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球上的几百张咒契图形同时发出光亮，光线汇聚到了中心的石灰岩上，灰色的石头被照得雪亮，隐隐有熔化的现像。路靖之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万一反应时间太长，石头还没来得及聚变吸能就变成岩浆了，那实验就失败了。

反应说来就来，快得让他没时间担心。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木球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光线也没了，连天色都好像为之一暗。空气中的热量似乎被抽走了，像是一下子从夏天变成了冬天，周边的树都结了一层霜，四周的空气补充过来，带来一阵热风。姆勒见反应消失了，想走过去查看一下，路靖之猛地拉住他，叫道：“不要命了！同位素辐射！”

在路靖之的计算中，前半个小时内的同位素辐射是最致命的，必须距离20米以外才不会影响健康；半小时后属于危险状态，如果在这个环境下暴露超过2分钟，就有可能致病，超过15分钟有可能死亡；直到12小时以后，这种辐射才会降低到危险值以下；24小时后几乎不会影响人类健康；到了48小时以后，辐射剂量可以小到无视了。

路靖之有的是时间。两天后，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带着糖糖来到实验地点，在一片焦枯的草从里寻找自己的实验结果。

两个小时过去了，路靖之失望地直起身，他的腰弯得疼死了。“这就不是一个科学家该干的活儿。”路靖之向糖糖报怨道，“在咱们以前那边，科学家动动嘴，工程师跑断腿。要是科学家算错了，工程师也就只能报告个实验结果；要是科学家算对了，所有功劳都是科学家的。”其实并不都是这样，不过路靖之对这些事的理解是建立在他老爸给他讲的那些故事上，他自己又不了解科学界的真相。

糖糖也停下手，想了想实验时的石灰岩位置，自由落体应该落在哪里，又想了想木球消失的样子，应该是朝哪个方向施力，如果反应结果出来的是黄金，那它应该在……糖糖把手伸向草丛深处的一个角落，摸了摸，然后也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路靖之伸手拉住糖糖的手，“回去再想一想，为什么实验会失败。”沮丧之意溢于言表。

“靖哥哥，你猜，我手里有什么。”糖糖笑着问道。

“有什么？”路靖之一脸不解地问道，“有我的手啊。”话刚说完，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从糖糖手心里推过来的。“这是……”他把手心里的东西举到眼前，暗黄色的一颗金属球出现在眼前，“金子!”

“嗯。”糖糖笑着应了一声。

发了一阵呆，路靖之确信了这不是个梦。在这48个小时里，路靖之做了好几个这样的梦了，但是这次，好像是真的。

“我成功啦！”路靖之狂笑一声，“这下我发财了！点石成金啊，点石成金啊！！”小时候看书，老师讲过金手指的故事。一个小孩子因为穷而哭泣，有个仙人用点石成金术把一块大石头变成金子，送给他，他却说——我想要那根手指。金手指是多少人的梦想，而路靖之已经实现了这个梦想了。

“靖哥哥，你怎么做到的？”糖糖问道。她在意的并不是路靖之怎么做出来的，而是喜欢看路靖之讲述自己擅长的东西时脸上神彩飞扬的表情。

“以前我们看到的炼金术公式也好，魔法阵也好，都是平面的，对吧？可是前两天我们发现咒契的奥秘是空间对平面的投影，对吧？于是我就想，如果在一个球面上对空间里的元素进行反复调制，让它处于极微妙的平衡上，会是什么样。结果你也看到了，石头变成金子了，对吧？”路靖之一连问了三个对吧，言语之中充满了得意洋洋的感觉。

“那为什么你放的石头那么大，金子只有这么小？”石头有一个拳头那么大，金子却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个球。

“金子可比石头重多了！”路靖之叫道，“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变成金子了，最外面那层是受力层，碎成石头粉了，那些是不会变成金子的。”

糖糖一直在笑，靖哥哥开心，她也高兴的不得了。路靖之道：“要不是你问那些问题，我哪想得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他说着，拉起糖糖的手，认真地说道：“蓉儿妹妹，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我觉得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糖糖心里一惊，飞红了脸孔，心想：“这次又是错觉，又是错觉，他不是在表白，一定不是。”果然，路靖之放下糖糖的手，跑到一棵小树旁边，一只手拉住小树，围着它打起圈子，呵呵而呼，像是一只大猴子。

