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耽搁了些时间，赶紧补课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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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太保戴宗在上次东京小校场事件后，先于雷三郎等人离开汴梁，目标是江南。他们是雷三郎上次在东京之行的时候，临时决定的一路出击队伍，任务自然也是十分秘密和紧急的。他在近两个月前，就已经从江南明州赶了回来的。
他们那一路里的一些事情已经知道了些。
当时?球大赛以后，雷三郎结识了江南摩尼教吕师囊、白瑞德等人，他立刻感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南路发展契机。此后不久吕师囊等人告辞的时候，他先派出阮小七、孟康率商队与之先期同行，随后不久神行太保戴宗和小旋风柴进也陆续出发了。
他们开始的任务各有不同，也互有交叉，决定的并不完善。不过随着三波人马的聚齐，初始的任务倒是确定了。
活阎罗阮小七和玉幡杆孟康做为江南道商的先行军借助吕师囊等人的指点开辟商路，他们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考察江南明州一带的造船业。由阮小七这个水军头领和孟康这个造船行家领衔，就是为了将来要形成一条海上运输线，雷三郎北方布局的两点三线中的第三条线的思路就是那时候形成的。小旋风柴进这个有着官、商两种背景的特殊人物在东京汴梁的作用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按照“星罗点线图”赶赴南边，从两淮直至江南一带摸索华盛天道的经营发展是个目前最好的人选。
而戴宗的任务就更直接了。第一，做为梁山系统高层决策参与最多的人之一，他要协助前面两路发展道众、开辟道商商路，并及时为总部提供发展模式参考；第二，做为梁山系统最秘密的机构――天讯信鸽网络的总负责人，他要为“天讯庖厨”的设置进行摸索与选址，接下来这个任务是要迅速落实的。将来不管南部的道众与道商发展顺利与否，天讯网络却是要一定的铺设下去。还有第三，这个更具现实意义。他要替雷圣使为道玄仙长选“圣女”，用海外来的异族、异国美女拴住他们那位“道玄仙长”。这是很无奈的事，如今华盛天道在朝廷中的根基只有道君皇帝这一点，虽然白瑞德谈过这种“圣女”可是要花费极大的价钱的，但眼前必须保证。为了在东京汴梁立足，为了联系和稳住“道玄仙长”，他们华盛天道已经为此开销了山寨数年攒下的产业的一半。现在初有眉目更是得继续下去，虽然雷三郎心里也知道这个无底洞恐怕是他们填不满的……
戴宗带回来的消息还是基本可以认可的。南部道商的发展前景很是不错，江南一带朝廷的管制远不如中原一带充分，不像这里官府渗透到了几乎是一点一滴的各个角落。在那里民间的力量影响还是比较显著的，自唐朝以来江南、尤其是偏远一些的地带，都是官员被贬时任职的地方，官府的统治相对薄弱；官员与地方上错综复杂的势力，体现着一种调和性的妥协管理事态。到了宋代，中央集权有所加强，但这种妥协性还是占着很大的比重。官府管辖略松，而隋唐五代以来人口大量迁入使这里丰饶的物产得到了迅速开发；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南的商业、尤其是民间商业相对要发达得多。真正制约江南向中原商业发展的瓶颈是路途遥远，匪患频仍，而且进入中原内部官府对南人的刁难却很多；在这一点上道商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道商有着皇帝名义上的恩准，沿途护卫又有着其他私人商业无法比拟的安全优势。
有白瑞德等人的铺垫，可以说稍加宣传，阮小七、孟康所带的第一路商队就收获颇丰。将来随着道商以后的几次成功样板，可以预计江南商路大有可为，不说别的，就是白瑞德等的摩尼教及属下经营的商业产业就会与他们进行广泛的合作。
小旋风柴进的发展天道的摸索也在谨慎的进行着。他带着公孙胜的几名弟子，渐渐联络了一些在扬子江沿线的道家弟子和道观，以钦命国教的名义开始发展；他又利用自己柴氏宗族的背景，广联亲朋、接纳地方豪门和士绅。最南部已经深入明州一带，一方面联络江浙道教势力，另一方面探摸与摩尼教等各种势力的关系。比较有说明意义的就是，他经过深入活动请出了一位人物随着戴宗回来东京，这位是雷三郎早早定下的笼络人物之一。
毕?，这位活字印刷的创造人，原来就是隐身于明州一带的道教之中。江南明州，这个后世的温州，在宋代已经是商旅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尤其是海上对外通商的最重要的港口。发达的商业，迅速的信息需求，催生了活字印刷的产生，不过这时候毕?还是个小人物，远没有后世那么家喻户晓。他的活字印刷术还不甚完善，也就还剩刚刚与雕版印刷分庭抗礼。
