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伸长脖子，大声道：“红叶姐姐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休息，不要出来操劳了，免得贻误病情。”
红叶回头，剜了红药一眼。
红芍红药更加得意，心想，这位俊俏的小公子，现在就是她们姐妹两的囊中之物了。
妓女一般没有挑选客人的权利，但从内心上讲，没有人想去伺候糟老头子或者丑八怪，遇到向童冬月这样的“俊俏少年郎”，哪怕是倒贴，也心甘情愿啊！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她们所愿，童冬月突然叫道：“红叶姐姐，等一下。”
“公子？！”姐妹两异口同声，连惊愕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童冬月推开两人，不顾反对朝红叶走去。
红叶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神，心里既窃喜又得意，只觉得大快人心，连缠绵多日的疾病，都好了一大半。
轻移莲步走来迎接童冬月，挤眉弄眼道：“公子，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活儿绝对一流，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童冬月淡淡道：“好。”
红叶心里犯嘀咕，感觉童冬月不像单纯来寻欢作乐的，但她懒得管那么多，只要事后给银子就行了。
再说了，男人嘛，本质都是一样的，等到了床上，一准儿原形毕露。
思及此，挽起童冬月的手臂，喜滋滋地上楼去。
红芍红药跺了跺脚，愤然离去。
红叶在添香阁里地位很低，从她被安排在角落里的卧房，就能看出来这一点，房间的摆设也很普通，跟华贵完全搭不上边，但好在还算干净整洁。
坐下来之后，红叶倒了一杯酒，送到童冬月嘴边，胸部在童冬月手臂上，似有若无地蹭来蹭去：“公子请喝酒。”
童冬月将酒杯从她手里取下来，放在桌子上。
“红叶姐，我不喝酒。”
“那就喝茶吧。”说着，就要去给童冬月倒茶。
童冬月按住她的手，又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容色肃穆道：“我也不喝茶，红叶姐请坐。”
红叶被童冬月冷冰冰的眼神一看，莫名觉得害怕，果然乖乖坐了下来，欲言又止：“公子你……”
童冬月看着红叶，认真说道：“红叶姐，我来添香阁办点事情，不想惊扰别人，你能配合我吗？”
说着，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银子是韩离轩给的，美其言曰行动经费。
童冬月是真心缺钱，所以当时没有假客气，只很认真地道了谢。
红叶嘴唇紧抿，偷偷打量童冬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咳咳，公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童冬月把元宝塞进红叶手中：“红叶姐，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略微停顿，又道，“红叶姐，这一行不是长久之计，你难道不想攒够钱给赎身？”
红叶有点心动，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红芍红药的话虽然难听，但不无道理，她现在三十二岁了，眼角的皱纹，已经越来越深，再过两年，就会被贬为粗使婆子，天天伺候姑娘，而且待遇还差，与其那样，她还不如赎身出去找个活儿，好歹是个自由身，如果运气好，还能找个老实人嫁了，不用再做这档子皮肉生意。
就算活不到那一天，她也不愿意死在这里。
为了自由，拼一把有什么，反正再在这里待着，她只怕死得更快！
红叶喝了口药茶，嗓子不再那般痒的难受，缓缓道：“妈妈说，我攒够五百两就让我赎身。实话说，这笔钱本来我有，但去年生病后花了不少，所以还差一百两，不知…公子能给我多少？”
“二百两，怎么样？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另外一半。”童冬月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红叶姿色平庸，又才艺平平，在添香阁干了二十二年，才攒了六百两，现在童冬月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完了还有另外一百两，她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这一次，她伸出去的手，没有勇气再缩回去，抓住银票，塞入怀中，至于那枚二十两的银锭，她没有拿走。
心一横豁出去，决绝道：“公子，奴家如何配合你？”
童冬月正要开口，背后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女人的叫喊声：“红叶，快点开门，把你的药给我点，我房里的客人快不行了！”
红叶警惕起来，假装不耐烦道：“我这里正忙着呢！你自己不是也有吗？”
门外的女人答道：“我的吃完了，先借我点，明天发下来后还给你就是了，又不值几个钱，害怕我赖账不成？”
红叶拿不定主意，看向童冬月，童冬月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床幔后面。
红叶拉开衣襟，又将头发弄得乱了些，随后从柜子里取出一白瓷瓶子，走去开门。
“呐，药给你了，明天记得还我。”
外面的女人拉着脸抱怨道：“晓得了，反正你也用不上，不知道干嘛催促那么急。”
红叶可不是吃素的主儿，立即怼回去：“用不上也是我的东西，你生意好，有本事你让妈妈多发一份给你啊！”
女人手绢一甩，厌烦道：“行啦行啦，不跟你啰嗦，我房里那老男人已经起不了身了，再不吃药，恐怕要死在我床上了，晦气！”
说罢就要走，但她转身之前，偷偷瞄了眼房间。
红叶快速合上房门，长长松了口气，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看向站在床幔的童冬月说道：“公子，她走了。”
童冬月缓步走出来，问道：“红叶姐，你刚才拿的什么药？听起来，是给客人服用的？”
“嗯。”红叶暧昧笑道，“补气血…壮阳的，这东西效果好，立竿见影，吃一粒保准儿八十变十八，一夜金枪不倒。”
童冬月陷入沉思。
红叶见她许久不说话，按耐不住，主动开口问道：“公子想要吗？那种药丸子，实际上于身体有害，公子年纪轻轻，还是不要随便服用那种东西。”
童冬月回神，连连摇头：“不是。红叶姐，这种药丸，什么时候开始供应的？”
红叶回忆道：“约莫半个月前吧，妈妈说这样更容易留客，所以让我们拿给客人服用。”
童冬月颔首，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