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任务
作者:不再不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28

PS:这是俺闲着时候突然想写点灵异的,参合着点盗墓和神话,诸位看官且当评判一下,若是觉得有写头,俺便写写,觉得不行,那便罢了。{sxsw}俺先传三章...看看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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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宇辰,男,三十二岁,B大考古学博士。家底清白,祖上往上掏了十几代都是清一色的农民,这在改革开放前是绝对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出一点瑕疵来。

小时候性子便极为大发,属于神经大条刀搁脖子上都不怕的那种。当时**思想春风沐浴,便是三五岁的孩子随口也能扯出两句**语录来,在**思想的指导下,咱坚信只要坚定革命信念,一切敌人和困难都是纸老虎。没有打到不了的敌人,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打小的时候在村子里就是有名的狼崽子,乱葬岗里掘过坟,野山林里撒过尿,还从山狼的嘴巴里抢下过羊羔子,在村中的小孩子里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虽然性子很野,但是读起书来倒是丝毫不差。说起读书,我倒是真的要感谢我的老爹,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是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在当时满大街红卫兵闹革命根本没人读书的情况下硬是塞给我了好几本破书,这才开始了我的学习生涯。

等我到了七岁,也便是1977年的时候,便直接送我到镇子里读小学。之后高考恢复,全国上下都一片欣喜,老爹便叮嘱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光耀门楣。幸而我性子虽然野,但是读书还着实不差,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班里拔尖,加上家里政治成分好,高考成绩全镇子第一,直接被分到了B大的考古系。

这村子里突然出了一个大学生,自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为此村长还特意跑来我家,牵了一头猪给当场宰了,做了一大锅的肉汤,给全村大伙分了下去。这在当时可是轰动的大事情,毕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之下,每家每户一年到头都只能分到巴掌大的那么一块肉,多得是一分没有。所以全村人都受了我的好处,一直都念着我的好。然而我的老子却是着实不争气,晚上喝酒的时候高兴过头了,直接被一口酒给呛进了胃里活活给呛死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一场喜事便成了丧事。

我娘早在生我的时候便因为难产去了,之后老爹一直未娶,家里便只有我这么一个独子,如今这老子也去了,我便成了孤家寡人。

幸而那个时候上大学是免费的,国家给你掏钱,再加上村里人都念着吃过我猪肉的好,时不时给我汇点钱来,倒也能勉强度日。

自从老爹死后,我这土匪一般的性子便有些收敛,人也变得有些深沉。不然这写枯燥无味的考古学书籍倒还真是看不下去。不过我自己极为清楚,我心底这一股撒泼的性子不过是被压了下去,迟早要爆发出来。

大学四年,便闷头读了四年书。那时候大学生稀少,都是国家的宝贝,哪怕我念的是这么冷门的一个专业,也不愁找不到工作,不论给你安排到哪里,待遇都十分不错。不过当时我脑筋一根弦没转过来,选择了留校读硕士。因此也才结识了我的老师,一位影响了我一生的人。

我的导师叫做王国平,是B大考古系的主任,我读硕士的时候已经近七十岁了,现在已是奔八十了,在考古学上可以说得上是泰斗级人物,在考古学界若是没有听说过王国平的大名,那好,你便不用在这圈子里混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找一块田地种田,没准你这一锄头下去还能挖出个国宝来。

据说王教授年轻的时候是著名考古学家梁思永的关门弟子,跟着一起挖过安阳殷墟。之后便一路风生水起,一辈子不知道掘了多少大墓,挖过多少国宝。

原本我的性子就属于不安分子,只因为老爹的死受了刺激,安分的读了几年书,等读到了硕士,实在是不知道读书有啥用,便有些茫然,不过幸而王教授看我胆子极大,干事又不拖泥带水,行事稳妥,便一直领着我挖墓开棺、挖掘古迹,几年下来竟是跟着王教授稀里糊涂的读完了博士。之后便作为王教授的得力助手,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作为纯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在马克思列宁主意***思想的光辉照耀下,我光荣的成为了一名无神论者,这一点上,我和王教授倒是有一些分歧。毕竟这王教授是解放前过来的人,思想上有一些迂腐陈旧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每次挖掘坟墓的时候,王教授非要研究一下风水,占卜凶吉,对此我倒是颇为不以为然。这几年下来挖了多少坟墓,也没遇到什么怪事。

