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联系
作者:夏云霓1      更新:2020-02-27 21:44      字数:6657

三天后,洪水终于退去了,温暖也跟她的表弟恢复了联系。

温暖的心情渐渐轻松了,压在心头三日与表弟联系不上的不安,被喜悦代替。午饭时,她将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了风泽。

凌风泽切了一小块牛排,笑瞪了对面的汉斯一眼,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温暖说:“你不必担心了,今天晚上休息好些。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汉斯摇了摇头,随手放下刀叉,杰夫这餐午饭对着耳麦跟妞嘀咕,视自己如空气。他猛地探身凑近凌风泽,见他被自己吓得向后仰仰身子,哈哈大笑地离开了餐厅。

凌风泽听到电话那头温暖的问话:“什么声音?”他抿嘴一笑,答道:“我手下的员工高高兴兴去上班。”

而下午,她见到了一位一直渴望认识的人。只是这人,从未留意过她。

宁青对交文件的温暖笑笑:“你等等,我去给老大的老大换杯茶。”

李峰的父亲--李山,冲宁青摆摆手。

站在宁青办公席旁的温暖几次侧头望向沙发边喝茶的李山,她知道老人家很和善,这不仅是听李峰话语中提过,她也在集团里听那些跟李山有些交情的人,比如说以前的王主任说过。但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过去搭腔。

李山早就看见了温暖投来的目光,这姑娘,自己好像不认识啊。他琢磨着,将杯子搁到茶几上,伸长脖子,刚想扬声开口,就感觉太打扰人家办公,便起身朝温暖走了过去:“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我?”

温暖笑笑,轻声道:“上回,您去我们生产部,和我们前阵子退休的王主任唠了好久的嗑。”

李山“哦”地长叹一声,伸手点了点宁青那张办公桌:“丫头,你提醒我了,待会我到车间找那几个老鬼聊聊天,问他们要些上次给我的旱烟叶。”

宁青端着茶,递给李山:“老大的老大,您去车间,记得带安全帽。还有?”

温暖忽然发现她能有李山进一步搭上话的机会,她也要去车间,不过她原本只有公事,这会碰巧与李山同路,或许?

宁青将总裁批改好的文件交给温暖,交代道:“温暖,那你等会辛苦些,照顾一下大叔。”

温暖和李山才刚刚走进电梯,总裁室里的李峰便拨通了秘书部的电话:“宁青,我现在不忙了。你问问我爸,想要我陪他到哪里玩?”

宁青侧头看了眼李山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李总裁,大叔跟温暖到车间去了。”

李峰拢了拢眉,温暖?他不喜欢温暖和他的家人走得太近,即便是顺路,也容易将某些话说溜嘴。

让李峰担心的温暖,她也正费神得紧,遇到李山的机会,她曾经有过,但一直都未能与他多说上几句。这会,陪着他一同去车间,或许可以探听一下李家对儿子婚姻的要求。

只是,不巧得很,两人才在电梯里聊了几句,一踏出电梯,李山就因为小急去了卫生间,半响功夫,都没回来。

温暖暗暗脑海里组织的那些话,连见光的机会都没有。她正踌躇着,就见李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暖,我爸呢?”

温暖轻声道:“叔叔去卫生间了。”

李峰探究地望了眼温暖,像是在揣摩她与自己父亲聊了些什么。他清清嗓子:“温暖,我爸进去多久了?”

李峰言下之意,并非是问李山进卫生间多久,而是希望了解温暖与李山聊了多久,会不会出现从前没出现过的意外。

他冲温暖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温暖一记浅笑,转身而去。

对待感情,对待婚姻,对待她未来的人生,她有些茫然。

次日,凌风泽准时地到温暖的小窝报到。分毫不差地接到了第一位温暖家的亲戚--大哥温英强。

三个年轻人几句话后,便熟络。

而上了年纪的温氏二老,对来接他们二人的豪华汽车,心存余悸。

温英强打开车门,探身叫道:“爸、妈,上车啊。”

温母“哦”了声,瞟瞟身旁的老伴,小声问:“我们上不上?”