“我成功啦！我会点石成金啦！！”路靖之开心地叫道，其实他心里最开心的还是刚刚对糖糖说的那句话，所以他在心里喊的是“我把想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啦！！！”

糖糖自然不会知道靖哥哥心里想的，但是她总是知道路靖之不会弃她而去，不再自伤自怜，反而跑过去跟他一起疯。两个孩子围着那棵树转来转去，呼呼呵呵，叫叫笑笑，直到筋疲力尽。

马尔康姆有段时间没睡了，他的助手把团队里所有人的观察结果综合在一起，就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能量流失。可是能量为什么流失的？他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只是这个能量流失的现象出现在能量发生之后，而不是之前。以电池为例，只有电流从电池里释放出来，刚刚作用于电路时，才会损失；发动机也是，只有火花塞点火后，油气混合物被全面点燃了，能量才会损失。这种损失在一进岩洞就有了，当损失到一定的临界值时，先是电子设备会失灵，然后发动机也会熄火。这种损失呈现一种场状，就是说在一定距离内，这种损失的比例是相同的。

将军对这种报告不感兴趣，这种纯理论的报告对他没有一点价值，他要的是解决这一现象的方法。但是即使科学家们拿不出方法来，他也要继续进军——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士兵被抓走而自己一点行动都没有，这对自己的军旅生涯会有严重影响的。国防部已经在关注这件事了，所以他一定要在上面派人下来之间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这个交待就是要么消灭掉敌人，要么救回自己的士兵，如果两者都能做到，那就再好不过了。

c队的队长被救回来了，对军方讲出了那场战斗中的一切，包括对手是类似亡灵或者叫不死族的情况、他们采用的战术、用了什么样的武器和装备等等。但是由于他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被判断无法继续作战，被送回后方去了。

思前想后了很久，将军决定增加对洞内军事力量的投入，将目前一个营的兵力增强到六个营，其中三个营级单位为进攻单位，另外三个为防御和攻击预备队。将军把电话打给副官，

去下达了战斗准备命令:501营、502营、戴妃营作为进攻序列，在洞内山脚防线集结；401营、402营、师属加强营在洞口防线集结。

501营和502营是师辖主力步兵营，拥有大量的自动化车辆和自行火炮，戴妃营前身是加拿大第一装甲旅下辖的炮兵营，后来戴安娜王妃检阅加拿大军时，专门为这个营授勋，因为他们曾经在二战的西西里战场上有过英勇表现。但是由于陆军规模缩减，营长又很不讨军部喜欢，便编到了国民防卫军，同时更名为戴妃营。戴妃营的武器更新换代是最慢的，营属的主要火力还是拖拉式的火炮。但是在机械动力不能使用的情况下，戴妃营的拖拽式火炮倒成了最方便运输的利器。

加拿大军队走的是精兵路线，总人数只有6万多人，算上预备役也只有10万出头。但是年军费开支却有4百亿美元。国民防卫军虽然只是编制外的民兵卫戍部队，装备倒也是从一线军队里换下来的正牌货，并不比其它国家正规军火力弱。

三个攻击序列营很快就到了岩洞内的第一个道防线，这里离岩洞口只有18公里，再往前，柴油机动力的卡车也会熄火，但是蒸汽机车可以一直开到40公里的地方，所以以后的集结点可以往前再推进22公里，但是要等铁轨铺设好以后。如果能铺得更远，甚至可以用人力车在铁轨上运行，虽然不可能像真正的火车一样运几十吨的东西，但是两个人就能操作，而且速度也并不慢。

这一次，眼前所有能用的人力车和畜力车全用上了，包括自行车、三轮车、手推车、单驾马车、双驾马车……甚至有人把牛也牵过来拉车用。虽然牛慢一些，但是拉得东西更重，而且更有耐力。

集结是很有效率的，将军这次的战斗决心很强烈，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打赢。如果打不赢，至少要保证能全身而退。从之前两次交锋来看，那些打不死的怪物虽然特殊，但是也能被轻武器杀死。只要自己果决一点，肯定能力排非议，取得决定性的战果。

将军的进攻会有效吗？亡灵军会怎么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