跟着王教授的念头长了,便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而王教授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逐渐不行,不能向往常一样三天两头往野外跑,往阴气十足的地下钻,所以关于一些小型的挖掘考古任务,王教授便交给我去做。这考古的事情,本来就是要胆大心细,倒合了我的性子,几次任务下来,倒还完成的不错。所以王教授便逐渐把更为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办。

2002年过完春节,我便一个人在宿舍里数着日子。反正家中就我一个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不用回家祭祖过年。而冬日里土地被冻上,僵硬难挖,所以即便有重大的古迹出土,也要先保护起来,等开春冰雪融化土地松软了在进行挖掘工作。到了冬天,便是最闲的时候。

直到开了春,王教授才把我叫了过去,交代给了我一件任务,这一件任务在我看来是极为普通的,哪里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却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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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王教授布置的任务是让我去负责挖掘一座祭祀的庙宇。这一座庙宇应该是一座印度教的庙宇,在中国极为少见,所以这一次的任务倒是也说得上极为重要。

这印度教的前身是婆罗门教,形成于公元前7世纪,比佛教的起源要早上许多。当时印度整个社会划分为四个阶层: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那时候印度的统治者是雅利安人,属于宗教统治的社会,所以地位最高的便是祭祀婆罗门,刹帝利则是统治国家的王权贵族,吠舍就相当于普通的官员,换句话说,也就是“公务员”,至于首陀罗,则是地位最为地下的农民、奴隶。

据传说,佛陀在未出家以前,曾是婆罗门教的遵行者,之后创立了佛教。而印度教的形成时期又要比佛教晚了不少,大概到了公元8世纪的时候,才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主要是综合了婆罗门教和佛教的信仰才产生出来的。之后便取代了婆罗门教,和佛教在印度本土相互消融。

印度教信奉三位主神,分别是毁灭之身湿婆,维系之神毗湿奴和创造之神梵天,是一个极为典型的多神教。什么时候流入中国已经不可考究,而且在中国境内留下的遗迹极少,只有在西藏临近印度河尼泊尔的地方才有少许。而之前在福建泉州一代也曾挖掘出印度教的庙宇,供奉着的是维系之神毗湿奴。

对于突兀出现在福建的印度教遗迹,考古界一直众说纷纭,无法定论,谁也解释不出这相去万里之遥的印度教会跑到福建的泉州去,唯一可以下的定论是这庙宇的年代大概在南北朝左右。

要知道4世纪的时候,印度的阿育王开疆拓土,又信奉佛教,佛教顺着战争在世界传播开来,发展迅猛,而婆罗门教也就因此衰败下来,这个时候印度教才有所雏形,能够传到中国来,着实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这样的问题自然不是我所能解释的了的,我不过是跟在王教授屁股后面打下手的跟班,原本在考古界便没有什么分量,只不过是在王教授的刻意在配置下,才能撑得起几分场面。而王教授这一次给我的任务,便是负责去挖掘探查这么一座印度教的古庙。

本来这印度教的古迹在中国便十分稀少,所以这一次挖掘绝对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项目,只是最近王教授的身子着实有些不行,便先遣我去探一探底,若是不行再亲自出马。我这人向来不怕揽事,虽然这印度教的古迹没有挖掘过,但是中国掰着指头来数也没有几个人挖过,所以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硬着头皮便应了下来,实在不行还有王教授在后面顶缸,倒还真不用害怕。

这次遗迹发现的地点依然是在泉州附近,据说是一个农民进山的时候捞出了一条石胳膊,拿回去一鉴定,才发现是宝贝,这可不得了,便急急忙忙的上报了国家,当地政府立刻派人将古迹保护了起来,等着上面派人过来。原本国家是把这任务交给王教授的,我便这么稀里糊涂的给顺了下来。

