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祁玉来江楚处复诊，被江楚拉住秉烛夜谈，阴沉着脸的子息适时地出现在门口，祁玉被他盯地发毛，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二日，祁玉被江楚拉着下棋，连胜多局，江楚闷闷不乐，子息笑嘻嘻地把祁玉请出了门。

第三日，作诗，祁玉妙句甚多，江楚崇拜不已。子息倒了杯茶给江楚，视兄长若无睹，祁玉哭笑不得，只好作别。

第四日，谈古文，被子息赶走。

第五日，鉴古人，被子息赶走。

第六日，被子息堵在门外，说江楚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让祁玉悬丝诊脉。

祁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为了江楚的身体，只好点一点头，同意了。

祁玉收丝时脸色一变，便欲往屋里走。

子息伸手拦住了他，

“兄长这是做什么，楚相身体不……”

“这不是开玩笑，有些话我必须对江楚说。”

祁玉异常严肃，

“你且在外面候着。此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若不听我的，那就另请高明吧。”

子息懵了，眼眶立刻红了一圈，手足无措地看着祁玉，声音都带颤，

“是不是……”

祁玉见子息这副可怜样子，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没事，相信我。”

说完，祁玉大步迈入明月楼，只留身后一个目光痴滞的子息。

江楚见祁玉来了，又不见子息，很疑惑地往他身后看去，同时问道，

“子息呢？”

祁玉没有回答他，只是关好门窗，径直走到他面前，眼睛直视着他，严肃道，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楚一惊，立刻想到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问题，忙坐起身，认真地看着祁玉。

“今日我悬丝诊脉，察觉到你身体内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我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某种蛊毒，却不致命，应当是你儿时被人种下的。”

江楚愣住了，他不解地摇摇头，

“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你先别胡思乱想，先听我说。你身体内的蛊毒应该并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而是……而是断你的子嗣。”

江楚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许多人的脸在他的脑中交叠。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谁会这样狠毒，要绝自己的后。

“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

祁玉很冷静，声音压得很低，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江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想了想后道，

“腊月初九。”

祁玉像是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点了点头，

“今日就是腊月初九，我猜的果然不错，这种蛊，是在你舞象之年才会发作。”

江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学有所成金榜题名，我错了吗？

辅佐君王励精图治，我错了吗？

致力黎民百姓之利，我错了吗？

为什么我的路，总是这样艰难，遍布荆棘

江楚一遍一遍地质问自己，怔怔地出了神。

祁玉试探着拍一拍江楚的肩膀，安慰道，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相信我，你会好起来。”

江楚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依旧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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