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作者:啡小姐      更新:2019-10-23 00:47      字数:6851

孩子到底没能保住,医生为戚昔做了手术。手术过后,护士将她送进病房。嘉烈进去看她,她痛苦地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嘉烈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苍白的面庞,疼惜得落下泪来,随即见她眼角也流出了眼泪。

“昔昔,昔昔……”嘉烈低声呼唤她。

她的眼泪流得更急,眉头紧紧蹙起,雪白的牙齿死死咬住没有半丝血色的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嘉烈心痛如刀绞,柔声道:“昔昔,别这样为难自己,哭出声来会好过些。”他用手指小心撬开戚昔的牙齿,不让她咬伤自己。戚昔忽然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他便任由她咬,直到手指渗出血来。

尝到那血腥的甜味,戚昔终于松口,睁开眼睛悲怆地注视着他。

嘉烈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伤,问她:“昔昔,你觉得怎么样?”

“我好痛……好痛……”戚昔哭出声来,“bb……我的bb……死了……”她失声痛哭,连气都喘不上来。

嘉烈亦泪落如雨,一面帮她擦眼泪,一面不停地安慰她说:“这个bb没有了,还会有别的bb!我们结婚以后,你想生多少个都行!”

“不——!”戚昔绝望地大叫,“我只要这个bb,我只要这个bb!为什么上天带走了妈妈,带走了外婆,现在还要带走我的bb?!为什么?!”

嘉烈忙说:“昔昔,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可以生好多bb,只要你愿意!”

“我还有你?”戚昔茫然看着他。

嘉烈说:“是,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昔昔,你相信我!”

“那已经伤害了我的人呢?你会为我报仇吗?”戚昔盯住他的眼睛问。

嘉烈一怔:“昔昔,这次的事只是个意外!我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现在的脑子不清不楚的,所以我才不想你去见她!”

“你的意思是bb流产是我自找的?!”戚昔愤恨地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嘉烈慌忙解释,“这件事要怪只能怪我,我应该早点把妈的病情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去涉险了!总之一切错都在我,要怎么惩罚都随便你,只要你心里能好过点!”

“惩罚你?惩罚你换回我的bb吗?能换回妈妈吗?能换回外婆吗?惩罚你?!”戚昔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嘉烈吃一惊,问:“昔昔,你在说什么?我们在说bb的事,怎么会牵扯到你妈妈和外婆?”原本他就觉得母亲害戚昔流产这件事透着古怪,虽然母亲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时常大吵大闹,但从来不会伤人,何以会突然对戚昔大打出手,甚至搞出人命来?这时听戚昔这样说,他更加起了疑心,怀疑母亲是将戚昔当成了容貌与其酷似的戚蓉蓉,才会如此失控,而且保不准母亲还在失控之下说了什么,被戚昔听了去。

果然,戚昔听到他这样问,眼神就变了。

嘉烈心里紧紧绷起一根弦,试探着问:“昔昔,我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戚昔断然说,然后冷漠地对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嘉烈愈发怀疑,但没有追问下去,只温柔地说:“那你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戚昔便闭上眼睛睡起觉来,可她哪里睡得着,只能一动不动装睡。也不知嘉烈是看穿了,还是根本不想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戚昔终于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梦中,已故的妈妈和孩子手挽着手,浑身血淋淋的来找她,哀声乞求她为他们报仇。戚昔在梦中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要——!不要——!”

“昔昔,快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你只是做了一场梦,睁开眼睛就没事了!”耳畔传来亲切而焦灼的低呼。

戚昔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不禁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放心你。”说着,嘉烈帮她擦汗、喂水,又问她要不要去卫生间,她说好。

嘉烈小心翼翼扶她坐起来,抱她去卫生间。一切准备妥当,对她说:“好了告诉我,你自己千万不要乱动。”出去帮她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戚昔叫他,嘉烈有点担心,在外面问:“昔昔,你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

没有回音。嘉烈心里着急,不请自入,却见戚昔正站在那儿看着马桶发呆。过去一看,马桶里全是暗红色的血迹,还有些血块状的东西。

嘉烈暗自叹一口气,劝她说:“别看了,昔昔,回去休息吧。”

戚昔忽然低声啜泣起来,呜咽道:“bb……我的bb……”肝肠寸断。

嘉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再怎么安慰她都是徒劳,只能紧紧拥抱她,竭尽所能给她一点温暖。

第二天,齐越松来医院探望戚昔。戚昔昨夜睡得不好,正在补觉,嘉烈还在旁边陪着她。齐越松看了看戚昔,叫嘉烈出去说话。

“我问过你妈,她对戚昔做过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戚昔是怎么跟你说的?”齐越松问。

嘉烈说:“她什么都没说,不过我怀疑妈可能对她说过什么。妈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发狂,可能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齐越松颔首道,“你要尽快向戚昔问清楚这件事,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也好早点解决!”