为了这次任务,王教授特地给我找了个副手,叫段大江,因为身体是横向纵向全面均衡发展,站在人堆里如同大坝一般,人如其名,故而美名长江截流,足可以跟三峡大坝媲美。

这段胖子比我长了十岁,据说祖上是做盗墓的买卖的,解放前家景还好,到了解放之后,全国上下严打严抓,这活计难以为继,便趁机转了行开始考古研究,等到改革开放的春风拂过大地,盗墓的生意才又逐渐兴盛了起来。

据长江截流自己说,祖上是江湖中有名的盗墓高手,号称南山掘岭,江湖自成一派。尤其擅于金眼定穴、挖洞走墓,家传的十八般技艺各个独步江湖,人送称号掘岭金手。而长江截流自称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奇淫巧术,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在南方大展拳脚,盗了不少大墓,最后却因为分赃不均被同伙举报,送进牢子里蹲着去了。幸而这长江截流的父辈跟这王教授有旧,几番周折将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从此便改邪归正跟着王教授从事考古工作,几十年来倒是帮了不少的忙。若是按资历,这长江截流怎么也能评上个副教授,可惜身上有了案底,背景不清白,便一直这么搁置下来,待遇和普通的助教差不多。幸而长江截流的性子跟我一样极为大发,对于钱财这等身外之外倒是不怎么在乎,一直安于现状。

对于长江截流嘴巴里吐出来的内容,我向来是老道士打太极——听一半信一半,祖上是否是什么掘岭高手我不清楚,但是他这一手洛阳工兵铲使得的确是炉火纯青,普通的考古工作人员三四个人一起上还没有他一个人效率高。至于长江截流口头上常挂着的祖传十八般技艺,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若是真的,依他这身形,能够学个三四招已是万幸了。

这长江截流还有一个爱好,喜欢钻研玄学,平日里满嘴的乾坤兑巽,没事还爱掏出铜钱给你占上一挂,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平日里长江截流跟着王教授工作倒还老实,跟我的接触也并不多,这一次任务他要配合我的工作,接触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带了一大盒棉签,在火车上只要他一开始叨叨便把棉花塞进耳朵里。

这一次出去算是公费出差,从北京到福建泉州要坐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其中还要在福州转一次火车,着实有些麻烦,幸而一路上的早有人安排好,我只管坐车便是,其他的也不用担心。收拾好了东西,我便直接背着行李去了北京西站,眼看着离开车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依然没有看见长江截流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2002年的时候手机还算得上是奢侈品,我这样一穷二白靠着王教授补助过日子的穷博士自然是买不起的,所以一时间还联系不上他。等临到要检票的时候,才看见长江截流背着个打包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到我身前抹了一把汗说妈呀,总算赶上了,可累死我了。

我说你丫的关键时刻不见人影,若是落下了这一趟火车,看你回去怎么跟王教授交代。组织上交代的任务不放在心里,放在文革的时候早拉出去批斗了。

我这么一说,长江截流还就真来劲跟我杠上了。说这都是啥年代了还在说旧时代的条条框框,我这又不是真的没赶上火车。北大西洋的海风都吹到青藏高原上了,咋还吹不走你脑袋里的泥巴糊子?我看你读了几年书倒是把脑子给读迂了,看着你就像案板上的黄瓜——欠拍,我这一巴掌下去若是把你给打醒了,也不指望你能谢谢我。

我一听这长江截流真的来劲了,可不能跟他这么扯下去,急忙将他继续说下去的势头打住,将火车票递给检票员“卡擦”一下,便拎着行李跟着人流往火车上赶。等进了车厢将行李放好躺在卧铺上,我才继续开口说话。我说段大江同志,你风风火火的赶来火车站,之前跑哪里去闹革命了?

长江截流一抹鼻子,将鞋子给脱了去,顿时一股臭味弥漫了上来。我急忙扯过被子将这双臭脚盖住,才听他说,我这不是学习雷锋同志的螺丝钉精神抓住任何机会挤时间么。刚才我在潘家园看了口盘子,那老板以为我是个外行,拿着个破烂小瓷瓶就忽悠说是唐玄宗皇宫里的家伙什,想我段大江混迹古玩界这么多年,竟然被人当外国佬一样忽悠,想着心里就来气,直接把脚上的鞋给脱了,跟他说这是当年高力士给李白脱的那双靴子,你要是把这双靴子给收了,我便买了你这唐玄宗的瓷瓶。这摊主一下子就来火了,想我段大江年轻的时候好歹当过兵,这一手小擒拿手绝对不是吹的,直接一胳膊抡了过去......

