想起了那些遥远的往事。/p

她说：“是的，崩溃。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暗恋一个男人，一个很与众不同的男人。你知道吗，能够获得这样的男人的爱，将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成就，虚荣心将得到最大的满足。何况，若是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对我的事业发展也有好处。可是突然之间，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我不但失去了这个男人，还失去了跟他合作的机会。从他让你穿上那件礼服起，我就知道，我出局了。”/p

“礼服？那件原本为你定做，后来却给我穿了的礼服？”楼雨霏说，声音有点闷。/p

虽然，现在她跟吴清濯尽释前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不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介怀。/p

可是呢，想到当年他竟然让她穿他为另一个女人定做的礼服，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啦。/p

至少，会有一会会的不舒服吧。/p

吴清濯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的心思，不由得上前一步，靠近她，握住了她的手。/p

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楼雨霏的手上，驱散了她心头的不快。/p

她不由得好笑，那礼服只不过是定做给他的合作伙伴穿的，又不是给女友穿的，她干嘛为这事不开心？/p

方忻菲看见了吴清濯的动作，不禁感慨。/p

该在一起的人，怎么也是分不开的。/p

可是她呢？/p

她得到的是什么样的报应？/p

方忻菲移开目光，淡然的语气说：“是的，正是那件礼服。当时，因为合作关系，我们需要共同去一些场合。作为合作伙伴，他会提供参加活动的服装给我。那次，你穿上了那套礼服，明明你当时的气质不是太适合那套礼服，他还是让你穿上了。看见你稚嫩的脸，配着那身成熟风格的礼服，我就知道，他要定了你。他希望，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哪怕你的年龄还小，还不适合参加那样的活动，他宁愿把你扮得老成点也要带你去。”/p

楼雨霏经她这样解释，突然明白了吴清濯当时的用心。/p

难怪他不肯让她换别的更适合她的服装。/p

那时，她才十五岁，还是个中学生，他却非要她穿上那么成熟的跟她气质一点都不搭的服装。/p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p

这么多年了，她都没能明白他的用心。/p

当时，得知那礼服本是为方忻菲定做的，她还生过闷气呢。/p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那时才会轻率地相信了方忻菲的话，中了她的计。/p

楼雨霏说：“方忻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感情的事，不是单方面的，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清濯从来没有向你表露过爱意，你们之间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同样，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但是，这是没法子的事情。”/p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吴清濯和她真心相爱，就只能辜负方忻菲的感情了。/p

方忻菲淡然一笑，说：“我明白。我现在经历了许多事情，我早把爱情这码子事看开了，所以我才会跟你讲这些。可是，当时的我看不开。我很失望，很愤怒，就好象自己到手的东西被别人抢去了似的。我不甘心，我要抢回来。”/p

“你这不是真正的爱，你只是想满足你的占有欲，满足你的虚荣心。”楼雨霏犀利地指出这一点。/p

方忻菲并没有生气，反而还赞同地点了点头。/p

“是的，我现在明白了这点。我明白了，我对吴清濯的感情，未必是真正的爱。就象你说的，满足占有欲和虚荣心恐怕更多一些。我后来，经历过真正的爱情，我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可惜，当时的我不明白这点，我很不甘心，想把吴清濯抢过来。没想到，吴清濯察觉到我的心思，干脆跟我解除了合作关系。”/p

她发出一声干涩的笑。/p

接着说：“我知道，我彻底没戏了。所以，我抓住最后一个机会，设了那个局，把你弄到酒店里面，让你亲眼看看我跟吴清濯约会。实际上，他只是受到我的要挟，来取一些商业文件。因为我告诉他，我弄到了一些涉及到他的商业秘密的文件。他没办法不过来，亲眼看看。楼雨霏，你在监控电脑上看到的，的确是我事先录好的对话。”/p

“那么，真正的对话是什么？”/p

问这话的，不是楼雨霏，而是吴清濯。/p

吴清濯想到了今天带楼雨霏来这儿的目的之一，那就是澄清当年的事。/p

所以，他听方忻菲主动谈到了当年的事，就问了出来。/p

既然说到了这些，就干脆说得更明白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个清楚。/p

以后，他是不想再到这个地方来了，不想再见到方忻菲。/p

当年的事，当真要让它往事随风了。/p

方忻菲回头看他一眼，眼中有着了然的神情。/p

“你想在心上人面前澄清当年的事？我会说的。你们刚来的时候，我那样说，并不是因为我还在记恨，还想挑拨离间。我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都看淡了。刚刚主要是情绪比较激动，突然就有了寻死的想法，所以想激怒你，想着被你打死算了。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不会再故意乱说了。”/p

楼雨霏暗想，她刚才猜的果然没错。/p

方忻菲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她自己心情太糟糕，所以才会那么偏激。/p

当时，她眼中的绝决之意不是假装的。/p

方忻菲又看向楼雨霏，说：“楼雨霏，那天我骗了你。吴清濯从来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也没有

利用过我。他跟我，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合作伙伴。他对你，更不存在利用。我就把那天的事详详细细告诉你吧，你自己判断，看是不是跟你在真正的监控视频上听到的谈话一样。”/p

