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作者:啡小姐      更新:2019-10-23 00:47      字数:6676

稍迟,有警察过来调查此事,戚昔被带到警局问话。她告诉警察,上次自己过来探望准婆婆齐太太,齐太太突然狂性大发,害得她流产。她将先前对嘉烈编造的谎话又对警察说了一遍。她说,事后她才知道齐太太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因流产的事太过怪责齐太太,而且她马上要跟齐家少爷结婚了,跟准婆婆的关系也不宜闹得太僵,于是她身体康复后,主动来向齐太太示好。结果齐太太疑心生暗魅,非要说她身后跟了只小鬼,也就是她孩子的亡魂,来向自己讨命。无论戚昔怎样解释,她都不肯相信。最后,她说宁可自杀,也不会让那小鬼得逞,于是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警察问戚昔,房门为什么会反锁上,是谁锁的。戚昔说是自己锁的,因为上次的事,齐家的女佣人很不愿意她单独跟齐太太在一起,怕再出什么意外。为了能和齐太太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借机与其修好,她才想出这个主意。

警察又问,那为什么衣帽间和浴室也都上了锁。戚昔说是齐太太看到那小鬼一时进衣帽间,一时进浴室,想将他困在里面,就将两处锁上了。后来,听齐太太的意思,锁并没有困住那小鬼,所以齐太太才想到跳楼。

“那戚小姐当时为什么没想到把卧室门打开?”警察追问。

戚昔说:“当时我心太乱了,一心想着安抚齐太太,忘了开门这回事。之后听到女佣人和护士在外面叫才想起来,正想去开门,就看到齐太太爬到了窗台上。我害怕极了,叫她不要动,她不听,一下就跳下去了!”她忍不住哭起来。

警察又陆续盘问了其他人,并去现场查看过,又对齐太太做了尸检,最终判定齐太太是自杀身亡,与戚昔无关。

戚昔从警局离开时,嘉烈开车过来接她。她远远看到他站在车边,低头走过去,跟他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上了车。

一路无言。

到了戚昔家楼下,两人又一起上楼。进门后,戚昔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自己喝一瓶,另一瓶放到茶几上。嘉烈坐到沙发上,没有碰那瓶水。

戚昔站在旁边,一口气灌下半瓶水,然后说:“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嘉烈看她一眼:“我想知道事实的全部。”

戚昔说:“那你先告诉我,我妈妈真正的死因。”

嘉烈微微低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戚昔坚持。

嘉烈只好将十四年前的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戚昔静静听着,大致情况她早已了解,因此表情并无多大起伏。嘉烈却说得异常煎熬,终于说完了,也无半点放松的感觉,只有种绝望的虚脱。

他问戚昔:“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好。”戚昔说起来。

嘉烈听着,渐渐感觉毛骨悚然,不仅因为她所做的事,也因为她语气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兴奋与怨毒。他惊骇地注视着她,到了这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了解远没有想象中深。

终于,戚昔说完了,看着满头冷汗、失魂落魄的嘉烈,忽然生出一阵悔意,要动用全部意念才能将其压制下去——她明白,现在才后悔已经太迟太迟了,而且自己也根本不应该后悔。

她又看了嘉烈一眼,狠狠心将订婚戒指褪下来,放到他手边,说:“婚约取消吧。”

嘉烈没说话。

她又说:“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见了。这房子还给你,手续我会尽快找律师办好。”她将房门钥匙也放到了他手边。

嘉烈终于说话了:“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再收回来!这房子你住也好不住也罢,我都不会再要!”

他愤怒地站起来,走到戚昔面前,盯住她的眼睛问:“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或许会有别的解决办法?”

“什么解决办法?”戚昔冷笑,“叫我放下仇恨,低眉顺眼去做仇人的儿媳妇吗?!”

“不是——”

“那是什么?你还能想出别的解决办法?!”戚昔的话语如刀般锐利。

嘉烈沉默了。

戚昔又说:“你明知道我妈妈是被你父母害死的还要跟我交往,早该对这样的结局有心理准备!”

