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作者:啡小姐      更新:2019-10-23 00:47      字数:6933

戚昔拍完阮玲玉的传记电影后没多久,朱洪远又找上了她,想让她出演自己投资的一部武侠电影。

嘉烈看到这则新闻,心里很不是滋味,立即打电话给沈维言,问他可有新戏开拍。沈维言正忙于电影的后期制作,无暇分身,便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一位朋友。此人名叫徐晋,是个怀才不遇的导演兼编剧,手头上有好几个剧本都找不到投资,听说嘉烈有意向,马上殷切地约他面谈。

徐晋将手头上的剧本全部带过来了,让嘉烈从中选择。嘉烈对这一行基本算是门外汉,便让徐晋帮忙挑选一个女主角发挥空间最大的剧本。徐晋很快选中了一个,讲的是外星来客在地球上发生的故事。

嘉烈问:“是科幻电影?”

徐晋说:“有科幻的成分,不过还是以爱情为主,不会用到太多特效,齐先生不用担心。”生怕嘉烈会介意电影成本太高。

嘉烈却说:“只要拍出来效果好,投资方面不成问题。”

徐晋闻言欢喜,又向他介绍了大致剧情和主要角色,特别是女主角的人物设定。

嘉烈听后很满意,最终决定投资这部电影,附加要求仍是让戚昔做女主角,徐晋说没问题。他跟戚昔的经纪人联络过后,双方很快确定了合作关系,朱洪远那边便推掉了。

这次,嘉烈依旧要求对自己投资人的身份保密,但他明白,就算别人不说,戚昔也可能猜到是他了。不过,她居然没来找他,还他的“人情债”,扪心自问,嘉烈不是不失望的。

转眼到了年尾。这天,嘉烈收到请柬,邀请他12月31日去参加慈善化妆舞会。他原本没兴趣,后来见到主办方的邀请名单上有戚昔的名字,又改了主意。自从上次一夜缠绵过后,他已有两个多月没见过戚昔了。他曾经不见她整整三年,也熬过来了,现在只是不见两个多月,就觉忍无可忍。有时他也会后悔,那夜为什么要留下她,如果他坚持到底,那他对她的思念就不会因那夜重新燃烧起来,折磨得他寝食难安。可他明白,就算时光能够倒流回那夜,他还是会留下她——他实在太渴望她了。

收到请柬的当天晚上,美眷不请自来。嘉烈忘了收起请柬,被她发现了。她兴致勃勃地问嘉烈是否要去。

嘉烈自然说不去。

美眷面露遗憾之色,说:“我有个同事的男朋友也收到了一张请柬,让我同事跟他一起去。我还想如果你去的话,也可以带上我。”

嘉烈对她的遗憾并不在意,淡淡地说:“这种场合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不去。”

美眷不甘心地又看了那张请柬一眼,转而问他:“你不去参加舞会,是不是那天晚上有别的安排?”

“这个……我还没想好。”嘉烈搪塞她。

“跨年夜你总不至于还要工作吧?”美眷看着他,一脸期待。

“这可说不准。”嘉烈说。

“真的吗?”美眷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甜笑着问,“老实说,你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意外惊喜?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呢!”

嘉烈忽然想起戚昔的外婆去世后不久,他和戚昔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这个新年,他希望还能跟戚昔一起过。

“我想起来了,”他对美眷说,“那天我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安排节目吧。”

“真的?”美眷十分失望。

嘉烈有些歉疚,哄她说:“别这样,大不了我送双份礼物给你。”

美眷只能点头,又问:“新年你要忙,那之前的圣诞应该有空吧?圣诞节你陪我一起过好不好?”

嘉烈不便再推辞,应承了她。

圣诞夜,他陪美眷出去吃饭。在餐厅,不期然遇上了戚昔,她正和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在一起,两人谈笑甚欢。嘉烈觉得那中年男人有些面熟,后来才想起来他是个颇有名气的画家。

戚昔也看到了嘉烈,却似没看到一样,继续跟那画家说笑。嘉烈要动用所有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往他们那边看。这顿饭,他吃得心不在焉。美眷明知道原因,也不能拆穿。一顿丰盛的晚餐,两人却都食不知味。

嘉烈和美眷吃完饭时,戚昔和那画家还在原处。嘉烈最后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带着美眷离开了。他们还有别的安排,美眷却已没了心情,也知道嘉烈比她更没心情,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认输。她强打精神,按照预定计划,跟嘉烈一直玩到午夜。