“上。但别弄脏别人的车。你晕车,带塑料袋了吗?”温父道。

温母点点头,跟着温昌盛身后,小心翼翼地坐到车里。

原本极易晕车的温母,高度地紧张,这车还没开到半岔,便泛起恶心来。温昌盛伸手理理妻子的胸口,让她靠到了自己肩头。

好心的凌风泽,为缓解二老紧张,放送的影碟,让温母瞅了没几眼,便更觉得胃里翻滚,赶忙掏出口袋里事前准备的晕车呕吐袋,随时备用中。

可是,通往墓地的公路正在修路,清明时节,扫墓的人、车繁拥。使得凌风泽驾驶的汽车开开停停。

后座上的温母,开始了呕吐。

凌风泽听到温母作呕的声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开口道:“阿姨叔叔,要么您们走一段,到前面那支起伞的岗亭处等我,吹吹风,或许不难么晕得难受。”

温母微微点头,立刻推开了车门,不想她这一推,车门撞上了路边因修路而堆砌的石头。下车的温昌盛看见车门边的烤漆被划了很长的一道印迹,他浓眉紧蹙,埋怨难受的妻子道:“他妈,你也看着点嘛。人家孩子好心地带我们去扫墓?”

凌风泽将头探出车窗外,望了眼自己的车门,笑着安慰道:“叔叔阿姨,没事的。你们走路小心些,路滑!”

不放心父母的温英强,说了声:“我陪他们过去。”便也跟着下了车。他也看了眼那车门上被划破的痕迹,暗自叹气,回头问问妹妹,那保险公司会陪多少,剩下的,自己想法子给补上吧。

凌风泽看着三人小心翼翼地踏着泥泞的路面,撑着伞,向岗亭走去,叹了口气:“温暖,要么你也跟你父母去走走吧,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

幸好母亲晕车,温暖才为自己的妊娠反应,找到了借口。

被轻而易举蒙骗过去的凌风泽,心疼地给温暖递上他自己出门时,鲜榨的酸梅汁:“以后我得多带你去郊游,这样可以练练你的小脑平衡功能。”

抵达墓地后,凌风泽惊奇地看着温家人所做的一切。

温昌盛早已对凌风泽送他们家人前来乡间扫墓,感激不尽,他将手里的雨伞塞给凌风泽,扬声吩咐女儿道:“温暖,你带风泽到那边走走。看看风景嘛。”

被家人轮番催促的温暖,终于放下了手中做到一半的活,带着凌风泽向后山而去。

“你身体不好,以后要多运动。”凌风泽将手中的伞向温暖那边侧了侧。

温暖笑笑:“知道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野菊\/花吗?开花的季节,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黄白黄白的一遍,很漂亮。”

凌风泽环顾四周,现在就很美。他随手摘了片竹叶,送到唇边,吹起悠扬的曲子。

温暖欣赏着凌风泽断续地吹奏,在他的吹奏结束后,给予综合性评价:“山间吹曲,很有情调。不过,你把好几首曲子没头没尾地胡乱串到一起,幸好听众只有我一个。”

凌风泽轻哼一声,别开头:“你饱了耳福,不感谢我,还损我!”

温暖用胳膊肘碰碰凌风泽,指着地上那些刚窜芽的春笋,脸色洋溢起温馨的笑容:“那我就巴结你吧。”

“啊?”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笋干焖老鸭。冬笋价格贵,家里舍不得吃,春笋很多,采多了的,外婆外公就把它们风干。今天我就做给你吃。”温暖弯下腰。

凌风泽抢先一步,用瑞士军刀开始挖笋:“我让你尝尝我的处女作。”

温暖看着他将笋子割得不成型,心疼地撩撩袖子:“我想不必麻烦你了。我都担心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吃。”

温暖的话提醒了凌风泽,他为了能让自己的处女作有足够的原生态食材,他挖了一大堆的笋,还将自己身上的皮夹克拿来包裹。他的这一行径,直到一家人扫墓后,回到温暖外公外婆留下的那套空着小院中,还让温昌盛心疼那件划伤了的皮夹克。

凌风泽跟着温暖,一块块剥着笋皮,他的手,被那笋皮上的小毛弄得有些发痒。他蹙蹙眉说:“温暖,我的手可能又过敏了。”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长凳旁,用藤补着竹筐的温昌盛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篮子,他看了一眼凌风泽那有些发红的手,责备女儿道:“温暖,你怎么回事!给风泽戴个手套嘛。”

温暖叹了口气,站起身:“风泽,你跟我到后面洗个手吧,用井水冲冲。”

凌风泽冲温昌盛笑笑,跟着温暖向后院走去。凉凉的井水,让他的手没有先前那么发痒了。

温暖一路嘲笑着细皮嫩肉的小男人,洗手后,带着他走进院侧那外公外婆当年住的土胚房,拉开抽屉,找起胶手套来。

站在温暖身后的凌风泽,环顾这高顶的老屋,问道:“温暖,这屋顶为何要建得这么高?”

温暖琢磨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抽屉里那边发黄的旧影集,随口道:“可能得问他们了。”

凌风泽耸耸肩,走到温暖身边,顺着她的手,看见了那本影集,饶有兴趣地问道:“可以看一看吗?里面是不是有你的裸\/照?”

