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我们被乔诗祁的《下雨天》弄醒。她还在沉沉地睡,头枕着胳膊,白皙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磨牙的“咯嘣”声时断时续,不时地打一声呼噜。
韦莱爬过去关掉了她的闹铃。
“起床了各位,还有一个小时就集合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很快,又失望地闭上。
今天不是下雨天,相反地,晴到不能更晴。鸟儿停在枝头叽喳,晨跑的学生笑声阵阵。还没拉开窗帘,炫目的日光早已顺着薄纱透了进来。有了太阳公公的“恩赐”,军训的第一天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很难熬。
乔诗祁眨眨眼,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外面下雨了吗?”
韦莱正要回答她,我赶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拿着水盆去洗漱了。
我笑呵呵地看了看乔诗祁,“下雨了,快起来吧,今天不用军训了。”
“真的?哇塞!美呆了!我就说嘛,这铃声会为咱们催雨的,哈哈!”她一边得意地笑,一边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急不可耐地爬下床,“军训的25天,我天天用《下雨天》当铃声,天天下雨,天天不军训……呀!朵儿你骗我!外面是大晴天,哼!”
我们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她嘟着嘴,用手遮挡着射过来的日光,嗔怪地捶了我一下,“不爱你了!”
相对我和乔诗祁的懒散幼稚,林琅显得优雅稳重得多。她起得很早,韦莱下床后,她已经叠好了被子。此刻的她,正笔直地坐在桌前,手拿粉扑从容地定妆。从淡绿色的小盒子里沾了点散粉,朝脸上轻轻拍打。淡淡的薄荷香悄悄地飘进鼻腔,清清爽爽的,闻起来特别舒服。
“琅琅,军训还要化妆啊?!一天下来,妆肯定晒没了,多可惜。”我看着镜中的她,半笑半劝地说。
她望了眼镜中黝黑的我,将散粉的盖子扣好,“脱妆的话就再补妆咯,反正我随身携带bb和散粉……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妆容精致,人美了,以后的日子才会美。”
我耸耸肩,尴尬地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化妆,我完全不懂。所以,还是不要停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你们要不要涂防晒霜?我这里有,安热沙的小金瓶,可以抵御6小时的日光灼晒。”林琅转过身,朝我们晃了晃手中的金色瓶子。
乔诗祁很快跑过去,“我要我要!是资生堂的那款吗?我妈替我备下了,但登机前我忘了拿。嘿嘿,正好你有,真好。”
“朵儿,你涂吗?”林琅接过乔诗祁递来的瓶子,朝我摇了摇,“外面太阳很毒的,防晒不做好的话,皮肤会干燥,人会老得快。”
“谢谢你了,琅琅,我不用。”我笑着拒绝。作为一个坚强的女汉子,就算晒黑又有何妨?皮糙肉厚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靠脸吃饭。
不多时,韦莱洗漱回来了。急急地涂了一层防晒霜后,和我们一起,穿好军装,戴上了帽子,离开寝室。
“衣服合不合身?”韦莱问我。
我手拿腰带,大喇喇地走在最前面,“合身合身,你改得特别好,就是我太胖了,勒肚子。腰带也不爱系,本来就喘气难,腰带一勒,更难受了。”
“军训结束后你就会瘦的,别担心。”
身后的乔诗祁一直在和林琅研究早餐吃什么,川菜和东北菜被她念叨了个遍。林琅默默地听,她更钟情于全麦面包、白粥、茶叶蛋这类的清淡小食。
清晨的食堂,人很多很多,清一色穿着绿迷彩的大一新生。看着窗口前长龙似的队伍,乔诗祁怏怏地噘嘴,用鞋尖磕着地面,很是不满地碎碎念。
“这么多人,又是这么多人,吃个饭像打仗似的,能不能行了?……”
“好了,小不点儿,你去帮我们占座,我们替你打饭。”我说,像哄孩子似的搂了搂她。
“嗯!好!”她由阴转晴,笑呵呵地将饭卡递给我,“我想吃孜然肉片,要大份的,5块钱的那种。再帮我点4两饭。早餐要丰盛,要吃得饱饱的!”