嘉烈怔一下,而后喃喃道:“我也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他说不下去了。

“居然会用这样直接的方式一命偿一命!”戚昔帮他接上去,“齐嘉烈,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你自己不相信,一厢情愿认为我是个温柔乖顺的小女孩!不过现在你醒觉也不算太迟,跟我解除了婚约,外面还有大把你喜欢的那种小女孩在等你!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掉,如果忘不掉,也只是因为我是杀死你母亲的凶手,不是因为我们还有一段过去!齐嘉烈,你跟我订婚,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戚昔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一字一句满是仇恨,还有强烈的嫉妒——若是不爱,何必在放手时还要如此嫉妒?嘉烈心中澄明,可他更明白,他们回不去了,爱得再深都回不去了。他的心沉下去,沉下去,沉入了一个永远触不到底的黑洞……

终于,他颤声说:“好,婚约取消,我们分手。”

早在决定复仇时,戚昔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依然觉得无比痛心,心口像被人一刀一刀凌迟一样。她强忍住锥心刺骨的疼痛,强笑着对他说:“好,从今天开始,你我再无瓜葛!”

嘉烈整个人变成了一具空壳子,眼神也空洞得可怕。他俯身拿起茶几上的戒指和钥匙,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了她最后一眼,低声说:“你保重,再见!”

戚昔冷漠地说:“不是再见,是永远不见!”

嘉烈不再说话,慢慢走到门外,走下楼去。

他驾车离开,开出去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没有为此感到惊惶,甚至隐隐有种期待,期待自己可以这样出意外死去,不必再活着承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这样想着,汽车猛地打了个转,“砰”一声撞向路边灯柱。嘉烈没系安全带,额头一下撞出血来,伏在方向盘上陷入半昏迷状态。

很快,有路人过来问他:“先生,你怎么样?”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自己正走向永恒的解脱。

警察和救护车陆续赶来,他被人从车里抬出来,送上救护车。在医院,他迷迷糊糊听到有医生在旁边说:“没事,皮外伤而已!”顿时失望得无以复加。

这一夜,他躺在医院病床上,无声无息地泪流成河。

翌日,齐越松过来探望他,他已恢复如常,至少表面看来与以往没有区别。齐越松原本还想安慰他,见他如此,知道他自己可以应付,便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段日子,戚昔委托律师办好了归还房子的手续,让人送过来。嘉烈什么也没说,接受了。

《倚天屠龙记》终于在电视台播出,嘉烈有天晚上无意间打开电视看到了,慌忙关掉。他甚至没看到戚昔的周芷若露面,已惊出一身冷汗。他怕极了再看到她,偏偏躲不掉。

为了生计,戚昔又回了电视台。她的第一部戏反响不错,陆续又有监制来找她拍戏。她很有天赋,又相当勤奋,能吃苦,渐渐上位。除了拍电视剧外,也有一些电影找上她,她还开始做代言。她的电视剧、电影、广告遍布港岛各处,嘉烈再刻意躲避都没有用。

有一回,嘉烈深夜驱车回家,等红灯时,看到街对面新开了一家婚纱店,橱窗里摆满了戚昔和一个男星拍摄的婚纱照——他们是这个婚纱品牌的代言人。照片中,戚昔略带羞涩地依偎在男星怀里,脸上的笑容甜美如蜜糖。看到这一幕,即使明知她只是逢场作戏,嘉烈还是觉得像中了一支冷箭。来不及等到红灯转绿,他便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之后宁可绕道远行,也不要再走这条路。

嘉烈逐渐麻木,可以对着戚昔的电视剧、电影、广告无动于衷,已是三年后的事了。三年间,他一个女朋友也没交过。而身在娱乐圈的戚昔却绯闻不断,绯闻对象从男星、导演到专业人士、富豪,不一而足。嘉烈不想知道这些事,可越不想知道,这些事就越是要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他耳朵里。

不久,嘉烈在一位世伯儿子的婚礼上重遇了戚昔。他事先根本不知道戚昔会去那里,冷不丁见到她的那一刹,全身每一寸都僵住了。

戚昔云髻高挽,穿一袭金色的吊带礼服裙,风姿绰约,更有一种早前没有的媚态,女人味十足,引得一旁的男士纷纷向她行注目礼。

嘉烈怔怔地看着她,她是跟随一个名叫朱洪远的传媒大亨一起过来的,初来时忙着与各位贵宾打招呼,过了好一阵子才看到远处的嘉烈。她明显也吃了一惊,旋即又冷静下来,将视线从嘉烈身上移开,再不看他一眼,完全当他陌生人一样。原本她只是礼节性地挽着朱洪远的手臂,这时忽然与那肥头大耳的大亨亲昵起来,半边身体都贴到了他身上,分明是在向嘉烈示威。

嘉烈胸口一阵气闷,又不便发作,正想到别处去透透气,突然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嘉烈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嘉烈一看,原来是美眷,反过来问她:“你怎么也在这里?”