之后,嘉烈要送她回家,她不肯,非要跟嘉烈一起回家。软磨硬泡了半天,嘉烈才答应。到家后,两人在卧室里纠缠起来。嘉烈没什么兴致,草草结束,去浴室洗澡。

美眷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满心空虚与失落。她抓不紧他的心,无论怎样努力都抓不紧他的心,而戚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用,就可以将他的心踩在脚底下。不过,她又安慰自己,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是她钟美眷,他跟戚昔再怎么爱恨纠结,也只能做陌路人。她告诉自己,要有十足的耐性,绝对不能心急。只要自己牢牢抓住齐嘉烈女友这个身份不放,最终成为齐嘉烈太太的就不可能是其他女人。这样想着,渐渐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

终于到了12月31日,嘉烈早早结束工作回到家,换上去化妆舞会的行头。他扮的是蝙蝠侠,因为他记得戚昔很喜欢蝙蝠侠,而她自己则想做蝙蝠侠的红颜知己猫女。嘉烈期待她今晚扮的真是猫女。

舞会上人头攒动,人人打扮得面目全非,嘉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像戚昔的人,人群中也根本没有猫女。

后来,一个扮成白雪公主的老太太邀请嘉烈一起跳舞,嘉烈答应了。两人正跳着舞,一个扮成蜘蛛侠的男人从旁边经过,跟嘉烈开玩笑:“蝙蝠侠怎么不去找猫女,在这陪白雪公主?”

嘉烈听出那是徐晋的声音,问:“猫女在哪里?”

徐晋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殷勤地伸手一指:“刚到,在那边!”

嘉烈一瞧,果然是猫女的背影。他想过去,又怕对“白雪公主”的颜面有损。那老太太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蝙蝠侠快去找你的心上人吧,有蜘蛛侠陪我跳舞就好!”说着松开嘉烈,挽住了徐晋。

徐晋绅士地对她说:“我的荣幸!”

嘉烈感激地看他们一眼,匆匆忙忙去找“猫女”了。

“猫女”正在喝香槟,她戴着面具,遮住了上面半张脸,但看鼻子、嘴巴和下巴的轮廓,分明就是戚昔。嘉烈欢喜不已,向她发出邀请:“小姐,能赏面跟我跳一支舞吗?”他刻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沙哑,只听声音,很难想象那是他,再加上蝙蝠侠的面具基本覆盖了他整张脸,戚昔竟没认出他来,笑着将手放在了他手上。

两人旋转进入舞池,异常默契地跳起舞来。一曲完毕,又接着跳下一曲。三曲过后,有人过来要求交换舞伴,嘉烈不情愿。“蜘蛛侠”徐晋又过来救场,冲着那位扮成美国队长的先生说:“美国队长应该去找黑寡妇才是,干嘛来抢蝙蝠侠的猫女?”

戚昔“噗哧”笑起来。

“美国队长”无奈地挠挠头,走了。

嘉烈继续与戚昔跳舞,他生怕穿帮,并未主动与戚昔交谈。戚昔也不多话,全身心沉浸在舞蹈与音乐带来的享受中,后来跳得累了,直接将头枕在嘉烈的肩膀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随他继续慢慢起舞。

嘉烈温柔地拥着她,真希望音乐永远不要停止,他可以这样拥着她一直跳到两鬓斑白。可惜越是美好的时光越是短暂,戚昔终于疲倦得跳不下去了,说要退场,回家休息。

嘉烈满心不舍,忍不住提议道:“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戚昔犹豫。

嘉烈又说:“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戚昔终于点头。

嘉烈带她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正要帮她开车门,却见她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冷笑。她认出了他的车,嘉烈猛然反应过来。这辆车是当年他们订婚后不久,戚昔陪他一起去买的,他一直开着。

嘉烈瞬间懊悔到极点,自己应该见好就收的,为什么非要得寸进尺,让这个原本温馨的夜晚毁于一旦?

戚昔看到他脸上的懊悔表情,冷笑中又多了几分讥讽,摘下面具说:“原来是齐先生,是徐导演跟你说我要扮猫女的吧?”

嘉烈气恼她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赌气说:“我还不至于那么低三下四,要去跟人打听这种事?”

戚昔的笑容更加讽刺:“那是你自己猜到的?”

嘉烈不愿承认,说:“我事先并不知道你要扮猫女,我扮蝙蝠侠,不过是个人喜好。”

“哦,那你刚才一直没认出我来吗?”戚昔故意大惊小怪地问。

嘉烈自然不能说没有,索性直接承认道:“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没有说穿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说穿?怕说穿了我就不跟你跳舞了?”戚昔咄咄逼人。

嘉烈没好气地说:“这次的化妆舞会好像没有规定,一定要揭穿舞伴的身份!”