我接过,站在韦莱的身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稍作休息。
乔诗祁是个害羞的孩子。我们仨已经打完了饭,她还在原地杵着,焦急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几乎座无虚席的一排排座位。
“朵儿,全是人,真烦,没有四个人的空座。”
“不是人难道是鬼?”林琅端着餐盘睨了她一眼,“没有四人座就拼桌吧,俩俩一起。”
“行,那我和莱莱先去那边找位置。”我说,拉着韦莱朝前走。
担心迟到,所以我们吃得很快,饭只简单地嚼了几下就胡乱地吞进了肚子。本是可口的肉菜,因为着急,我丝毫没有品出一点香味。急匆匆地吃完了早餐,我们四个极其不情愿地起身,懒懒地挪出食堂,用手遮着阳光,一边抱怨,一边一步一步地向前蹭。
军训时的我们,第一次发现,阳光竟是这样的可憎!
6点50时,我们到达训练场地。
场地在图书馆的斜对面,是一片满是沙子和碎石子的空地,面积不小,容纳几千人绰绰有余。周围的树很少,大多是还没有长大的小树苗,歪歪的,树叶稀薄,远远望去,像一个个没穿衣服的侏儒。视野中,除了人便是沙土,连一棵草都看不到,望不尽的灰色。看着栏杆外偶尔驶过的汽车,我们真的庆幸没有被世界遗忘。
林琅一边在上面重重地踢着正步,一边抱怨。每踏一步,所踏之处必定尘土飞扬。
“学校真抠,也真损,弄了这么个破地方给我们军训,天天吃土啊!”
乔诗祁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鼻子,“琅琅,你快别踢正步了,全是灰,好脏啊!”
我和韦莱找了个沙土稍少的空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来往的新生从面前走过。
“这25天可真是要命,而且没地方洗澡,只能在洗手间里简单地冲洗一下。”我用石子在地上画“天下太平”,声音又低又沉。
韦莱抱膝坐着,“咱们倒还好,晚上用凉水把身子冲一遍就行。小不点儿可难熬了,她那么爱干净,不能洗澡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折磨。”
七点时,我们很自觉地按照指示牌上标注的各专业训练位置站好,安静地等待导员和教官。可是,等了很久,导员和教官也没有来。看着其他方队的导员和教官都已经准时到达,我们的方队忽然变得乱糟糟。女生们和左邻右舍聊天,向别人介绍着自己和家乡,拉过自己的室友向新朋友介绍。半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二人,因着经历类似,志趣相投,很快地,成了彼此在大学期间的第一位好朋友。
女生啊,交朋友容易,守朋友难。守朋友容易,懂朋友难。
半小时后,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在我们方队前站下。
“安静,安静,都别聊天了,站队了!”
我们以为他是老师,立刻停止了交谈。大家纷纷站好。
“简单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你们的带队学长,国贸专业的,我叫谭黎超,今年大二,比你们大一届。军训期间,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24小时开机,我的电话是1894650****。”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输入谭学长的手机号。
林琅站在我的左侧,语气满是鄙视和嘲讽,“一看就是个**丝,一心想在大一的小学妹里找个女朋友。老套路了,他竟然还在用,村里村气的……”
“嘘......琅琅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多不好。”她左侧的乔诗祁小声提醒。
“有什么的,**丝还不让人说了?!你看他胖得......肥头大耳,猪似的。这种人啊,肯定是在同届学生里找不到女朋友,想来大一欺骗下小女生的感情。”林琅冷哼一声,言语间的鄙夷藏不住,“喏,你看他那鞋子,安踏,哈哈,鞋底已经发黄了竟还在穿,啧啧啧,不是**丝是什么?……还有那衬衫,领子已经变色了,还向外翻着呢……”
我和韦莱没说话,也没劝她,静静地听她嘲笑谭学长,时不时地捡个笑。
“你看他那肚子……哈哈,像怀了孕似的。男生的啤酒肚能胖到他那份儿上,真是没谁了……还有啊,他竟然留小拇指的指甲,一看就是个五线城市的农村人……”
她在继续说,我们在笑。炎炎烈日下,又等了好一会儿,辅导员才迈着小碎步,和教官一起,缓缓地朝我们方队走来。
林琅弹着指甲,不屑地向前瞥着,“你看咱那导员,打个伞,穿双高跟鞋,脸涂得那么白,原本做作虚荣,却偏要装成气质很好的白富美。怕晒就别来啊,我们在太阳底下晒着,你打着遮阳伞监督我们,气谁呢?”
我笑,丝毫不掩饰心底的得意。在对待导员付老师的这件事上,我喜欢林琅的刻薄。两个敌人面对着同样的敌人,敌人也会成为朋友。
付老师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谭黎超谄媚似的从她的手中接过遮阳伞,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举着。
“今天是你们军训的第一天,学校为了照顾你们,将集合时间延到七点。从明天开始,时间改为六点,但我要求你们5点40必须准时集合站好。你们的谭学长会点名,谁迟到我都知道,到时候咱再算账。”她眼神犀利地审视着我们,停了几秒,朝不远处的教官招了招手,而后,看向我们“这位是负责你们军训的陈教官。来,陈教官,讲几句。”
陈教官走上前,没说一句。板着脸在方队中稳稳地走,走到我这停下了。
“你,出列!”