美眷笑着说:“我换了工作,在一家versace专卖店里做事,新娘子今天穿的好几套礼服都是从我们那里订的,我负责过来盯着,以免出什么状况。”

“原来是这样。”嘉烈应着,忍不住又瞥瞥远处的戚昔。

美眷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说:“咦,那不是戚小姐和朱洪远吗?听说朱洪远要投资拍一部阮玲玉的传记电影,好多一线女星都想做女主角,他今天带戚小姐过来,是不是确定了找她做女主角?”

嘉烈淡漠地说:“娱乐圈的事我不清楚。”

美眷察觉到他的不悦,转移了话题:“嘉烈哥哥,uncle的身体还好吗?”

嘉烈说:“很好,钟叔钟婶怎么样?”

“妈妈身体还好,爸爸就……”美眷欲言又止。

“钟叔怎么了?”嘉烈关切地问。

“老毛病了,以前在监狱常常挨打,受了伤也得不到好的救治,落下一身病,现在一到阴雨天就浑身疼。”美眷说。

嘉烈满怀歉疚:“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温哥华看看钟叔。美眷,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跟你一起。”

美眷说:“好,我回去查查日程表再告诉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久,有人过来找美眷,说新娘的礼服有点问题,叫她过去看看,美眷匆匆忙忙走了。

嘉烈再看戚昔那边,她和朱洪远已经不在那里了。刚才嘉烈看到他们觉得气闷,这会儿看不到了又忍不住四处寻找。找了许久也未找到,焦头烂额之际又碰上了美眷,问他:“嘉烈哥哥,你是在找人吗?”

嘉烈不愿承认,说:“没有,随便走走而已。”

美眷也不揭穿,闲闲说:“刚刚在楼上走廊,看到了戚小姐和朱洪远,好像是去贵宾休息室了。嘉烈哥哥,你要是累了,也去那里休息一下吧。”说完这话便走了。

她一走,嘉烈立即上了楼——他心里烧起了一团焦灼的烈火,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

楼上有新娘休息室,旁边就是贵宾休息室。嘉烈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不知道自己找上来做什么,难道要推门进去跟他们打招呼,再跟戚昔叙叙旧吗?他觉得自己的作为简直荒谬透顶,决定趁没人发现之前离开。

哪曾想美眷又过来了,见他待在门口不进去,便问:“他们不在里面吗?”一边问一边伸手推门。

嘉烈想阻止已来不及了,门已打开。他心虚地朝里面瞥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美眷很疑惑:“难道他们走了?”她进了门。

休息室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美眷走到小房间门口,说:“会不会在这里面?”

嘉烈说:“算了,别找了,我们走吧。”

美眷刚想应承,脸一下红了。

嘉烈要过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也听到了从小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那种有节奏的拍打声,粗重的喘息声,柔媚的□□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他心里仍存有一丝妄想,或许那不是他们,或许那不是她。

而后美眷的一句话将他的妄想彻底击碎了:“这是不是戚小姐的裙子?”

嘉烈低头一看,看到刚才还穿在戚昔身上的那条金色吊带裙,此刻正躺在小房间门口的沙发背上。他瞬间如遭雷击,双眼死死盯住那条裙子,盯到眼睛像要淌出血来。

还是美眷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他说:“嘉烈哥哥,我们还是走吧,要不然一会儿他们出来了,大家都尴尬!”

嘉烈还在盯着那条裙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美眷只好硬生生将他拉出去了。

到了走廊上,美眷提议:“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嘉烈呆呆地点点头,美眷开车送他回去了。

快到家时,嘉烈略微清醒了一点,问美眷:“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

美眷说:“没关系,我先送你到家再回去。”

分别时,她叮嘱嘉烈:“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晚上收工了我再来看你。”

嘉烈敷衍地答应了她。

美眷返回婚礼现场,先去了贵宾休息室。朱洪远正跟一个名叫孙琦媚的女明星相依相偎,坐在外间的沙发上。那条金色吊带裙还在原处,美眷暗自庆幸,过去收起来。

孙琦媚问:“这条裙子不是戚昔的吗?怎么丢到这里了?”说着,暧昧地瞧了瞧朱洪远。

朱洪远笑着说:“这我可不知道,你问这位小姐吧。”

美眷说:“这条裙子原本是新娘子准备稍后换上的,刚刚戚小姐过来时,新娘子看到跟戚小姐撞了衫,赶紧让我打电话回公司换了另一条裙子。我刚把这条裙子从新娘休息室拿出来,就碰上了一点急事,不方便带着裙子,又不敢再放回新娘子那边,怕她看了更生气,只好先放在了这边。”

孙琦媚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嘛,戚昔总不会做完了事,光着身体就走了!”