他不愿跟戚昔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又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戚小姐如果想我送你回家的话,就快上车吧!如果不想,那就算了!”

他以为戚昔会断然拒绝,想不到她竟笑着说:“那就谢谢齐先生了!”

嘉烈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很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没察觉自己将车开向了戚昔过去的家。

戚昔起初也未察觉,后来才问:“你要开车去哪里?”

“去你家啊!”嘉烈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怅然问:“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戚昔没回答,扭头看着车窗外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今晚我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里?”

戚昔扭回头来看着他,用挑衅似的语气说:“去你家!”

嘉烈有点惊愕:“为什么?”

“你付了钱,我还没做事呢!”戚昔脸上露出魅惑的笑容。

嘉烈心一凉,猛地刹车。后面的车躲闪不及,险些撞上来,高声冲着他叫骂。嘉烈也不理会,后面的车只能从另一条车道走了。

嘉烈面色阴沉,对戚昔命令道:“你下车!”

“为什么?”戚昔讽刺地笑问,“难道你出钱找我做女主角,不是为这个目的?”

“你下车!”嘉烈怒吼一声。他是真的渴望她,但他无法忍受她总是对自己摆出□□对恩客的姿态来。

戚昔见他怒了,也不说话,闷头扯掉身上的安全带,手已碰到了门把手上,却又转回身来,一下扑倒在他身上,热烈地吻他。

嘉烈一开始还很抗拒,没过多久,就变得比她更热情,紧紧地拥着她,吻着她,咬着她,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肉体灵魂。戚昔连气都喘不上来,拼命挣扎。嘉烈的电话响了,他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重新驱动汽车,风驰电掣般驶回家。

两人在电梯里便开始纠缠,进门后顾不得开灯、进卧室,直接在客厅的地毯上亲热起来。嘉烈的电话又响了,他还是不理,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停止。

他们在无尽的缠绵中结束了这一年,迎来了新一年。

早上,嘉烈醒来时,戚昔已经走了,卫生间的镜子上贴了一张便笺,上面写着“齐先生,谢谢你”的字样。嘉烈怔怔地凝视着这几个字,失落感像烧开的水一样不断沸腾——他以为昨夜的痴缠是因为爱情,想不到在她眼里还是一桩交易。

他乏力地洗漱、换衫,拿起电话、钥匙,准备出门时,才看到电话上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昨夜美眷打来的。他打回去,问美眷:“找我有什么事吗?”

美眷说:“没事,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哦。”

“昨晚……你忙什么了?”美眷小心翼翼地问。

嘉烈说:“我……没忙什么,在公司加完班就回家休息了,没听到你的电话。”他的心里竟没有多少内疚,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美眷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一挂断电话,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嘉烈不知道,美眷昨晚也去了那个化妆舞会。她那个同事突然查出怀孕了,她男朋友马上向她求婚。两人忙着筹办婚礼,无暇再去舞会,便将请柬让给了美眷。美眷以为嘉烈没兴趣,也没向他提,结果竟在舞会嘉宾专用的停车场看到了嘉烈的车。

进入舞会现场后,美眷到处寻找嘉烈,奈何嘉烈的蝙蝠侠装扮太具隐藏性,她几次从他和戚昔身边经过都没察觉那是他。美眷扮的是埃及艳后,很容易能看出是她来,但嘉烈的心思全放在戚昔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她。

之后,嘉烈和戚昔早早退了场,美眷更加不可能找到他。最后,美眷也乏了,索性玩起来,不再刻意寻找。她没有等到舞会散场就出来了,在停车场发现嘉烈的车已经不在,又想起这桩事来,忍不住给嘉烈打了个电话。嘉烈当时正在车上与戚昔拥吻,没有接。

美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接去了嘉烈家。她到嘉烈家门口时,嘉烈和戚昔才进去不到十分钟。美眷正想按门铃,忽听门里面传来异响,附到门上仔细听清楚了,霎时间如堕冰窖。她想过就这样敲门进去,当场捉奸,但很快意识到,这样一来,她和嘉烈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于是,她下了楼,给嘉烈打电话。第一次,嘉烈没有接,第二次、第三次,还是一样。她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愤怒,疯狂地打了一次又一次,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在楼下守了一整夜,终于在黎明之际看到戚昔穿着猫女的紧身衣出来了。她突然回忆起昨晚在舞会上看到的相拥跳舞的蝙蝠侠与猫女,想来就是嘉烈与戚昔吧。她的愤怒瞬间被强烈的恐慌代替——如果戚昔回头,那她对嘉烈的一番心机便全都白费了,她何止是抓不紧他的心,他的心从来没在她这里过。