我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右侧的韦莱从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从队伍中走出。
他冷冷地盯着我的眼睛,“腰带为什么没扎好?”
我猛然意识到腰带还被自己拿在手里,慌忙朝腰上绕,“不好意思,忘了系上。军训服装不合身,早上吃饱了饭,有点勒肚子,所以没有系。”
“无组织、无纪律!”他似乎很生气。
我在心中暗暗发笑。教官就是矫情,只是忘了系腰带而已,多么小的事,怎么就连组织和纪律都没了……可表面上,我还是得装出诚恳认错的样子。
“下次不会忘了…….”
陈教官还没有说话,付老师走了过来,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军训第一天你就出岔头,简直太不把军训当回事了,站着去!”
我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地从方队走出。
教官叫住了我,“行了,这次先饶过你,不能再有下一次,回来吧。”
“哦,谢谢教官。”我归位站好,挺胸直背,直视着导员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没再说什么,顺着空隙,从我旁边走过。香水味渐渐变淡,我知道,她已经离我远了。
“贱人就是矫情!”我小声地嘟囔。
“好了,别说了,当心导员杀个回马枪。”右手边的韦莱轻声地提醒我。
我讪讪地闭嘴。
一上午,我们都在练习站军姿。陈教官说,站军姿要做到身体微微前倾,重心放在前脚掌,双脚成八字站好。整个过程中,必须做到一动不动,不能晃,手指也不能动,必须紧贴着腿部。就算有虫子咬,也要先喊“报告”,得到允准后,才能驱赶虫子。
奶奶个大乌鸦的!今天是真热啊!阳光又毒又辣,还没到40分钟,我的帽子里就已经浸满了汗,风一吹,我甚至能闻到从帽中透出的酸臭味。汗直直地流下,滴到地面,与尘土混合,顷刻间了无踪迹。忽然之间,我明白了,汗水和泪水一样,都不值钱。
细密的汗珠不断流下,渗进眼睛,我本能地伸手擦汗。
“第十四排第五个,让你动了吗?”教官快步地走近我。
“汗进眼睛里了,难受,我擦擦。”我急忙解释。
“打报告了没?”
“打了。”为了避免挨罚,我撒了个谎。反正离得那么远,就算打了他也听不到,打与不打是一回事。
“得到我的允准了吗?”
“没有……”
“出列!”
我从方队走出,站在离第三排稍远的位置。
“你就在这站着吧,没我的允许不能归队!”
就这样,我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其他人站军姿的时候,我在站。其他人休息喝水的时候,我还在站。漫长的60分钟,我将教官骂了600多遍。
对于军训这门大学必修课,其实我是不完全赞同的。“军训磨练意志”这个说法固然正确,但并不绝对。我觉得它只适用于男生,并不适用于女生。原因之一,男女的区别就是一刚一柔。如果女孩每天扛着沙袋,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晒黑地一趟趟跑,勇猛地将六、七十斤的大米扛上楼,你觉得美么?或者说,那要男人干什么呢?……原因之二,军人的这种“绝对服从命令”的信条,我觉得太不人性化。比如说站军姿,虫子咬你了,你还岿然不动,万一是黑寡妇这样的毒虫呢?等得到允准后再行动,万一中毒死掉了呢?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未必领导的所有命令都是对的,如果执行行动时出现了错误指挥,难道还要这么多人一同赴死么?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硬邦邦的枯树根!......就一句话,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绝对服从命令”的这种一根筋指令已经不适用于当今社会了。
终于熬到了中午,我们四个拖着又沉又重的双腿前往食堂。
“不叫上你的朋友吗?!”林琅问我。
“她没约我啊。”我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的关节,“没事,她可能已经交到了新朋友。咱们先吃吧……”
为了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我点了三样肉菜,水煮肉片、软炸里脊和糖醋排骨。照例,打好饭后,我们三人将菜放到一起,一同分享。
韦莱手握筷子看着我们,手指搭在餐盘的边缘,不吃,也不把她的菜和我们的菜放到一起。
我将自己盘中的排骨夹了两块给她,“酸甜的,你肯定喜欢。”
“哦,谢谢……”她迟疑着,十几秒后,将盘中的酸菜鱼推向桌子中间。
乔诗祁快速地嚼着肉,朝我们咧了咧嘴,“我特别喜欢这样的生活,有肉一起吃,每人可以尝到好几种菜,多好,嘿嘿。”
韦莱看了看我,倏地笑了,拿起筷子,“嗯,以后咱们一起吃。”
食堂里,林琅和乔诗祁一边吃饭,一边陪我一起骂付老师和陈教官。恶狠狠地,连同自己的不满一并发泄出来。韦莱不说话,只是听,一口饭一口菜,静静地吃。
饭毕,我们快速地走回寝室。距离下午集合还有50多分钟,可以好好睡个午觉。
我把手机拿到走廊,拨了高聪学姐的手机号,打算向她请教一下怎样能让军训过得容易点。
“学姐,是我,师范英语专业的林朵。”
“嗯,我知道。有事吗?”
