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肆接到了齐商的电话，要他先回国与他们会合，于是他下令改变去往莫斯科的航线，直飞“齐天城”。飞行的途中，他从莫然口中得知，罗塞琳被人带走之前，身边一直有莫非跟随，而如今他竟是下落不明。

“肆爷，意大利联盟的人要求您亲自去接夫人…我看他们的用意很简单，应该还是没有放弃迫使您加入他们的计划。”

谈话结束，莫然望着貌似闭目养神的殷肆，神情焦急地总结。

殷肆没有回应，只是抬了下手示意他自己需要安静一会儿。于是，莫然退出这间机舱，将空间留给殷肆以及一直不言不语的冷枫。

当他走出之后，殷肆才缓缓睁开双眼，视线瞥到坐在对面的女人，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令他轻轻扬起淡漠的唇角。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冷枫静默地靠近过来，与他紧挨着坐在一起，望着他的侧脸，她似乎有些犹豫，却终究抬起他的手，摊开掌心，慢慢写下两个字。

陷阱。

殷肆盯着她细白的指尖轻巧起落，写完后还意味深长地点了点他的手。殷肆深不见底的眸心深处，惊讶与温存交错暗涌，他抿着唇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般淡淡地望着她。

“这不是一个平等的世界，也根本不存在任何对等关系。很多时候，并非只要你付出真心，就会换来对方予以肝胆相照。而这么多年我也早已清楚，身处如今的位置，背叛是寻常，忠诚才是奢求。”他将目光移向舷窗之外，刺目的光线无法驱散他眸心深处的阴沉，“所以，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坦途，都须坦然相对。”

他说完这话，沉寂了很久。再回过头来，脸上的深沉凝重已然消失不见。他闲适地向后仰靠在座椅之中，垂着两排浓密眼睫慵懒地斜睨冷枫。

“不要操心那些与你无关的事。跟我说说，你从小到大有什么愿望没有？”

这突来一句让冷枫有些摸不到头脑，怔愣地望着他，又见他貌似思忖般顿了顿，补充道，“打打杀杀有关复仇的事就免了。我是指…有没有像寻常女孩子那样，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去往某个地方，或者希望身边的人为你做些什么之类的愿望？”

冷枫闻言，立刻摇摇头。

“你起码也要给我仔细想想看。”

殷肆对她如此快速的回应颇具微词，挑着眉一脸可笑的挫败相。

冷枫这回像是真的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

殷肆撇唇哂笑。

“你还真是没有童年…”

冷枫抿住唇，别开视线盯住绞在一起的手指。

是呵，她哪里会有什么寻常女孩子的愿望呢？她的童年，就是从漫无天日的艰苦训练中一路走来的。即便有过任何愿望，如今也早已忘记那种心存期盼的滋味。

看着她逐渐黯淡下来的表情，殷肆拉过她的手，指尖轻抚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如同轻叹。

“冷枫，我只是想宠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会让你觉得快乐？”

“你难道从未对任何事物抱有过特别的期待吗？”

他又问，发觉她似乎脸色微变，某种光亮自眼底闪过。

冷枫慢慢放柔身体，如他一样靠进身后的椅背，垂着眼，许久后看向他，眼底有温软的憧憬，还有明显的自嘲。

“家。”

她轻巧开口，只念出这一个字。

她曾最为梦寐以求却终不可得的，就是一个家。然而这对她来说，也注定永远都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夙愿。

“那很容易…”

殷肆开口，盯住她疑惑的眸子，玩味的眼神聚满认真。

“嫁给我，我给你一个家。”

作者题外话：归来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