不管是许以重金，还是强拉高压，阮七爷与柴进反正是把毕?先生请上了到东京汴梁的旅程。此次戴宗回来，除了完成了第一次道商的完整经营外，还带回来一些人。毕?和一些雷三郎点名类别的酿酒、炼丹、铁木工匠等有十余人，随天道道商查看行情的商人也有十余位，当然还有六位“黑白佳丽”。
按说收获是极为可观的，不过麻烦或者说难处却也是不小。首先是江淮一带，水陆盗匪猖獗，华盛天道在那里还没有发展起来，还远达不到像中原一带人多势众分段护送。尽管戴宗请出道君皇帝御赐金牌，逼着沿途禁军给予了护送，但还是多次遇险。阮小七等人拼命保护，多人伤亡，才把他们勉强护送进入了黄河流域道教开始“向心”地区。其次，也是更大的危机，他们东京汴梁发展的资财底气已经见底了。以东京汴梁为中心的道商辐射网络虽然初有摸样，浪子燕青在东京汴梁的商业经营也展开的顺利，但这些还都是在初始阶段，投入还是大与产出的；东京桃花坞道场、雷神会馆的大规模建设，再加上对东京各种势力、大小衙门的打点进贡，他们原来预备的东京路发展资财、几年来沿路时迁等人妙手空空换来的财物早已不够，李应的星罗道场已经数次向东京汴梁输血，但还是远远不足。事实上，包括雷三郎等人都远远没有预计到东京开销的浩大，别说在东京投入原来山寨一半的资金，就是别处都不做发展，全部用来投入东京汴梁，实际也是杯水车薪。
这也难怪，虽然东京汴梁人口只有百余万，但却集中着整个大宋相当大的财富。确切统计虽然说不清楚，但相信不少于那些灵活可用的中原商业资产的近一半左右。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啊，要想在东京汴梁这里商业上打出些名堂，十个水泊梁山的资产也不够。
本来留在东京的燕青、樊瑞等人，就已经为手头的资金发愁了，为了捱过“黄河凌汛”一事，公孙胜等又不得不散去成千上万两真金白银多方孝敬，使得在东京的资金更是雪上加霜。较近处的李应潭渊这里已经拿不出太多的钱财来了，他们已经不得不向远处的穆弘、朱仝等人的道场张口了。即使这样，东京汴梁的钱粮总管神算子蒋敬多次报警这里不出一两个月就会难以为继。
如今戴宗回来，所带道商商队这次是有些盈利，但带回来的那些人可是要庄重对待的。这些匠人很多是许下了重金的，那些商人代表也是要看他们这“钦命道商”的雄厚实力的，不摆出浩大的来头、显出财大气粗是无法打发那些精明的探路人的。浪子燕青已经开始预支道商委托人的押金了，这可是寅吃卯粮，这时代没人敢这样搞。万一出事，不但后续经营没法搞，而且信誉可要臭到家了，还要吃官司；大宋这里官商可以为所欲为，可是民间商业可是契约板上钉钉，违约处罚极其严厉。
可现在是没办法的事，开销如流水一般，道商的利润回归却有待时日，维持东京汴梁的各项运转如履薄冰，就连那六位“佳丽”的费用现在还是赊欠着，白瑞德的随从人员还在那里等着收账呢。
马上后续还要发展江南道业，铺开天讯网络、道商配置；甚至进而还要由江南道教发展远上西南、海路造船，招募水手等等这些难度相当大，没有银子是办不了的。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一个挨着一个，哪一个也不能等；他们没有时间，朝廷里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谁也说不清那位“道玄仙长”会不会突然变卦；即便是道君皇帝保持支持，事情也容不得等，外面的环境也容不得等。北方的态势已经是势如水火，能给他们的华盛天道多少时间发展，很难讲的清楚。为今之计，只好不顾一切的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即使根基不牢，也要把名声传扬出去，把人员纳入进来，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样就显出他们在资财上自己严重不足，一句话罗锅子上山，钱紧。戴宗不知道是转述的谁的这句话，道出了现在的实情和东京汴梁目前的多重危机中的紧要危机。
“嗯，这是个问题。”雷三郎郑重的肯定了戴宗等人这次江南之行的成果，褒奖勉励了一番。然后再向李应问道：“潭渊这里还能抽出多少银两？”
李应犹豫了一下，看看吴用说道：“最近潭渊道场人口增加许多，原有资财大部投入道场房舍建筑，实际上也是手头很紧了。这事吴先生也很明了，新办的钱庄虽然有十数万两存续，但也不能空架子呆着，一旦透底发生挤兑可就无法收拾了。”
吴用在这里的一段时间显然也参与了不少事情，他接过话来说：“李庄主说的是实情，吴某带天道总部人员已经多有参与这里的事情，正常来说，潭渊道场正常经营已现很紧，支持东京方面恐怕只可有一两万两。就是这样，估计许多现在的发展也要停下来。”
“一两万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恐怕连付白瑞德的钱都不够。”雷三郎敲了敲桌子沉吟道。
融资、筹资、挪用资金，这事可做么？他开动着脑筋，赖到颠毫的时候，我赖神该怎样做呢？