“嗯,我会的,爸爸。”嘉烈应承道。

“我还约了人,先走一步,你还要在这里陪她吗?”齐越松问。

“对,”嘉烈认真地点点头,“她现在很需要我在她身边。”

“那你随意。”齐越松拍拍儿子的肩膀,又说,“嘉烈,一个女人而已,不用太执着!失去了这一个,还有大把更好的在等着你,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爸爸你说的是女人,昔昔她是我爱的人。”嘉烈说得郑重其事。

齐越松微微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戚昔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嘉烈照顾她吃饭。她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嘉烈耐心哄着她,她转而问嘉烈:“公司不忙吗?你怎么有空一直待在这里?”

嘉烈说:“不忙,等你出院了我再回公司也不迟。”

戚昔说:“其实昨天我做完手术,医生说我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是你坚持要我住院的。”

“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应,我放心嘛!”

“可是我不喜欢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那我明天就帮你办出院手续。”

“我想今天就回去。”

“太快了吧?”

“我想今天就回去!”戚昔很坚持。

嘉烈只能说:“那好,等你吃完饭我就去办手续!”

戚昔勉强又吃了几口。

黄昏时分,嘉烈送她回了家。上楼梯时碰到蔻子妈,她见戚昔面色惨白,身体虚弱,走路都要靠嘉烈搀扶,吃惊地问:“昔昔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发烧而已,很快就好了。”戚昔搪塞她。

蔻子妈信以为真,对嘉烈说:“齐先生你可要好好照顾昔昔,你们就快结婚了,新娘子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嘉烈诺诺应着,扶戚昔继续往上走。

到了家,先扶戚昔到沙发上坐下,又去帮她烧了一壶热水,用凉水冰镇过,冷热适宜了才拿给她喝。

戚昔接过水杯时一阵失神,从前都是她细心地帮他调好水温,拿来给他喝,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四年?五年?几乎已恍如隔世。那时他还对她若即若离,她只能绝望地怀着对他的爱恋,远赴异国他乡。如今,他们已是一对真正的恋人了,谈婚论嫁,甚至有了一个还未成型就已死去的孩子。戚昔捂着小腹,忽觉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嘉烈紧张万分,问:“昔昔,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戚昔摇摇头,不是身体疼,是心疼,疼到痛不欲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嘉烈痛惜地握住她的手:“疼就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为我好好保重!”

“结婚?”戚昔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从来没答应过他的求婚。

嘉烈心一紧,却佯装轻松地问:“是啊,结婚,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戚昔嗫嚅,“怎么可能忘了?”

嘉烈稍微放松下来,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在医院时,她的订婚戒指摘下来了,这时还没戴上。嘉烈帮她从手袋里取出戒指,戴好,吻一下,笑着说:“不准再摘下来了!”

戚昔看着戒指,若有所思。

嘉烈问她:“想什么呢,昔昔?”

她低声说:“没什么……”

嘉烈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又疼起来,劝慰她说:“别想太多了,无论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戚昔倚靠进他怀里,梦呓般问:“嘉烈,你是真的爱我的,对不对?”

“当然,我爱你,很爱很爱,这种爱之前没有过,之后也不会再有。”嘉烈说得诚挚无比。

戚昔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以极轻的声音说:“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对我念念不忘,内疚也好,同情也罢,现在你对我的感情总是真的,我能感觉到,可惜我……”她闭上眼睛,不往下说了。

嘉烈满腹疑惑,问她:“昔昔,你在说什么呀?”

