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苹盯着安若说道:“老板娘,我来了这么些时日,你还没给我开过工钱呢。”
安若吞了那口苹果:“工钱?你在我店里还算学徒,没交学费给我便罢了,还要工钱,你去问问哪家酒坊的学徒还要工钱的……再给我一片……”
丫头忌惮清苹的刀法,看不过去安若这要钱不要命的做派,忙打圆场道:“清苹啊,先前姑娘给过你十两银子。普通的伙计一个月也就二钱,你那十两抵得上几年的工钱了。不过呢,想必那些银子你也花完了,姑娘家嘛,总是要买些胭脂水粉,添置衣裳的,不如你帮老板娘办好这事,老板娘也会给点酬谢的。”
清苹淡淡说道:“好。”说着,把剩下的苹果片全赏给丫头,自己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这夜,月黑风高,恰是个适合做点鸡鸣狗盗之事的时节,寂静的街巷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安宅的墙上轻盈地落下,只几个点步,便穿过垂花门,通过游手抄廊,“咚”地一声,跳进西厢。
西厢的灯突然亮了,那是怎样一幅滑稽的情景。
清苹的刀架在吴渊脖子上,另一手正安放灯罩子;吴渊的剑对着安若的喉咙,只差半寸不到,可怜安若一副襟危正坐的模样,小心肝提到嗓子眼,生生被这副架势吓得目瞪口呆。
“你……你干什么?”安若见果然是吴渊,壮着胆子说道。
吴渊一愣,忙收了剑,清苹随之收了刀。
“大晚上的,你们跑我屋里干什么?”吴渊不解地问道,“我方才在窗外,察觉屋里有人,还当是进了小偷。”
清苹冷笑道:“这话该老板娘问你才是,你忙什么忙到这么迟才回来?”
安若性子急,没空和他斗嘴,直逼着他的眼睛问道:“听说这几日,你去了皇宫?”
吴渊会意地看了看清苹:“你跟踪我?”
除了清苹,这店里没有人有身手可以跟踪他。
清苹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安若见他似乎要找清苹算帐的形容,忙将他拉回正题:“你别岔话,你说,你去皇宫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朝廷在抓你,我藏你都藏得战战兢兢,你却自己跑到皇宫去?岂不是送死么?你死了不要紧,酒坊怎么办?我怎么办?”
清苹默然地看着她,吴渊亦是。
安若刹时觉得方才那话显得太自私了些,忙改口说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死了丢下我和丫头,我们会舍不得的……”
吴渊更加认真地看着她:“你会舍不得我?”
安若理直气壮地说道:“对!你说过三个月后,我就无须赚钱养家了,眼见三月期限将至,我岂能让你落到官府的手中?白白便宜他们?”
吴渊一张脸在烛火中阴晴不定。
“酒坊由你经营,不是挺好的么?”
“就算我再贪功,我也得承认,酒坊那些经营招数都是你教的,我承认你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没有你,若安酒坊就没法生存下去,这一大家子也得失业……”安若猛地发现自己给他戴的高帽忒高了些,偏题险些偏到囹圄镇,忙又回头说道,“你还没说去皇宫干什么呢!”
吴渊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清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