她怀着这份恐慌再度打电话给嘉烈,嘉烈终于接了,她却无法从他的言语中探知他在这件事上的明确态度。不过,至少嘉烈并没有在戚昔回头的第一时间向自己提出分手,这或许意味着自己还有获胜的可能,她这样自我安慰着,心里却还是恐慌得可怕。

当天下午,嘉烈打电话过来,问她晚上可有时间,想跟她一起吃饭,有事要跟她说。美眷说自己约了同事,没时间。嘉烈问那明天怎么样,她说自己还不确定,等确定下来再告诉他。

美眷这晚确实约了同事,但即使没约,她也不会跟嘉烈见面,她担心嘉烈会趁机向自己提出分手。因为有这样的心事,晚上跟几个同事一起吃饭时,美眷一直沉默寡言。大家谈论起那个即将奉子成婚的同事,有心想逗逗不知何故不开心的美眷:“美眷,你不是在跟齐家太子爷谈恋爱吗?会不会也奉子成婚呀?”美眷闻言心念一动。之后,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告别了同事。

美眷的表姐在医院妇产科做医生,她打电话给表姐,问她能不能帮自己开一份怀孕的假证明。表姐问她开这个做什么,美眷不肯明说,只问她愿不愿意帮自己。表姐与美眷的关系向来亲厚,如今她有求于自己,自己又不是做不到,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答应下来,让美眷明天到医院来拿。

第二天,美眷准时到了医院,找到表姐。表姐将那份伪造的证明交给她,她欣喜地接过,向表姐道谢。

表姐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她:“其实你开这份证明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是不是——想向齐家太子爷逼婚?”表姐狡黠地冲她眨眨眼。

美眷信口开河道:“是啊,他这个人有点恐婚,你也知道他之前订过两次婚都临阵脱逃了,我要是不说自己怀孕了,难保他不会再逃第三次!”

“他向你求婚啦?”表姐大喜。

“嗯!”美眷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那真是恭喜你了!”说完这话,表姐脸上的笑容又换成了愁容,“可是你又不是真的怀孕了,用不了几个月就看出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美眷说:“到时候我说不定就怀孕了,就算没有,大不了再做份假证明,说孩子不小心流产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先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哄他跟我结婚!”

“说的也是!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倒是挺有心机的!”表姐笑着拧拧美眷的面颊。

美眷冲表姐做个鬼脸:“为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耍点心机算什么?”

稍后,她拿着那份证明,径直去了嘉烈的公司。嘉烈见到她很意外,招呼她坐下,问她过来有什么事。

美眷羞涩地垂着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嘉烈又问了一遍。

美眷微微抬起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含混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嘉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怀孕了,嘉烈哥哥!”美眷清晰地重复道,将那份证明递给他。

嘉烈大吃一惊,急问:“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是每次都做安全措施的吗?!”

“可是安全套也有百分之三的概率会失效呢!”美眷委屈地说。

“我知道,可是百分之三,我们……我们总共才做了几次?”嘉烈焦躁地将那份证明推到一边。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你的?!”美眷万分委屈,声调都变了。

嘉烈忙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有bb。”美眷诚恳地说,“可是既然有了,我们总得把他生下来,嘉烈哥哥,你说是不是?”

嘉烈心乱如麻,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嘉烈哥哥,你说什么?”美眷问他,而后她咬咬牙,又说,“如果你觉得为难,这孩子我会自己生下来,把他养大,绝对不会拖累你!”说话间,她已掉出了眼泪。

嘉烈心生不忍,安慰她说:“美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对这孩子负责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你会对孩子负责?那我呢?”美眷满脸哀怨,“嘉烈哥哥你只对孩子负责,不对我负责吗?”

“不是,我……”嘉烈眉头紧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美眷见状站起来,低眉顺眼地说:“嘉烈哥哥,我走了,不打扰你了,你考虑清楚了再把结果告诉我。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接受的。”

“那、那你先回去吧,”嘉烈无奈地说,“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美眷应承着,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嘉烈哥哥,你昨天说想跟我一起吃晚饭,有事要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嘉烈颓然说,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告诉她,他决定跟她分手呢?

美眷微微一笑:“那我走了。”

嘉烈送她出去。

离开了嘉烈的视线,美眷禁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尽管她还没有完全胜券在握,至少她成功扳回了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