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结局
作者:啡小姐      更新:2019-10-23 00:47      字数:4273

两天后,戚昔从嘉烈家搬走了,搬去巴黎进修美术。半年后,她以画家身份正式出道。几乎同一时间,她作为演员主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在柏林电影节斩获最佳女主角桂冠。影后转行做画家,引来极大关注。很多人都以为她画画只是玩票,待看过她的作品后,才惊觉她做画家的天赋绝不逊于做演员。

一年后,戚昔在巴黎开了自己的小型个人画展,其后画作在苏富比拍出惊人高价。又过了半年,她受邀回香港开画展,有记者来采访她,问及她的感情生活,她笑笑说现阶段以发展事业为重。那八卦的记者又问,她与前任男友齐嘉烈是否还有联系,对齐嘉烈即将升级做父亲一事有何感想。戚昔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祝福他,说自己这两年实在太忙,跟以前的朋友几乎断了联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终于应付完那扰人的记者,戚昔兀自发起呆来。邓默过来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如梦初醒,问:“什么事?”

邓默说:“画展开幕之前还有些时间,不想去看看故人吗?”

戚昔说:“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何必还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呢?”

邓默颔首,不再多言。

画展开幕当天,很多名流赶来捧场,纷纷与戚昔攀交情,而真正跟戚昔有交情的不过只有沈维言等寥寥几人。

沈维言对美术颇有些见解,十分欣赏戚昔的画作,但对于她不再做演员一事,还是万分惋惜。这时又跟戚昔说起来,戚昔笑着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画上。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不远处齐越松正挽着年轻漂亮的新欢,与人交际。戚昔面色微微变了。

沈维言见状,试探着问她:“我看过你前几天做的专访,这几年,你跟小齐先生真的没有往来吗?”

“没有。听说他要升级做父亲了?”戚昔微笑着说,笑容中有一丝哀伤。

“我也听说了,不过没听说他结婚啊!”沈维言很疑惑。

戚昔苦笑:“也许要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补办婚礼吧!”

“可能吧!”沈维言说,不愿再拿这件事影响她的情绪,继续谈论她的作品。

过了一会儿,齐越松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时隔多年,事过境迁,戚昔对他的仇恨已变成了麻木,淡然回了一句:“齐先生来了。”

齐越松凝视着她,眼睛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趁其余几人都在看画时,附到她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嘉烈一直在等你。”

戚昔惊愕地看着他,他却没再往下说。

即便是这样,戚昔也没有主动联系嘉烈,嘉烈也没有联系她。

画展结束后,戚昔准备返回巴黎。临行前一晚,跟沈维言、徐晋等人见面叙旧。酒过三巡,沈维言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对戚昔说有人在楼下等她。

戚昔问:“什么人?”

沈维言明显心中有鬼,搪塞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戚昔说:“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去的!”

“去吧,去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沈维言哄着她。

她还是坚持。

沈维言便说:“是不是我说清楚了,你就会去!”

“是!”戚昔爽快地应承道,完了才发现被沈维言绕进去了,不禁有点懊恼。

沈维言得意地笑起来,低声说:“是小齐先生,快去见见他吧!”

戚昔只得下了楼,在酒店门口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候的嘉烈。

两年不见,他比从前更加成熟,更有魅力。戚昔记得,他再过两年就四十岁了,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而他也的确如此,不仅事业成功,还要做父亲了,很快便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既然这样,你还下来做什么呢?”戚昔在心里问自己。

她打量着嘉烈,嘉烈同时也在打量她。现在的她,容颜与气质都到达了巅峰,像一朵花,终于开到了极盛的时刻,带着几分将要萎谢的姿态,更为这种美丽增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气氛。这就是他爱了十四年的女人,也是他将要继续爱下去,爱足余生的女人。这样想着,他的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

“你来了。”他说,语气平淡得好像昨天刚刚见过她,跟她说过话。

戚昔也淡然说:“我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明天要回巴黎了?”

“对。”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再过两年,”戚昔恬淡地一笑,“你来为我送别吗?”

“不是,”嘉烈迟疑道,“我来……是想请你多留几天。”

“为什么?”

“只是几天而已,”嘉烈又焦灼起来,“你能等吗?”

戚昔心生疑惑:“你要我等什么?”

“等……等……”嘉烈为难地说不出来。

戚昔心生怜惜,扶住他的肩劝道:“别这样,你都要做父亲了,不应该再记挂着以前的人和事了!”

“是,我就要做父亲了……”嘉烈嗫嚅,“可是,昔昔,你知道吗,你也要做母亲了!”

“你说什么?!”戚昔的手一下从他肩上滑落下来。

“我说,你就要做母亲了!”嘉烈一字一顿清晰地说。

戚昔完全无法置信:“你……你开什么玩笑?”

嘉烈解释起来,原来他用两年前戚昔留下的卵细胞重新尝试代孕,终于成功。嘉烈十分着紧,对那位代孕母亲百般照顾,每次检查都亲自陪她去,因此被狗仔队拍下照片。

“昔昔,再过几天就是孩子的预产期了,你愿意留下来,见他们一面吗?”嘉烈问,眼神中满是期待。

戚昔没回答,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嘉烈不解。

戚昔悲怆地质问道:“两年前我离开时,你答应过我,要放过我,要放过你自己!为什么时至今日,你还这么执着?!为什么你不能另外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为什么你不能把我彻底忘记?为什么?!”