我看他这一开口又没有要打住的架势,按这么下去,这打架的细节恐怕得说个三五个小时,急忙说就你这身形不用什么小擒拿手,直接压下去就能给碾出一条人命来,换在战争年代冲锋陷阵你冲在最前头绝对是移动堡垒,只可惜你晚出生了这么几十年,不然咱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就可以少牺牲几十万人了。

段大江摇着脑袋说,我说周宇辰同志,像你这样嘲笑别人缺点可就不对了,就算你上厕所的时候左右瞄两眼的时候还有勿炫己长、勿嘲人短的规矩,若是你看不起我段大江,得,咱们下了火车比划比划。

我一听叫苦不迭,忙说老段同志你这说的是哪的话,我这可是赞美您。像你这身板,放在哪里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能够屈身跟我周宇辰去做调查已经是给我面子了,哪里敢看不起您嘞。

长江截流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话锋一转跟我说道:“周老弟,我之前便跟你说过,你这面相清奇,额宽而饱满发亮,是大富大贵之像,只是你笑的时候眉间有两条皱纹,这是命硬之像,会克父。而我今日看你额头正中印堂官禄宫阴影笼罩,这一次出行恐怕不会太顺利。我这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凡事小心点,反正你命硬,肯定早死不了,但要是缺了胳膊少条腿啥的我也不敢保证,总之就是多加小心。”

我一听心里就来气,心说你这刚上火车的就咒我,等到了地点,我估计可以直接抹脖子自杀,省的厄运缠身。不过这长江截流说我命硬克父,这一点倒是说得不差,若不是因为我,老爹也不会死,不过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我爹的死因虽然我一直没有提过,但是段大江跟着王教授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我的底细,所以对于他的话我也并未多在意。说道:“得,您嘴巴里什么时候能够吐出一点好的说辞,我就跑到菩萨庙里给您烧香去了。若是我活了七八十岁,一定跑到你坟头上上柱香磕个头道一句承您吉言。”

长江截流知道我对他嘴巴里玄学的内容向来不信,倒也不和我去深究,进而话锋一转继续道:“我说周老弟,咱们这一次去泉州挖什么印度教的庙宇,这印度教是啥玩意?我只知道这世界上几大宗教,什么伊斯兰教、佛教、基督教,这印度教我还真的不清楚。”

长江截流出生便是土匪的性子,根本没有看过几本书,本领都是祖上手把手亲传的,若是讲起西周、两晋、南北朝来,凭借着挖穴的知识,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换成别的东西,那就是哑巴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段大江这几年虽然跟着王教授一起长了不少见识,但是印度教在中国的痕迹本来就少之又少,便是王教授也没挖掘过,所以段大江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当下我就把印度教给他简要介绍了一遍。

长江截流听我介绍完,嘿嘿一笑道:“这些印度阿三还真他娘有趣,一个主神不够还要搞出三个来,我听着都嫌麻烦。毁灭和创造还不是一个神来掌管,这不是存心让俩人杠上么?这中间还要插上一个和事老维系之神毗湿奴,依我看这湿婆和梵天就是神话版的欢喜冤家,你要东来我偏西,扯不准还是一对背背山。”

我听罢忙说:“得了吧你,这好歹也是人家宗教里的神祇,你这么胡乱诋毁人家,不怕天上下来一道闷雷直接给你劈了?”

长江截流笑道:“你不知道这车厢是铁皮做的么?若是有雷劈下来,你肯定也逃不了,咱死了也有你垫背,怕个球。”

我一听顿时气结,直接拉上了被子睡觉。长江截流似乎是刚才跟人干架的时候累着了,也倒头就睡,不一会就鼾声雷动。

这一觉便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员来喊人下车,我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福州了,心说这下好,一下子睡了一天。

下了车,在福州车站里吃了包泡面,等了两个小时,便又上了前往泉州的火车。期间又和长江截流介绍了一下印度教的事情,等到了泉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凌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