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也抿嘴笑了起来，说道：“活该，你当我家灵犀是普通小孩子吗？她可是跟仙人学过艺的！”
“哦？这事怎讲？”袁天罡奇怪地问道。
李夫人一边往里让袁天罡，一边将灵犀编的瞎话说了一遍。
袁天罡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说道：“倒的确像是他干的事。这么说来，他也不一定就是……也有可能是兵解！”
“哦？那、那日后岂不是有相见的可能？”李夫人兴奋地问道。
袁天罡摇了摇头，说道：“神仙的安排，谁也猜不透。灵犀学艺这事，你日后也别再往外说了，莫被有心人听去，对这孩子不利。”
李夫人一听，悚然一惊，说道：“亏得你提醒，我日后再不提起了。唉，我就是这个性子，口没遮拦，也不知道在这上面吃过多少亏了，就是改不了！”
“改不了倒也不必勉强，顺其自然就好。”袁天罡笑着说道：“老道看着你长大，深知你本性是极好的。”
李夫人请袁天罡在正厅里坐下，吩咐仆人送上茶来，叹口气说道：“我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但自从为人母之后，不怕您老人家笑话，我现在是什么都怕。就说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毛病吧，我以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得罪谁我也不在乎，但是现在……我自己怎样也无所谓，就生怕连累了这孩子，我现在在外面根本就不敢张嘴。”
袁天罡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难得、难得！当年的长安霸王花也有今天啊！”
李夫人失笑道：“什么长安霸王花！小时候那帮混小子取笑我也就罢了，怎么道长也来取笑。”
“不取笑、不取笑，贴切得很呢。”袁天罡笑完了，又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咱们这些人，都是风里雨里一起趟过来的，就冲着这孩子是咱们这帮人里面唯一的香烟，也非得把她护得好好的不可。再说了，护着这孩子的，也不止咱们这些人。”
李夫人奇道：“除了你跟大师兄，还有谁？”
袁天罡神秘莫测地笑着说道：“你忘了？当年跟他最要好的，是谁？”
李夫人转念一想，吃惊地叫道：“莫非是李二……”话说到一半，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绿枝跟灵犀齐齐地暗暗叹了一口气。
李夫人这个嘴上，真真是缺个把门的。
灵犀上前一步，笑着对袁天罡说道：“道长，灵犀新近想了几款点心，想请道长品尝指点一番，不知道道长吃荤还是吃素？”
“有点心？那好极了！不拘荤素，快快端上来！”袁天罡一是真的喜欢吃，二是假装没听见李夫人刚才那句话，立刻转移话题让灵犀上点心。
灵犀点头笑笑，对绿枝招招手，对她低声吩咐几句，绿枝答应着下去了。
李夫人这才恢复过来，咳嗽了一声，问道：“不知道长所指的是……”
袁天罡笑着答道：“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奉了他的旨意。他一直想着当年的情谊，觉得你们娘俩儿，孤儿寡母流落在外实在可怜。还是回到长安，由皇后亲自照管，他才放心。”
李夫人叹息道：“倒也难为他，这么多年还记挂在心上。只是，我跟灵犀在这扬州的原因，道长想必也是清楚的，就这么回去……合适吗？”
袁天罡笑着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接替你的。说到底，其实这事也不该是你来做的，应该是……”
“灵犀不可能！我不会再让灵犀涉足这些事的！”李夫人断然否决道。
袁天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叹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这孩子既然是他的孩子，那总免不了的。何况，天策府从事这个职位，本来是他的，当年他亲口让灵犀继承。这些年不过是灵犀年纪太小，才让你暂代，这一回了长安，大约就要正式上任了。”
“灵犀还这么小！”李夫人激动地说道。
袁天罡又劝道：“你也莫激动，这不过是个形式，以示不忘当年罢了，未必还真的让这小姑娘去当差办公？若灵犀什么也不是，只是个遗孤，等你与李公去世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岂不受人欺侮？”
李夫人听到这里，方才罢了，转怒为喜，点头赞许道：“亏他想得周到，果然不愧是他。”
灵犀听到这里却听出不对来，虽然当年的事情两人一句都没提，但袁天罡刚才劝李夫人的话，却明显有问题。
就算唐朝民风开放，不禁女子为官，但如果要照顾烈士遗孤，封个公主、郡主之类又尊崇又体面的爵位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多？为什么非要把父亲的官职让女儿继承？
除非，这个官职，有非让这女儿继承不可的理由……
或者，是只有这女儿才能继承这官职……
灵犀想到这里，装出小女孩娇憨地模样，问道：“阿娘，你们说了半天，他来他去的，到底在说谁呀？谁让咱们回长安？谁要照顾咱们啊？”
李夫人跟袁天罡一齐望向她，都忍不住笑了，袁天罡笑呵呵地说道：“就是当今圣人啊。圣人年轻的时候唯独跟你爹处得最好，这一次，可是他亲自让贫道来接替你娘守在扬州，让你们回长安去。”
“圣人？”灵犀歪着头假装不懂，心里却有些惊骇。唐朝，圣人可是对皇帝的称呼啊！
“就是当今皇帝啊！李二郎嘛！”李夫人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她快言快语地说道：“当年他还是秦王的时候，没少跟你爹还有我一块儿玩……”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望向袁天罡。
袁天罡很有默契地伸着脖子望向外面，自言自语道：“这点心怎么还没上呢？贫道快饿死了。”
“我去催催！道长您先跟我娘说会儿话！”灵犀站起身，说完了之后就向厨房跑去。
一进厨房，灵犀便问道：“怎么回事呢？等了这么半天还没上？”
绿枝无奈又有些焦急地说道：“小娘子，你快来看看吧，这米粉怎么和不成面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