“因为……”嘉烈眼眶中慢慢盈满了泪水,他含泪注视着戚昔,许久,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放弃。”

戚昔的眼泪瞬间坠落如雨。嘉烈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中,低声乞求道:“昔昔,求你,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求你答应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戚昔推开他,“你这样先斩后奏,有没有想过我也许根本不会答应,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也许已不再向往家庭生活,那你该怎么办?”

“我想过,”嘉烈坦诚地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会一个人养大我们的孩子,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看他们,如果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

“你还会结婚吗?”

“我想不会了,我的爱已经完全为你透支了,再也没有余额爱其他女人。”嘉烈苦涩地说,“昔昔,告诉我,你愿意答应我吗?”

戚昔还是没回答,又问:“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非要等到孩子们要出生了才说?”

“因为我怕中途有什么变故,我知道你已经承受不起半点失望了。”

“那你就承受得起吗?”戚昔问。

“承受得起,我只要一想到我还要照顾你,保护你,就什么都承受得起了!”嘉烈动情地说。

戚昔注视着他的眼睛,眼泪再度流淌下来,呜咽道:“让我一直留在月亮上不好吗?你这又是何苦?”

嘉烈再度拥住她,低声恳求道:“昔昔,你就当我自私,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戚昔终于开口,说:“好……”

嘉烈喜极而泣……

五天后,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戚昔暂时停止工作,在家做起了全职母亲。

孩子百日前一天,嘉烈忙于工作,深夜才回家。去婴儿房,看见小家伙在小床上睡得正香。戚昔蜷缩在旁边的地毯上,竟那样睡着了。嘉烈想抱她回卧室休息,一碰她,她马上醒来,焦灼地叫:“bb!bb!”

“别叫,昔昔,是我!”嘉烈轻轻掩住她的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冬姨和莲姐呢?”冬姨和莲姐是嘉烈请的两个女佣人,帮戚昔一起照顾孩子。

戚昔说:“冬姨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莲姐有点感冒,我怕传染bb,让她回家休息了。”

“今天你一个人带bb?”嘉烈大吃一惊。

“是啊!”戚昔倒是满不在乎。

“你也不怕累坏了身体,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我回来帮你忙呢?”嘉烈忍不住责备她。

戚昔娇嗔道:“你也忙嘛!况且只是一两天,我哪有那么容易累坏?”

“好了,别说了,回房睡吧,再待在这里会着凉的!”嘉烈扶她起来。

戚昔应承着,扶着嘉烈的手臂慢慢站起来,腰背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由得蹙眉。

嘉烈心疼地问:“又疼了?还说你不会累坏——”

“好了好了,你怎么这么啰嗦!”戚昔笑着打断他,“大不了一会儿小宝哭醒了,你来给他喂奶换尿片,我放手不管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嘉烈自信满满,扶她回卧室。

一时睡不着,两人在床上说起话来。

戚昔说:“今天下午邓默过来看了我最新完成的那幅画,说我做了妈妈,画风完全变了,简直是从弗里达变成了拉斐尔。”

“拉斐尔不好吗?”嘉烈笑道,“他画的那些圣母圣婴多漂亮!”

戚昔瞪他一眼:“你听不出邓默是在讽刺我风格尽失吗?如果我不能再做回弗里达,只怕画家生涯就要就此中断了!”她满脸不悦。

嘉烈心下一紧,忙说:“那我明天就帮你多请几个佣人,让你以后可以专心画画!”

“你不明白吗?”戚昔皱着眉头看着他,“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没时间画画,而在于我找不到以前的心境了。母亲这个身份,会毁了我的画家前程,除非……”她低下头,不说了。

嘉烈一颗心瞬间变得冰凉,惶然问:“你考虑清楚了?”

她点点头。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我帮你订机票?”

“好。”戚昔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

嘉烈浑身都冷得微微发抖,低声说:“我去一下卫生间。”逃也似地躲到卫生间去了。

对着洗手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忽听门响了一下,戚昔走进来,笑着说:“你没关门!”

嘉烈的眼泪一下溢出眼眶。戚昔慌了,急忙上前抱住他,哄着他:“傻瓜,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我刚刚是骗你的,你都听不出来?”

“那不是真的?”嘉烈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再离开你和孩子!”戚昔眷恋地枕在他胸前。

“那你不介意以后都做不成弗里达了?”

“我可以努力做好拉斐尔嘛!”戚昔咯咯笑。

嘉烈也放松地笑起来。

“不过我要是做不好拉斐尔,画卖不出去,你可要养我。为了防止你耍赖,我们明天就去注册结婚,你有没有意见?”戚昔郑重其事地说。

嘉烈又惊又喜:“昔昔,你终于决定嫁给我了?!”

戚昔感慨地说:“我们都已经蹉跎十四年了,再不结婚都老了!”

嘉烈也很感慨:“是啊,都已经十四年了!”

“你用了十四年,终于把我从月亮上追回来了!”戚昔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嘉烈抱住她,开玩笑说:“还好你是在月亮上,我可以坐宇宙飞船上去追你回来!要是你在金星、火星上,我还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

“不会的,”戚昔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就算我在天王星、海王星上,你也一定可以追我回来,我相信!”

“我也相信!”嘉烈温柔而坚定地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