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叫人下了帖子，邀请尘往过府一叙。尘往拿着手上的帖子，看着上面用楷书行书篆文隶书和草书五种字体书写的内容十分为难。显然，阿福把她当成名门闺秀，女中文豪对待了，叫她不知该荣幸还是腹诽。

所幸她识得楷书，费了一壶茶的功夫读懂了中心思想。托着腮帮子琢磨着该送点什么东西好。

丫头提议不如送点酒，她除了酒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的。被尘往一口否决：“福姨不喜欢喝酒。”

丫头道：“我知道她喜欢什么，她喜欢你做他儿媳妇，你要想送她称心的，把自己送去最是称心如意。”

尘往白了她一眼，其实丫头说得没错，但是不是所有真话都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关键时刻，总也靠不住。”

考虑了两日，尘往终究决定还是亲手做些福姨爱吃的桂花糕，提在手里，怎么看怎么觉得要表达心中的情意少了点什么。

小坚见她一会左手托腮帮一会右手托腮帮，托得两侧下巴泛红，问道：“怎么了？”

尘往看了小坚一眼，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坚，我记得上次欠你一个故事。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坚看了看天色，眼下阳光普照，不是就寝的时辰，不大适宜讲睡前故事，他担心她没来由得提出讲故事不是为想讲故事，而是为发生点什么故事，登时防备地看着她：“讲故事的事不急，回来再说也是可以的。”

“不行，我一定得讲，我是哪种随便欠人人情的人么？”尘往凛然说道。

小坚不想让她内疚：“好吧，你讲。”

“说以前有个原家大婶，有个儿子小原，小原长得圆乎乎的，煞是可爱……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可爱的小原看上一位姓方的姑娘。方姑娘心里有别人，因先前承了原家大婶的恩情，不好直接回绝。若你是方姑娘，有什么好法子既可以报了原大婶的恩情，又可以不用做她儿媳妇的？”

“你确定你是讲故事而是不咨询风月疑难问题？”小坚问道。

“主要是讲故事，提提问题互动一下么。”

小坚摇了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姑娘，若是让我当女婿，兴许还能将心比心，考虑一二。”

“若是让你当女婿呢？”

“当然是欣然应允了。”

尘往：“……”忍不住提醒道，“可是你心里有别的姑娘。”

“那就再纳回来做妾么，哈哈哈哈。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寻常事么。”

尘往抓起扫把就挥。

小坚碍于扫把的淫威，讨价还价道：“你先告诉我那位方姑娘心里的人是谁，我再斟酌斟酌如何拒绝原大婶的美意。”

尘往愣了一愣：“不就是个故事么，谁知道那位姑娘心上人是谁？我的中心思想不是这个……唉，你分明是风月故事听得多了。”

“既是如此，依我之见，方姑娘只需把自己当成女儿一般孝敬她即可。”

尘往：“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平白要人把自己当女儿……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方姑娘只消带个夫君去，向来原大婶不会让小原做二夫吧？”

刹那间，尘往宛如拨云见日，话本子看了那么多，怎么不懂得用这最狗血的替代法呢？登时对小坚充满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他一定是精通风月，改日要与他好好切磋切磋。

小坚又说道：“若是有需要，我倒十分乐意做那位夫君，方姑娘。”

“要去也得我去。”身后一个妖孽的声音徐徐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