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四大家族政治背景之谜 3
作者:红楼说梦      更新:2020-03-07 02:50      字数:1957

正因为如此,宝玉具有“至贵”“至坚”的品质;正因为如此,他是一块“补天”之石;正因为如此,他有红楼一梦。所谓“补天”,就是补天子之缺的意思;所谓“梦”就是与“床”有关的事。宝玉被老祖宗史太君视为掌上明珠,万般珍爱,百般呵护,恰恰说明他的身份具有毋庸置疑的正统性和合法性,应该是“胸悬金印”的那个人。书中对他以“龙驹凤雏”或“活龙”相称,正是对他这种身份的一种暗示,一种肯定。

宝玉与贾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就是一个是“正出”,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太太养的”,一个“不是太太养的”。这种区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身份不同,地位相差悬殊。是“太太养的”就是“太子”,不是“太太养的”只能算作“龙子”。“太子”是准备“坐龙床”,君临天下的那个人,而“龙子”只能俯首称臣,屈居下属的地位。所以,“正出”和“庶出”看似一字之差,本质上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个区别在贾环的灯谜中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他说:

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

灯谜中的“大哥”和“二哥”,指的就是“正出”和“庶出”。“床上坐”的是“大哥”,但这个“床”可不是一般的床,它是“龙床”,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房上蹲”的是“二哥”,他们是“大哥”的兄弟。这个灯谜的谜底有两个,一个是“枕头”,另一个是“兽头”。“枕头”注定与“龙床”相匹配,暗指“坐龙床”的那个人。“兽头”则是传说中龙生的九子之一两角怪兽,他虽然是龙生的,但却没有变成龙,而是变成了兽,所以不能在床上坐,只能在房上蹲。

“大哥”和“二哥”的区别,实际上就是“皇嗣”和“皇子”的区别,虽说他们都是龙子,但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地位完全不同。可以说,在贾府的王字辈里,除了宝玉是“正出”以外,余者皆为“庶出”,都应归为“假”的范畴。因为,只有宝玉是王夫人所生,只有宝玉是衔玉而诞,只有宝玉得到了贾母的宠爱,这些都是嗣子必备的条件,否则就是鱼目混珠者。

第四句“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句话指的是薛家。薛者,雪也。雪即白,“白”与“王”的结合是什么?是不是一个“皇”字?这就是宝钗和宝玉“金玉良缘”背后隐藏的秘密。这个结果是不是有些令人吃惊?有些出人意料?甚至有些超出想象?毕竟从来没有人这样解读过,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想,因为我们一直把“金玉良缘”当成男女婚姻看待,怎么可能有这方面的联想,即便有也是天方夜谭。

“金玉良缘”实际上说的是“人”与“位”的结合,也就是王的头上戴“白帽”,这个“白帽”是“金冠”或者“皇冠”,因为与金对应的颜色是白。宝钗作为“金簪”的寓意,里面就包含了“戴金冠”的意思。这个寓意说明,薛宝钗既是至高无上皇位的象征,也是坐龙床的那个人品质的体现,所以她是雪,她是白,她纯洁无瑕,端庄秀丽,艳冠群芳。

“雪”的品质是什么?首先,它来自“高出不胜寒”的天上,冰清玉洁给万物以甘露般的滋养。其次,它的降临预示着春天的来临,神州大地丰年有望,是祥瑞的吉兆。第三,它拥抱万物,对大地只有无私的奉献,绝不向其索取一丝半毫。万物的生机勃勃,山川的欣欣向荣,大地的丰收景象就是对它最好的回报。因而“雪”的品质是:坐拥大地,富甲天下,知时而降,顺时而行,无欲无求,只想留得清白在人间。

与“白”相对应的是“黑”,与“水”相对应的是“火”,与花的美好和芳香相对应的是铜臭。因此,薛家同时也是“天下老鸹一般黑”,充斥着污浊和铜臭之气的当铺。这是与“雪”极不相称的另外一种品质。薛家集两种品质于一身,恰恰说明,最终坐上皇位的那个人,可能是“白”,也可能是“黑”;可能是“正”,也可能是“邪”;可能是“水”,也可能是“火”;可能是“情”,也可能是“孽”;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而薛家的一对儿女,正是这两种截然不同品质的代表者。

薛宝钗“品格端方,容貌丰美”,有着国色天香之质。艳冠群芳的牡丹既象征着她的高贵,也代表了她的天心。“面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对宝玉而言,宝钗简直就是高山仰止,可遇而不可求。“眼前春色梦中人”,宝钗的品格正是他向往和追求的“春梦”。因此,《红楼梦》也是《牡丹亭》,讲述的是“国色天香”的故事。

雪即梅花,梅花即雪,薛姨妈的牙牌令“梅花朵朵风前舞”就明确点明了这一点。梅花是元春的象征,它的到来预示着春天的来临,也预示着一个新朝代的开始。这个朝代的君王能否秉持“白雪”的品质,决定了大地的未来是光明还是黑暗,是春天的美好还是秋天的萧瑟。“白雪”是“金印”的本质,因为“金”的本色是“白”,所以能与“白”相匹配者,方能称得上是“金玉良缘”。宝钗的《咏白海棠》诗中就有“欲偿白帝凭清洁”的诗句,说的正是“白”只能与“白”相配的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