“学姐,我想请教下,有没有办法能让军训不这么难过?比如说吃个药,或者是在衣服、鞋子里放点东西什么的。”
她笑,“你说的这些办法,我在大一的时候也想过,一点用都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一张医院的证明,拿着证明找导员,腿摔了啊、低血糖、脊柱弯曲、腰间盘突出什么的,证明自己不能参加军训……”
挂断电话,我开始回忆自己儿时曾经得过的病。水痘、猩红热、腮腺炎、肺炎、高烧、低烧、流鼻涕流眼泪、打喷嚏、鼻塞……
但这些,都不影响军训啊......
灵光一现,想到了妈妈的好朋友李阿姨。她是医院的副主治医师,开一张假的病历似乎不是难事。
于是,我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让我李姨开个假病历呗?”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不想军训了,学姐说只要开了医院的病例,就不用参加军训了。”
“不行,这个懒不能偷,你好好军训,对你有好处,别想其他的了。”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下午,先站了半小时的军姿后,陈教官开始拿着扬声器教我们学习军体拳。
“军体拳的学习,对你们女生来说很有必要,可以保护自己,关键时刻让自己不受伤害......”
其他话我没有听进去,但前几句话我很喜欢,从小就立志做到“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我,对保护自己和保护他人都相当感兴趣。所以,军体拳妥妥的要学好!
接着,教官给我们完整地演示了一遍军体拳的全套动作。我呆呆地看,就一个字,帅!此刻的他不矮了,也不挫了,瞬间英勇无比。
下午5点30分,训练结束。我们集合、稍息、立正、向前看。
陈教练站在第一排的中间,背着手,站成一棵松。
“待会儿,你们先吃饭。晚上6点30分,准时到训练场地集合,开始晚间的训练。”
“啊?还要训练啊?……”我们惊讶又不满。
“对,还要训练。好了,解散。”
因为军训,我的好心情没了,连夕阳和火烧云也不觉得美了。
“朵儿,你似乎对军体拳很喜欢啊,看你学的劲儿劲儿的。”林琅说。
“‘劲儿劲儿的’是什么意思啊?”乔诗祁眨着大眼看着她。初来乍到的她对东北话特别感兴趣,这两天经常问我们这个词什么意思、那个词想表达什么。
“就是认真、执着、倔的意思。”
“哦,劲儿劲儿的,劲儿劲儿的,哈哈。”她调皮地重复。
我们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晚饭,又在食堂待了一会。快到6点25时,才起身前往训练场。
刚到,就看到了正在和方队女生说笑的谭学长。
林琅抱着胳膊冷冷地在一旁看,轻轻一嗤,“你看那个谭**丝,大二也是有晚自习的,他连晚自习都不上了,就为泡妹子,真够有决心的。”
“琅琅,你和谭学长之前认识吗?”我好奇地问。这已经是我一天中的第八次听到她在背后贬损人家了。
“呵,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要啥没啥的穷**丝?!”
“哦……”我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还好,晚间的训练是拉歌。
教官将我们带到训练场前方的足球场,我们原地坐下。很快,另一个方队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晓蝶。
她也看到了我,朝我大力地挥手。
“我来说一下待会的拉歌方法和规则。”陈教官手拿扬声器,从最后一排快步地走到两个方队中间,“今天拉歌的两个方队是师范英语专业和会计学专业。比赛规则是,待会我和罗教官猜拳,赢的教官所带的方队先唱歌。唱完后,另一方队必须立刻接上,中间不能停。声音大、气势足的方队是赢者。”
……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要耍赖皮”、“叫你来你就来,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大姑娘”……
伴随着歌声和阵阵笑声,第一天的军训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