她垂首不语。

嘉烈忍不住问她:“昨天下午你在我妈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昔昔?”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妈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动手?她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这……”戚昔踌躇起来,半晌才再度开口:“嘉烈,你不是说过,等我们生了孩子,你妈见到孙子,就会连带着喜欢我吗?所以我昨天去看她,想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希望她会因为这件事转变对我的态度。想不到我一说,她就发了疯,说我要利用这个孩子抢走她儿子,说她已经没有老公了,现在连儿子也被我抢走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恨我,恨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戚昔又哭起来,哭得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嘉烈明白过来,心里彻底放松下来,抱住她自责道:“这都怪我,要是我不跟你说那些话,你就不会去找我妈了,也就不会刺激到她,搞出这样的意外来!都是我不好,昔昔,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戚昔还在哭,嘉烈安抚了她好一阵子,她才平静下来。

事后,嘉烈将这番话告诉了父亲,齐越松也觉得这很像妻子做事的风格,因此也未生疑。

出了这样的事,戚昔元气大伤,跟嘉烈商议将婚期延后。嘉烈对她千依百顺,自然满口答应。

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戚昔的身体已完全康复了。

这天晚上,嘉烈下班过去看她,她正在看电视。《倚天屠龙记》就要播出了,电视上正在播放周芷若的个人预告片。嘉烈陪她一起看,短短几十秒钟,看到周芷若由一个善良温柔的少女变成了疯狂绝情的女魔头,看得嘉烈一阵心寒。等预告片播完,回到现实,又觉自己如此入戏,实在好笑。看看一旁的戚昔,小小的脸孔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电视屏幕,仿佛被后期的周芷若附体一般,不禁惊了一下,叫她:“昔昔!昔昔!”

戚昔回过神来,冲他笑了一下,不知怎的,那笑容中似乎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嘉烈又暗觉自己太过多心,即使戚昔的笑容有何不妥,也只是入戏太深的缘故。

是夜,嘉烈在戚昔家中留宿,睡在戚昔的房间里,戚昔则睡在外婆房中。过去一个多月,他们一直分床而睡。

睡至半夜,嘉烈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看清楚了,原来是戚昔,坐在那儿并不看他,好像在沉思什么。

嘉烈叫她:“昔昔,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戚昔被他吓了一跳:“我……我……”她说不出理由来。

嘉烈坐起来揽住她,在她耳边暧昧地问:“是不是想我了?”

她点点头。

“你的身体全好了吗?”嘉烈又问。

“嗯。”

“想要我了?”嘉烈问得直白。

戚昔垂下头,似乎很害羞。

嘉烈笑着吻吻她的面颊:“那我来了。”

“嗯。”她低声应承着。

……

嘉烈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狂热,根本把持不住,放任自己与她在欲海中一次又一次沉沦,如同末日之前最后一次狂欢。

终于,戚昔疲倦到极点,在他怀中不由自主地堕入了梦乡。嘉烈也深觉疲倦,搂紧她,随她一同睡去。

第二天一早,嘉烈要出差去新加坡。离开时,戚昔还在睡觉,他走了戚昔才醒。醒来后,坐在床上,痴痴看着昨夜的癫狂在身上留下的种种印迹,良久才慢慢下床。

洗漱过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捆金边的旗袍,穿在身上,将长发梳成一个髻,低低垂在脑后,又化了淡妆。然后,她一手拿着母亲生前的照片,一手拿着镜子,看到二者几乎如出一辙,终于放了心,放下照片和镜子,穿上一件黑色长大衣,出了门。

到了齐家别墅,女佣人见到她很惊讶,问她这次是来找谁。

戚昔微笑着说:“我来看太太。”

女佣人很紧张:“太太还在午睡,戚小姐还是先回去吧,等少爷有时间了再跟少爷一起过来。”

“就是你们少爷让我今天过来的,”戚昔面不改色,“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他。”她知道嘉烈这会儿正在飞机上。

女佣人没打通电话,对戚昔的话半信半疑。

戚昔又说:“上次的事只是意外,不会再发生了,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太太吧。”

女佣人总算让了步,带她进了曲心怡的卧室。

曲心怡还没醒,戚昔在床边看了她几分钟,女佣人便催促她走。

戚昔说:“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可以让我在这里四处逛逛吗?”