“请你说吧。”楼雨霏客气地说。/p

她在这个女人脸上眼中看到了太多沧桑，感觉到她这几年的日子一定经历了很多风浪，所以，对她恨不起来。/p

见方忻菲现在谈话很冷静，也很诚恳，她就更加没办法再生她的气了。/p

楼雨霏现在希望方忻菲把真相说出来，也是照顾到吴清濯的感受。/p

她知道的，若是不听到方忻菲亲口说出那些往事，吴清濯始终心里是会有一点介怀的。/p

就如方忻菲说的，她看到过视频，听到过真正的谈话，现在再跟她说的话做个验证。如果两者一致，那就毫无疑问是真话了。/p

楼雨霏凭直觉觉得，方忻菲现在是诚心诚意要告诉她真相。/p

方忻菲说：“那天我把你藏在里面房间，特地将门留了一道缝，好让你听见我和吴清濯的说话声。我跟苏紫涵事先商量好了，先让电脑不发出声音。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相信，你听到的是真正的我跟吴清濯之间的对话。我跟吴清濯只寒喧了几句，就赶紧把他带到远离你在的那个房间的另一头去。这时，苏紫涵假装才发现电脑没有打开声音，然后借着摆弄电脑的机会，把我们事先录好的音放出来。”/p

楼雨霏点了点头。/p

方忻菲的说法，跟那个司机交待的一样。这说明，至少这一点是真的，没有疑问。/p

她问：“你当时跟清濯坐得那么远，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们的谈话以及动作能够跟电脑上事先录的保持一致呢？你就不怕被我看出不对劲吗？”/p

方忻菲说：“你说的这些，我当然考虑过。所以，我让吴清濯坐在背向着监控摄像头的地方，这样，你们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就看不见他说话的口型了。至于我自己，我戴了耳机，藏在头发里面，所以我能听见事先录好的音。我听见的，跟你们听见的是同步的，这样便于我掌握时机，控制着我和吴清濯的行动。为了口型不至于败露，我用手挡住了嘴巴，以免被你看见。”/p

楼雨霏这下明白了所有的真相。/p

原来，方忻菲还有戴耳机啊，难怪她能够配合得那么好。/p

回想起来，那天方忻菲的确是梳的披肩长发，把耳朵完全遮挡住了，所以，她戴了耳机，是看不出来的。/p

至于她用手挡住嘴巴，这是楼雨霏早就注意到了的。/p

因为，当司机把真相告诉她时，她有看过监控视频的画面，方忻菲的确是那样做的。/p

方忻菲把那天的谈话内容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大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谈的，全是关于商业文件的事。具体的谈话内容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大致内容我是知道的。吴清濯当时表现得非常不耐烦，恨不得马上就拿了文件走人。如果你当时能看到脸上的表情，你一定不会认为他是在跟我谈感情的事。”/p

p;楼雨霏在方忻菲讲述的时候，不住地把她的话跟当时看到的监控视频里面的讲话内容作比较。/p

诚如方忻菲所说，时间过去太久，原话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她只记得谈话的大意。/p

她所说的，跟视频上真正的对话内容差不多。/p

楼雨霏相信方忻菲说的是真的，不过，还有一个情况她需要弄明白。/p

“方忻菲，我记得最后你站了起来，然后被吴清濯抓住手，拖到了他身上，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跟他之间只是公事公办，根本没有谈到感情的事吗？那么，他为什么要拉你到他身上？”/p

关于这事，她也知道了真相，不过，她还是想再听听方忻菲的说法，好彻底把心中的疑惑消掉。/p

“对了，”楼雨霏马上接着又说，“来吴清濯走了之后，苏紫涵走出房间，去客厅找你，你们两个人窃窃私语了半天，然后苏紫涵回来说，清濯想吻你。这又是怎么回事？”/p

方忻菲惨淡地笑：“那是我故意的，是我使的计。当时，我听见耳机里面的谈话内容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吴清濯早就不耐烦了，心早就飞走了，一定是飞到你身边去了。他急着想走，却万万想不到，他所思所想的人，那时就在房间里面。”/p

说到这儿，她又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取笑吴清濯，还是在挖苦他。/p

方忻菲接着说：“我站起来，趁着吴清濯还没起身，先往他那边走。我假装被桌子绊到了，要摔跤了，好利用这个借口扑到吴清濯身上。所幸吴清濯没看出我是故意绊自己的，他以为我是真的小心才要摔跤，因此赶紧伸出手拉住我，好帮助我平衡自己。我当时巴不得他这样做，趁着这个机会扑到他身上。苏紫涵很懂得把握时机，立马把电脑的监控画面给关掉了。因为，后面的对话肯定会对不上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看到吴清濯把我推开。那样做，就露馅了。”/p

楼雨霏不禁感慨：“你们真是考虑得周到，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配合还这么默契。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相信你们？”/p

方忻菲直到这时，才终于显现出一丁点的难以察觉的不好意思。/p

“我们肯定得考虑清楚才行。你那么聪明，我们要是准备工作做得不够，稍不注意就可能被你识破，前功尽弃。”/p

“谢谢夸奖，”楼雨霏客气地说，“那么，你假装扑到吴清濯身上后，后面的事情又是怎样的呢？”/p

“吴清濯愣了一下。他肯定想不到我会这么做，所以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p

方忻菲说到这儿，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愫，让她沉迷陶醉。/p

当时，吴清濯愣了一下。但就是那么一下下，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p

因为，她切切实实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前，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的胸膛。/p

那感觉是如此美妙，让她回味无穷。/p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她对吴清濯的感情当真不是爱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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