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疙瘩山遭伏
作者:柱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37

1942年.秋。

一勾残月当空,喧嚣的黄河以舍我其谁的霸气,向远方奔涌而去。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雾气腾腾的夜色里,出现了两匹大汗淋淋的快马,马儿呼呼地喘着粗气,沿着黄河古道向金州城疾驰而来。

从前面的草窠子里突然蹿出一条野狗,惊恐之中的白马咴咴地打两个响鼻,猛地往路旁一闪,马背上神志恍惚的汉子,只轻轻地“噢”了一声,便像个麻包似的被甩进了草丛。

“大爹,大爹,您不要紧吧?”后面的马上滚下一个身手矫捷的小伙子,他附身将汉子扶起,从脖子上扯下一块毛巾,轻轻擦拭着汉子脸上的汗水和血迹,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万分焦急之色。

被小伙子称作大爹的人,身材高大而健壮,但见他面色苍白,紧咬牙关,浑身上下溅满了血渍,左颊上的刀伤仍在不住地流血。汉子的伤势看来还不轻,他强忍着疼痛说:“不要紧。梁子,咱这是到哪了?”

铁良指指旁边的界碑说:“您看,已经到雁滩了。您再忍一会儿,咱就要到家了。”

“扶我上马,良子。(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

“您喝口水,歇息一会儿咱再走。”良子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牛皮水袋。

“时间不多了,快,扶我上马。”汉子撩开斗篷,异常坚决地说。

“您不会有事的,大爹。这帮***可真够歹毒的,那一天我非宰了他们不可。”到底还是个孩子,铁良并未从大爹的话中,感到一种危机,他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扶着大爹吃力地坐在了马鞍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栋黑糊糊的大宅院,在大门两侧的空场上,一左一右矗立着两峰石骆驼,石骆驼的脖子上挂着的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沉闷的响声。门楣上“铁家镖局”几个大字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来到宅院前,铁良翻身下马,一溜小跑来到门前叩响了门环:“五爷,快开门!快开门!”

值更的五爷提着马灯出来,看到主人满身是血,手里的马灯啪地一声就摔落在地:“这、这是怎么了这?”

“别?嗦了,快去请医生。”

“唉!唉!”五爷趿拉着鞋跑出大门。

叩门声惊动了整个院落,前后院的灯相继亮了起来,熟睡的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走出门来。

铁良背着大爹走进院子,一家老小立刻围拢上来。一个中年妇女挤上前来,失魂落魄地忙问:“良子,你大爹他怎么了。”

“路上遇上劫镖的了。大妈,快叫人端些热水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呀。”中年妇女立刻失声哭喊起来。

进了里屋,铁良将大爹放到床上,立刻推搡着大爹小声呼唤:“醒醒,大爹,你醒醒,咱可算到家了。”

“爹,爹,我是成子,你睁开眼看看儿子呀。”一个与梁子年纪相仿的年青后生抹着眼泪连声叫道。

过了好一阵,昏迷的汉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呆滞地环顾着四周问:“成子,成子呢?”

“我在这儿呢,爹。”

“成子,快、快去把你叔叫来。”

“嗳!我这就去,爹。”成子答应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这个身负重伤的汉子,便是铁家跤的第二十五代掌门铁天瀚。铁天瀚不但跤术高超,而且为人处世耿直、厚道,他的弟子更是遍布在贺兰山一带。为了除暴安良,救危扶困,他与弟弟铁天虎一边传授跤术,一边操持着铁家镖局的生意。

老话说丝绸西去,天马东来,说的就是丝绸之路鼎盛时期的繁荣景象,而金州所处的特殊位置,使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镇。南来北往的客商们在此完成交易后,大都会委托镖局将货物运抵目的地。由此一来,镖局的生意自然红火异常。铁家镖局由于诚实守信,从不曾遇上过劫镖、货物丢失等现象,又由于铁家人多势众,威名远扬,所以一般的小股土匪,只要看到铁家镖局的大旗,都会躲得远远的,因此商家大户们宁可耽搁上十天半个月,也愿意委托铁家镖局押镖。久而久之,铁家镖局便成了远近闻名的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别的镖局出门在外,都有趟子手在前面摇旗呐喊:“虎啸武威,请江湖朋友借道。”以此来壮胆。铁甲镖局没有趟子手,那面“铁”字大旗风中一抖,便如同降妖伏魔的咒语一样。