朱洪远干笑几声,没说话。

“两位先休息吧,我走了。”美眷拿着裙子退出去。关上门后,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早些时候,美眷确实看到戚昔和朱洪远上了楼。朱洪远想借此次选角的机会与戚昔亲近,奈何这个角色的诱惑再大,戚昔也不肯就范,始终与他保持距离。直到今日见到嘉烈,戚昔莫名为赌一口气,向朱洪远做出亲昵的姿态。朱洪远以为她终于肯向自己妥协了,便带她到了休息室。戚昔很快发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故要告辞。在这样的场合中,朱洪远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放她走了。戚昔是从电梯走的,没有经过楼下大堂,因此嘉烈并没有看到她。美眷却看到了,当时她正在楼上走廊跟同事打电话。

戚昔走后,朱洪远的火无处发泄,想起了方才在楼下看见的孙琦媚。孙琦媚是新娘的朋友,今天受邀来参加婚礼。早前朱洪远曾接到过孙琦媚的电话,她表示自己很有兴趣出演那部阮玲玉的传记电影,就算演配角也无所谓。朱洪远这时想起来,便打电话给她,让她上楼。两人在休息室里间翻云覆雨时,美眷悄悄走进来,将刚从新娘子那里拿来的金色吊带裙放到了沙发上,然后下楼去向嘉烈报信,最终让嘉烈相信,休息室里间的两个人是戚昔和朱洪远。

这一招本是险招,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想不到最后居然成功了,美眷深感庆幸。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设计陷害戚昔,她本不是恶毒的人,也许是因为恨吧,要不是戚昔的母亲,父亲就不会坐牢,背上杀人犯的恶名,他们一家就不用背井离乡,避到温哥华去,嘉烈也不会对她那样冷淡。

很奇怪,她不怪嘉烈的父母,却要怪戚昔和她的母亲。她骨子里甚至对齐家有种强烈的向往,迫切想成为齐家的一份子,这种向往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三年前,因为戚昔的存在,她错失了嘉烈,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年纪越长越觉得遗憾。戚昔和嘉烈的关系破裂后,她以为自己又有机会了,结果嘉烈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她不是没交往过别的男朋友,可是他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嘉烈。她并不是爱嘉烈,但是她想嫁一个自己所能接触到的最优秀的男人。她知道嘉烈还对戚昔念念不忘,只有他放下戚昔,她跟他才有可能。原本她想等时间来解决一切问题,然而那毕竟太被动了,她迫切想找个主动的法子,让嘉烈尽快放下戚昔。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

这天,美眷结束工作时,夜已深了。以往她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今天却是个例外,她迫切想知道嘉烈的反应,于是给他打了电话。

接连几次都没人接,后来终于有人接了,却不是嘉烈的声音。原来嘉烈在酒吧喝醉了,酒保帮他接了电话,问美眷是不是他的家人或朋友,能不能过来接他。美眷立即答应,驾车去酒吧。

嘉烈已烂醉如泥,酒保帮着美眷把他抬上车。嘉烈睡了一路,到家时稍微清醒了一点,可以勉强走路了。美眷扶着他下车,上楼去。

不远处的树影中停着一辆车,车上的人目送他们上楼,眼神中满是惊愕与怨恨,那是戚昔。

到家后,嘉烈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入睡。美眷帮他脱下鞋子,盖上被子。正在犹豫要不要走,却听他含混地叫了一声:“昔昔……”

美眷一愣,又听他叫了两声:“昔昔……昔昔……”

美眷突然决定不走了,她要留下来,使出最后一招。

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解开了嘉烈的衬衫扣子,拉开他的裤子拉链。他没有反应,她便用口、用手帮他。终于,嘉烈在睡梦中起了反应,美眷跨上他的身体。

那至欢愉的一刻到来时,嘉烈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昔昔——!”

美眷脊背陡然一凉,一下虚软地伏到他身上,强烈的满足感之余,又有种深深的挫败。她马上说服自己,忘掉后者,只记住前者。她成功了,很快在嘉烈怀里甜甜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