“如果我把你钱庄的十几万两全带走，你能坚持十天不出问题么？”他咬了咬牙问李应。“只要十天，十天后原封不动给你补回来！”
“十几万两，”李应汗都下来了，“这都是众家道商客户的底金啊，好多还是官商的。这事要是被官府察觉，可是要杀头的了。”
他看了看吴学究和公孙胜等人，慢慢说道：“我倒不是怕李某这颗脑袋保不住，只是万一事发，咱这辛辛苦苦建成的道场可就全完了，封查罚没倾家荡产是一定的。天道在潭渊也够显眼的了，虽然说咱可以凭金牌什么的抵挡一下，但我想圣使也明白那东西在府尹刁成几个家伙这里未必有多大作用。”
吴用也说道：“京城禁地一带官员背景很深，刁成等人与蔡京奸党关系甚密。守备宗泽原来官至留守，高于他刁成甚多，现在还不是完全不放在他们眼里。此事确应慎重，我等手中的金牌用于发展道众还有些作用，应付道商这等涉及商道律法之事可是要麻烦。蔡京等人若是插手告发，这金牌不但无益，恐怕还有滥用之嫌，到那时道君皇帝还会为我等说话么？”
雷三郎看了看也是摇头的公孙胜，显出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事是有些弄险，蔡京一党表面与我天道无虞，实际雷某知道他们包藏祸心。只不过也有一条，只要咱们未失宠与道君，老谋深算的他们却也不会挑起事端，甚至表面还会与我等善待。现在事情紧急，东京的财源不能稍显纰漏，现在又有‘黄河凌汛’事情未了，那里出了问题下面各处天道事业都会危及。挪用这批银两堵漏我只要十天，十天时间足矣。”
一直没说话的公孙胜，挥了下拂尘开口说道：“东京燕小乙那里应该也可以想些办法，但是有备无患。圣使此去恐怕要雷厉风行处理那里的险恶事情，不做充足的准备是不行的。”他转向吴用说道：“若是这里实在难以处理，我等去后立即调穆宏等人向这边接济，务必筹得十余万两送来，哪怕是开动金太联军向官府大户‘讨利市’。”
“一清先生说哪里话，李某只是把不利的处境说出来而已。”李应赶紧说道：“都是天道公事，东京那边紧急自是最为重要。这些银两莫说对付他十天半月，就是实在难以周全，我理应也要潜心应付。这个绝无二话，只是真到那时，再在这里和平经营恐怕不可为了。”说到这里，他松开眉头，“李某这就吩咐人准备，一定不耽误东京事情。万一不成这里也无妨，大不了抛开着一切，再上梁山而已。”
戴宗明显松了一口气，屋中别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吴用说道：“李庄主说的也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该赌就赌上一把，大不了也就是我等再选一处山寨继续落草罢了。”
看到认识统一，雷三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诸位也不用那么悲观，既然我们走出来了，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回到那一步。这些银两未必全用，我等此去东京一是要压下‘黄河凌汛’之事，至少要短时间内不让那些人再以此成为攻?借口。其二，安抚江南一路，为公孙教长、柴大官人发展江南道教事宜打下一个基础，还要为道商直通江南这条黄金线吃定心丸。这条道儿财源滚滚啊，还不止如此。江东多才俊，那里还有许多能人必须要为我所用；毕?等人这只是个开始，镇江沈家等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必是天道事业乃至大宋举国的栋梁之才、中流砥柱。这话虽看起来有些远，但大丈夫行事必得志行高远；有更高的追求，才可能有更大的结果。另外我提请诸位放心吧，此批银两雷某自有办法还回来，借用十天足矣，李庄主只需将这十天打理好便是。”
李应允诺。
几个人又商议了一下，决定细节待到东京会过燕青、樊瑞等人在做最后定夺。
这里已经停留了两日，虽然是必需的，但东京汴梁那里的事情也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算了算人手，雷三郎觉得智多星吴用还是留在潭渊比较合适。潭渊及周边道场已经成了六路出击的重要基地地点，现在华盛天道这个刚刚铺开的局面就像一个巨大的蛛网，潭渊已经这成了最核心的部分。东京汴梁事态险恶，其实这里也是危机四伏，万一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这个事实上的大本营还真得有个绝对能主事的人不成。
“如此就这样决定了。”他理顺了思绪说道：“我与一清先生、戴院长等人先去东京，潭渊这里的事情由吴军师、李庄主主持。东京事情紧急，我等准备现在就走，两位可去我等同行一程，还有些事情路上再计议一回。”
众人站起来就准备启程，这时在外值守的鼓上蚤时迁忽然走了进来。
“沈道长来了，他言说要面见雷圣使。”只听他急急说道。
“谁？”雷三郎就是一愣。
“沈道长，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