女佣人说好。

戚昔径直到了隔壁书房,捧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直在密切留意卧室的动静。

过了片刻,听到卧室门打开了,那女佣人好像出来了。戚昔急忙过去,轻轻打开卧室门,看到里面果然只有曲心怡一人。她迅速闪身进去,将房门反锁上,之后又将里面的衣帽间、浴室都锁上,把钥匙扔到垃圾桶里。

曲心怡服了药,睡得很沉,戚昔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悠悠醒来。刚刚在书房,戚昔已经脱掉了大衣,只穿着那件黑色旗袍,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与当年的戚蓉蓉简直一模一样。

曲心怡一下坐起来,惊骇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问:“齐太太,你不认识我了?”

“是你!你又来了,上次我打你打得还不够吗?!”曲心怡尖叫起来,奋力朝她挥舞着手臂。

戚昔退开几步,远远地站着,幽幽道:“你害死了我,现在又害了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我就来带你走。”

“带我走?!去哪里?!”曲心怡惊惧地问。

“去我住了十四年的地方。”戚昔诡异地笑起来。

曲心怡愈发惊惧,大叫道:“我不去!我不去!你别想带我走!”一面叫一面从床上爬下来,欲从房门逃走。

戚昔早有准备,先她一步挡在那里。曲心怡心中畏怯,不敢与她正面交锋,又想躲进衣帽间、浴室,却发现两处都被人上了锁,走投无路,只能高声呼救。

女佣人和护士听到声音赶过来,无奈打不开房门,只能在门外叫道:“太太,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快开门!”

曲心怡哭道:“不是我锁的,是鬼!是鬼!有鬼——!”

方才接待戚昔的女佣人反应过来,高声问:“戚小姐你是不是在里面?!戚小姐你回答我?!”

戚昔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盯住曲心怡说:“她们进不来,救不了你,你还是跟我走吧,除非——”她朝窗台那边瞥了瞥。

曲心怡立即冲过去,一下将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射进来,她的眼睛几乎不能视物,眯着眼睛将窗户打开,怨毒地对戚昔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话间,身体已探到窗外。

园丁正在外面不远处修剪花草,冷不丁抬头望见这一幕,不由得失声大叫:“太太,你做什么?!别动!来人啊!快来人救救太太!!!”

这时,曲心怡扭头看向戚昔,得意地重复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纵身跃下窗台。

只听“砰”一声闷响,曲心怡重重摔在了窗下的大理石地面上,暗红色的液体从她身下流淌出来,宛如一条血河。尖叫声、嚎啕声在院子里响成一片……

在被送到医院之前,曲心怡已经死了。齐越松收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时,只见到了妻子冰冷的尸体。有那么几分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很快镇定下来,问女佣人发生了什么事。女佣人将今天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却不知戚昔躲在太太房里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逼得太太要跳楼——园丁亲眼所见,太太是自己跳楼,不是戚昔将她推下去的。

“那戚小姐呢?”齐越松问。

女佣人说:“在楼下的草坪上,她好像吓坏了,一个字也不说。”

齐越松说:“我去看看她。”下了楼。

戚昔正呆呆坐在草坪中一张长椅上,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旗袍。

齐越松见到她这身装扮,霎时间明白了一切。他径自坐到她身边,问:“你妈妈的死因,你已经知道了?”

戚昔微微点头。

“是上次你去看嘉烈妈妈时,她告诉你的?”

戚昔又点头,低声说:“她以为我是我妈妈,来找她索命,一时失控,什么都说了。”

“所以今天你穿成这样来报复她?”齐越松问。

“嗯。”

她这样毫不掩饰,倒让齐越松意外了,他说:“稍后警察会来调查这件事,你不怕坐牢?”

戚昔沉默了,手指在轻轻颤抖。

齐越松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别怕,嘉烈妈妈是自杀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今天只是过来看她。园丁可以帮你作证,她跳楼时,你根本不在旁边。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他会告诉你怎么跟警方说,我保证你一定会没事的!”

戚昔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嘴角突然上扬,冷笑起来:“你以为没有你帮忙,我就没法脱罪了吗?我想得出这个法子报仇,自然早准备好了脱罪的说辞。现在就算你要告我教唆他人自杀,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齐越松有点吃惊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狠狠撇开齐越松的手,继续往下说:“你别以为你太太死了,你再给我点恩惠,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告诉你,你们齐家人是我一辈子的仇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她愤而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