可凌风泽翻开那本旧影集,看到第一页的温家全家福后,眼中满是疑惑,真的太像了。

温暖“摸摸”照片上的父亲:“那是我爸,可惜我记不得他了。他过世时,我太小。”

凌风泽的目光,锁定在照片上温暖父亲年轻而熟悉的脸上:“刚才我们没去你爸的墓地啊。”

温暖和凌风泽并肩穿过院落,又回到先前剥笋的舅舅家两层砖瓦小楼。她解释道:“我爸埋在他的老家景州,我没去过。”

凌风泽没有多问,他跟着温暖一家,吃了餐乡村原生态“大餐”,直到回去的车上,他都对那甜甜的笋,赞不绝口:“叔叔阿姨,下次你们回老家,一定叫上我。没有受污染的原生态食品,真是味道好极了。”

温昌盛用脚轻碰碰妻子的膝,示意她将两人私下里商量好的话讲出来,毕竟那车门划破的漆,他们应该赔偿。

温母会意了丈夫的意思,但她实在估算不出那道刮痕的修补需要多少钱,两三百元应该差不多了吧。她伸手摸向已准备好的钱,开口道:“风泽,你叔和我想问问,那车门上的印子,就是被我开门时碰伤的那点,要花多少钱补一补?”

温暖也在想这个事,只是她不想在父母跟前问,奔驰车的烤漆绝不便宜,何况还将那车门划得有些凹进去。她刚想用话搪塞父母,就听凌风泽的声音响起:“叔叔阿姨,有保险公司赔的,没关系,我们不用花钱。”

温暖很清楚这点划痕,没有人会去找保险公司,因为保险公司的赔偿会逐次递减,当然她也不排除凌风泽会让秘书去与保险公司交涉。不过,她早想过,就父母弄掉的这车门漆,她还是得改天问问凌风泽到底如何处理的,再做赔偿打算。

凌风泽直到送走温家二老,都未找到机会问问温暖生父的事,这事情在他脑海中像个大谜团,无法解开。

温暖拒绝了哥哥进火车站前,给自己留下六百元赔偿凌风泽车漆的钱。哥嫂结婚在即,大家虽都不宽裕,可就目前而言,她还能对付过去。

凌风泽发动着汽车:“温暖,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前几年的清明节,温暖都是与李峰一同用的晚饭,尽管他们白天是各自回家扫墓,但晚上总是凑到一块。而今天,李峰知道温暖一定不会回“丰泰”,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在一祭祖完毕后,就火速离开李村。

他在村中央的八卦池兜着圈,小时候他在这个村生活,这个给过他欢乐的童年。可随着自己在外事业有成,成年后的他回家,再回村的机会越来越少。放眼这飞檐灰顶的楼房,他不仅想起了先主李亮留下的主训“可为医,可经商,但绝不为官”。自己也是遵从主训,才有如此的事业成功。

站在大门口李山与邻里唠着嗑,他望了眼站在八卦阴井旁的李峰,儿子是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自己和老伴平日生活在义乌,难得回家祭祖,这好不容易回趟李村,向来是在村里过夜的。可儿子每次都在下午就匆匆离开了啊,今天他怎么反常了,还是自己多心了?

李山的疑虑,李母同样也有,她看得出儿子有心事,只是不愿意说。她摆上碗筷,走到门边,冲蒙黑夜幕下的李峰喊了声:“峰,回家吧。”

李峰闻声微愣,他嘴角扬了扬:“来了,妈。”

李爷爷端坐在饭桌边,抽着烟斗:“峰啊,你什么时候带个姑娘回来给爷爷看看?趁着我牙口还好,能好好地吃餐喜宴,也让我乐一回。”

李峰给爷爷斟了半碗黄酒。私下里,温暖逼着自己结婚,表面上,那些相亲的女人,他一个也不中意,家里催自己的婚事,又催得急。他有些踌躇,脸上的笑容复杂而难以读懂。

对于婚姻,关于爱情,温暖却是跟另一个人在探讨。

她懒懒地靠在副驾座,茫然地看着前方:“风泽,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凌风泽早看出温暖心事重重,在她家人前,她强颜欢笑,丝毫没有泄露她低落的情绪。他真的很希望看见她舒心的笑容,他愿意帮助她笑出来。

他轻声道:“问吧。”

温暖眼前闪过李峰阴郁的脸,耳边回响起李峰冷冷的声音,不由脸上露出凄凉的神色:“爱一个人,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曾经拥有,却不能天长地久,是不是该学着放手?”

凌风泽缓缓地开口道:“如果你相信我,我想问问他和你的一些情况?”

温暖微微迟疑,她信得过凌风泽,但要一时间,说清六年的感情,她语结了。

凌风泽侧头看了看温暖,见她深锁柳眉,忽然感到自己这样问是否唐突了。他掩饰地笑笑,聊起了乡间的趣事,特别是那堆让他手痒的笋。

岁月蹉跎,曾经几时,也有这么个年轻男人,与另一个女子,乡间挖笋。只是,如今的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与那个女子见过。

笋,只留在他记忆深处?

注解:李村--地属浙江中部兰溪市,由李亮后人建造而得名。其村落按八卦图排布。

全国仅有两处李村,以兰溪的李村最为著名。

李村主训--后人不从政,经商、行医皆可。

入夜,凌风泽拨了通电话,给小姨凌凌霜。

“表少爷,夫人睡了。”凌凌霜家的阿姨回道。

“我姨父呢?”

几分钟后,胡宝强接听了凌风泽的电话:“怎么?”

凌风泽很想宽慰中年丧子的姨父几句,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

胡宝强靠在儿子当年睡过的床沿,长长地叹气:“别担心,我们还好。”

凌风泽自表弟去世后,一直不敢轻易在姨父姨妈跟前,提及表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份心痛,他能体会。他知道小姨因受不了儿子车祸过世的事实,从此不再驾车。

于是,他问道:“小姨现在出门,还是司机开吗?”

胡宝强闷哼一声。儿子的过世,或许在世人眼里,是场意外,可妻子和他,最清楚若没有那场车祸,留住儿子的生命,也不是易事。

他长长叹气:“你小姨那边,我会劝着一些的。晚了,我挂了。”

收线后,他来到书房,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只珍藏多年的摇铃,贴在胸口,那段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回忆泛上心头?

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同一片星空下,为家人感伤的温暖熄灯而眠。

今晚的梦里,她看见了她记忆中父亲那模糊的脸。带着笑意的她,睡得很甜。她希望自己肚里的孩子,没有那份缺少父爱的遗憾,能够在她的关爱和保护下,健康地成长。

为此,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加倍的付出,让她略显消瘦。

凌风泽留意到了温暖的消瘦,特意带她到鱼餐馆,给她补身子。他将盛好的汤,递到她手中:“尝尝合不合口味?”

闹肚子的温暖猛地起身,丢下句“我去趟卫生间”,离开了座位。

凌风泽心疼地摇了摇头。

温暖放在桌上的手机“铃--”的响起,凌风泽伸出脖子看了眼来显,峰?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当温暖回座位时,凌风泽告诉了她有未接来电。她翻看来显,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与不安之色。

凌风泽有些沉色的偏开头,这“峰”就是她的那个他吧?他看着温暖拿着电话疾步再次离席的背影,从兜里掏出香烟,燃了起来。

他知道峰在温暖心中的分量,也一直都清楚温暖的喜怒哀乐,多半都源于峰。可他对峰,却仅有从温暖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过这通电话,却让峰在凌风泽的心中,不再是那么飘渺的一个幻象。他不懂自己为何如此希望温暖尽快回席,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对峰有些不喜欢,他更不懂自己为何情绪突然急躁。他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

温暖在拨通李峰电话后,她心中的那份喜悦,就难以言表地显露无疑了。她轻声道:“你说帮我带了梅菜焖肉?”

李峰反手托着脑袋,靠在办公椅上,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帮温暖带母亲最拿手的梅菜焖肉,或许是习惯了吧。他只要吃到觉得味道不错的食物,总会带一份给温暖。

他随口道:“你?你是晚上回丰泰,还是准备过几天趁我不在家时,再去拿?”

温暖自那日与李峰争吵后,就一直没有正面与他接触过。她该忘了他,她却忘不了他,她一直都在想着他,不能控制地念着他。或许她该拒绝李峰,可她此时说出的话,竟显得那样的模棱两可:“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妈做的那梅菜焖肉。”

李峰笑了,他的笑容那么舒心。

走到温暖身后的凌风泽因她说出的那句话,而停住了脚步。他脸上原本那清新的笑容,淡去了。

凌风泽不该听温暖的电话,可他不想走开。他想知道,她和峰到底怎样了。只是接下来他听见的话,却让他后悔,他走回餐桌边。原来她和峰并不是真的分手了,她的那些烦恼,是恋爱中人患得患失导致。

他的耳边回荡着温暖那甜美的话:“我还好,只是想和你?”他听到的仅是一半,后半截便是“谈谈我们的问题”。一段话,分开两次,意思却迥然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